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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城门口,李曦泪眼盈眶,目送赵宇他们离开。和赵宇一家人生活了八年之久,赵宇夫妇待他如亲生之子。李曦和赵若雪从小玩到大,两人之间的情谊如山。如今分别,几人心中都充满了不舍。
赵宇一家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李曦仍抹着眼泪眺望远方。他知道叔叔做出这样的决定是为了他好,心里暗暗发誓要好好努力,早日与赵宇他们再相会。
“小子,别摆个哭丧脸,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老者不知在哪里拔了根草,无聊地叼着。
“今天我请你去吃驴肉火烧,怎么样?”看见李曦仍然掉着眼泪,老者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伸手拍着李曦的肩膀安慰着。
李曦渐渐缓和了离别之情,不再流泪。当他听到老者说请他吃好吃的,刚开始有些兴奋,接着满脸充满了失落感。
“你自己都没钱买吃的,还说什么请我吃。”李曦抬起头无奈地看着这位不靠谱的师傅。
“小子你太庸俗了,谈什么钱。告诉你,钱财乃身外之物。像我这中流浪人间看破红尘、品格高尚、温儒娴雅的高手,一向都是视金钱如粪土的。”说着说着老者还真的以为自己脱离了世俗不食人间烟火,神色傲然两手负背,目光深远望向远方。
“我才不要被饿死,还好叔叔走之前给了我一些银两。”李曦说着拿出了放在口袋里的一个小布包,取出了几文铜钱。
“小子你怎么不早说。”刚才老者还是神色傲然视钱财如粪土,当看到李曦手中的铜钱时,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两眼放光,整个人甚至颤抖了起来。
“你也没问我啊。”李曦一脸鄙视地看着老者,没想到老者神色变化如此之快。
“小子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虽然我乃前辈高人,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死老和尚。走,我知道城里有家驴肉火烧店,那里的火烧真是人间美味难以让人忘怀啊。”迫不及待得拉着李曦向城里走去。
穿过拥挤的人群,两人在一家店铺前止步。
“就是这家,上次吃过后现在还能记得其中的美味。”老者说着舔了舔嘴唇,拉着李曦迫不及待地迈步而入。
店小二面带微笑的迎接新来的顾客,当看清所来之人后立刻面色一沉,像送瘟神一般把两人向外赶。
“老头你还敢来啊,上次你死皮赖脸白吃一顿的帐还没算呢,今天又想来蹭吃蹭喝,可没那么容易。”店小二皱着眉头,一脸不耐。
“那个……上次不算,今天我可是正大光明来吃饭的。小子,给他看看,咱有钱。”老者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让李曦拿出铜钱示意。
看到李曦真的取出了钱,店小二也不好再说什么,领着二人到刚打扫好的桌前坐下。
“小二,来两个驴肉火烧,一壶酒。记得多放点肉,别和上次那样小气。还有,酒少添点水,别喝起来和清水一般淡。”老者唠唠叨叨要这要那没完没了,气的小二赶紧闪人。
似是很久没有吃到如此美味,老者边喝着酒边哼起小曲来,自娱自乐,好不快活。
时光飞轮一刻不停地旋转着,即使天崩地裂也无法让其停止一息。一个月的时间转眼而过。
“不知把曦儿交给那个前辈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唉,过几天进城去看看他过得怎样了。”赵宇站在以前给李曦讲述武道的磐石上,向着金兰城的方向眺望。山中的风呼啸而过,吹动了他灰白的衣襟和一头乌黑的长发。
分别后,老者每天带着李曦在城里瞎溜达,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李曦不想白白荒废了时间,每天除了和老者一起吃饭睡觉外,基本上都是呆在城内的一家私塾里。
交了入学费用后,李曦被领到一间房屋中,和其他孩童一起学习。如今剩下的银两已经不多了,两人每天省吃俭用不再像以前那样大手大脚,还好李曦所在的私塾里每天中午提供饭菜,但总是有用完的时候。
初入私塾,里面的孩子们都不认识李曦。后来他们发现李曦每天放学后和脏兮兮的老头呆在一起,不禁浮想联翩,各种小道消息在同学间偷偷流传。
“小要饭的,不去跪在大街上乞讨,怎么来和我们一起念书啊。哈哈……”“你看他那穷酸样,整天穿着兽皮连个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也配和我们一起念书?”几个衣着华丽丝缎的少年嘲笑着李曦。
李曦刚来到私塾,就被几人围住。无视来自书院同窗的冷嘲热讽,李曦直奔自己背书的房间走去。每天这种讽刺的话他听的太多了,刚开始时他还会反驳几句。后来发现怎么反驳都没用,而且他们还会骂的更凶之后,不再关心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一心只读圣贤书。
“没爹没娘的小叫花子,快滚回去和那脏老头要你的饭吧。”看见李曦没什么反应,几个挑事的人又开始大骂起来。骂他别的他会选择隐忍,但爹娘是他的底线。出生以来他一直和叔叔一家生活在一起,从未见过爹娘一面,不知为何爹娘会遗弃自己。多次询问叔叔他的爹娘在哪无果后,李曦只能在心中默默思念,希望能见到自己的父母。
李曦心中发酸同时升起无限怒意,愤愤地瞪了挑事的那几个人一眼。
“怎么,想打架吗?就你那小身板,我一拳就能放倒你。”其中一个胖小子伸着指头向李曦挑衅着,引得众人大笑。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不学好整天想着打架,以后怎么出人头地。”私塾老先生听到吵闹声急忙赶来,及时制止了这场风波。对于李曦的情况,他也很无奈。虽然他很喜欢这个用功读书的孩子,但他无法每时每刻保护其不受欺辱,只能在看见时制止事端批评下闹事者。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学习了知识加以实践,不也是一件快乐的事吗?知识学过后就要应用,不然一切都是白努力。来,跟我一起念……”老先生一句一句讲解着论语。
一下午的时间转眼即逝,放学后李曦像往常一样等文章背诵过后才离开私塾。
李曦和老者每天住在城尾一间废弃的草屋中,经过两人的简单打扫修补后成为了两人的暂时的家。
李曦走出私塾穿过几条大街,在一个转弯处被早上那几个闹事者挡住了去路。领导者正是体形肥胖的那个少年,此刻他正双手叉腰,一脸傲气对着李曦。
“好狗不挡道。”李曦没好气得说了一句,径直向着几人走去。
“什么,你个臭要饭的竟然骂我。给我上,好好教训下他,让他知道天高地厚。”说着便带着几人冲向李曦。
当初猛虎都无法奈何李曦,这几人当然无法捉住他。一个闪躲李曦便退到一边,拔腿就向后跑。
几人打人未成,不甘心这样放过李曦,向李曦追去。
追过两条街后,为首的肥胖少年见前方有自己家族的护卫,于是招呼他们抓住李曦。前方的护卫闻之挡住了李曦的退路。
“继续跑啊,你怎么不跑了。给我教训教训他。”肥胖少年一脸兴奋地冲着李曦大喊。
纵使李曦身手敏捷也躲不过众人围攻,不一会儿就被其中一个府卫死死抓住。肥胖少年几人顺势就上,不停的对李曦拳打脚踢。
“哈哈,太爽了。看你小子以后还敢不敢无视我的话。”肥胖少年一脸舒态,最后还不忘了补上一脚。
几人扬长而去,只剩下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李曦。
李曦回到茅屋,掩面走向属于自己的小小房间。
“脸怎么了?”老者无聊地躺在铺了一层布的地上,见李曦用手挡着脸,升起好奇心来。
“没什么,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李曦放下了遮脸的手,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是被人打了吧。”老者活了大半百岁数,一眼就看出来事情的真相。
李曦不语,不理会老者。
“不应该啊,虽然老人家我没传你什么武林绝学,但根据你叔叔讲的你至少有自保能力啊。”老者有些纳闷。
见李曦不搭理他,老者死皮赖脸跟在李曦屁股后面追问。毕竟李曦只是一个不到九岁的孩子,没多久泪流而下,将包括学院里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老者。
本以为只是小孩子不懂事小打小闹,没想到居然还有成年人掺和在里面,老者嘻嘻哈哈的脸立马就沉了下来。
“告诉我是谁打的你,我带你去教训教训他们,敢欺负我的徒弟,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老者本来阴沉的脸转而变得自狂自大起来。
李曦怎么看老者都觉得他不靠谱。虽然他也想出口恶气,但没办法,谁让他们势单力薄呢,能少惹事尽量少惹。
看到李曦又垂下的脑袋,老者气冒三丈,气的差点跳了起来。
“小子你竟然不相信老人家我,现在我就带你去教训教训他们。”说着就要拉着李曦的手向外走去。
“哦,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是谁领导出手打的你呢。”老者刚迈起的脚步接着收回。
“金大福,城内金家小少爷。”见老者是真的有心去帮自己出气,便不再隐瞒。
两人赶到金府前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金色的阳光夹杂着红色,洒在金府的大门上。
“小子看好了,今天我教你一招我的独门绝学,保你受益终生。”两人站在金府门前,望着大门紧闭的金府。
“其名为,耍无赖。”老者不紧不慢地说道,仿佛在讲述天地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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