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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全忠即朱温,后梁太祖皇帝。
当年王仙芝、黄巢手下的忠犬,后被前唐招抚为将,最后叛唐自立,连杀唐朝的两任皇帝,直接将那个汉人最强大的王朝,一脚踹进了垃圾堆里……
赵佶眉头皱起,略显得意的表情,也慢慢收了起来。
群臣没有想到,都到了这种时刻,这雍王居然还敢扫官家的雅兴……
“宋江岂能与朱温相比?”
赵楷冰冷的声音响起,看向赵枢的目光中,充满不加掩饰的愤恨,怒声反驳道:“我大宋国力富强,远非衰弱的前唐可比,况且朱温被招抚时还有数万兵马,那宋江算什么东西?若被招抚还敢谋逆,到时朝廷一纸文书,便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此刻的赵楷不得不怒,最让他忌惮的大兄都已服软,这个家伙还敢跳出来惹事,把那个倒地的废物扶起不说,还敢扬言将宋江比喻成朱温,妄图让父皇改变主意!
“是啊,以三哥之智,都晓得宋江被招抚后,朝廷杀他轻而易举,那宋江有多蠢,放着好好的反贼不做,非将自己的小命拱手送人!难不成他不知道造反必死?”
赵枢冷笑以对,语气同样不甘示弱。
但他的话确实有理,这本就是反对招抚的最大理由,况且最重要的是,上面的皇帝没有吭声!
见及此处,原本黯然的李邦彦等人,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希望,当即与身旁的人窃窃私语。
你怎么敢反驳!父皇都已经下令了,你难道不知什么是君无戏言吗?!
赵楷恶狠狠的瞪着赵枢,可让他无奈的是,赵佶的表情依旧阴晴不定,却还是没有吭声……
赵楷深吸了口气,抱拳向他的父皇沉声道:“皇弟之言,儿臣实在难以苟同!但儿臣坚信,那宋江之前未见父皇之英明,到时一纸诏书送去,贼寇感受到天恩浩荡,必会传檄而定!”
尼玛,还英明传檄而定,这厮不会是谎话说多了,都把自己骗过了吧?
赵枢看了眼赵楷,只觉对方的双眼充满赤诚,连看向赵佶的目光也尽是崇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道便宜老爹宠这厮,并非没有原因,毕竟身为人父,恐怕谁都拒绝不了这种眼神……
“皇儿所言,朕心甚慰……”
果然,赵佶一开口,便是先重重的表扬了赵楷,然后才是皱眉对赵枢说道:“朝廷大事,你这稚子又懂什么!”
赵枢虽被便宜老爹训斥,但心中却是松了口气。他最怕的,还是赵佶耍流氓,大骂自己后直接宣布退朝,那才叫没有回旋的余地……
赵枢微微一笑,丝毫不惧赵佶的训斥,扬声道:“以梁山贼寇的性子,若见父皇的招抚后,自会心生惶恐,但诸公有没有想过,宋江可不是寻常的无知泼皮,这种横行山东多年的巨寇最为狡诈,他难道不知,在他破城杀官的那一刻,便已经和朝廷对立了么?”
“皇儿的意思是,他在破釜沉舟?”
赵佶眼睛眯起,细细打量赵枢的表情,不知对方话中的可信度有多少。
宋江接不接受招抚他到不怕,主要是怕影响到另一件事。
“儿臣常听人言,贼寇起事时,为了聚拢扩散的人心,总会把恶事交由新人来做,以此号称‘投名状’!这样便不怕他们出卖自己,私自投降朝廷了……”
赵枢说着,回想起方才自己提及北军,赵佶露出的担心神色,当下心中一动,试探性的接着道:“况且契丹此刻不宁,若贼寇和女真……”
“好了!”
赵佶的表情突然大变,狠狠拍打龙案,制止住赵枢的进言,吓得殿中群臣一跳,不知这皇帝怎么会突然发怒。
“梁山贼十恶不赦,朕深恨之!命京东东路、京东西路、河北路三路安抚司出兵剿灭,三省立刻拟旨,日落之前,圣旨必须出宫!”
群臣哗然,不仅奇怪赵佶为何会突然改变,还震惊于他话中的内容!
别看现在的宋江闹得欢,但大宋真没把他放在眼中,否则也不会让几支厢兵去平叛。
这次之所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是因为大宋自立国以来,从没出过攻破城池的贼寇,其影响太过恶劣,否则赵佶也不会有耐心,让群臣在此扯皮数日。
但如今三路安抚司出兵就不同了,安抚司中军马无数,通常是一路的最高文官兼任,平日不得轻动,但只要一动,便会耗费无数的粮草辎重,以赵佶那小气性子,这次可谓是放血了……
赵楷想到了这一点,他脸色便是一白,不明白都已经定下来的事情,为什么会被赵枢的几句话掀翻,忍不住还想在劝时,却见御阶上的父皇,又露出悲天悯人的神色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况圣人呼……”
他说着,眼眸扫过群臣后方的一处位置,语气变得低沉:“拟旨,宣正大夫廖方台公忠体国,朕不胜喜之……特进轻车都尉,责中书省另拟诏安圣旨,由轻车都尉廖方台前去宣旨,若能与贼寇不动刀兵,朕必重重有赏!”
言罢,他朝杨戬使了个眼色,立即朝殿后走去。
“退朝……”
“恭送陛下……”
群臣见赵佶离去,当即山呼恭送,过了良久方才起身,但心里的疑惑却不得解,一个个拿异样的目光偷偷看向赵枢。
“兄长,你没事吧?”
赵枢似是没注意周围人的反应,一边扶住赵桓,一边低声的关心说道。
此刻赵桓的脸色青白交替,着实让赵枢担心不已,毕竟这厮现在是自己的挡箭牌,若是被吓死,自己去哪找这么好的肉盾……
赵桓深深吸了口气,宽慰的冲赵枢点头,涩声道:“今日若非皇弟,为兄险些受险……”
说出此话,赵桓想起方才父皇的无情,心中既是恐惧、又是憎恨,眼帘不断闭颌,似要将里面的水雾去除。
“大哥,李大人与白大人还在那边等候,切莫让他们等急了……”
赵枢抬眸,正好看到了李邦彦与白时中的警惕目光,微微一笑便低声道。
对于两人的举动,赵枢知道是自己今天的表现太过亮眼,引起他们的忌惮了,但他没得选择,既然要去夺储,难不成和老大一样装孙子么?
太子这么做,那可以叫做韬光养晦,自己这一穷二白的皇子也这么玩,那就是游手好闲了,这种人,除非傻子才愿意投靠……
赵桓眼见李、白二人过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他的性子跟赵佶一样,都是那种小心眼且记仇的人,方才这两人对赵楷那暧昧的态度,着实恶心到他了。
“大兄还需靠此二人成事……”
赵桓精神一震,这才想起自己现在不能任性,当下只得挤出一丝笑容,对着迎来的二人轻声道:“今日凶险,让二位大人费心了……”
李邦彦闻言,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不由露出苦笑,忙不迭附在赵桓耳旁低声道:“殿下其实不必忧心,便是陛下真欲招抚又如何?到时只需小小计谋,臣担保宋江见不到圣旨……”
一旁赵枢离得极近,故此听闻此言,忍不住的看了李邦彦一眼,心中思绪翻腾,他自是猜到李邦彦所谓的小小计谋是什么,不外乎派人把朝廷招抚的使者给杀了,然后嫁祸在宋江的身上……
好毒!
好大的狗胆!
赵枢皱眉,暗叹这浪子被人骂做六贼不冤,表面上对方嬉笑怒骂,可真做起事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想出的计策还如此阴毒,难怪王黼在历史上会被他踩下去……
几人说话间,李邦彦的党羽纷纷围了过来,簇拥着他们往殿外行去。
路上,赵枢看到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正落魄的站在殿门旁边,周围朝臣纷纷从他的身边绕过,无一人与他说话,如同躲瘟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