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毛文龙走后,锦衣卫千户魏忠也回来复命了。登州巡抚袁可立听说朱九发动宫廷政变推翻了亲后金的光海君,立了亲大明的绫阳君为国王,十分高兴,竟然送了八千大明饥民过来。最近山东争闹饥荒。流民四起,虽然靠海的登州还算安定,可是鲁西南的流民越来越多。
话说那珍珠公主一气之下,带着小闺蜜金彩凤出了海,直奔大明山东登州。这登州是明代朝鲜通往大明最近一个城市。同时,也是东江军皮岛和朝鲜联系的必经之路。
珍珠公主见那朱九一心要捧自己姐姐做朝鲜女王,下定决心超越姐姐,坐大明女皇。可是,海风一吹,她如同叛逆小女生一般后悔了。不过,后悔是后悔,当着小闺蜜金彩凤那是不能丢一点点脸面的。
“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你姐姐毕竟和你是一家人,她是气急才打你的。”金彩凤其实十分想念她的护花使者,胖子王胜。王胜比她大了十岁还多,不过成熟的男人,是少女们的最爱。王胜虽然胖了些,可是显得富态。王胜虽然丑了黑了点,可是显得英武。反正金彩凤是爱的死去活来,稀里糊涂。
“不行!谁叫她打我!我死也不回去!”珍珠公主撅着红润的小嘴,高傲的仰着雪白的小下巴。不过,满心里都是那登徒子,白眼狼的影子。
“哎呀!公主,就算你不原谅你姐姐,你也应该原谅你姐夫吧!”少女金彩凤显然不会劝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讨厌!不许你在提那个登徒子!白眼狼!忘恩负义陈世美!讨厌!”珍珠公主一听到“姐夫”二字,仿佛被触到了逆鳞,顿时又发了脾气。背转身子,不再搭理小闺蜜金彩凤。
金彩凤见珍珠公主背朝自己,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去换衣服去了。
珍珠公主刚才用银子和商船上的几个朝鲜百姓买了两身大明男子衣服。她们俩毕竟是女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换了男装,就自如多了。珍珠公主化身白衣书生,金彩凤自然扮作青衣书童。
大船靠岸,珍珠公主和金彩凤跟着人流进了登州府城。金彩凤第一次进入大明朝的城市,两只大眼左顾右盼,神采飞扬,兴致勃勃仿佛是和公主来游玩一般。
珍珠公主可没有游玩的心思,进城后,人流开始东一股,西一片的分开。她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竟不知该往哪里去了。虽然周围行人众多,叫卖声此起彼伏,可是珍珠公主一离开朱九身边,顿时被孤单寂寞笼罩起来。
“公主,我们往哪里去?”金彩凤看了半天风景,看了半天热闹,见珍珠公主竟然在街头发呆,忍不住开口问道。珍珠公主不想叫她看出自己的惆怅,胡乱朝着西门一指说:“我们去那边。对啦,以后你叫我公子,不能再叫公主了。”
“是!公子!”金彩凤嘻嘻一笑,拉着公主向西面走去。
两人刚刚离开,孔有德就带着几个亲兵追了过来。朱九心急火燎,催他跟催命似的,孔有德只带了四个亲兵,就坐快船赶到了登州城。几人找到珍珠公主二人搭的商船,可惜问了半天,那商船主人也只说两个小丫头人进了城,并不知道去往何方。
孔有德站在刚才珍珠公主站立的街头,想起来朱九在他临上船时的话:她哭着说要做大明女皇,定是去了京师方向。于是孔有德带着几个亲兵,直奔登州城东面而去。
准备做大明女皇的珍珠公主其实早迷失了方向。她带着书童打扮的金彩凤,莽莽撞撞的奔着登州西门而去。到了西门,珍珠公主又累又渴,见旁边有间酒家,便和金彩凤进去吃饭休息。
“来喽!客官您的酒!”一个店小二高喊着,端来一盘酒肉,放到珍珠公主和金彩凤旁边的桌子上。她俩旁边的那张桌子边,坐着一个戴斗笠的白衣女子和三个灰衣精壮汉子。那白衣女子点了点头,三个精壮汉子才拿起了筷子,开始吃饭。
珍珠公主和金彩凤出来的急,带的盘缠不多,哪里敢点酒肉。两人面前只有几个馒头和一盘青菜。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珍珠公主若还在朝鲜洗衣监,那这馒头也是美食,可是自从跟了朱九,回到朝鲜王宫。这个馒头就难以下咽了。
“公。。。。公子!将就着吃吧!”金彩凤见公主嫌弃吃食不好,抓着馒头,眼睛却瞄着旁边桌子上的酒肉,不由苦笑。
“若是跟着朱九,怎么会遭这样的罪?”珍珠公主小口咬着馒头,皱着小眉头咽下青菜,心里暗暗想念爱郎朱九。
“登州衙门捉拿白莲邪教徒!闲人快快退散!”酒家门口突然闯进来几个登州衙役。一个个手拿铁尺铁链,凶神恶煞般大喊。
“我的个娘唉!”众吃客一见登州衙役摆出的阵势,立马作鸟兽散。“公主!我们快走!”金彩凤也吓了一跳,连忙拉起珍珠公主就跑,匆忙之中忘记了应该叫公子而不是公主。
“抓住那几个人!”带头的衙役头领,指着珍珠公主旁边的那个白衣女子,大声招呼手下,他旁边的几个衙役呐喊一声就冲了过来。
珍珠公主和金彩凤刚想溜走,一个衙役已经高举铁尺冲了上来,她们二人距离白衣女子最近,本来衙役是冲向那白衣女子四人的。可见二人挡道,兜头一尺就向珍珠公主打来。
金彩凤不干了!她虽然是火药监女奴出身,可是能被千里挑一,选作贞明公主的贴身侍卫,没有些本事怎么可能。金彩凤一把推开珍珠公主,一个高踢脚正中那衙役的左脸。珍珠公主站立不稳,撞倒了旁边的桌子,头上的书生头巾也掉了,满头青丝登时露出来。
“呀!”那衙役惨叫一声就跌了出去,连连撞倒了几张桌子。这是几个衙役已经从两边围住那白衣女子四人。门口的衙役头领见手下被打倒,用手一指珍珠主仆二人,大吼一声:“把那两人也抓了!”
那白衣女子和三个精壮汉子此时还是不慌不忙的坐着。三个汉子不看围上来的衙役,却牢牢盯着那白衣女子的脸。白衣女子这才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那三个精壮汉子见女子动了,从怀里各抽出一把短刀。一言不发就扑向周围的衙役们。这三人明显是高手,几个呼吸就把那些衙役捅翻在地。
金彩凤本来正和拿铁尺的两个衙役斗的不亦乐乎,突然见两个灰衣汉子扑过来,噗噗!两刀就杀死了自己的对手。饭桌上、地面上到处是流淌的红色血液。
金彩凤和珍珠公主哪里能料到这场面,两人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这时周围的宾客、店小二、掌柜的已经逃了个一干二净。那堵在酒家门口的衙役头领,见自己手下死光了,连忙后退,“咣当!”一声,反手关住了两扇门。
“放箭!放箭!”门外有人大喊。嗖嗖嗖!无数羽箭,穿透前面的窗户纸,射了进来。显然人家登州衙门得知了白莲教徒的踪迹,是有备而来。
“神使!我们快走!”那三个精壮灰衣汉子举起几张木桌,挡在白衣女子身前,白衣女子却呆呆的盯着旁边露出满头长发的珍珠公主。
“神使?”那三个汉子急的不行,却明显不敢碰那白衣女子的身子,只好再次出言提醒。
珍珠公主见那半遮着脸的白衣女子直直的盯着自己,也有些奇怪,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白衣女子一般。
“神使!快走把!晚了就走不了了!”那三个汉子再次大喊,一个汉子已经跳到酒家大厅后面,一脚踢开后面的小门。那小门后就是酒家后厨,送饭菜的通道。
白衣女子这才醒悟,放下面纱。对那三个和珍珠、金彩凤打两个手势。那三个汉子顾不得珍珠和金彩凤的挣扎,拉起二人就和白衣女子消失在小门里面。
珍珠公主迷迷糊糊就被那白衣女子抱到一匹马上。六人四马直直朝着登州西门冲去,西门的几个守军措手不及,竟然被六人冲了出去。
“你是谁?这是去哪里?”珍珠公主被那女子抱着,一边回头看慌乱的守军,一边问道。可惜,无论她怎么问,那白衣女子始终一言不发。
六人一直跑入一个小村落,才一起下马,进入一个大院子。金彩凤紧紧拉着主人的手,偷偷告诉珍珠公主,刚才马上的汉子说,他们的主人认得珍珠公主,说是自己人。
“自己人?”珍珠公主更加迷惑,不过既然没有恶意,珍珠公主的一颗心也就落到了肚子里。
六人在那大院子里喘了一口气,立马有人带了一辆大车和几匹马过来。六人再次上马登车,向西面一路奔去。
傍晚,六人再次进入一个偏僻的村落。那三个精壮汉子被几个村民领走,白衣女子带着珍珠、金彩凤二人进了一家农舍。
农舍不大,但是很干净。两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热情的招呼三人坐下,又是端茶又是送饭。尤其对那白衣女子尊敬。等三人吃了饭,那两个老人对着白衣女子行了个古怪的礼节,才退了出去。
那白衣女子见门关好了,这才摘下了斗笠和面纱。“金智英!”珍珠公主大叫了一声!上前抱住了热泪盈眶的哑巴神使。
这个白衣女子正是白莲教神使,贞明公主的发小,贴身侍女金智英。
“金智英!你,你怎么。。。。。。”珍珠公主当然认得姐姐的贴身侍女,也知道当年她为了姐姐挺身而出,被光海君割掉舌头,活活打死。一边流淌着泪水,一边心疼的抚摸那惨白的脸庞。
金智英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勉强一笑,虽然不能说话,可是泪珠却止不住的滑落下来。她推开珍珠公主,伸展长袖,收回腹前,低头就要大礼参拜珍珠公主。
“金智英!不要!你受苦了!”珍珠公主一把拉住金智英,哪里肯叫她跪下。这个女子贞洁刚烈,忠心耿耿,为了主人,至死都不肯向敌人低头,珍珠公主又爱又敬。
“彩凤!去找找纸笔!”珍珠公主满肚子的疑问和委屈,忙叫金彩凤去找纸笔,毕竟金智英不能说话,只好以字带言。
金智英见珍珠公主满脸憔悴,两眼含泪,爱惜的将珍珠公主拥入怀里,轻轻抚摸她的秀发。
“金智英!呜呜。。。。。。”珍珠公主仿佛回到了慈母的怀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哇哇大哭起来。
第二天,哑巴金智英不再骑马,和珍珠公主手拉手钻进大车里。她虽然不能说话,却是个忠实的听众。一路上珍珠公主把自己的委屈和辛酸统统告诉了金智英。每到珍珠公主委屈的哇哇大哭的时候,金智英总是把她搂在温暖柔软的怀里。
大车和几个随从走了几天,终于到了金智英的目的地,山东鄄城县。鄄城县地处鲁西南,到处一马平川,本来是大明的高产粮仓。
可是珍珠公主下了大车,却见城外一片死静。大路两边几个干巴巴饥民尸体,胡乱趴在沟里。一只正在啃食人尸的野狗见有人来了,嚎叫一声,掉头消失在田野里。田野里没有庄家,反而是蓬勃旺盛的野草。
“这真的是大明天朝吗?”珍珠公主看着荒无人烟的原野,空无一人的城门,不禁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