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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年轻公子中间有个锦衣华服的家伙,见朱九旁边的书童漂亮的不像话,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好在贞明公主是男子打扮,他显然不好男风,惋惜的摇摇头,继续和几人继续纵马前行。
哇!一个小娃娃不知道为何竟然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摔倒在那几匹高头大马旁边。小娃娃只有三四岁,痛的大声哭叫起来。那锦衣公子的骏马被惊,长嘶一声,人立起来。
锦衣公子倒是精于马术,抓紧缰绳,一夹马腹竟然没有掉落马下。后面的十几个家丁呼啦啦冲了上来,不等主人开口,一个家丁揪起小孩就是几个大嘴巴。
可怜小孩子被打的口鼻流血,哭的更是大声,周围百姓纷纷侧目。一个朝鲜汉子惊叫一声,扑过来把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连连求饶。
那打孩子的家丁本来很嚣张,现在见下手重了,众人都怒目而视,也有些后悔,抬头看了马上主人一眼。
锦衣公子冷着脸,一言不发,冷冷的扫了众家丁一眼,又那个孩子的父亲扬了扬下巴。十几个家丁顿时明白,一个个如狼似虎,扑了上去。不一会那孩子父亲血洒街头,眼看着没气了。
驾!那锦衣公子潇洒的一夹马腹,和几个同伴说笑着离开了。叫卖的继续叫卖,逛街的继续逛街。汉城府街头又恢复了繁华和喧闹,不过一个小孩子的孤孤单单,凄凄惨惨哭声,使得这繁花似锦多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刚才还和朱九嘻嘻哈哈的白衣书童,再也没有笑脸。
朝鲜王宫,西宫殿前,一个顶着圆盘发髻的胖宫女,不,胖胖的西宫尚宫,仰着头,撇着嘴,轻蔑的把一个馒头掰开揉碎,再鄙夷的扔到地下。
她没有在馒头里发现什么,才傲然对面前跪着的宫女说:“送进去!”
“是!尚宫大人!”那宫女战战兢兢的把碎裂的馒头,捡起来,放入食盒盖好,躬身后退,进入了朝鲜西宫的一间简陋小室里。
小室里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她正平静的摇着一个古香古色的织机,洁白的丝线和她的心情一样平稳,在织机里来回穿梭,化为半匹白布的一部分。
“大妃!请用膳!”那宫女放下食盒,再次躬身施礼,慢慢退了出去。
这个老妇正是朝鲜上任国王的妻子,仁穆大妃。她其实还不到五十岁。不过,世事无常,历经苦难的她已经早早白了头发。
朝鲜西宫是朝鲜后宫的冷宫。专门关押她这样的尊贵却失势的女人。仁穆大妃把碎馒头泡进米粥里,细细的吃着。突然,她一张嘴,吐出一个桂圆来。
那桂圆根本没有肉,只有一个黑子。本是桂圆是宫中贵妃们常吃的食物,不过,她们这些西宫罪妇自然不可能吃到。
仁穆大妃把黑子用脚轻轻踩住,端起米粥慢慢喝着。她刚刚喝完,刚才送饭的宫女就进来把食盒碗筷都收拾了,再次退了出去。
仁穆大妃见那宫女关上门走了,扭身握住织机的摇把,继续纺纱织布,不过原本稳健的洁白的丝线却上下跳动起来。
过了好一会,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仁穆大妃这才把那脚下的黑子捡起来,轻轻掰开,抽出一个小布条来。她扫了一眼布条上娟秀的小字,便把布条和两瓣黑子都填入口中,伸着脖子,艰难的咽了下去,眼泪却涌了出来。
朱九这几天过的百无聊赖,贞明公主一入王宫,就像小鱼儿溜进大海,再也没有了消息。
朱九住的这个大院子,是朝鲜三朝元老崔文焕的后院。崔文焕已经七十多岁,闲赋在家。不过,他的弟子遍布朝野,几个儿子都大权在握。
崔文焕见饭桌对面的朱九魂不守舍,便轻轻拍了拍手。几个十六七岁的艳丽歌姬进来,先对崔文换一鞠躬,就开始翩翩起舞。
这些歌姬是崔文焕的私人歌姬,个个都是身段柔美,样貌清秀。她们统一披着红色轻纱,内衣内裙也短小贴身。随着舞蹈,不时露出白皙娇嫩的肌肤,看的崔文焕不时微笑。可惜,贵客朱九还是心事满满。
这些天,除了等贞明公主的消息,朱九就是不停的和崔文焕会见朝鲜大臣。什么兵部大臣,什么工部侍郎,什么礼部。。。。。。朱九一个人的名字都没有记住。因为他的工作不是和这些人侃侃而谈,而是装X。对!就是装X。
崔文焕告诉他,无论谁来拜访,他只要坐着一动不动,不要理会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而是摆出一副大国天使的骄傲嘴脸就可以。高高在上,点头再点头,手都不用动。
朱九见他们一会慷慨激昂,一会羞愧无比,一会痛哭流涕,一会咬牙切齿,卖力表演完毕,最后再毕恭毕敬的给自己磕头,偷偷离去。不禁有点感慨,人生如戏,你我都是演员而已。
其实,朱九很不喜欢演戏。他总是不能像这些人一样,瞬间变幻角色。后来,他把自己幻想成电视剧里的指鹿为马的奸臣赵高,才渐渐入戏。
舞蹈还没有跳完,一个头戴宽沿纱帽,朝鲜亲卫军打扮的朝鲜军官就匆匆进来,那几个歌姬明显认识那年轻军官,不用主人示意,统一低头弯腰,退了出去。
那年轻军官疑惑的看了朱九一眼,趴在在崔文换耳边嘀咕了一番。朱九认得他,崔文焕的大儿子崔勇章。
崔文焕原本昏花的老眼,突然精光四射,大声对面无表情的朱九说:“朱大人!宫里有消息了。”
朝鲜光明殿里,朝鲜国王光海君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朝鲜兵部大臣。“姜信哲怎么还不出战?”那大臣汗流浃背,连连磕头说:“臣已经连着发了十几道军令,可是。。。。。。”光海君两颊的肌肉跳动起来,脸色更加阴沉。
“去!把姜信哲的家眷都投入天牢!”光海君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
“遵命!王上!”那大臣擦了一把汗水,又磕了个头。颤巍巍起来,转身向殿外走去,心里却失望的长叹了一声。
“叛徒!都是叛徒!”光海君额头青筋暴跳,突然把一个亲卫军军士的腰刀抽出来,狠狠砍向旁边的一个太监。
那太监本能的用手去挡,那刀瞬间就砍断了他的一只小臂。“啊。。。。。。”那倒霉的太监,疼的满地打滚,鬼哭狼嚎。“拖出去,喂狗!”光海君被他的狂叫震的耳朵疼,厌烦的挥了挥手。
几个哭丧着脸的亲卫军把已经疼晕过去的太监抬起来,刚出了门口,就碰到了兴冲冲赶来的西宫尚宫。胖尚宫见门口华丽方砖上淋漓的鲜血,红蛇的似得蜿蜒进入宫殿深处,吓的停住了脚步。犹豫片刻,转身又原路逃了回去。
胖尚宫此人心细如发,也对光海君忠心耿耿,这几天发现被废的仁穆大妃,突然精神了起来。守卫宫里的禁卫和宫女们也偷偷面露喜色。不过,因为她是光海君的心腹,宫女太监们都躲着她,所以她并没有抓住什么确实证据。
刚才她兴冲冲来和光海君禀报,可被那惨嚎的太监和门口的鲜血吓了回来。她一边走,一边想着等明天王上高兴了,自己再去回报,这样应该安全的多。伴君如伴虎,她从小就知道。
西宫一如往日的平静安宁,不过路上已经看不见一个宫女。胖尚宫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快步向关押仁穆大妃的小室走去。
仁穆大妃的小室大开着门。胖尚宫见仁穆大妃还在织机旁边织布,一刻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她见仁穆王妃面前站着一个红衣宫女,正背对着自己和仁穆说话,不禁冷哼一声。
那个大胆的家伙?竟敢不请示自己,就和仁穆大妃私自说话,活腻歪了么?
那个红衣宫女显然听到了胖尚宫沉重的脚步声。不过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缓缓转过了身子,平静的看着嚣张的胖尚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