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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玉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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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时刚过,鞭炮的声音便此起彼伏,不用多说,肯定是家家户户拜别旧年,喜迎新年的祭祖开始了。
  白水城不说和京都相比,但是也是不可多见的繁华,虽然没有家家大富大贵,但是都能有家可归,有食可咽。就算是流浪之人,在这万家团聚之际也会有好心人收留一宿。
  从这来看,白迪倒是个真切的为名着想的父母官。不过由于封建教条的禁锢,再好的治理,也不过如病榻上的重症患者,只能治标,不能去本。
  “常叹人生长恨水常东,雨燕纷飞,归来亦是春花盛。”
  白竹不禁感叹道。我们常常为这为那抱怨生活的不公,为什么有些人能在温暖的大宅里安享雪景,而我们却只能在寒雪下瑟瑟发抖?为什么有些人金缕玉衣不足贵,而我们却若得一袍感天地?更甚的是,穷者没有盼头,富人却更加肆无忌惮,恣意妄为。
  尽管我们一再埋怨,但是事实还是如此,社会的轨迹依旧如此,时过境迁后,没有沧海桑田,没有新的天地。寒风过后,雨燕归来,春花还是一样盛开,一切依旧。
  “想得太多不过是庸人自扰,何必,何必···”
  “哟,不早了,该去找翁灵姐姐···”
  白水城东的街上,一男一女饶有兴趣的看着两旁的小玩意儿。
  “小飞,这个灯笼怎么样,店家说可以自己题诗上去呢!去挑一个试试看。”
  白竹环视一圈,发现不少人都兴致冲冲的磨砚提笔,有的已经在驻足沉思,状态各异。
  “也好,我也挑一个看看。不过我可题不了什么诗呀!”
  说着,他便随手拿起一个灯笼,而这个恰好和白翁灵的是一对。白翁灵偷偷瞄了一眼,脸煞的变得红亮,红嫩嫩的样子好似可以挤出水来。
  可是白竹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因为他被店家的声音吸引过去了。
  “走过路过都来瞧瞧,来看看。本店不求赚大钱,只图个彩头。每个买灯笼的都可以投一票,若有哪位的诗得到的票数最多,本店将送上这枚玉佩作为奖励。”
  掌柜的笑吟吟的站在高阶上说道,而下方已经变成了人山人海,可以白白得到玉佩的机会谁不想要呢?
  就在白竹提笔就字的时候,三五成群的走进了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个个衣着翩翩,左佩容臭,右挂玉饰,跃然一副尊贵者之相。
  “龙兄,不如就在这里小试牛刀,如何?”
  “王贤弟言之有理,诸位,请!”
  那个龙姓少年弯腰作揖,显得彬彬有礼。他们一进来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显然他们对他们的第一印象都是不错的。而知根知底的人可就不这么想了。这个龙姓少年可不是什么善类。作为西城尹的儿子,平时恶事没少做,只是在白迪的管理下没敢无法无天罢了,但是城西一带的人早已对他厌恶十足了。
  而他们现在跑来城东装作翩翩公子,无非就是想在这个平时久在深闺的少女纷纷出游的时候能够抱得美人归。
  “掌柜的,你且拿去看看···”
  那龙姓少年不消几时便已经作好一首诗,急不可耐的呼掌柜过去取,显然是早有准备。掌柜的皱了皱眉头,又舒张开来,小跑着过去取了过来,叫一旁的伙计张挂起来,点上灯,那诗便映入眼帘:
  戚风咋过寒不知
  香烛融雪待春来
  新桃旧符彤彤日
  誓把明日当今时
  诗一出便引得无数人纷纷叫好,许多人毕竟只是平头百姓,兴许大字不识一个,但是是不是好的,听别人读起来还是可以判断些许。
  白竹看了也不由得点点头。此诗用戚风过却不知寒来衬托除夕夜的热闹氛围,而后又期待着来年的春闱,虽不见什么铿锵誓言,但是却讲了要把一天当两天用,抓紧时间的困苦行为,这才是这首诗的亮点所在。千万句空头誓言,还不如一句誓把明日当今时来的好。
  “龙兄不愧博学多识,我等惭愧,龙兄此诗一出,我等还写他作甚?”
  那个王姓少年见缝插针的拍马屁道。
  “王兄谬赞,小子不过是未起飞的雏鹰,不过就比诸位多走几步了而已。”
  龙姓少年假意推辞道,不过他脸上的笑容可是没有停过。
  一些本就想着过来凑凑热闹的一听,便不好意思的停下了笔,他们还没有自信能做出这样的诗来。不过还是不少士子再尝试尝试。
  好不容易激起顾客热情的掌柜脸色有些难看,没人买灯笼,玉佩早早送出去可就亏大了。
  白翁灵莞尔一笑,好不失落的道
  “哎,看来人家与那玉佩无缘了,可是人家喜欢的紧呢!哎!”
  白竹看了一眼看似失落的她,不由得笑道
  “既然姐姐如此想要,那弟弟我尽力而为吧!”
  “不不不,是竭力而为。”
  白翁灵一脸得意的纠正道,还俏皮的眨了眨眼
  白竹沉声不语,稍稍思索,便写道
  爆竹声中一岁除
  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
  总把新桃换旧符
  写出来后白竹只是悄悄的挂上,再点上灯,写了一个竹字在上面,作为自己的标志。
  不知谁瞥了一眼,情不自禁的读了出来。其他人纷纷侧目,也在打量思索起来,这两首诗到底哪个好呢?
  从切题来看,都是以热闹的除夕为背景,白竹的是用朴素的语言描述除夕,但是语言却用的巧妙。比如说“春风送暖入屠苏”这句就把春风拟人化,暖意仿佛送过来的,除夕的迎新除旧之意也就蕴含其中了。不过如果你是个文人士子,只要你足够细心,你还可以发现冥冥之中仿佛hi蕴含着一种革新思想,呼吁上位者关注民生,努力革新。何以见得呢?
  千门万户曈曈日一句足矣说明。没有好的生活环境,何来千门万户,没有安居乐业的氛围,何来千门万户的曈曈日。而能够促进者一切的,无非就是手握权力的上位者。关注民生,渴求革新,这才是最大的亮点。和这个比起来,个人的功名利禄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然而
  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就这么一首朴实无华的破事诗也敢拿出来显摆,不知是哪个无知白丁写的?”
  “想必这位小兄弟才华不足,写出这样的诗来也就不足为奇。不是每个人都像龙兄你如此才华横溢啊!”
  他们说完,周围的人都默不说话,读得懂的人摇头不止,读不懂的人也静静的看着,不敢随意发表意见。唯独这几个,本身就没有才识,却急于贬低他人的纨绔子弟在喧哗。
  白翁灵抿嘴一笑,稍稍瞪了白竹一眼,好似幽怨,却满脸得意之色。心里不禁碎碎念:这小子老是说自己才识薄浅,原来是才不外露呀!坏小子。
  这时外头突然走进来几个士子,这几个倒是满身诗书之气,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才是正真的学士。
  看到龙姓少年的诗,那几个人有的说不错,有的说一般。而看到白竹的时候,却一致的拍手称赞。
  此下,高低以见。龙姓少年攥了攥拳头,不甘的走了。他们虽然纨绔,但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心知肚明,不敢造次。
  那几个少年也未多作停留,匆匆来,匆匆就去了。而店内,白竹的灯笼早已挂满了小白条,这说明白竹已经胜券在握,把胜利品收归囊中了。
  刚刚拿到胜利品,白翁灵却“不小心”把玉佩弄掉了,碎成了两半。
  “哎,都怪我笨手笨脚···”
  “一化为二,姐姐你还多了一块,岂不美哉!”
  “说的也是,不过既然成了两块,这块就给你咯,这样我们就一人一块了。嘻嘻!”
  白翁灵把下部分给了白竹,自己把另一部分收好,美滋滋的跟着白竹,继续逛街游玩。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凤来楼。
  凤来楼虽说是艺妓伶人的聚集场所,但是却难得的恢弘。五层楼高如鹤立鸡群般伫立在闹市的中央,周围的建筑犹如众星拱月,层层围着凤来楼。而远远便可望见“凤来楼”三个大字,更显不凡之气。
  白竹从震惊中回神过来,稍稍正色,便走了进去。
  “公子,万分抱歉,当家的吩咐,没有请帖确实不能进去,还请谅解则个。”
  白竹原本已经回绝了凤来楼,理所当然凤来楼并未送去请帖。
  “他是我弟弟也不能吗?”
  “白小姐,您就别让小的为难···”
  胶着之际,厅内走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男子,眉清目秀,气宇轩昂,颇有富贵之气。
  “阿财,让他进去吧,他是白城主的义子,你还不相信白城主的眼光么?”
  “这···好吧!只是当家的问起来可别说是我给你们进去的。”名叫阿财的下人不敢得罪他,更加不能拒绝,只好放他进去了。
  这便是底层人的悲哀,讨好了一边,却得罪了另一边,而不管哪边却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一踏进大厅,浓烈的氛围便袭面而来,觥筹交错,琴棋书画,各样的士子尽情的展露才情。
  “哦!杨兄又偶得佳作了,还望杨兄不要藏拙啊!”
  “不敢不敢,在坐的哪个不是学识大豪,在下萤火之光,岂敢与辉月相较?”
  到处皆是此类的对话,无非就是某某有什么佳作,先有人提一提,再不好意思地展示出来,以示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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