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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随着夜风舞动,远处骆驼上的人影忽明忽暗,但我依然可以凭身形认出他就是老三。“大哥,我们来了。”老三朝我这边高声呼喊道。他勒着缰绳,骆驼在他的指挥下从沙丘上缓步走来,一整支驼队跟在他身后来到我的面前。“吁……”老三勒紧了缰绳,骆驼慢慢跪在地上,他翻身从骆驼上下来,走到我跟前,黯然地说:“大哥,那人死了。”不妙,我锁紧了眉头,心道:那个人一死,这一路上的很多疑问就得不到解答了。小猴这时也已走到我跟前,我问道:“小猴,怎么回事,你说说?”小猴摇摇头,警惕地说:“大哥,这个事有点古怪,这会不方便,我待会跟你们细细讲。”
我看小猴一脸警惕,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于是转头对老三说:“老三,你跟小猴先去让大家把行李装备卸下来,然后把骆驼围成个圈,今晚咱们就在这宿营。”老三他们得令,转身就去指挥大家干活了。
不知什么时候,齐教授已经坐在火堆旁了,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左手拿着一根木棍把火堆上的木柴挑起又放下,右手从旁边的木柴堆上捡起柴火投到火堆上,脸上的表情有些黯然又仿佛若有所思。“齐教授,走了一天,累坏了吧?”我走上前,在他旁边席地坐下。“哎呀,老了,身体不中用了,跟你们年轻人没法比了。”齐教授说完欠了欠身子,手扶着地慢慢站了起来,转头说道“我去看看他们行李放的怎么样了。”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想躲着我?奇了怪了!不过这么看来,他们是的确有事情瞒着我们,不想让我们知道啊。也罢,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其他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打开自己的水壶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忽然瞥见之前从沙里挖出来的水袋还靠在行李边上,我暗道一声,幸好还没有被人发现,打开行李把两个水袋藏了进去。
老三和小猴是沙漠行军的老手了,他俩指挥下,众人不一会儿就把行李卸完了,骆驼头尾相连,和古遗址残破的墙壁围成一个圈,形成一个圆形的场地,火堆正好在场地正中间,把这一片照的红亮。
老三从行李里取出一个三角架和一口大锅,熟练地把它们搭在了火堆上,又取过水囊,往锅里倒上了水。不一会,锅里的热水就咕嘟咕嘟地烧开了。
“齐教授,招呼大家烤烤火喝点热水吧?”齐教授正带着那帮知识分子围在古遗址墙根边上讨论着什么,听到我招呼,就对他们说,“也罢,现在天太黑了,咱们先歇息,等明早天亮了再仔细研究研究。”说完带着众人来到我面前,围着火堆盘坐了下来。
“齐教授,晚上天冷,大家就着热水吃点干粮,待会儿早点休息。”说罢,我掰了块干馍,填在嘴里,使劲地嚼了起来。
沙漠里行军,无后援情况下,所有的物资装备都靠骆驼来驮,带多少物资,带什么物资就非常讲究了,我们的原则是保命的东西一样不少带,没用的东西一样不多带。由此,吃喝方面也就最讲究不得的,有吃有喝渴不死饿不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干馍就热水,再吃点盐巴,在沙漠里就是一顿正餐,如果吃馍时能就上一点咸菜,那就绝对是一顿美味了。
老三这时已经忙着喂骆驼去了,只有小猴坐在我旁边津津有味地吃着热水就干馍。虽然吃的不习惯,但这些知识分子还是围着火堆坐了下来,就着热水硬着头皮啃起了干粮。只有那个美国人埃文一个人搞特殊,除了吃我们带的干粮,他还吃一种叫巧克力的东西,虽然我们吃过,但听说那玩意吃起来甜的不得了,而且顶饱,是个好东西!不过这个埃文一路上都只吃独食,从来舍不得跟其他人分一点他的巧克力。
所有人都在,这是个打听消息的好机会!我扭头把自己手里的干粮递给了小猴,冲他使了个眼色。
“齐教授,我听小猴说下午那人死了?”
听完我发问,齐教授显得有些悲伤,沉重地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干粮和杯子,道:“是啊,你们刚走没多久,他就不行了。来不及说一句遗言就走了,我们连他叫什么、从哪里来,都不晓得,真是可怜呐。”
说罢,齐教授正色道:“我们接下来务必要非常小心,注意安全!千万不能出任何意外问题。”
“不过我一直没有想明白,那人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看装扮他像是个边民,但逻辑上讲不通啊。”我边追问,边用余光观察他们的反应。果然,有人表现的很不自然,而且,不止一个人。
“人都已经死了,谁知道他是谁来这干什么?”余胜利语气生硬地给我了一个回答。但这个回答与其说是答案,不如说是想要尽快结束这个话题的一种手段。
我笑了笑,喝了口热水,用半开玩笑的语气扫视众人:“说不定,也是来科考的哟!”
没等其他人搭腔,我紧接着说:“今晚大家轮流守夜,齐教授守第一班,小洛守最后一班,其他人抽签,时间平均分配。”众人闻言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始等待抽签。
老三这时已经喂完骆驼回来了,坐在火堆旁啃起了干粮。
“老三,准备下抽签的家伙事!”
“得嘞”,老三调皮地用唱戏的腔调应了我一声,扭头从身旁的干草上折下了几根火柴般粗细的木棍。
“除去齐教授和小洛,还有七个人,我手里有七根木棍,每一个长短不一,我攥在手里,大家来抽,大家抽完剩的那根留给我自己,木棍长的先守夜,木棍短的后守夜。”老三说完,把七根木棍攥在了手里,只留下它们的头留在外面,看不出究竟哪根长哪根短。
众人依次上前抽签,我跟小猴抽完后,老三手里只剩下那根归他自己的木棍。
很快,抽签有了结果。老三守第二岗,我是倒数第二岗,刘浩宇、余胜利、王过江、美国人埃文、小猴依次守中间几班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