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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王献之的少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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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羲之七子儿子王献之,(字子敬)出生于晋康帝建元二年(三四四年)。
  他出生时,整个东晋王朝偏安江南已历二十八载,经历了王敦苏峻动乱,得之不易的安定政局开始稳定。不过,东晋的更换皇帝的戏码仍然继续,成帝司马衍22岁病故,这位年轻时的皇帝在遗诏中他并没有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司马丕,而是用禅让的方式指定自己的弟弟司马岳即位,史称康帝。
  而且,成帝的妻子也是司马衍亲自从民间挑选出来的,女子正是前文出现的历史最年轻的皇后、最年轻的太后,最年轻的太皇太后。对于七郎王献之的到来,王羲之中年得子真是福报惊喜,煞是喜爱这个最小的孩子,为了让孩子健康成长,按照自古以来的风俗,给他取个乳名,而且孩子想要平安顺利长大,就得取一个贱名,据说孩子的名字越难听,那些不吉利的灾祸或病魔就越厌弃、远离这个孩子,避免灾祸,孩子才得到健康。
  为了迎合小名俚俗丑贱的原则,王羲之为王献之取名“官奴”,它的本意是指那些犯罪的官员被抄家后其他家人没入官府而成为的奴隶之身,对于这个乳名,我们不妨在举几个例子对比一下,看看这些乳名真是另一种士族文化。晋代画家顾恺之,小名“虎头”,宋代包拯,小名“三黑”,宋代王安石小名“獾郎”,相较于春秋时期晋成公的“黑臀”和汉武帝的小名“彘”已经好多了,在很多乡野小村子人大多取用“铁蛋黑蛋,臭妮之类的爱称。名字越低贱,小孩月好养活,因为当时的医疗遭遇三国长达近百年的动乱,导致东汉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未大兴于世,反而是何晏首先字啊此书中发现了治疗伤寒的五石散,后来作为士族子弟平常生活的必须服用品,意识成为春药的代名词。行散成了两晋人士的身份象征。而直到西晋王叔和在国库典籍之中发现了差点失落的医书,作为御医的王叔和结合毕生所学,结集出版,将医圣一生伟大的心血得以再次出版得以流传,虽然医书是出版了,可是俩年的战争还是收割这人们的生命,西晋的皇甫谧苦于自己的腿疾,辞官自学针灸,出版了自己的针灸学心得《针灸甲乙经》,两晋人士治病大多求至于针灸,王羲之曾在是书信中表达出让参军用针灸的方法治疗腿疼,其信曰:“月半,念足下穷思深至,不可居忍。雨湿,体气各何如?参军得针灸力不?甚悬情。当深宽割。晴痛省苦,遣不具。王羲之白。”但是人力有限,培养一代代中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在两晋时期死于饥荒和瘟疫疾病的居多,贫富差距的巨大化也最后导致了下层庶族痛恨士族的农民起义,王凝之一家的惨剧也是如此造成的。
  就在献之出生的这一年,东晋的康帝病亡,康帝的小儿子还未满月,历史上最年轻的皇太后褚蒜子设白纱帏于太极殿,抱着小皇帝垂帘听政。
  任谁也想不到未满月的王献之的中年的命运也是因为这位皇太后的懿旨而发生了改变。
  当时的王羲之刚辞去江州刺史之职,尤其是感于朝廷积弊日久、吏治黑暗,而且身处王庾两家的政治漩涡之中,自己虽有心为生民立命,却无力扶颠持危,故解江州刺史任后,回到会稽,研习书艺,亲自陪着小儿子官奴成长。并为年长的儿女操办婚嫁之事。其中老大王玄之娶庐江何氏、王凝之娶谢氏谢道韫、女儿王孟姜嫁余杭刘畅。因为史书记载的不多,我们只能大致知道王孟姜的女儿嫁给谢家后来生子谢灵运。
  与此同时,王羲之前半生终于在这几年后了却自己最大的一个心愿。那就是让他幼时难以启齿的父亲战败失踪一事,这不算是污点的事情让他耿耿于怀,因为等到他寻到父亲王旷时迎回的是父亲子建安归来的棺椁。父亲客死他乡。王羲之得以将父母兄的灵柩迁葬会稽墓地。苍翠的群山环绕之中,远离了建康的政治阴云,在一片山清水秀之地王羲之安顿好了自己的双亲和早逝的哥哥,终于了却了自己最大一块心病。
  吴中墓地是王羲之多年前担任司马昱王友时就心有选定的。终于完成了多年的夙愿。卸下重负的王羲之一心扑在久违的书艺之道上,踏着前人的足迹的笔法继续踏上探索之路。当时的东晋书坛行草大行于世,晋人风流潇洒,不滞于物,追求自由的心灵正好由行草这一种最适宜表现自我的形式,行草艺术完全是是一种以无法为有法的艺术,每个人都可以自由的下笔时,而且点画自如,随意裁剪,追求自己的独特表达,而当时的行草大多继承章草发展而来,而王羲之直接取法于张芝,使章草向今草转化,王羲之继承和发扬了有张芝所创的草体,将笔画连绵回绕,文字之间的连缀发挥的淋漓尽致,又富有自己的独特性情。
  短暂的隐退生涯没过几年就结束了,在晋穆帝永和四年(公元三四八年),经新上任的扬州刺史殷浩的邀请,拜为护军将军。这是王羲之最后为官生涯的开端。右军之名由此诞生。民间的百姓把自己爱戴的官员所担任的观之名称放在他的姓氏之后,人们总是亲切称呼他为王右军,更或者王会稽,这是人们对他在职期间的一种认可,东晋自建国到结束有五六位担任会稽郡守和右军将军的人,唯有王羲之担任过右军将军后人们称呼他为王右军和王会稽。在王羲之担任会稽内史的期间,他仍然关注关注着小儿子的学书情况,一次羲之俏皮的偷偷走到官奴身后从后掣其笔不得,叹曰:“此儿后当复有大名。”王羲之感到欣慰的是七郎的专注与身心合一,这种心无旁鹭的精神不是一朝一夕可练就的。想到从古至今的先辈们在书艺一途正式这种孜孜不倦的精神在一代有一代人的手中传递着,大道不孤,书道不绝。
  王献之在父亲担任护军将军后,每日临摹《乐毅论》,探究王羲之楷书的用笔技巧。当时名声讲座的书艺第一人已经是自己的父亲,这对于求新求变的王献之来说,真是莫大的压力,也是莫大的鼓励,更多的是带给是急躁,何时才能写的向他父亲一样?王献之在母亲面前问了无数遍这个问题,母亲郗璇作为孩子的第一个启蒙老师,开始训诫官奴勤学苦练的墨池三个故事。第一个是东汉张芝自己挖墨池练书法的故事,第二个就是卫夫人学书也能浸染墨池的故事,并把他的父亲儿时学书于卫夫人的故事讲给王献之,第三个故事就是关于他的父亲墨池的故事,而且凡是王羲之住过的地方必有墨池的痕迹,天底下没有不劳而获和一蹴而就的成功,最后郗璇指着家中的十八口大缸,劝慰道:吾儿何时炼尽这十八缸水,笔法乃成”。王献之收起追赶父亲的急切心态。他开始明白了一个道理:业成于勤,功源于炼。人生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就。无论是《乐毅论》,还是父亲留给自己的其他字帖碑刻,王献之都认真揣摩不下数年,乐毅论临摹数千遍,在草书方面王献之初学其父,后该学张芝,父亲不也是取法于张芝,现在的王献之把当年父亲在张芝那里没走完的路他接着走。
  沉寂在书艺的世界里居等于沉寂于孤独里,与古人对话就会情不自禁的把这份孤傲带入到他的生活的世界中,所以外人严重的王献之虽年幼却获得了比他父亲当年还高傲的风流名声。
  在羲之七个郎君中,献之最是继承了王家俊彩的相貌,风流倜傥,有王氏子弟遗韵,从幼年时起就显露出独特的个性。称其‘少有盛名,而高迈不羁’。有一次,羲之的几个门客在作樗蒲之戏(古代的一种游戏,类乎后世的掷骰子),献之从旁经过,一眼就看出其中一人将输,便说了一句‘南风不竞’(意指此人将输)。门客见他年少,露出不满的神情就随口说:“小郎君你这是管中窥豹,只见一斑”。献之明白门客是轻视自己年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远惭荀奉倩,近愧刘真长。’生气地走了。荀奉倩是三国时曹操谋士荀彧的儿子荀粲,乃世家名门子弟,眼界之高,后代少有其比。刘真长则是羲之的好友刘惔,人品俊逸,选尚公主,他因为个人条件优越,只和有名望的人交往。献之举此二人以表示自己身为名门子弟,竟然和俗人说话,真是太惭愧了。
  东晋后期,后起之秀的谢家在谢安谢玄等人的政坛新秀的影响下,齐名与琅琊王氏,而庾氏家族在庾亮庾翼之后被崛起的桓温几乎消灭殆尽,郗氏家族的两个儿子郗愔在朝并无太大的野心,儿子郗超在桓温手中任职,郗昙在王献之婚后不久因战争失利病逝,昔日的三大家族如今渐渐开始走下坡路,如今当权派是谯郡桓温和陈郡谢氏鼎立,桓温在殷浩北伐失利后彻底的崛起,并进行了前两次轰轰烈烈的北伐战争,如今有蠢蠢欲动的开始着手第三次北伐。虽然在野的王羲之不在为官,但是与桓温,谢家都保持着书信往来,而且谢家与自己的次子王凝之还是亲家的关系,所以王谢两家时常保持着来往。
  有一次,年幼的王献之与兄徽之、操之一起去拜见谢安。到了谢家,徽之、操之喋喋不休地说着家居俗事,献之则除了问候以外,少言寡语。献之弟兄走后,门客问谢安王氏弟兄哪个孩子更好些,谢安回答说:”小者佳”。门客问其故,谢安说:“吉人之辞寡,以其少言,故知之”。王献之内敛的高傲在他人眼里总是卓尔不群。
  王献之少时,为人恬淡,遇事沉着稳重。(献之)尝与徽之共处一室,忽然家中着火发,徽之瞬间弹起来跑出去。跑出去后才发现自己光着脚,忘了穿鞋,献之脸色平定,徐呼左右书童扶着走出去。这份临危不惧的恬淡从容让哥哥王徽之自此另眼相看。
  夜卧斋中,在熟睡中的王献之房内有小偷入其房室,盗物都尽。献之徐曰:“偷儿,青毡我家旧物,可特置之。”群偷惊走。由此看出王献之拥有同龄人甚至是哥哥们少有的冷静与矿大的乐观心态。独特的个性让王献之在哥哥们之中脱颖而出,这无关攀比和要强,人之天性使然,龙生九子仍各有不同,王羲之的七个儿子性情各有不同,长子玄之的稳重早逝,凝之的道教信仰,王肃之、王涣之的默默无闻,徽之的任诞不羁,王操之的稳健为官风格,七子的王献之洒脱风流俊逸,在加上芝兰玉树的谢玄,整个东晋在王羲之的晚年,东晋迎来了最风光无限的人才集会。
  在王羲之蛰居会计的几年,在书艺上开始融化钟繇、张芝笔法,他学钟繇真书减去分势,用笔不折而用转,形成自己的“一搨瓘直下”的笔势。踏雪张芝草书,浓纤折衷,且将秦汉以来篆隶的各种笔法妙用,悉数融汇于真行草体之中,开创出属于自己特有风貌的最佳体势,推陈出新,给书法开辟了一篇新天地。
  永和七年王羲之出为会稽内史。忙于会稽承德盗偷粮库之弊,并开始着手颁布禁酒令,难得有闲指导献之读书习字。此时的献之书艺进境极快。刘宋虞《论书表》记载了献之幼年习书的一件事,‘子敬出戏,见北馆新泥垩壁白净。子敬取帚沾泥汁书方丈一字,观者如市。羲之见,叹美,问所作,答云:“七郎。”羲之作书与亲故云:“子敬飞白大有意。”经过几年的练习,幼子王献之开始展露头角,在书艺上犹如一朵新荷亭亭玉立当世。即王羲之之后,众人都期待这这个孩子成长起来,看着他能给书坛带来怎样的新气象。
  十岁的献之参加了永和九年三月初三的兰亭修禊,宾客满座,群贤齐聚,王献之作为最小的嘉宾出席,虽未饮酒作诗,也是见证了这一次兰亭集会,更是在父亲身旁亲眼见证父亲微醺之后的《兰亭集序》,目睹父亲潇洒挥洒云墨一挥而就的墨迹,深受震动,更是坚定了自己在书艺上要像父亲一样,走出自己的一条路。书艺一途,长道漫漫,王献之终于意识到自己如学书的童子般才刚刚入门。以后要走路还很远。
  永和十一年(三五五年),王羲之称病去郡,誓墓不仕。一方面是来自朝廷对禁酒令的不满,另一方面殷浩被贬为庶人后新上任的王述与自己不和,王羲之明白是时候结束在夹缝中为官了。离职的王羲之无官一身轻,几个儿子的生活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而且,王羲之自己并不反对自己的孩子入朝为官。次子王凝之历任江州刺史,左将军、会稽内史。三子王肃之历任中书郎,骠骑咨议。五子王徽之过客般做过桓温的马槽参军,黄门侍郎,后辞官钟情山水。六子王操之历任秘书监、侍中尚书、豫章太守等职位。
  东晋后期作为侨姓第一大族,虽没有往日如日中天的威风,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政坛上献之的叔父王彪之、舅父郗、郗昙仍在政坛上有显赫的地位;再则,羲之早有隐退之志,在会稽国的剡县、上虞、诸暨、山阴一带置了田产,足以维持一家优裕的生活。当时的东晋朝廷施行土断政策,允许史家大族在江左之地购置田产、兴建房屋庄园。王羲之携带妻子和尚未成婚的七郎官奴一起来金庭庄园,王羲之去官后,住在蕺山的庄园中,有了更多的时间指导献之习书。献之日夕修习,楷书成学于父亲,草书有父亲转学张芝,自此一发不可收拾,他爱上了那酣畅淋漓的笔意。
  献之年方弱冠,才华出众,已经很有名气。晋代品评士人的标准,特别注重容貌风度,总称之为‘风流’。年轻的王献之被誉为书坛新起的风流之冠。
  身体日渐不佳的王羲之预感大期将至,在去世前一二年写信给好友、益州刺史周抚说:自己没有其他心事了,只有最小的儿子还没有完婚,正在为他物色。
  献之舅父郗昙的女儿道茂,稍长于献之,作为王献之的表姐,两人自小相识。
  献之对其颇有‘好’之意,羲之乃代其托人向郗昙求婚,如此两家更是亲上加亲。王羲之传递一封书云:“中郎女颇有所向不?今时婚对,自不可复得。仆往意,君颇论不?大都比亦当在君耶!”
  羲之书帖称郗道茂为中郎女,献之与道茂成婚初定。但是,允婚后,需要经过问名、纳采等繁复的程序,成婚时间当在升平四年(三六零年)初,郗昙未能参加婚礼而由郗愔代为主持。早在升平三年(三五九年)十月,郗昙担任征西中郎将、监司豫冀并四州诸军事、豫州刺史谢万一同北上,征讨慕容氏建立的前燕,行军到涡水、颍水之间时,郗昙因病退屯彭城,影响到谢万,全军溃散,郗昙因此降职为建武将军。此后,郗昙病情一直很重,献之、道茂成婚不到一年即病。郗氏家族的有一份力量消失殆尽,郗鉴的长子郗愔独自在朝中维系着荡然无存的郗鉴留下的军事力量和影响力。
  升平五年(三六一年),郗道茂生一女,取名玉润,不久即因病夭折,这使羲之大为悲痛,身体每况愈下,不久也去世。葬于金庭紫藤山脚下,其后瀑布悬挂,犹如大写意的笔墨一挥而下。有山有水的陪伴,自此王羲之卸下一生的荣耀在山为毛笔水为墨的天地间长眠。
  献之任职不久,羲之去世,遵守孝道守丧二年零三个月。这是自古以来儒家礼仪传统,王献之开始两年多的书艺进修生涯。丧父明志的子敬体气熟悉的鼠须笔,坐在胡床上,看着满目的蚕茧纸,反复回忆着自幼父亲与自己相处的一点一滴。
  王献之献之居丧期间,为求安静,在郡城南三十里云门山中置了一所宅第,与妻子郗氏奉母,守丧,读书,研习书艺安宁度日。
  云门山,北靠著名的秦望山,南临蜿蜒流淌的若耶溪,东西两侧有连绵起伏的青山环抱。山间藏有翠谷,山谷百树木横生,林壑幽美幽静,林子间有山泉川流而过。再往北,便是号称周遭数百里的鉴湖(鉴湖,亦名镜湖。东汉会稽太守马臻创筑的水利工程,当时长一百二十七里,周围三百五十八里,在山阴县南。东晋时水面还很宽阔。王献之流连于湖光山色,留下了‘山水之美,使人应接不暇’。
  长期感受湖光山色的清韵,不知不觉间,王献之看着满目的山之阳刚之气,水质阴柔之媚,山体犹如书艺字体,水流宛如笔画蜿蜒,道分阴阳,书艺如此,孤山不成峰岭,独水不成瀑布,书艺之道莫不如是,学书永远只会在前人的窠臼里深陷,王献之想起十五岁那年对父亲王羲之的一段话:“古之章草,未能宏逸。今穷伪略之理,极草纵之致,不若稿、行之间,于往法固殊,大人宜改体;且法既不定,事贵变通,然古法亦局而执。”回顾父亲王羲之一生书艺历程,将钟繇楷书重新订立法度,将钟繇略带隶书笔法删繁就简,革新新体,同时又将大行于世的行书杂糅楷书草书痕迹混合一体发挥到极致,而草书在父亲王羲之的手中有章草过渡到了今草,虽然规范了如今的草书不再由隶书草写,而是由楷书直接草化书写,但是冥冥之中父亲草书的路还没有走完,王献之思考着草书未来将要面对的路。
  王献之对未来自己要走的路渐渐有了眉目,距离他子承父业再创新体为期不远了,现在时机还未成熟,王献之继续住在云门山脚下,每日与妻子为王羲之拜访生前最爱的水果,并亲自为父亲养了几只白鹅放在小溪旁散养。母亲接触佛家经典后,开始笃信佛教,为家人和故去的父亲念经礼佛。笃信天师道的琅琊王氏到了王献之那里仍然保留着服用五石散的传统,与妻子郗道茂两人还未同甘倒是一起共苦了一年,历经了各自父亲离世,妻子郗道茂可以说是一个孤儿了,如今他们夫妻二人的爱情结晶也不幸夭折了,在郗道茂心中最苦的都不是这些,而是因为难产生下玉润后,三年内自己再也不能生养孩子,因为守孝期间夫妻不可以同房怀孕。而王献之刚开始根本没注意到这些问题,满脑子都在思索自己今后在草书的发展方向上,甚至掩盖失去亲人的孩子的悲痛,孩子的这个坎在妻子心中成了心病,王献之能做做到的洒脱对于妻子而言是一种负罪感,毕竟在当时那个时代一个女士不能生养会被看不起,而且男子可以修书一封休掉妻子,守丧期间妻子如果怀孕是对先人的不敬,而且是对自己的父亲的不敬,郗道茂理解自己的这位丈夫是人中龙凤,迟早会飞黄腾达,古语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妻子郗道茂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身体久思成疾,王献之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这位贤妻了,病倒的郗道茂身体日渐憔悴,茶饭不思,赶忙邀请郎中来诊治,父亲和岳父都已不再,王献之报信给自己的舅父郗愔:“令外甥知问,郗新妇疾更笃,忧虑深!”随后不久,大夫给开出地黄汤调离身体,郗道茂稍微康复了一些,但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王献之给家人回信道“新妇服地黄汤来,似减。眠食尚未佳,忧悬不去心。君等前所论事,想必及。谢生未还,可尔。进退不可解,吾当书问也。”
  但倔强的郗道茂为了不让王王献之分心,还是坚定陪着他,一起披麻戴孝,看守坟茔,早晚拜祭。打扫坟茔。在生活起居方面陪着夫君吃素饮粥,看着日渐憔悴的妻子王献之知道这位表姐真是发自内心的爱护自己,而他守丧尽孝却不是向他人一样为了谋求名声以图进去官职,对于宦情之事在诸位兄弟之中他最为淡薄,他仰慕张芝一生执着于书艺的进境,这真是一种令人向往的快意之事。王献之心驰神往追求向草圣一样能在短暂的生之岁月里徜徉在书艺的世界里。
  王献之是在父亲的光环下长大,他知道要超越前人,首先要面对的就是自己的父亲,就要从自我突破着手,没有比母亲郗璇更了解王羲之一路书艺进阶之行的过程,王献之每天与母亲聊天,谈及这位伟大的父亲走过的一生,从几位哥哥那王羲之慢慢了解在自己自己出生之前他们王家发生的一切,从祖上的琅琊王氏崛起,从少人提起的祖父王旷之谜,从永嘉南渡到东晋建国,从建安风骨到竹林七贤,从乌衣巷聊到山阴县,从蔡邕钟繇聊到父亲的两位启蒙师傅,以为是王廙,一位是卫夫人,从当世的行书追溯聊到隶书演变,从玄学聊到两晋人士的风流……
  王献之感受着这世界从没有他出生之前发生的一切,父亲一扫汉魏的质朴、古拙的架势,俨然形成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风格俊逸自由的书艺之美;同时又在思索这世界有了他王献之后,如今书艺将要面临的路,路又在何方?!王献之仔细体会风流两字的韵味和自由的忧伤。是的,无论世人毁你赞你谤你,自由人士如六哥王子猷,他依然故我,无论世人如何争名夺利,多无法超脱生与死的追求,解放自我方得自由,哪有捆绑的灵魂还可以说自己是自由的人,王献之开始触摸这新体的表达萌芽,就从自我的挣脱枷锁开始,就从握笔的指端开始,,一双自由表达的手才能书写出想要的不受任何束缚的自由。
  王献之自此把握笔的手赋予了潇洒的自由,让他飞舞起来,让他运动起来,不只是毛笔在转,不只是毛笔在滑动,不只是手腕在运动,不只是手臂可以转写,王献之自由自在的畅想这一切,还有字本无体,庸人自扰之,为何不能打破隶楷行草之间的疆域界限呢,父亲不也是走出了这一步吗,东汉的张芝不也一样打破隶书的僵硬写出了一泻千里的笔势,前辈们未走完的路他要继续走下去,自由的不仅是我写书的手,还有书写的字,他们本来就自由的活着,每一个单独的字就向鲜活的生命,他们就像张芝笔下的一撇一捺不再囚禁在一行一列之间,它们是自由的我生命,人与人可以结为知己好友,字与字也可以,人与人可以成群的串联成自己的家族,字也可以,张芝先辈打破了字与字绝对不相连的界限,吾王献之可以继续打破,自由是无边际的,草书本来就是在打破书写的束缚,怎不可以打破草书的束缚呢…………
  后世的我们才明白书法的后来一个个高峰演变都源于王献之这次的破体,他独创出“一笔书”不仅打破各种字体之间的界限,甚至打破笔墨之间的缠绵,将张芝气势如虹的草书发展到高峰,而且这种介乎是草非草是行非行的创作让书艺变成表达自我性情风流之艺术,后世的狂草脱胎于此,书法不再是一宗简单的文字表达艺术,他在王献之的手中演绎成一种潇洒的人身态度,是一种阔达的胸襟,一种精神的解放,一种自由的心态,是他将魏晋风流转变为书艺表达的途径,草书这一美学形式自此踏入了更自由的王国。
  由此,书艺对于中国文人犹如诗在唐,词在宋、曲在元的地位,王献之开悟后的第一时间写下一副字帖:“大道久不下,知先未然耶”,这既是王献之对自己的发问,也是对自己的发问,同时这也是用这个问题给出的答案,尽管王献之这份答卷王献之最想给交付的父亲已经不再,可是,父亲泉下有知定会鼓励自己再接再厉,戒骄戒躁的,王献之还是吧这份答卷交给了自己的母亲审阅,母亲不发一言,指了指父亲的祭奠牌位,会心的笑了,这是种莫大的鼓励。王献之终于得到母亲和父亲的认可,自己选择的路没有错,王献之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王氏一脉代表这什么,研习新体的同时,仍然苦炼楷书,他偷偷的在心里励志要为妻子写一副旷古绝今的楷书。文章在心里早已选好了,那就是曹植当年最落魄时写的《洛神赋》。
  《洛神赋》,让王献之感受最深的就是赋中人神相恋,终于因为人神殊途,含情痛别的深情,凄婉哀伤,其情至深,其情至真,这种浪漫的感情顾恺之吧他传神到画卷之中,王献之要为他的爱妻把这份真挚的浪漫书写出来。让他没想到的事,等到他书写时已经与妻子相隔两地,永不能相见,而且,郗道茂再也不能回到自己身边。
  真亦如洛神赋叹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等待王献之是政局的动荡,比政治更动荡婚变风波随之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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