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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忠花并不如一般内官那么柔弱,休息一夜后,便带着赵复日夜兼程赶回大都。一路无话,到达大都之时,依然是深夜。
恢弘壮丽,舍我其谁,除了元大都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城池有此霸气。
“来者何人?”城楼上的守兵喊话道:“夜闯城门可是死罪。”
朴不花身旁的侍卫大喊道:“混账!朴副总管出城办事回来,你们还不开门。”
这一声喊,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片刻之后,城门打开,一位身穿盔甲的将领慌张的跑了出来,扑通的跪倒在地。
“末将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朴副总管亲临,请朴副总管恕罪。”说完,便咚咚的在地上磕着头。
朴忠花看都不看一直磕头的将领,一抽马鞭便带着众人入了城。
一路上,遇到了好几队巡逻的士卒,远远的便跪拜在地。赵复知道,这是因为朴忠花坐骑上的马铃铛。这是特制的马铃铛,会发出一种独有的清脆响声,只有一品武将和藩王才能使用。
《大元律》明文记载,闻声跪拜,不跪者斩。这是赵复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特权。只可惜,如今这特权落到了如朴忠花此等内监手中。大元的气数,怕是真的要尽了。
畅通无阻,朴忠花带着众人停在了一处豪宅外。
门口的卫兵一见朴忠花,连忙上前恭敬道:“少主,您可回来了。傍晚时分老爷还念叨你呢,让我们留点心。”
朴忠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说:“义父睡了吗?”
话音刚落,一位内监打扮的人走出来对朴忠花跪拜道:“儿子拜见干爹。”
朴忠花一看,是自己的义子朴尽忠,便问道:“义父睡了没?”
“老祖宗没睡呢,他老人家料事如神,知道您今夜要回来,便一直在等着您。”朴尽忠说着,偷眼看了赵复一眼。
“嗯,很好。你带李先生去偏厅稍候,我这就去给义父报告。”朴忠花吩咐了一句,便一路小跑着进去。
朴尽忠热情的凑了过来对赵复说:“李先生,里面请。”
赵复有些好奇。按理说,阉人如果年幼入宫,便注定无后。要说是为了继后香灯,收养子也是无可厚非。虽说自古以来给阉人当养子不是一件特别光彩的事。不过,如今这世道,想必不乏上赶着给朴不花等人继后香灯的人。
然而,朴不花却收了同为阉人的朴忠花为养子。而朴忠花也收了一样是阉人的朴尽忠。这,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
“李先生?”朴尽忠见赵复在发呆,便又叫了一声。
“啊”赵复醒味过来,连忙道:“有劳这位大人。”
朴尽忠见干爹朴忠花对赵复如此客气,便知道赵复必定是贵客,自然是倍加恭敬道:“李先生若是不嫌弃,叫我小朴子就行。”
“小朴子?”赵复一听,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笑着摇头道:“在下一介布衣,实在不敢如此孟浪。朴大人莫要折煞在下。”
朴尽忠今年刚满二十岁,却能够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成为朴忠花的养子,自然不是寻常之辈。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功夫早就练到了炉火纯青,赵复越是客气,朴尽忠便越是恭敬。
弯着腰,笑着给赵复带路。“李先生,里边请。”
书房中,朴不花正看着奏报。朴不花在国内有许多的眼线,脱脱对国家大事了如指掌,而朴不花却对各地官员的行为举止一清二楚。每天,都有奏报源源不断的从全国各地送来。朴不花都要坚持看完。
此时他手中的,正是一份关于张士诚派遣使节带着重金去方国珍那里的奏报。在朴不花看来,这不过是张士诚垂死挣扎的表现,方国珍至今也没有异动,由他负责押运的的第一批粮食也早已运到,而使节也没有返回高邮。那批财宝怕是让方国珍吞了。
“干爹”朴忠花在门外敲门道。
“嗯?”放下手中的奏报:“进来吧。”
朴忠花推开门,弯着腰恭敬的来到朴不花面前道:“义父,儿子回来了。”
“嗯”朴不花对于朴忠花这个义子还是很满意的,无论身居何等高位,在外人面前如何威风,朴忠花在自己面前始终是毕恭毕敬。
“坐吧。”说着,朴不花给朴忠花倒了一杯茶。“喝口水,慢慢说。”
“谢义父”朴忠花恭敬的捧起茶,一饮而尽,然后坐了下来说道:“义父,事情办妥了,人我带回来了。”
“怎么样?”朴不花又给朴忠花倒了一杯茶问道。
朴忠花想了想,然后说:“义父,这李摘星给我的感觉,有点像脱脱。”
“哦?”朴不花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问道:“什么意思?”
“回禀义父”朴忠花起身道:“脱脱年轻的时候,儿子是见过的。当时儿子就觉得,当年的脱脱,话很少,但是心里有谱。做什么都成竹在胸。”
比起朴忠花,朴不花对脱脱的了解更深,毕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奇皇后和脱脱是盟友,朴不花也没少给脱脱办事。要说那时候的脱脱,的确是意气风发,这世上似乎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脱脱变了。或许是身居高位久了,脱脱便有些目空一切,考虑事情也不想以前那么周全。
朴忠花的眼光不会差,如今,他居然说这位李摘星像脱脱。不禁让朴不花对这个李摘星有了期待。用年轻的脱脱去和如今的脱脱斗,的确有胜算。
“底细摸清楚没有?”朴不花问道。
朴忠花答道:“没摸清,不过应该不是脱脱的人。毕竟脱脱身边如果有这样的人,我们的眼线不可能不知道。”
“不是脱脱的人就行。”朴不花点头道。在他看来,只要能够扳倒脱脱,事成之后,若是李摘星可以为自己所用便用。不能为在自己所用的话,便尽早除掉。
朴不花没有说,但是朴忠花也看出了义父的意思。点头道:“义父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
“今夜我就先不见他了,一路劳顿,也得让人休息好。明日早起在带他来见我吧。”朴不花想了想然后说:“派个人好生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