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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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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棋千变万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棋风,棋风一旦形成便很难改变。棋手的棋风一旦被吃透,便会被针锋相对,这就是为什么许多成名围棋大家在老年之后便很少与人对弈。
  赵复虽然没有与严定星对弈过,但有一条赵复可以肯定,严定星的棋风一定与其祖上严德甫的棋风相似。
  严德甫何许人?当代围棋大家,流传于世的棋谱早就被人吃透了。之前严定星摆下的棋阵之所以难以破解,只是因为《玄玄棋经》流传不广。如今,章溢先手占了天元,便定死了严定星的棋路。
  赵复暗叹,看来这章溢的棋力不一般。也不知他是知道严定星的底细还是深思熟虑,竟然会来这么一手。果不其然,严定星当局者迷,竟然按照章溢的想法在下。
  十手之后,赵复便已看出严定星败局一定,自觉的皱起眉头。
  一旁的石抹厚孙见赵复眉头紧锁,不明所以,棋局刚下,并没有任何异常。便低声问道:“摘星,你这是为何?”
  见石抹厚孙开口问道,赵复便低声道:“一成不变。”
  章溢闻言,不觉抬头看了赵复一眼。此番进城之前,他便得悉严定星乃是严德甫的后代,心中所想,自然是这严定星九成会承袭祖上的棋风。一试之下果然如此。若是按照这样发展下去,不到中盘,便可让严定星弃子投降。此时赵复一语道破天机,章溢怎能惊异?
  石抹厚孙原本还听不出赵复话中的意思,但一看章溢的表情,马上明白过来。那陨铁打造的圆月弯刀他倒不心疼,面子问题可不容有失。也顾不得犯了观棋者勿语的规矩,便假装咳嗽了几声。
  严定星被这么一说,也醒味过来。原本想要落下的棋子又收了回来。一时间停住了动作。
  这一停,便是小半柱香的光景。最后,又落下了棋子。这一次,并没有按照常理下子。不得不说,严定星还是有些实力的,这一手棋落下,暂时止住了败势。
  “好棋!”
  刚才一直一言不发的石抹宜孙赞叹道。
  赵复看到严定星脸上露出了微笑,显然很是得意。
  这一次轮到章溢停下思索。赵复也认真的等着章溢,章溢的棋力究竟如何,便看这一子如何落。
  又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章溢落子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一子落得有些莫名其妙,左上角一片空白的棋盘下,章溢落了一子。
  这是要让子?赵复的第一反应。转念一想,赵复笑了。随即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斟了一杯酒,对侍立在旁的侍女说:“给我弄点热菜。”
  侍女还在抻着脖子,想要看棋局。
  赵复笑道:“去吧,回来就见分晓了。”
  果不其然,等到侍女捧着一盘炙肉回来的时候,严定星彻底愣在了那里。棋到中盘,章溢只要再落一子便可奠定胜局。
  赵复夹起一块炙肉,放进嘴里嚼着。心中暗叹,这章溢果然是棋中高手,刚才那一子看似无关紧要,其实他早就看准了严定星心浮气躁。那一子只是为了让严定星得以骄傲,随即一切就由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此时石抹厚孙也看出来严定星必败无疑,脸色自然难看。
  就在严定星想要弃子投降的时候,赵复一口吞下炙肉,站起来道:“且慢。”
  所有人都看向赵复。
  “摘星,你这是?”石抹厚孙有些好奇问道。
  赵复笑道:“城主大人,严谋主不胜酒力,怕是有些醉了,要不让我来帮严谋主把剩下的棋下完?”
  “你”严定星有些不悦,比起输棋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赵复一旦替自己下完这盘棋,万一反败为胜了,他的颜面何存?转念一想,此局必败,让他下完又如何?一时间进退两难。
  石抹厚孙见赵复如此说,先是一惊,然后便有些为难。不想输,只好硬着头皮对石抹宜孙笑道:“二弟,你看?”
  石抹宜孙从刚才开始便对赵复很好奇,只是此时下棋的不是自己,便问章溢道:“三益,你看?”
  章溢也想与这位看穿自己计谋的少年交交手,便起身道:“未请教?”
  赵复躬身道:“在下李摘星。”
  “李摘星?”章溢思索了一会,确认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过,天下之大,人才辈出,他岂可能都知道?便笑道:“请?”
  赵复又喝了一杯,然后来到棋盘前冲严定星行了一礼道:“严谋主”
  严定星见石抹厚孙发话,又见赵复愿意丢脸,便爽快的起身。
  赵复刚坐下,拿起棋子想了想,若后对章溢说:“三益先生,见笑了。”说罢,便落下棋子。这一子,原本是章溢制胜的一手。
  一上来就送了一子,所有人都惊呆了。赵复却不以为然道:“请。”
  章溢愣了一愣,然后点头道:“哦,好。”随后落下一子。
  赵复笑道:“承让了。”又下了一子。
  “好小子,孺子可教。”章溢见机得快,明白赵复第一子根本就是为了让自己措手不及。刚才是严定星轻敌,如今却到自己轻敌了。
  角色互换,章溢却并非严定星,一旦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便不会在继续犯错。然后,赵复早已等待着这个机会,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
  随后的每一子,两人都要思索良久,不觉得两个时辰过去了,已经是三更天。
  轮到章溢下,章溢却并没有着急落子,而是有些玩味的看着赵复说:“你叫李摘星?敢问师从那位高人?”
  赵复笑着点头道:“家师闲云野鹤,此番出来游历,有言在先,不许在下提及他的名讳。请三益先生见谅。”
  章溢哈哈大笑说:“无妨,我只是觉得你的棋风与我一位好友很像。这一局,算是平局如何?”
  赵复有些不明所以,这盘棋一直下的话,章溢的赢面至少在六成,赵复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见章溢如此说,便笑道:“三益先生谦虚了。”
  石抹厚孙见章溢居然提出平局,也不等石抹宜孙发话,哈哈大笑道:“好,好一个平局!”
  石抹宜孙此时酒意已经散了许多,便也不再纠缠,点头道:“嗯,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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