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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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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瑾终究担心渡专县的疫情,因此第二天他又请了章承德去县里商议鼠疫的事情。
  商议了很久之后几人才确定如下策略:
  一是灭鼠、灭蚤,争取控制传染源。
  二是严格隔离病人,并且患者和疑似患者应分别隔离。隔离期间为保万一则是十五天。
  三是病人分泌物与排泄物应彻底消毒或焚烧。死于鼠疫者的尸体应用焚尸袋包裹后焚烧。
  四是密切关注周围的鼠疫顷刻,争取加强疫源地的监测。
  虽然渡专县的官吏们在干正经事上一点都不靠谱,但是在戴瑾和何明的反复劝说下,这些人还是意识到了防治鼠疫的重要性,甚至有不是人纷纷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土方法。常思雪知道这些方法根本没有什么用处,但是戴瑾这些人却因为无知而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样子,因此这些方法一律听取绝不怀疑。因为关系自己性命,因此这些官吏们也是比之前尽力不少。
  只是戴瑾联络周围府县的时候却遇到了困难,除了戴瑾同年高文泽之外其他知县均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无不稀里糊涂了事,戴瑾有时催促得急了,这些人反而埋怨戴瑾多事。
  渡专县六大家族一直关注知县戴瑾的情况,知道戴瑾目前正在忙于鼠疫,这些人便下定决心借着商议防治鼠疫的机会再一次试探戴瑾。
  戴瑾也明白他们的意图,自然而然地就答应了下来。这一次宴会地点同样选在浩然堂,这一次萧如瑟同样选择女扮男装代父赴宴。
  这一此宴会,除了戴瑾,常思雪,何明,赵奕欢四人以及渡专县的诸多士绅们之外,还出现了渡专县神医章承德。
  看到一身青衣,孤傲清秀的章承德,众人纷纷感觉既惊喜又惊讶,惊喜是因为章承德医术通神,几乎是药到病除,惊讶则是章承德持才傲物,一直看不惯渡专县这些鱼肉百姓的士绅官吏们,对他们要么是多收诊金,要么就是冷嘲热讽,要么对渡专县官员冷眼相看。比如知县宴会这些事情,章承德是一概不参加的。
  有些人看到章承德不禁目露金光,估计是希望章承德可以为他家治病救人。只是章承德因为向戴瑾提供治疗鼠疫的药方,得了戴瑾不少诊金,因此他现在并不缺钱,所以目前的章承德还没有理会这些土豪恶绅的意思。
  这次宴会表面上的目的是应对鼠疫之事,但是实际上还是试探戴瑾其人,戴瑾也知道众人也是在试探他,因为对这些人彻底失望,戴瑾也只能彻底装糊涂。
  张家家主聪慧无比,因此试探戴瑾的主要参与人还是他,而戴瑾虽然随波逐流地装傻但是对于张家家主的厌恶也是越来越盛。因此二人之间的你来我往也是越来越无聊。
  听到章承德说起鼠疫之事时,范家家主不禁想到:“如果能利用鼠疫爆发弄死萧炎和萧如瑟父女二人的话,说不定萧家的所有家产统统归了其余武五大家族。”那一刻范家家主不禁有些激动,但是浩然堂在突然刮进了一股冷风,却又暂时吹散了他的疯狂。众人被风一吹纷纷感觉遍体生寒,戴瑾无法只得示意下人关窗户。
  萧如瑟担心钟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毕竟钟姨娘目前在萧如瑟的控制之下,为了防止钟姨娘翻盘,萧如瑟居然还亲自掌握关闭钟姨娘密室的钥匙,不到送饭时候,她绝不开门,为的就是防止钟姨娘狗急跳墙。因为钟姨娘掌握在萧如瑟亲信手中,因此钟姨娘虽然巧计百出,但是虎落平阳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钟姨娘明白如今她已经落入了萧如瑟的天罗地网之中。因此心头抑郁,导致胎动不宁。
  为了安钟姨娘的胎,萧如瑟也是煞费苦心。可惜萧如瑟是未嫁女,对于怀孕生子的事情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因此弄得钟姨娘和孩子更是雪上加霜。虽然戴瑾和章承德说起瘟疫的事情可以说是声泪俱下,但是萧如瑟居然一直都在担心钟姨娘的胎。看到萧如瑟心不在焉的样子,戴瑾自然是一脸寒霜,而常思雪看到萧如瑟如此自然也是多有惋惜。只是章承德看到萧如瑟眉头微皱,自己认为萧如瑟是在关系鼠疫的事情,因此章承德这才多看了萧如瑟几眼。越看越觉得灯光下的萧如瑟居然秀致温婉如新荷亭亭玉立。
  看到章承德,萧如瑟心中才有了计较,不禁对章承德罕见地笑了笑,那一刻章承德眼前宛如花树堆雪,月华凝波。章承德也是痴人,见到萧如瑟对他笑了一下之后自然也是鬼迷心窍,一点也不像一个仙风道骨的神医。萧如瑟见章承德如此,自然是胸有成竹。常思雪见状也不鄙夷他,只是觉得他在仙风道骨的神医外表下还是有些人气,而知县戴瑾见章承德如此只是怜悯他的为情所困,并且在心中对章承德多了一分鄙夷。
  毕竟在这个时代,不好女色才是英雄好汉,如章承德这样见色心喜却是万万不可的。
  宴会结束后,戴瑾和渡专县士绅们基本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因此双方在欢笑送别之余也在心头密谋下一次惊涛骇浪的斗争。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常思雪渐渐和章承德有些熟络。章承德因为才华横溢,因此与周围的一切有些疏离。而常思雪因为是穿越者,因此对这个时代有隔膜,因此两个落落寡合的人就在寂寞中有了一点共同语言。
  此时常思雪看到章承德在宴会上因为萧如瑟失神,忍不住在宴会结束后说道:“你如此用心,就不怕萧小姐日后嫁人你心中失落吗?”
  听了常思雪的话,章承德笑了一下说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知道我本身没什么钱,再加上性子又古怪,日后是很难找到老婆的,即使有她很可能也要吃很多苦头,我不愿意如萧小姐这般的人物为我坠入凡尘,因此萧小姐能不能在我身边也无所谓。其实能有一刻守护萧小姐,也许是我除了行医之外最难忘的快乐事了。”
  过了一会儿章承德似乎感觉刚才说的话不对,又继续说道:“况且我爱的萧小姐也只是我心里的萧小姐啦。尽管现实中的萧小姐会出嫁,会变得面目全非。但是我心里的萧小姐永远也不会出嫁,永远……都是我喜欢的样子啊。”
  说这些话的时候,章承德表情并没有因此变得扭曲或者狰狞,而是有一种坦然的静谧。此时如果戴瑾处于章承德的状态,说不定他忍不住会彻底毁了心爱的人。之前戴瑾曾经说过自己也不在意爱人别嫁,但是常思雪知道如戴瑾这种人一般口是心非地紧,一旦得知自己所爱之人彻底爱上了别人,那报复起来一定无比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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