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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天亮时特纳和布兰妮就来到林奇的房间用餐、发呆。晚上两人又回自己的房间,只是特纳根本不知道布兰妮每夜都在林奇门口睡。
这种别扭的情形引起了酒店员工的注意,找上林奇。林奇和布兰妮双双表示自己乐意如此,是以酒店方面也不好干涉客人。
而白天三人在一起时,林奇并不与他们交流,且禁止特纳提任何问题。特纳憋得受不了,林奇表示布兰妮可以带他出去,但布兰妮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林奇把一切时间都用作思考,思考帝国,也思考自身现状。三天过去,他已有了一个大概的应对破译机和七号太空城所有者的方案框架。
第四天,维德联系上林奇,让他去“梅京女郎”碰面。
林奇吩咐特纳两件事:第一,守护好装有破译机的背包,无论发生什么情况,背包不能丢;第二,收好布兰妮的账户卡,无论如何,不能给布兰妮或任何人。
特纳坚决地答应下来。
林奇去到酒吧,维德的办公室里两个黑市老板都在,还多了一个人。
森西热情地和林奇拥抱,介绍说:“亲爱的林奇朋友,这位是七号太空城的所有者之一,核心局面公司驻兰瑟的代表,姬玛女士。”
从外表上看,不太容易分辩出姬玛的年龄,三十多四十多甚至五十多都是有可能的,总之算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中年美人吧。林奇礼貌地致礼。
姬玛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显然是从森西处了解了林奇。
“我们找到了一个解决办法。”森西有些得意,笑道:“当然,这是我和维德向核心局面公司——也就是姬玛女士寻求帮助的时候,她提出的方案。四十亿,破译机卖给核心局面公司。而之后的一切,都与我们没有关系了。我和维德经过慎重考虑,认为我们的能力不足以运作一起很可能掌控不了的事,所以也就答应下来。而现在,需要你的意见。姬玛女士有个私人请求,让她来向你解说吧。”
姬玛的声音有些粗,细听下很有磁性很耐听,她微笑着说:“直到森西上门,我才知道击毁天使集团战舰的勇士已经登上了我们七号太空城。首先,请允许我代表太空城所有者,向年轻英俊的你表示敬意及欢迎。”说着,她微微欠了欠身,又很得体地坐下,继续道:“可能林奇勇士应该听过核心局面公司吧,我们不在乎破译机的来路,所以林奇勇士无须有任何顾虑。其实破译机对我们来说,其研究价值大于实用价值,我们更倾向于拆卸它进行研究而不是装配它在茫茫星海找寻朱庇特人。所以,林奇勇士和森西二位所担心的所谓黑市‘大势力’,是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说到这里,姬玛停了下来,似乎是给林奇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随后她举起了早已准备好的酒杯,示意四人碰杯。
“那么,‘牧羊人号’上的那些人跟林奇勇士有什么关系呢?”她转移了话题。
林奇仔细掂量了一下她说这话的目的,摇头问道:“没有关系,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就好。”姬玛像是松了一口气,笑道:“那些人准备寻求图柯尔特人的庇护。可惜,图柯尔特人对这些‘远亲’没多大兴趣,准备丢到某个行星开发装置上去,让他们看守。或者说,让他们自生自灭吧。所以我才这么问林奇勇士。”
林奇深叹一口气!表面上,他撇撇嘴,直白地问道:“请问尊敬的姬玛女士,你的话里有威胁的意思吗?”
维德和森西不经意地对视了一眼。
“当然不——”姬玛对林奇这种反应稍显意外,不过很快便轻笑道:“我是说,或许吧。或者说是试探更准确。我们的意思,想与林奇勇士再做一笔交易——嗯,两利的交易。我们有一只舰队,核心局面和无限创造两家科研公司,你也知道,优秀的指挥官是极其难得的人才。我们想请林奇勇士出任两家公司联合舰队的指挥官——当然,这可能需要你宣布效忠玛塔尔反抗军临时政府。其实这在中立星系并不会对你造成影响,是吧。作为回报,我们抬高了破译机的价钱,并把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可以说,今后破译机与林奇勇士不会有任何关系。而且,我们还会在七号太空城提供一块足够数万人舒适居住的地盘,送给林奇勇士个人,并提供林奇勇士十万份七号太空城账户卡。”
林奇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倒不是说条件苛刻,虽然威胁的意思肯定在,但承受结果的是那群原始人而不是他。相反的,姬玛提出的条件太优厚了,优厚得让他怀疑。
他想:我就是一个落难者,带着一个破译机而已,就算干掉了一艘天使集团护卫舰,也不至于让人如此另眼相看吧!兰瑟过去可是著名的海盗窝呢,战舰指挥人才哪里会少了。
八千多原始图柯尔特人的生死他丝毫不关心,但他们当中有卡蒂,那事实上他还是得为这八千多人操心。除非他直接带走卡蒂。
他决定探一探这个姬玛背后的意图。
他说:“非常感谢你的信任。不过我认为自己太年轻,指挥舰队这种事怕无法胜任。干脆这样,我用十套帝国海军破译系统来交换你之前说的那些条件。”
“什么!”
姬玛霍然起立,失态地惊呼。
维德和森西两人又对望一眼,互相感受到对方眼中的震惊,好歹他们有了几天前对话的铺垫,倒不至于表现得不堪,只没想到这个林奇能以如此肯定的语气说出可以提供破译机的话!他们决定不插嘴,当个老实的听众,听林奇两人过招去。
姬玛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很快便镇静下来,坐回去沉思片刻,肃容道:“林奇勇士凭什么能这么肯定可以提供十套破译机?之前的失态让我不得不承认——不错,破译机对于我们核心局面公司同样非常重要。”
“我想,尊敬的姬玛女士应该从森西二位处得知了一点我获取破译机的方式。不用怀疑,这是真实的。之所以能肯定,是因为这两天我收到了盖伦境内朋友的讯息,盖伦人没有发现破译机丢失,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也不太可能会知道,哪怕他们继续丢失十套。”林奇不动声色地说。
姬玛沉默。
林奇心下一狠,加注道:“但这需要时间,一两年吧。从与天使集团战舰交手的过程中,我得知了一个未经证实的信息,他们,很可能发现了朱庇特人舰船的行踪。而我......手上或者有一些线索。”
震惊!
林奇的这段话让姬玛彻底败下阵来,脸色变换了数次,终于显露出女强人风范,果断道:“好吧,林奇勇士,说出你的条件!不过,我认为或者我们应该单独谈谈。”她转过头去对森西说道:“老朋友,我想你应该明白,你们获得这些消息不但没有好处,甚至大有祸事。”
森西两人的脸色极其难堪,却不得不点了点头。
“没关系,不用换地方。你身上的那个小玩意儿说明了这间房内没有任何监控设备,当然,也证明了我身上没有任何带着敌意的设备。”
姬玛的双眼闪烁不定,内心已经慌了。“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上......”
他是猜的。
“这不重要。”林奇非常冷静,冷静得让另外三人感觉害怕,“尊敬的姬玛女士,第一,那些原始人,每人一张正式的账户卡,十亿ISK平均分配进去。第二,就是你之前说的容纳数万人的地盘。永久性庇护他们,让他们平安在这里生存吧,这对你们来说其实毫无困难。第三,我需要一艘‘猎犬级’隐形轰炸舰。第四,四个真实有效的身份:盖伦、加达里、卡尼迪、艾玛。”
令他意外的是,考虑了良久之后,姬玛摇了摇头。
“那么,我们不必再谈......”
“不,林奇勇士......”姬玛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与你交易的对象是两方面。一是兰瑟,一是我们核心局面公司。”
“请说。”
姬玛转头看了看森西两人,又看向林奇。
林奇极快速地在心里拿捏一番,笑道:“没关系,我信任他们。”
姬玛很意外,还是点头道:“林奇勇士果然非常人。那好......那条‘或许’的线索,属于我们核心局面公司,林奇勇士尽管开条件。但要解决那群原始人的事,必须兰瑟方面点头。或许你会奇怪,但这很容易解释,你的线索我们绝不会让别的势力知晓!而兰瑟的条件仅仅是招募你,明白了吗?”
林奇很快便理解了,所以更纳闷了,他问:“为什么要我出任舰队指挥官?”
“这其实是无可奈何的结果。”姬玛叹道,“因为我们即将对天使集团宣战,也许就是明天。但从属于兰瑟的任何一个有能力胜任的指挥官都不会让兰瑟其他的势力放心。以林奇勇士的聪明才智,应该能明白,这就是荒唐的政治。你是我们多方势力妥协的结果,你的表现胜任指挥官无疑,也能让多方势力平衡分歧。”
林奇心里那个苦啊......
他长久地陷入了沉默。另外三人没有打扰他,各自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好!”林奇终于做了决定:“我答应出任你们两家的联合舰队指挥官!”
姬玛松了一口气,也就恢复了作为女强人的那种风采,“无疑,林奇勇士做了一个令人愉快的决定。那么,我想邀请林奇勇士明天去我们核心局面公司,商谈一下‘线索’之事,如何?”
林奇点头。
“太好了,我保证林奇勇士会满意的。这是我的通讯码,林奇勇士休息好之后给我来讯息,自会有人去酒店接你。”
谈话进行到这里已经结束,林奇起身告辞,丢给维德和森西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林奇离去后,姬玛冷冰冰地看着两人。两人心中同时有些发寒。
“知道他为什么让你们听这些吗?”姬玛笑了出来,语气随和道。
两人摇头。
“想让你们当他保镖呢,或者说,当他手下!”姬玛叹服道:“这个林奇,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为什么?”森西不解道。
“你们......也就是下三滥的地方当个下三滥罢了。听我的,好好跟着他吧,说不定更有出头的时候。”姬玛笑道:“试想一下,他如果透露出去,你们也知道关于朱庇特人舰船的线索......”
两人听到这里,不约而同打了个寒颤。
......
林奇不得不露底牌了,兰瑟的漩涡不知不觉把他吸了进去,这让他无可奈何。
至于朱庇特人舰船的线索......林奇几可肯定,是原始图柯尔特人星球上那“背后的人”城邦里无法识别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