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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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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则是什么?
  规则是运行、运作规律所遵守的法则。
  规律又是什么?
  自然界和社会诸现象只见必然、本质、稳定和反复出现的关系。
  如果一个人能够掌控规则,将必然改成偶然,将稳定改为不稳定,对的变成错的,错的变成对的,那么可以说,这个人掌握了规则。
  有些星球上的土著的社会形态为王权专制,国王说出的话一定是对的,即使那是错的,国王可以改变王国内的某些事情,比如让文若的人充军,让身体强壮的人来纺织,虽然做,别的星球的人认为不合情理,但从一定意义上来说,这个国王掌握了一定的规则。
  但是他并不能改变一些普通的规则,让子民不再呼吸,让洪水逆流而上,让陆地随心移动。
  或许通过某些科技手段可以实现这些事情,但实际上,这个国王却又没有掌握规则。
  若是一个人拥有了改写规则的能力,那会是怎样的场景?
  轻轻的一句话,甚至一个念头,可以改变物理规则,改变命运,改变一切。
  让海水涌上天空,让阳光化为利刃,让人类在一秒钟的时间里进化出水中呼吸的能力,让本不存在的事物凭空诞生,让时光回到过去,甚至改写命运,让一个落魄小子瞬间成长为一介大神。
  那么,如果有一个人拥有了这种改写规则的能力,这个人是否该称为神?
  夏悲秋不知道,但是根据厄瑞波斯所说,黑夜中诞生的命运与因果女神,赫玛墨涅,就是这样一位掌控了规则与命运的女神。
  在那个世界,有一个悖论,一个无所不能的神,能否创造出一块神自己搬不动的石头?
  无论能与否,这名神都不能称作是无所不能。
  然而,赫玛墨涅可以做到,通过规则改写,创造出自己搬不动的石头,虽然再次改写规则,让自己能够轻易搬起石头。
  她很少说话,与她的三个姐妹一样,因为她们说出的话一定会实现,心中所想的一定会成功。
  不过,凡事无绝对,至少赫玛墨涅似乎遇到规则也无法抵抗的力量,已经陨落在这颗星球上,而她所继承的因果与命运被厄瑞波斯引入了夏悲秋的体内……即使这丝力量微乎其微,夏悲秋也无法调动,但是在厄瑞波斯一声大吼之后,那仅剩的一点灵魂化为黑暗规则,黑暗与黑夜本就难分难舍,而因果命运女神……也就是规则神格是从黑夜神格中分化出来的,厄瑞波斯以自身的黑暗神格全力引导,终于释放出一丝规则神格的力量。
  规则改写:空气传送。
  虽然规则神格没有保护赫玛墨涅活下去,似乎有些不像传说中那么无所不能,但是就目前来看,将纯净的大量空气输送到装甲内,冲走那些剧毒的岩浆内的气体还是很轻易的事情。
  装甲与身体只见仅有几毫米的缝隙,夏悲秋还是感觉到一阵清新的空气在快速流动,瞬间带走那些剧毒气体,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之前那口呼吸让头脑开始晕眩,似乎是中毒了。
  功法运行起来,魂力冲刷身体以及血管将吸入的剧毒气体一口吐出去,随之被流动的新鲜空气带走,夏悲秋感到身体好受了一些,想到老师之前那一声大喝之后,就出现了新鲜的空气,夏悲秋不由有些好奇,想问问什么情况。
  与厄瑞波斯进行意识上的交流,实际上就是灵魂与厄瑞波斯的烟雾状灵魂散发波动,或者说是震动来产生声音交流,这丝震动微乎其微,产生的声音仅能够在夏悲秋的脑袋里传播。夏悲秋的灵魂散发出带有信息的灵魂波动接触到厄瑞波斯……没有接触到厄瑞波斯。
  脑海中什么都没有,以前在这里飘荡着的黑烟状灵魂已经消失不见。
  “老师?”
  夏悲秋呼唤了一声,希望能够听到厄瑞波斯的回应。
  “嗯。”一道声音响起,有气无力,分不清声音从哪里传递出来。
  “吓我一跳,”夏悲秋死里逃生,没有注意到老师语气的不对劲,一连串问题抛了出来,“老师你在什么地方?刚才是什么情况?难道跟你说的那一句规则有关?”
  厄瑞波斯沉默着。
  刚才,已经是残魂的他用尽最后一丝灵魂力量强行使用规则神格的力量,将其他地方的清新空气传递到装甲内,令自己这个学生不至于被剧毒毒死,但是这举动却让本身就是残魂的他连最后一丝残魂也维持不住,即将消散于这茫茫世界之中。
  “不要乱用规则……记得寻找神的遗体,还有,意志决定一切。”
  “知道了。”夏悲秋答应道,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老师,你怎么了?”
  厄瑞波斯没有回答,继续说道:“以后去地球看看发生了什么……”
  随后,一股信息流传递到夏悲秋的灵魂之中,那是一副立体的图像,上面是一个银色的星系图案,在这个星系的某一处,一个标记闪闪发亮。
  “老师?”夏悲秋疑问道,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复。
  “老师呢?”
  夏悲秋意识到了什么,开始在内心呼喊厄瑞波斯。
  但是再无一丝声息,似乎厄瑞波斯已经消失不见。
  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夏悲秋已经习惯了自己脑海里的这个神秘的老师,在这个失去家族的少年心底,这个老师已经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就在几个小时前,夏悲秋还在心底嘲笑老师的爱好居然是睡觉,现在却是再也笑不出来。
  “又是一个人了吗?”夏悲秋想到,“还有弟弟,还有那十几个与自己一起来学院学习的夏家人……”
  在连续呼唤厄瑞波斯都没有得到回复后,夏悲秋沉默下来,透过装甲看着漂浮在岩浆中的身影,不去理会它们,手臂摆动起来,加速朝下面划去。
  之前的事情并不难猜,夏悲秋想到,在老师喊出规则二字之后,装甲内就出现了新鲜空气,应该是那个规则神格起了效果,而随后老师消失,则是使用规则神格消耗了他最后的力量。
  想到此处,夏悲秋不仅黯然一下,努力调整好心情加速下坠。
  夏悲秋不知道装甲内输送过来的新鲜空气能够维持多久,所以他努力划动手臂让自己下坠速度快一点,早点摆脱这个红色的世界。
  一直想着老师,夏悲秋看着一成不变的岩浆海,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老师的失去令自己伤心这一会,但当初在东洲时候,整个家族被灭,自己却没有极度悲伤,夏悲秋眉头皱了起来,联想到当初那两个凶手逃离后学院的人来帮助修整大陆,那时候的自己很明显没有悲伤到极点,甚至理智都没有失去,那时候的老师也消失了近一个月,只是在脑海中能感受到,现在老师消失后,能感觉到自己的悲伤与那时候大致相似。
  对比之下,一个情绪被无限缩小,一个则是被放大。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的话,那些事情足以让他人哭得死去活来了吧?
  或许……那时候自己的负面情绪被老师吸收,所以他沉睡了那么久,现在老师不在,没有他帮我吸收负面情绪,所以我才会一直在悲伤中?
  夏悲秋咧了咧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老师,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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