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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我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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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高考,大多数学生都会选择在家复习或者参加最后的培训班,又恰逢周末,学校里本不该有什么人,但沉香茗是个例外。
  打从认识沉香茗开始,辰晓的记忆中就只有沉香茗学习的身影,哪怕是周末,沉香茗也会呆在学校,这十几年来,从来都没有变过。
  是啊,他们两人相识,已经十几年了。
  沉香茗性格怪异,怪异得有些让人难以接近,再加上她从来都不参加什么课外的活动,导致她和辰晓一样,都没有什么朋友。
  但和辰晓不同,沉香茗身上并没有那种神秘的“诅咒”,这是辰晓十几年的观察后所得出的结论。
  至于沉香茗的性格为何是如此怪异,辰晓不得而知。要说是家庭的因素,辰晓也不止一次偷偷的去过沉香茗的家,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沉香茗的父母都是公务员,家境虽比不上那些富贵人家,但比起一般的家庭可就强的多了,而且一家三口的关系也很是融洽,这是辰晓亲眼所见。
  只是,每逢周末以及其他的假日,沉香茗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学校,久而久之,便会让人产生一种家庭不和谐的猜想。
  而辰晓作为出了名的“厚脸皮”,也曾不止一次的问过沉香茗,但对方的反应也和辰晓预料的一样——没有理会。
  尽管这十几年来两人的关系都没有任何进展,但只要是周末,每当辰晓完成了手头的工作之后,就会来沉香茗所在的教室,啥也不干的坐在角落里。
  而今天,和往常一样,沉香茗果然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的桌子上摊着一本书,正看得入神。
  沉香茗依旧是一身校服打扮,紧致的校服勾勒出她那近乎完美的身段,粉色的蝴蝶结发卡点缀在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上,尽显淑女之气。
  作为国立一中的校花,沉香茗还是一如既往的美。
  辰晓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沉香茗,但是站在教室门口的辰晓却一点都没有了往日的平静。
  “咳!”辰晓扭头朝着窗外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了教室,不过这一次,辰晓没有坐在最后的角落,而是坐到了沉香茗的前面。
  转过身,刚好看见沉香茗抬起的头,她的脸蛋白皙而精致,粉嫩的嘴唇散发着少女诱人的气息,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是淡漠得不见一丝情绪!
  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你……你在看什么?”辰晓慌忙的低下头,看向桌子上弹开的课本,想要稍微化解一下眼前的尴尬。
  “高中物理课本,你没有见过么?”沉香茗面无表情的看着辰晓,将课本转了一百八十度,让课本的内容刚好正面对着辰晓。
  辰晓忽然觉得自己——好傻!
  沉香茗所看的确就是高中物理课本,面前的这一页正好是量子力学,讲的是“虐猫狂人”薛定谔的方程式……
  辰晓死死的盯着眼前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的高中课本,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本来以为那些话应该随随便便就可以说出口的,可是现在当着沉香茗的面,脑袋里的神经竟然短路了!
  “该死!不就是几句话么,想我辰晓什么事没做过,和她说话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辰晓在脑海中不停的安慰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终于猛的抬起了头,鼓起勇气说道——
  “你对薛定谔方程怎么看?”
  嗯?我为什么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啊!辰晓内心大哭。
  正在辰晓强忍着内心的尴尬时,沉香茗开口了:“薛定谔方程,描述了微观粒子波动性的本质,其在量子力学上的贡献堪比奠基经典力学的牛顿。但我感兴趣的,是那只猫。”
  “呃,猫?你是说……薛定谔的猫?”辰晓下意识的接过话,想起课堂上老师曾讲过的一个实验,大概是说薛定谔提出了一个假想实验,试图将微观世界的两字叠加原理和宏观世界联系在一起,由于实验中的那只猫被量子叠加理论弄得不生不死、又生又死的,所以薛定谔便被世人称之为“虐猫狂人”。
  “你觉得那只猫的生死,是由别人决定的吗?”沉香茗问道。
  “这个……”辰晓脸一黑,这个问题已经折磨了那些物理学家将近一个世纪,却一直都没有定论,何况是一个高中生呢!
  辰晓想了想,忽然意识到这似乎不是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啊!不过,经过这番谈论,之前的那种尴尬却化解了不少,辰晓内心也不再忐忑了。
  “那个,我今天来,是有事要问你。”辰晓终于开口道。
  “我觉得,那只猫的生死和观测它的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它应该……”沉香茗似乎意犹未尽,自顾自的说道。
  “不是,我要问的不是那只猫的问题……”辰晓赶紧打断。
  “哦,你要问什么?”沉香茗眉头皱了皱,问道。
  辰晓整理了一下情绪,看着沉香茗的眼睛,两人对视了片刻之后,辰晓终于开口说道:“你觉得那只猫应该怎样?”
  “我觉得不管有没有被观察,猫的生命都应该都是不确定的,它的生命不应该因为人为的观察而获得生或者死的定论,它应该和量子的不确定性一样,不被……”沉香茗滔滔不绝的阐述着自己的理论,而辰晓却沉默了。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沉香茗,辰晓忽然觉得内心一片安宁,这样的沉香茗,还真是少见。
  “你之前问我,会不会参加今年的高考。”辰晓忽然出口道,打断了沉香茗的话。
  “怎么了。”沉香茗又恢复了之前那副面无表情的神色,看着辰晓说道。
  “你……你对我以前的事情,记得多少?”辰晓鼓起勇气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你失忆了?”沉香茗反问道。
  “我没失忆!”辰晓脸一黑,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会很难记住关于我的事情?我是说,相比于别人的记忆,关于我的事情应该会很快淡忘吧,比如这些年……”
  “这些年你偷窥女生洗澡的事,我都记得。”沉香茗忽然说。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辰晓瞬间感觉如同被电击一般,整个人直接石化在了那里,周围的时间好像都停止了流动!
  脸,瞬间通红!
  “怎么了?”沉香茗淡淡的问道。
  “啊,没……没什么,关于那段,你能不能……忘掉?”辰晓万分尴尬的说道。
  之前的那些事,不过是为了引起别人对自己的注意才做的,其实虽然闯入女生浴室上百次,但辰晓每次都是闭着眼的,不过这并不是重点,即使解释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那些事情,辰晓的目的虽然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自己心里也知道别人根本不会记住太久,可没想到的是……沉香茗竟然记得!
  辰晓瞬间感觉自己内心一片矛盾——现在有人记得了,好像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沉香茗啊!
  “为什么要忘掉?”沉香茗如此说道。
  “呃,我们还是继续讨论那只猫的问题吧……”辰晓哭笑不得,不过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沉香茗的确记得自己的事情。
  这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在她的眼中,会是怎么的一个形象呢?
  “会变当成变态吧。”辰晓这样想。
  一个一年中闯入女生浴室上百次的人,无论是谁,都会被当作变态的吧,本来是打算问一下沉香茗会考那所学校的,可是现在的辰晓,却没有了这样的勇气。
  因为,倘若让沉香茗觉得自己想和她考同一所学校,那只会让她觉得恶心吧?她是学校的校花啊,成绩从来都是名列前茅,而自己呢……
  辰晓忽然觉得一阵的失落。
  沉香茗依旧在讲她关于薛定谔的那只猫的看法,至少现在来看,她似乎并不讨厌自己。
  至于沉香茗滔滔不绝的到底说了些什么,辰晓表示完全没有听懂。
  但是辰晓也不敢岔开话题,一想到沉香茗居然记得自己的那些事情,辰晓就觉得脸上一片火热。
  就这样,偌大的校园里,辰晓和沉香茗两人谈论着薛定谔的那只猫,直到夜幕降临……
  眼看天都快黑了,辰晓实在是有些扛不住了,这整个下午沉香茗都在讲述她关于那只猫的看法,辰晓听的云里雾里,偶尔勉强插句话就又引起了沉香茗的长篇大论,再这么下去,辰晓真的要疯了!
  “天色不早了,要不……要不我送你回去吧?”辰晓抱着被拒绝的心态,说出了这句话。
  沉香茗看了看天色,出人意料的说了句:“好啊。”
  本来辰晓的下一句“那你自己注意安全”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当听到沉香茗的回答时,辰晓的那句话就变成了:“那……那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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