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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黑暗之中,有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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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前的租住蜗居的经历,使得我对狭小的空间异常的反感。这种反感和抗拒,甚至超越了我对黑暗和未知的恐惧。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折腾了那么久,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我向前,冲进了黑暗。
  有一句话我是相当信服的:我拯救不了谁,也不是因为我拯救不了谁,谁就会或者不会来拯救我。还有一句就是:NO作,nodie!
  灰色的中间地带,虽然让人感觉不到幸福和美好,但最起码,还能自己的喘息和思考,无聊的时候,还可以欣赏一下背后美丽的画面。而黑色的背后,却充斥着让我崩溃的暴力情绪,还有刺骨的狂风,击穿灵魂的雨箭,还有各种吓破苦胆的凄厉嘶吼。
  此时的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这是一种蒙蔽一切感知的黑暗,纯粹的,不掺杂任何东西黑暗。黑的仿佛可以将置于其中的万事万物都变成纯粹的黑色。
  更崩溃的是我失去了一切知觉,只剩下全身心的不舒服:说不出是痛,是痒,是麻。从灵魂到不知道还是否存在的肉体,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被这种无孔不入,内外兼修的不舒服所笼罩。
  没头苍蝇一样的乱撞着,似乎只有不停的游走和奔跑,才能减轻这种难受的感觉。
  我无比留恋,灰色空间的点点滴滴,每时每刻,感觉那里就是天堂。
  做人很失败,做鬼很变态。不好意思,纯粹了为了押韵。没有时间自嘲,只是麻木的,机械的迈着双腿,奔走着。张嘴,灌口而入的都是冰冷和苦涩,分不清楚是水,是泪。
  难受,好难受,好他马的难受,我此时觉得,生前身后,此时此地最他马的难受!怎么这么难受!!!
  难受的哭了!
  更可气,可笑的是,根本不知道哪里难受。
  奔走着,奔走着......
  冥冥中没有指引,上天更不会赐我这个悲催儿以奇迹,如果说,做鬼都要经历这么一出大戏,我是毫无意外的,我只能更倒霉,不会更幸运-这是他马的30多年积累起来的自信!!!
  幸运可能只是一件事的成功,也可能是一瞬间的好运,而悲催,却可以持续好久,好久,久到你难以相信!
  按照生前时间算,一天,两天,还是更长时间?即便有人说,你已经奔跑了一个世纪那么牛X,我都不会有丝毫怀疑。唯一值得暗自庆幸的就是不会觉得累,可能失去累的感觉也是做鬼的特权之一!
  但我有空想这些么?累或者不累?这是重点么。重点是,这样的环境,这样的难受,这样的黑暗,还要跑到什么时候?
  似乎,有一点温暖,似乎眼前的黑色不再那么浓郁和纯粹,似乎,前面的黑色,掺杂了一些昏黄的颜色。。能够隐隐看到一些什么。
  人是如此,看来做鬼的思想,和人也差不多:在猪圈呆久了,狗窝都是天堂!因为狗拉屎,一般都是出去的!
  我拼命的奔向希望,而身体奔涌激荡的不舒服,似乎随着脚步,一点点的减轻了。瞬间,我振作了起来。有一种自己就是被上帝在头上撒了泡尿的幸运儿!
  “加油,努力,奋斗,你是最棒的!”我鼓励着自己。让我崩溃的不是别的,而是悲凉和绝望,也是无休无止,没有尽头的难受!
  很多时候,可怕的不是遭受致命的打击或者已知结果的糟糕,可怕的是未知数,还有悲凉的延续却没有被画上休止符。
  ......
  前面带给我那一丝温暖的感觉的并不是一扇门,而是一棵树:树干漆黑,光秃秃没有叶子,寥寥几个粗壮的枝干,直插上面遥遥的黑暗,和黑暗融为一体。地面没有泥土,裸露着的根部,盘根错节,异常怪异狰狞。
  树干的中央,也就是地面向上10几米的地方,赫然是一个树洞,一丝丝微薄的光亮,从树洞渗透出来,来不及远去,就被呼啸的狂风,令人恐惧的黑暗所吞噬。好在微薄的光亮不断发出,在这漆黑的环境里面,散发出丝丝温暖的气息。
  真的温暖吗?冰块抱久了,那么4摄氏度的水,对于感觉来说,就是温暖。
  与浓郁的黑暗相比,这里显得那么的光明,那么的温暖。逐渐走近才发现,这棵树,也太大了,不说高,不说广,一个大字也不足以形容,那么修改一下前文:这棵树,也太巨了!!!
  不用思考,我抱着树干就是开始向那个树洞爬,跑了这么久,难受了那么久,即便树洞里就是深渊,就是万劫不复我也只有一个念头:跳就跳吧,舒服一秒是一秒。
  有时候,缺乏的不是破釜沉舟的勇气,缺乏的是逼得你不得不破釜沉舟的环境!
  如果此时还在灰色空间的夹层地带,我可能还会思考,还会犹豫不决,因为有很多选择,很多权衡。而此时则完全不需要了,根本就别无选择!!
  上吧,少年!呃,我算是少年?中年?
  我抽空想了想这个问题:生前算是青年吧?刚死不久,难道算是婴儿?婴儿鬼?确认?
  无法确认!但难受的感觉,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好开心!更开心的是趴在树干上,爬在树干上,无风无雨,简直就是晴天!这好事还真多啊!
  十几米的大树,生前我是绝对上不去的,而此时也不知道是树干太粗,又或者是做鬼之后身轻如燕,我竟然如有神助的没有花费多久的时间,就来到树洞边缘处。
  略微向里面看了看:幽深,似乎还有灰色的气流在轻微的流转飞旋着,形成了一个浅色发出淡淡光芒的漩涡,而在树洞边上,视觉效果远没有深处黑暗那么明显,感受不到太强烈的黑暗和温暖。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的黑暗使得我的视线依旧很差,看不太远,然后没有经过太多思考就纵身投向灰色的漩涡,这个漆黑有棵树的地方,也是醉了!
  做鬼非得这样折腾吗?连个说明书都没有,出口还得自己找,一路上连个伴儿都没有,醉了,醉了,醉了。
  ”醉了,醉了,醉了.....“我似乎能够听到回声,在漩涡里激荡着,并逐渐消散。
  管它是哪,我只知道:这里很舒服!
  有时候,得相信直觉,敢想敢干!失败了最差就是一死,我已经死过了,还怕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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