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脸是咋了？”刚出宿舍楼，阳光有些刺眼，刘震低下头，顺带多看了这个新室友两眼，发现他嘴角肿得老高。
　　“昨天被人打了。”司选把昨天的事复述了一遍，越说越生气。
　　“哎，你没事理他们专业的干嘛，他们专业的学生家里富足的比较多，所以仗着家里有钱经常在学校里横行霸道。”刘震叹了口气，“我们中文系本来男生就少，再加上学费又最低，很多人都是冲着低学费报的中文，家里也没什么后台。别去惹他们，我们惹不起。即便捅到学校里，学校也未必会维护我们。”
　　司选没吭声，心里也觉得刘震学长说的并非全无道理。家里越是富足，在外面就越是横行无忌，家里越是贫穷，在外面越得小心翼翼。所幸昨天没出大事，如果自己真被打进了医院，被爸爸妈妈知道，那得怎么办。但凭什么他们有错在先，打完人后，被打的人反而得承担所有的后果。
　　“好啦，别想太多，叫你那朋友低调点，别惹事，你和他们之后也不会有太多交集。”刘震见司选情绪不高，开口劝道：“开心点，你不是高中生了，大学生离社会只有一步之遥，这个世界的不公你迟早得了解。”
　　听着学长好心劝解，司选心中虽有些咽不下这口气，却也不再满脸愤恨。“走，”刘震一把搂过司选，“我今天带你见识下我们宿舍最近的食堂。”
　　刘震口中反复提到的食堂是学校的第四食堂，因为离宿舍最近，也是学生们去得最多的食堂。两人来到食堂，发现食堂里的人并不少，偌大的食堂竟然没有多少空位了。
　　“师傅，我要一个鸡蛋，一杯豆奶，谢谢。”
　　“刘师傅早，我要一份炒粉，谢谢。”
　　“刘叔早，我要两个肉包，一碗皮蛋瘦肉粥，谢谢。”轮到刘震了，他很是礼貌地对窗口里边说道。
　　“两块钱。”窗口里的大叔熟练地将食物递出，面无表情地说。
　　“那，也给我来两个肉包一碗皮蛋瘦肉粥吧。”司选怕后面的人催促，赶忙说。
　　“新生？”忙碌的大叔斜瞥了司选一眼。
　　“嗯？”司选看了看自己，有那么明显吗？
　　“你爸爸妈妈没有教过你要懂礼貌吗？”大叔把食物递了出来，“两块钱。”
　　“呃，不好意思，谢谢您。”一向懂礼貌的司选今天估计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被人说不懂礼貌了，这实在是少见的事。
　　“下一个”窗口里的大叔没多搭理他，又忙碌起来。
　　“师傅早啊，我要两个烧麦，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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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选跟着刘震找了个位置坐下，刘震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司选讪讪地笑道：“这个大叔好厉害啊，大学里的食堂就是不一样。”然后他又怕刘震误会他，连忙补上一句：“刘震学长，我平时挺懂礼貌的，今天是真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哈，”刘震夸张地笑起来，“不止你没反应过来，没反应过来的人多了，这刘叔以前是学校里的体育老师，你猜他多大年纪了。”
　　“感觉跟我爸妈年纪差不多，快五十了吧？他怎么不当体育老师来做早餐了呢？”司选琢磨了下答道。
　　“快五十？哈哈，他六十好几了！看不出来吧！”刘震一副果然你猜不到的神情，“他退休前是体育老师，退休后闲不住，就来学校食堂帮厨了。我跟你说，第四食堂一直都是学校所有食堂里最有神秘感的，因为它有三个传说。第一个传说就是刘叔的年纪，如果没有消息灵通的老生告诉他们，基本上没有人能猜到。”
　　“那第二个传说呢？”司选被刘震勾起来好奇心。
　　“第二个传说就是，曾经有过几个小混混泡妞泡到食堂里来了，女生不愿意他们还来硬的。结果被厨房里的员工看到了，拎着两把菜刀一直追到校门口。据我们推测，应该这个厨房里的员工应该就是刘叔。只是这事好像触犯了什么法规条例什么的，所以大家明面上一直都闭口不提。”刘震神秘兮兮地告诉司选。
　　“哦？刘叔这么威武啊，难怪脾气这么古怪，大家都还这么尊重他。”司选恍然大悟，“那最后一个传说呢？”
　　“最后一个传说啊，哈哈哈哈哈……”刘震刚刚还小声得不行，这会儿又夸张地笑起来了，“包子都冷了，快吃快吃，哈哈……”
　　“刘震学长，你别吊我胃口啊，”司选不满地抗议，刘震却只是大笑不说话，没办法，司选只好先吃早饭。
　　“这……这包子……”司选望着自己手里那个只咬下一小块的包子，惊呆了。
　　“哈哈哈哈哈哈……”刘震笑得更夸张了，笑得激动处，不停地用手拍着桌子。
　　“这是什么包子啊！怎么这么硬啊！根本咬不动啊。”司选相当无奈地拿着包子，看着王震。
　　“哈哈，硬吧？我跟你说，这包子只能泡在粥或者汤里吃。”刘震示范了一下，把包子掰下一小块，丢进他的皮蛋瘦肉粥，“这就是四食堂的第三个传说了。四食堂做出来的包子，人称‘肉包子打狗，一击必杀’。”
　　“……”司选要崩溃了，这么硬的包子竟然还有人买着吃？
　　刘震举了举手上的包子：“你别看这包子硬，但肉不少，还管饱。其他食堂的包子我吃四个，上一节课我就饿了。四食堂的包子，我吃两个，能顶到吃中饭。”
　　“那这地方还真适合我。”司选生活费很少，如果不是因为第一次跟着刘震来食堂吃饭，他估计连粥都不会点，只点两个包子。
　　“吃完早餐我一般会去打会儿篮球，你要不要一起啊？”刘震一边掰着手里的包子，一边问司选。
　　“我想先去7栋找我朋友，看看他的情况。”昨天晚上那场架，桑子人胖目标大，大部分的拳头和脚都落在他身上了。虽说只是拳打脚踢没有大的创口，桑子也拍着胸口说没什么事，但司选终究还是有些担心。
　　“你还去看他？就不怕碰到那帮‘流氓’待会儿又被揍？”刘震还以为这新来的小学弟能汲取些经验教训，没想到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
　　“我总得去看看啊，他跟我从小是同学，还是一个村的，总不能把他仍在那不管不问吧。”司选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解释道。
　　“行吧行吧，你去叫他，然后咱们一起去打篮球。哦，你刚才说他伤得不轻对吧，那先回寝室看看那两小子回来没，问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打篮球。”刘震大包大揽地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