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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从回炉舱爬出来时,感觉自己焕然一新,这是记忆中的第一次出炉,我摸了摸潮湿的头发,看向周围的人。
和我一同出炉的人并不多,隔壁舱的一个女孩爬出舱时摔倒了,额角正好磕在舱边的椅子上,顿时血就冒了出来,工作人员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拿一块药棉按在了伤口上。在有的回炉舱前,炉内人的父母早已等候在舱前,一出舱便被披上了一层浴巾。而我和这个倒霉女孩子的父母估计迟到了。
我坐在舱边的椅子上,环顾着整个回炉大厅。抬头看了看大厅上的大屏幕,上面显示了今日的出炉人与其父母,当然还有时间,今天是5017轮的第37年5月17日,这也是他的生日,新的生日。
“刘昭!”有人叫我的名字了,左手手腕内侧也闪起了光。我的父母也来了。
“我的儿子你终于出来了,”
女人抱住我,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她又摸了摸我的头,“挺帅气的嘛。路上堵车,来迟了,快,把浴巾披上,这是衣服,去换吧。”女人递给我一个黑色提包。
“爸呢?”我接过提包。女人笑了笑,“你爸在外边抽烟呢。”又凑到刘昭耳边,“其实你爸比我还高兴,都是装出来的,快去换衣服吧。”
我换上衣服走出来,爸也进来了,是个个头不高,看来挺文气的男子。爸递过来一瓶水,搂着我的肩膀。“走走走,回家。”
“昭啊,按照规定其实我得给你说不少,但我觉得没必要,所以我挑重点的给你说说,”妈扭过头给坐在后排的我说,“首先是核心管理者变更了,是一个叫高圣的人。你还记得什么是核心吧?”
我撑着下巴望向车窗外,天空上分布的黑色核心。这些核心悬浮在限高层以上500米,遍布整个天空,每水平距离50千米便会有一个,呈十字排开,管理着地面上所有事物的运作。
“嗯,我还记得。”我点点头,“对了,限高层还在吗?”“嗯,还在,不过有消息说在这一轮里计划把限高层提升至400米,限高层太低了,”妈小声嘟囔着。
“啥时候飞机才能回归啊……我记得我第二次回炉时飞机还在呢,从此再也没见过飞机了。”
车行驶到一座跨江大桥上时,前方好像是出了事故,车都堵在了这里。
“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爸拉了手刹熄了火,走出车外。
“可别是自杀,有些人不知道怎么想的,自杀了连炉都回不了,还不如找个谋杀者。”妈转过头,“昭啊,你可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啊,我还指望你把我亲自送进回炉舱呢。”
我点了点头,说:“放心,我记得我是一个挺乐观的人。”“那就好,来让妈亲一个。”妈双手捧住我的脸,在我嘴上留下了一抹口红。
“妈你淡定点。”
“前面有人自杀了,跳河了。”爸返回车中。妈靠在靠背上,小声骂了一句。“等会吧,一会现场勘查完就走了。刘昭,饿了的话车后边有点饼干,你可以吃一点,等到了中心部,带你去吃好的。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出炉吧?”“对,应该是。起码在我记忆里是的。”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声音,在空中悬停了几秒,便掠过车顶飞往郊外。
自杀和一众失去回炉资格的人,例如罪犯,会被送到南部郊外的回收中心,这些人会被彻底的清除记忆,变换容貌,在下一轮里将会以最底层工作者的身份出炉。
他们的出炉大厅就在回收中心东边,而正常人的出炉大厅位于西边郊外。他们出炉后没有父母,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会来接应,由程序分配工作,生存时间比正常人少40年,为40年,回炉时间也少于正常人的500年,为300年,以此经过3轮,这段时间称为“清洗回炉”,然后灌输进由程序设定好的记忆与人格后,重新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有趣的是,这些清洗者的资料是公开的,即便是经过清洗,恢复成正常人,这些资料也依然不会删除,由此这些清洗者在恢复正常生活后还会遭到一些人的歧视,这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清洗者居高不下的犯罪率,另一方面也保证了最底层工作者的人数。
不过这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要是有的清洗者处在一个较为和谐的环境,或是心里素质比较强,做出了什么对社会有贡献的事情,比如有个可以对人们产生巨大有利影响的发明,或是一个可靠的理念,那么他的资料便会被永久删除,在下一次回炉中有个更改容貌的机会。
车驶过了大桥,刘昭站起来把头伸出窗外,风吹的刘昭有点睁不开眼,前面就是中央中心部了,整个地区最繁华的中心部。
“头回来!”妈伸出手把我按回了车内,“想吃啥,给妈说。”我拨弄了下头发,靠在座椅上,“不知道,啥好吃吃啥,不要太辣就好。”女人笑了一声,说:“我家孩子就是好养活,咱家隔壁的孩子一回来就闹得吃这吃那,好像上一轮是到了一对清洗者夫妇那里,夫妇俩被人打死了,孩子也没处去了,有个谋杀者免费把孩子送进了炉。”
我一听便来了兴趣,问道:“妈,你上一轮呢?”妈哈哈一笑,“我上一轮好像才出炉2年多就出车祸回炉了。现在想想也是可悲又可笑呢……哦,对了,把你右手伸过来,我给你把芯片升级一下。”我把右手伸过去,妈从包里拿出一个手环套在我手腕上,又拿出一个手机,点了几下,“等几分钟就好了,我把咱家的地址联系方式什么的都加载进去了,以防万一。”我感到套着手环的地方麻麻的,还莫名有点舒服。
车停在了中央中心部的中心塔下,三人下车后,车由引导人员引向停车位,随即停车位下沉,车被保存在地下。
引导人员递过来一个圆形的牌子:“给,您的停车牌,提车的话前往22号车位,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帮您。”爸接过停车牌递给我,“这车以后就是你的了,会开车吧?”我接过停车牌嘿嘿一笑,说:“没开过,不知道。”男人一把搂过我,说:“哈哈,没事儿,爸明天给你教,不行的话爸给你配个司机。”
我的父亲叫刘宇华,是东南中心部的矿业集团的一名董事。母亲叫周绒,是中央中心部的一名银行职员。因为工作原因相识相守,两个人就这样过了21年,在第22年可以进行抚养申请时,夫妻俩迫不及待地将申请递交上去,在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和长达半年的等待后,终于收到了来自回炉中心的领养通知。
“妈,我想要个妹妹。”我切下一块牛排,“我一个人觉得好无聊,总得有个同龄人陪着我吧。”周绒拿餐巾擦擦了嘴,哈哈一笑,说:“你是说真的?”“真的。爸,你的意见呢?”刘宇华放下正要放进嘴里的牛排,“我和你妈早就这样想了,我们还想着你会不会同意呢。”“那我回家就去递交申请!”说完周绒把一块西兰花塞进嘴里。我心里一乐,将多汁的牛排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