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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暗下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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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安城外五里地外……
  这里是一片荒凉、幽僻且尚未被开发的山林,茂密的枝叶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座天然的屏障,将阳光阻挡在外。在这片阴暗的世界里,一棵大树的曲折枝干上悄然落下一只羽毛漆黑如墨的乌鸦。
  它那犹如墨水般深邃的瞳孔中,突然映出了一道沧桑的身影。随着一阵窸窣清脆的脚步声,这个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这位老人满头白发苍苍,甚至连鞋子也没穿,他的双脚被干硬的泥土所包裹,而外层则是一层新鲜湿润的泥土作为垫底。当他踏在那些枯绿参半的落叶上时,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暗淡的色调,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只是一具皮包骨的躯壳,满脸都是岁月留下的深深褶皱,丝毫没有半点活人应有的生气。
  那一身粗布麻衣早已被淤泥所淹没,难以辨认出其原来的模样。
  老人每走一步,都会在身后留下一双双凹陷的脚印,仿佛是在向人们诉说着他曾经经历过的艰辛与苦难。
  此刻的老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他的巩膜浑浊不清,动作迟缓而又略显僵硬,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而在看不见的死角,一把套了消音器的漆黑枪口已经对准了目标。
  持枪的是一个年轻男生,他身着黑色的作战冲锋衣,脸上戴着一副透明护目镜。
  砰!
  细长的手指扣下扳机,枪口闪过一瞬的火花。
  清脆的闷响声在林中响起,一颗特质的银色子弹射出,直直打穿了老人的头颅。
  在斑驳褶皱的额头留下一个血肉模糊、周围还有烧焦痕迹的空洞,随即流出一行血水。
  枯瘦的身躯应声倒地,正面直直撞在土里。
  “我是梁一鸣,西南方的目标已尽数击毙。”黑衣男用没握枪那只手的食指按住耳蜗里的隐蔽式耳麦。
  “嗯。”耳麦中传来一个中年男人厚重的声音,“小心往前巡视一遍就撤退回来集合。”
  “是。”
  梁一鸣放下手,拔出弹夹,从左胸口的战术背心上又摸出一个新的弹夹换上。口取出一颗通体银色,刻有复杂花纹的子弹填充。
  沙沙沙……
  听到忽然响起的急促脚步声,梁一鸣立马绷紧神经抬头,两只手熟练的将弹夹插回枪柄。
  举起手枪,目光与枪头两点一线,警惕的指向林中。
  脚步声忽近忽远,作战靴一前一后,用缓慢的速度迈步。
  “我这里是西南方,出现异样。”
  “这里是西南,出现异样。”
  连续两声呼唤没有得到回复,梁一鸣心里突然感觉有些没底。
  沙沙沙……
  这次的声音从身后骤然响起,枪口急速转身指向后方。
  突然黑色的眸子猛地一震,眉头紧紧拧起,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
  只见原本老人倒下的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块明显被压过的稀泥和一摊暗红的血渍。
  身后传来低吼,梁一鸣迅速转身,抬手开枪。
  砰砰砰!
  连开的三枪如闪电般射出,一瞬间全部命中。
  一发从后脑的白发中穿出,一发贯穿咽喉,一发给满是淤泥的粗布麻衣上戳了一个窟窿。
  可目标并没有因此受到丝毫干扰,甚至连扑过来的方向都没有改变。
  梁一鸣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按照训练动作立马俯身,向右翻滚。
  稳住身形后,再次提枪。瞄准目标,确认是否还有行动能力。
  目标是先前被射杀的粗布老人……不过几秒的时间,对方就像僵尸一般,用双手撑起身体,用力晃了晃脑袋,血液染红了上半身大半干硬的泥块。
  他居然还活着……
  还没等梁一鸣回过神,耳边再次传来阵阵低吼。
  抬头看去,一眼就发现粗枝上蹲着一个和自己穿着同样衣服的中年男人,心里感觉到一阵搅动。
  “队长。”
  看到对方的左手腕外侧和露出牙骨的脸上各有一个狰狞的咬痕,梁一鸣下意识喊出。
  下巴满是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双眼的巩膜浑浊不堪,滋着牙不断发出阵阵野兽般的低吼。
  就在梁一鸣愣神之际,一旁身穿粗布的老人已经用四肢撑地,转头看着他发出痴汉的笑声,令人心忌。
  全身的汗毛同时竖起,两只失去理性的怪物飞扑过来。
  “啊啊啊……”
  梁一鸣后跳避开,稳住身形后抽出的嘴角怒吼着冲过去。
  此刻的他心如刀割般难受,酸涩的眼角泛红。
  砰砰砰砰!
  扣动扳机,四颗子弹结结实实的打穿粗布老人的身体,可却并没有对其造成任何的伤害。
  枪里的子弹已经被打完,继续扣动扳机发出了卡壳的声音。
  梁一鸣一手甩开手枪,“涮”的一声拔出作战靴外侧的短刀,发了疯似的向前挥砍。
  下巴上满是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冲过来撞掉他手里的短刀,嘴里泛起甘甜的血腥。
  紧接着将其抓住双手手腕,不给他任何反抗机会,牢牢固定在地上,毫不犹豫张嘴咬在胳膊肘上。
  “呃啊……”梁一鸣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咬着牙,双手用力握紧想要挣脱。
  绝对强大的力量如一座大山,让他的一切化作徒劳。
  流血量随着胸前被撕咬的伤口越来越大,疼痛的直觉消失,很快手背就无力垂落。
  胸前的皮肉被一下扯开,鲜血一股脑的溅出。
  已经满脸是血的中年男人继续像饿极了的野兽啃食猎物。
  粗布老人见状也扑了过来,用头顶出一片血肉模糊的区域,争抢着啃食。
  鲜血侵染这衣服的同时,在身下积攒出血潭。
  天空中乌云开始聚集,却是始终不见下雨和打雷,仿佛在预示着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整个世界都逐渐暗淡下来。
  清风吹动尘埃,再次看到这种灰暗色调的林夜,就像是再次来到了“序幕之地”的游戏里。
  “突然感觉真憋屈。”
  对着中适合寂静的场景他心里似乎已经见怪不怪。
  “来,小帅哥,你的手抓饼。”
  摆摊的老板笑着提起装了热乎乎手抓饼的透明塑料袋,此刻心里一切负面情绪都烟消云散了。
  看到自己的午饭好了,林夜立马转换表情,乐呵呵的接过,剥开塑料袋大口咬下,在嘴里贪婪咀嚼,吃的嘴角满是油滋。
  “……谢了老板。”
  喉结上下滑动咽下口中的食物,他脸上挂起了满足的笑容,边走边吃。
  这是一条小吃街,路的两边是各种物美价廉的餐饮店,走每一步鼻子闻到都是香喷喷的。
  叮叮……
  叮叮……
  叮叮……
  手机传来急促的信息提示,林夜放下嘴里吃的正香的手抓饼,拿出手机。
  “匿名短信?”
  解开屏保来到信息主题页面,是发满整个屏幕的匿名信息,而且还在继续。
  “谁这么无聊?诈骗?”说着,他带着中奖一百万都不会多看一眼的想法随手点开一条。
  “你也是序幕之地的玩家吗?”林夜的心里咯噔一下。
  下意识就想先问对方是谁?他是怎么知道的?可忽然一想,如果自己回复了信息不就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吗。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回信时,手机又一次响个不停,每条信息都像一个被拆开的礼物,附赠了三条信息。
  “我知道你在看,不过你不用急着回复。”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关于序幕之地的事,呵呵,就去这个地址……”
  “记住,不要跟任何人说出序幕之地的事,这是忠告,也是警告。”
  看完信息,林夜不由心里倒吸一口凉气。
  ……
  “来晚了吗?”
  密林中,身穿黑色的作战冲锋衣包裹出夏年曦标致的身材。
  看着地上已经血肉模糊的骨骸无奈摇头。
  “周边的树上和地里发现了8颗子弹,推测是死者生前的活动痕迹。”一旁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面色凝重地说道。
  夏年曦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身,“136小队目前情况怎么样?”
  “136小队共有10人,七名发现尸体,确认丧命,还有三名人员并未发现尸体,无法确认是否存活。”
  “找到污染源头了吗?”
  “还没有。”
  夏年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起身,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看向杂乱的脚印。
  “让其他人不要再靠近这里了。”
  带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看了一眼,便明白对方的意图,识趣地应下后跟着后援退出了这片区域。
  等人离开,夏年曦紧闭双眸,如同雕塑般伫立,静立在风雨之中,稳如泰山。
  下一刻,双眼猛然睁开,丝丝荧蓝色的光晕从眸中溢出,如潺潺细水,视线被染上一层蓝色波纹。
  灵视:能力来源于眼睛,少数人领悟,效果因人而异……
  从此时开始,现场的一切细节在那双骤变的眼中被放大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清晰程度。
  整个世界仿佛是一张未被渲染的3D模型图,清晰可辨。陷在骨骼血肉中的布料也变得立体感十足。
  脚步在看了一眼尸体后,迅速挪动。
  没走了几步,然后两脚突然用力一蹬,身体犹如飞鸟一般轻盈地跳到了一个粗壮的树杈之上。此时此刻,曾经发生过的那些场景在她的脑海之中快速地播放着,仿佛她自己就身处于那一幕之中。
  她的眼珠子在子弹落下的弹孔之中来回移动着,最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体,双脚再次向后一蹬,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后方泥地的脚印之上。
  紧接着,她跟随着脚步飞快地走过每一名尸体所处的区域。
  她的脚步如同疾风一般迅速,一路狂奔不止。突然间,她的双脚呈现出八字步的姿势停了下来,随后高高地跃起。
  作战靴在落地的一刹那深深地凹陷了进去,整个人毫无防备地顺着惯性向下滑落。
  眼前一黑,身体正以不可控的速度下落。
  夏年曦立马拔出作战靴外侧的短刀,二话不说,锋利的单子猛扎出去,很幸运扎到了。
  她双手死死的握住刀柄,见下落的速度明显削弱,在心里庆幸:这刀的质量不错。
  因为在自己现在的眼中,一切都是立体的,进过遗留下的运动痕迹推测,有个人是从这洞里突然出现。
  虽然那个人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但夏年曦不说有把握强过对方,也有把握差不多,所以根本不用害怕自己无法安全落地。
  在距离洞下地面10米左右的地方短刀失去目标。
  落地之后才惊讶地发现,这底下竟然是另有一番天地。
  凹凸不平的墙壁之上悬挂着几条犹如巨蟒般粗壮的树根,它们相互交织缠绕在一起,远处还有好几根石柱。
  一个地下山洞的大致模型也随之映入了眼帘。
  “年曦,情况怎么样?”突然间,一声呼喊从洞口处悠悠传来。
  夏年曦抬头定睛一看,原来是她的好友“杜冰”趴在那里,正关切地向洞内张望。
  “目前安全,这里大约在地下50米,多带着家伙下来。”夏年曦连忙回应道,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洞中传开。
  她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每走一步,脚下都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这种声音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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