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的怎么样？”他仔细的查看患者的伤口恢复情况。
　　那位女患者满脸尊敬的表情，徐徐答
　　“就是伤口还有些疼痛，其他的没有什么不舒服了”。
　　主治医生连忙开始汇报患者的情况，
　　“今早刚查了一下血常规，昨日口服阿司匹林后，血小板暂时稳定在131”。
　　这位叫季文昌主治医生是李自林的学生，因为科研课题一直没有达到要求，再加上只是本科学历，所以熬了很多年还是主治。
　　医生里面的本科学历可就相当于普通人在一众高材生里，只念了一个大专。
　　在周子窈的印象里，他一直是个不善于人情世故的老实人，所以同样是三十七岁，周子窈是副主任医师，他是主治医师。
　　“还是要继续沿用抗生素，确保伤口恢复，注意肌酐的数值”。
　　他朝着患者点头示意，又询问下一个患者了。
　　终于到了昨天才做过手术的众康药业的董事长，李自林陪了一个笑，问了一句
　　“老爷子，恢复的怎么样？”
　　患者没有说话，只是仰着脖子尽力往后看。
　　“小周，你过来”，
　　站在后边的周子窈愣了一下，但还是上前去。
　　“可惜小轩莫名其妙的就这样没了，他在世的时候，会经常陪我钓鱼，是个齐全孩子，他也跟我提起过你”。
　　老人家丝毫没有跟医生说话的拘谨，倒像是和蔼慈祥的老爷子。
　　“老人家，您就好好养着，这胰腺癌的手术虽然难，也多亏了我们李主任的指导，才能顺利的完成”。
　　听到周子窈说这话，所有人的表情都轻松了下来，也缓解了李自林的尴尬处境。
　　出了病房，李自林的面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要说任何国家的医院，等级制度都是相当严苛的。
　　查完了全科三百多张床的患者，他眸色微沉，眼角皱纹也深了几分。
　　“我希望科室里的每一个医生都能明白，不要擅自和患者搭话，你们个个都是高学历的人才，更得谨言慎行。”
　　说罢，李自林回了办公室。
　　周子窈的同事们，都十分有眼力见儿，明知道主任敲打的是她，但也未敢说什么，
　　她27岁博士毕业，在医院已经工作了十年在医学院院里，也有个讲师的职位，过几年升副教授也不一定，
　　可距她查清当年的真相，给母亲报仇，拿回母亲的学术研究，还有很远的道路，
　　阳光从她手纸尖滑过，照在她的白大衣上，一个人的时候，最是安静，她也喜欢这样的阳光。
　　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明信片，她嘴角轻轻扬起，想起了在英国研究生时时的温暖回忆，
　　正值公安局忙碌的中午，对于两天内就先后死亡两人，警察们也是焦头烂额。
　　阳光从办公室的落地窗洒进来，作为刑警，对于莫纪轩的死亡，当然应该抱有疑问，
　　“敏智啊，你觉得我们去了医院摸底，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泡面的热气在空中盘旋，坐在它面前的女子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等那份泡面没有热气了才回答道
　　“医院目前没有什么进展，倒是有一个人，我们是必须得查了，虽然有个姓周的医生跟死者通话，到他们只是同学，而且周医生是国王学院，死者是王后学院，没有什么过节，人家那天在值班，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她拉开办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证物袋。
　　“就是这个人，他毕业于牛津大学本硕博连读的医学博士，童瑄宁”。
　　只要他还拥有国籍，无论在哪个国家，刘志敏相信，他们总能查得到。
　　“死者生前跟他是同学，以前确实有着密切联系，这是个不错的思路，”
　　等到众康制药的董事长出院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以后了，微创的手术，不需要住太长时间的医院，
　　“这次，还是得多谢李主任妙手”。
　　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有一个共同的好处。
　　老爷子身边的秘书给参与手术的医生和护士都发了小礼物，
　　“您也太客气了，我们医院可是有规定的，不能收患者的礼物”。
　　虽然李自林这样说了，但是他并没阻止。
　　“这哪里算得上什么礼物，我还想捐给贵院六百万的科研经费，用于临床研究”。
　　这位老爷子有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他要捐给医院六百万，还是让众人瞠目结舌，
　　李自林的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像是极力隐藏自己的喜悦，这下就算科室里的医生嘴再严，也得私下议论这件事了。
　　果然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几个年轻的规培生已经开始议论了，因为规培生前期没有什么收入，后来才有收入的，他们没有见过那么多钱，当然就议论的多了。
　　“你们说，这老爷子，好像并不待见李主任，但是，还是给咱们医院捐钱，到底是为什么呢？”
　　一个扎着马尾辫，梳着斜刘海，白大褂皱巴巴，额头上长了几个痤疮的规培生，眉飞色舞的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除了救命之恩，还涉及到咱们医院一个诡异的科研成果，灭癌计划，”。
　　有些进医院比较晚的规培生，当然就不知道这件尘封的往事了。
　　不过他们对于这件事，也略有耳闻，
　　“就是咱们医院，无疾而终的那个实验项目吗，那都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是2016年唉，”
　　二十多年前，虽然有很多经济上的蓬勃发展，但医学上的发展，还处于创新阶段，
　　“这二十年前那，有一批高学历人才为我们国家的癌症治疗发展付出了了心血，有些人分明是临床的，为了研究转为外科，研究心脏移植的，研究肺移植的，研究抗癌药的”。
　　这些医院的老历史，大家都很感兴趣，可是没人那样公开讨论过。
　　正说的起劲的规培生一回头，就对上冰冷的目光，她好像并没有责怪规培生的意思，
　　“周……周老师”。
　　规培生们，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因为她们也算得上年轻小姑娘，从未见过周老师这样的目光，寒冷如冰，但是寒冰之下，又有一个试图让所有人都看不清的世界，
　　“你们要说什么，我当然做不了主，不过职场上，谨言慎行，是必修功课，好了，你们继续吃吧”。
　　医院食堂本就吵，学生们都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躲过大劫的样子，
　　“周老师刚才的眼神，真的好恐怖，她看着年轻，和蔼，但是眼神真的好恐怖”。
　　学生扭头望着她穿白大衣的背景，甚至有些惊悚的感觉，因为她好像从来听不得别人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