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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十还没反应过来,陈十现在只感觉到脚趾被从他爹手里滑落下来的烟管砸的生疼!他还没反应过来,等陈十反应过来,陈老五已经跑开很远了,陈十也就跟了上去。
陈老五跑到河边,虽然是天黑,其实已经围了不少人了。
陈老五看见几个中年人脱个精光在河里游着,一会儿汨下去一次,过几十秒再浮上水面缓口气,再往下汨。陈老五也三下五除二的扒光了衣裳,跳了下去。陈十赶到河边的时候只是听见了“扑通”的声音,接着就是溅飞的白花花的水花。
陈老五还在不停的往下汨,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往上冒,陈十是知道的,他爹水性很好,陈十不会水,也只是在岸上干着急。他这个几岁的弟弟,陈十还在家的时候还经常被陈十他娘用一条麻布背带背着做事,陈十离开家的时候也只能勉强说些简单的话、磕磕绊绊的走几步。但是始终还是一家人啊!
时间过得很快,似乎这个世界的时间就是这样,想让它过得快一点的时候反而慢吞吞的,你希望它走的慢一点的时候,偏偏又要飞快的偷偷溜走。分明就是时间在作怪!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没有办法!时间是不受人的控制的。它要走就走,要留就留,没有规律。
过了一会儿,在搜寻的区域下面五十米左右,一个男人吼了起来:
“在这!在这呢!来人帮忙!快点!”
河里的男人都扑腾扑腾的踩着水奔过去,有几个人明显有些发急,索性就着水流,游了过去。七八个人手忙脚乱的把陈十三抬上岸。陈老五刚刚在水下听到了声音,这会儿也上了岸。
陈十三被铺在草上。几个中年的妇女给他正在按胸腔,企图“挤”出腹部和胸腔的水来,
“老五啊,俺对不起你!”一个男人给陈老五跪了下来。这是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属于那种老实巴交的那种人。全身上下还是裸着的,胸前还有没有干的水珠,他也就是听到找到人的时候游过去的几个人之一。
“李二狗!你给老子说清楚!怎么回事儿?”陈老五指着这个叫李二狗的男人,满身的怒气直接写在脸上。
“二娃,你给你老五叔说!”李二狗叫来一个和十三大的差不多的孩子,这个孩子的裤子褂子也都还是湿的。这是李二娃,李二狗家老二,整个村里平日里和十三玩的最好的一个。这个孩子听到这里闷不做声的,两只手的手指互相抠的紧紧的。
“快说啊!我这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快说!你这小杂种!”李二狗见他儿子李二娃不作声,李二狗大喝着!说完就用手捂着自己脸。
“哇!呜呜呜呜呜......”李二娃一听他爹火了,不知道怎么说,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用一双沾着泥巴的手抹自己眼睛,抹的两眼通红:
“是赖猪!赖猪他和他那伙人...呜呜...他们看见我们在河里洗澡,叫我们滚出去。呜呜...我不服,凭啥他就能占着河,我就不上来,赖猪就急了,就跳下来...就打我,我就游,游着游着就游到中间去了。我....我就急了,我就拼了命想游回来,可是赖猪就站在河里靠边儿上。我又不敢过去,呼呼,呜呜...我在那等着,然后我感觉自己受不了了,就往下沉,然后十三看见我沉下去了,十三就游过来救我。十三就...就...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迫于李二娃他老子的威严,还有旁边像是要吃人一样的满脸发黑的陈老五,李二娃还是哽咽着哭哭啼啼的大概讲完了整件事情。赖猪,是个十一二岁的家伙,赖猪老子就是村里出了名的赖皮王七。赖猪这家伙不知道他妈是谁,或者根本没有。也就学了他老子王七那些赖皮的本事,也不去学堂,十一二岁了成天只知道在村里欺负小的。整个就是一个小号的“地痞流氓”,十一二岁就跑去偷看老东家的四闺女洗澡。
“赖猪!你给老子滚过来!”陈老五似乎有无数的火气发泄不完。
赖猪也在现场,赖猪见事情搞大了,陈老五本就是整个村最严厉的人之一。赖猪在陈老五面前虽说也敢赖赖皮,但是这样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敢吊儿郎当的。
赖猪规规矩矩的走过来。这个赖猪名如其人,长得肥头大耳的,满脸都是油花花的家伙,圆滚滚的像那些西式学校里的球一样。陈十自然也是满腹的火气,毕竟十三是他的弟弟。生了这样的事情,陈十当然一样的愤懑!
陈老五攥紧拳头,就想打赖猪一顿,那些正在穿衣服的村里的男人就来拦。
“老五!你他娘冷静点!先看看十三咋样再说!”一边的陈十他东叔这时候说道。
陈老五听了这句话也就松开了拳头,看了看一边还在“抢救中”的十三和那几个村里的女人:
“赖猪你给老子听着,十三要是有啥事儿!你他娘的和你那赖皮老子!一起给老子把命留着!”
陈老五说完也就不作声了,一直盯着十三看着。
十三这会儿还是没有醒过来,几个村里的女人也没办法。
“去把瞎老头儿叫来吧!”一个女人像是想起什么似的。
“我去。”陈老五披着个褂子跑了出去。汗衫的两条袖子飘一飘的,像是魂儿都一齐飘走了。
......
“开门!咚咚咚!开门!瞎子!开门!救命啊!快开门!咚咚咚...咚咚咚...瞎子快开门,快救人!”陈老五站在陈瞎子的门前。说起来陈瞎子还是陈老五的表亲。
“快开门!咚咚咚!你他妈属猪的?睡这么早!再不出来老子踹门啦!救人啊!你快开门!”陈老五见屋里没动静,估摸着陈瞎子已经睡了。
“梆!梆....梆梆梆....”
陈老五急了,一脚一脚的踹。陈老五见这样不是办法,索性往后退了几步,冲着门跑过去,伸腿就是这么一下,突然门就开了,陈老五这一脚踹了个空,直接栽进屋里,滚了一圈。
“瞎嚷嚷什么?大半夜的要不要人活?”瞎子听到“扑通”的一声。
陈老五尴尬的站起来,陈老五五十多岁的身板儿,是经不住这样摔的。陈老五分明听到了腰上“咔嚓”的响了一声,这时候他也顾不上了,站起来捂着腰。龇牙咧嘴的:
“瞎子,快救人,十三掉水里,现在昏过去,醒不过来了!你快跟我走!”
“啥?十三?他咋掉水里了!他不是会水吗?到底咋回事儿?”
“哎呀,你别磨蹭!我边走边给你说!赶紧跟我走,晚了来不及了!”陈老五满脸都写着十万火急。
“哦哦!好,你等我下,你刚刚踹我门儿,我急的衣裳都没穿就来给你开门来了。”
“穿啥啊!赶紧走!”陈老五抓着陈瞎子的手颈就往外跑。
“诶诶诶诶!我没穿衣裳!陈老五你咋这样!”陈瞎子就这么被陈老五拽出了门。
......
“呼呼,人呢?哪儿呢?”陈瞎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河边。
“呼...呼...这儿!你快给看看!”陈老五同样是喘个不停,但是相比起跑这点路,陈老五更在意陈十三。
陈瞎子俯下身子慌慌忙忙的摸索了几下,找到了十三的鼻子,探了探十三的鼻息,又摸摸十三的脖子。摇了摇头,又叹口气。
“咋样?你倒是说啊!”陈老五急不可耐的想知道结果。他很怕,他知道他会听到两个答案,但是他又怕听到那个不想听到的答案。他想听到十三没事的消息,又不想听到十三没救的消息。陈老五不敢听却又不得不听。村民们都围在一群,七嘴八舌的问着瞎子到底怎样了。
“别吵别吵,免得惊了河神,先等等,我再试试。”
“诶!好,你快试试!”
陈瞎子捻了一纂十三的头发,站起来,摸索着,走到河边。陈瞎子就坐了下来,抓了一把河边上的烂泥巴,把十三的头发糊在泥巴里头,嘴里头振振有词的念叨着什么似的,围在一起的村里人都想知道,这陈瞎子到底在念叨什么,但陈瞎子的声音极小,没有人听到陈瞎子在念叨什么,陈瞎子念完这一长串,甩手就把这团泥巴用力的扔进了河里再走了过来:
“抬回去把他放地上,在河里舀碗水,朝头放在边上。明天要是醒过来,证明河神老爷开恩,要是醒不过来...”
陈瞎子对着陈老五交代下来,就头也不回的走回家了。
陈老五此时如若五雷轰顶一般。突然的从头到脚,全身都凉了下来。但是不一会儿陈老五就回过神来,赶紧叫几个汉子抬着十三回了家。
“十,快去弄碗水。”
“哦,好。”陈十听完陈瞎子的话也同样的有些慌。陈老五给他说话的时候,陈十都还没反应过来。
陈十跑到离河近一点的一户人家讨了一个碗来,慌忙的舀了一碗河水上来,陈十慢慢的跑,怕水溢出来,又怕跑慢了,陈十就下身飞快的跑着,上身保持纹丝不动的样子,在外人眼里,这是一种十分怪异的动作。端着一碗水,陈十感觉跑了很久很久,却一直跑不到家。
等陈十跑回家的时候,家里这时候是这样的一个场景:
陈十他娘坐在门槛上,手捂着脸,一只腿跨在门槛上,一只腿杵在门槛下的石阶上,陈十他娘还栓着白色的围裙,带着白色袖套。在陈十眼里,母亲已经换上了丧服!陈十他娘的头发乱蓬蓬的,偶尔有一撂搁在手里,湿漉漉的贴在灰黄色的额头上。分明是哭过了。
陈十走进门:
“娘,走咱进屋。”
“诶,好。”
陈十扶着他娘进了屋。陈老五就蹲在十三旁边:
“爹,水舀回来了。”
“快,快放上。”
...
“算了算了,我来我来。”陈老五夺过碗,迈了一步走到十三头朝的一边,恭恭敬敬的把水放在那里,生怕漏一点就无效了。
陈十的娘只是哭,但是没有任何声音。陈老五还是拿着烟管,不停地抽,就守在十三的旁边。陈老五目不转睛的盯着,陈老五知道,这样的时候,就怕错过了十三醒来。
“十三醒的时候一定很怕吧!一定会冷的,我要看着,万一他醒了却看不见我怎么办?”陈老五这样想着。
陈十他娘还是一个劲的哭,陈十搂着她,陈十他娘只有一米六左右的个子,陈十一米八,可以看见他娘头上的白发。
这注定了是个无眠的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