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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斌叔见我不停地一盘一盘往桌子上端菜,他伸头大声朝厨房喊道:“嫂子,别弄了菜够了,你看桌子上摆不下了。”
他们几个也客气的附和道。
老妈说:“没事没事,你们先吃着,菜不多别客气,还有两个热菜一会就好了。”
他招呼大家坐下,让我给几位叔叔倒白酒,那两个女人喝啤酒,我从柜子里拿来给她俩打开。
大家坐下吃了几口菜后,他端起酒杯说:“今个难得大家一聚,在此呢,感谢兄弟们对我工作的支持和信任,希望以后大家合作愉快啊!来,咱们走一个。”
说罢,大家跟他碰杯喝下杯中酒。
他刚喝完吃了一口菜,这时海斌叔端起酒杯对大伙说:“我呢,我先起个头呗,这杯酒我先敬咱们德坤哥,在北城工地时,德坤哥没少帮我忙,非常感谢,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海斌叔说完,干了一次性杯子三分之的白酒,龇牙咧嘴,赶紧夹了几口凉菜垫吧垫吧。
然后,海斌叔又接着说:“德坤哥,今个大伙来呢,一是感谢你对兄弟几个的帮助,二来呢给你家孩子小星庆祝一下,孩子考上大学了,了不起,以后准有出息。”
海斌叔说罢笑着看我,这时大伙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各自递给他。
大伙说:“德坤哥别嫌少,俺们几个每人两百块,给孩子庆祝一下。”
只见他笑着对大伙说:“你看你们几个这是干啥嘞,太客气了,这可不能收啊,小星只是考上了一般的大学,也没啥庆祝的。”
大伙异口同声说:“不管啥大学都是大学生,小星可比我们强啊,这是大喜事,红包你得收。”
老妈也和他一样客气的说红包不能收,但拗不过大伙的热情,最终收下了。
他对我说:“你这几位叔和两位婶的心意你看到了,来,敬他们一下酒。”
他拿了一只新的一次性杯子,倒了一点白酒递给我。
我一口闷了,味道的确不好喝。
海斌叔还夸我这孩子以后酒量练练准行。
酒过三巡,他的脸早已发白,但他依然谈笑风生,侃侃而谈。
他的酒量我是知道的,年轻时白酒一斤,尽管现在他也不算老,啤酒随便喝。
他的这些朋友似乎都能喝,五个人三瓶白酒下去了,没人喝醉,那两个女人啤酒喝有四瓶了,似乎还没尽兴。
于是他们边玩边喝酒,其中一个男的说咱们划拳,谁输谁喝酒,大家都同意。
首先是最高个子的男子和海斌叔比划拳。
前两把海斌叔输了。
海斌叔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喝了酒之后嘴更是不把门。
之后的一天下午,我去海斌叔家玩,海斌叔刚喝完酒。
海斌叔跟我说了一些关于那个大嘴女人和他之间的事。
海斌叔说那个大嘴女人是咱们邻村人—李家村的,年纪33岁,跟她老公去年离了婚,儿女都判给了她的前夫。她叫李艳媚,在工地上做些零活,平时主要给我们做饭。
海斌叔接着跟我说那个女人跟你爸有关系。
起初我不明白海斌叔说的话,他继续说下去。
去年夏天,下午大伙干完活说一起去工地附近的小河洗澡。你爸说身体不舒服不去了,然后我们几个工友便去了。
我嫌河水有点凉,所以就匆匆洗一下就回来了。回到工地上来到我德坤哥住的屋子前。
当我走进小屋时,听见有人在打情骂俏,我仔细听了听原来是李艳媚和你爸,不多久便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他们两个在干那事。几分钟后,我躲在一边看到李艳媚匆忙从屋里出来,然后进她住的屋里了。
我真的不敢相信海斌叔所说。
海斌叔让我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他特意让我不能将此事告诉我妈。
我对喝酒后的海斌叔所说的半信半疑,我也从没将此事告诉我妈。
暑假快结束时,有一天老妈去大姐家两天,给她照顾小孩。
我跟他说我去同学张文强家玩了,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大概十一点,我回家准备拿点东西,大门是半掩着的,走近堂屋我听到西屋有一阵怪怪的声音,时有时无。
当我轻轻靠近西屋,竟然听到屋里有女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听的我脸红脖子粗。
我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此时,她正通往巅峰的路上,胡言乱语,不绝于耳。
忽然我想起海斌叔跟我说的话,我猜想那女的很可能是李艳媚。
我家里没有养狗,我走路悄悄无声,然后轻轻翻墙守在东边墙角里看看那女人到底是谁。
约摸一刻钟,那女人出来了,果不其然,就是海斌叔说的李艳媚。
这个骚娘们,竟然跑到我家里,胆子太大了。
李艳媚从我家走后,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这到底是什么事啊?他去北城短几年年就变成这样的人吗?我不敢想象他背后还做过哪些见不得人的事,不敢想象。
我也不敢将他今日的丑事跟老妈说。
心想,如果我说了,这个家也许就完了,他们估计要离婚。
我可不想自己的家被其他事弄得支离破碎。
我有些后悔听海斌叔之前跟我讲的那些事,也后悔不该这个时候回家。
自欺欺人也罢,有时候人宁愿相信假象,不愿接受真相,因为真相是残酷的,赤裸裸的真实。
两天后,老妈从大姐那回来,吃饭时发现我变得沉默寡言,很反常。
老妈问我:“怎么了,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
他也关心的问我:”生病了就去拿点药,过几天你就开学了,别耽误上学。”
他不关心倒好,一跟我说话,我像吃了火药似的顶撞他。
他说我:“这孩子咋回事,跟同学张文强闹别扭了?”
一连几天,我几乎不跟他说话。
老妈问我:“到底咋了,怎么老是跟你爸犟嘴。”
我说:“我没事,心情不好。”
我一直忍着,忍着,再忍着,希望他不再犯错,也许我就能原谅他,毕竟我不希望我的家庭破裂。
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好像不知道我早已亲眼所见他的勾当,他对我突然冷漠的态度不以为然。
反正他过几天就去钟州那边了,也许到了年底才回来。
我也希望他早点离家,免得我一看见他就想起他跟那个骚狐狸的丑事。
我最担心老妈知道他们之间的龌龊事。
我不得不忍耐。
一周后他终于离家去了钟州,我的心情稍微好点。
这个暑假很快过去了,要不是他跟那个女人之间的丑事,整个暑假还算愉快。
有时候我想不明白,他有点小钱就能干出那事。
我实在不敢想象他之前离家几个月,甚至一年才回来一趟,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让我想不到的是他去钟州工地不多久家里谣传他在外养小三的事,这让我妈很生气。
我妈还亲自去钟州找他问个明白。
不去不知道,一去让我妈差点气死,那个叫李艳媚的女人竟然怀孕了,还恬不知耻的跟我妈说他会娶她的。
我妈本是老实人,给她这样一闹,一气之下说要跟他离婚。
后来他死皮赖脸求我妈原谅他,我妈心里也无奈,她跟我说要不是为了我和两个姐姐她就跟他离婚。
他向我妈保证以后绝不再跟李艳媚联系,并发誓永远不再跟她联系。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狗改不了吃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两个多月后,他的风流之事再次传到村里。
大伯劝他别太过分,让他好好过日子,但他对大伯的劝告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
我想那时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四十岁的他,事业正旺,到钟州半年就挣到钱,数目不少。
有了钱的他,心里似乎膨胀了。
他跟钟州的一些小老板不时地去钟州的娱乐场所玩乐。
不曾想多年后的我,像当年讨厌他那样讨厌我自己。
我曾问自己究竟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因为少年时的亲眼目睹,才如此痛恨他吗?我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原谅他,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切再叫他一声“爸”。
十二年了,我再也没叫过他一声爸。
我知道当年他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只是他当时的一句气话,可我没想那么多,我对他的恨源自于他的所作所为。
是他间接害死了老妈。
老妈再次知道他外面有女人后,没多久,她的病又复发了。
医生对他说是恶性的,最多还有一段时间,让他好好照顾一下家人吧。
花了好多钱,最终没能留住老妈的命,老妈在她39岁那年,走完了她匆忙的一生。
老妈辛劳一生,没想过多大福。
年轻时的他很少顾家,养育三个子女多半是她一生的心血。
当他事业小有成就时,一家人又聚少离多。
窗外的雨,似乎停了。
睡意袭来,遥远的回忆,那个曾经最最熟的画面渐渐变得模糊,直到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