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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渐渐西沉,微凉的晚风轻轻推着天边的云朵,骄红的晚霞惹得白净的云朵小脸羞红,红的那么深沉。一天劳作结束,白沙镇的人们总要唱一唱家乡的小曲:“天边的云朵红似火,地上的花朵艳胜情呐,那情字总在小河边,边上只有我和你呀,只有我和你……”。
“我和你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马背上的少女抱着少年的腰,翘着小脚,悠悠的说道。
“明知故问,”少年直了直腰,柔声道,“我可不信你一点都不记得。”
“哎呀~,这不是找话说嘛,”少女嘟着嘴,“我当然记得。七年前,你到京城求学,拜在先生门下。正巧那时我也在先生门下。我记得那天是七月初七,你穿着一身白衣,手里握着一枚湛蓝的玉坠……”
“时燕,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呃——,就是——”
“什么呀,你快说嘛——”
“时燕,我……你长胖了。”
“宋子京!你讨厌!”
“哈哈哈,”宋子京全然不顾江时燕的小拳头在后面乱捶,反而显得很享受,“天边的云朵红似火,地上的花朵艳胜情呐,那情字总在小河边,边上只有我和你呀,只有我和你……”。
夕阳西下,一男一女一马,落日的余晖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艳红的晚霞像喜庆的红纱盖在他们头顶,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和她。晚霞作妆,天地为证,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只是藏在心里的话,终未说出口。
白沙镇的西边有一座山,名曰锡柏山。山不高,但树木茂盛,是夏季纳凉的好地方。山脚下有一座寺,不过年久失修,再加上附近山匪劫掠,寺中早已没了和尚,如今这破庙成了乞丐们扎堆休息的地方。
“静凉寺,”宋子京在寺外的白杨树上拴着马,边拴边说道:“时燕,我们进去休息会儿吧。”
“好。”
“嘭!”静凉寺的大木门被一把推开,里面坐满了衣着破烂的乞丐。乞丐们寻着声音看去,发觉来了一少年和一少女:少年身着蓝色镶边云白色锦衣,脚踩流金玉紫靴,左腰挎着两把刀,一把郢刀一把环首横刀,左手还拎着一个褐色包袱。少年看上去像是富家公子,又像是江湖少侠;少女身穿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腰悬湛蓝琉璃玉坠,看上去是位富家千金。
两人如此装扮,自然引起了乞丐们的讨论。“瞧,又来一对富家子弟。那娘们多嫩,要是能和她睡上一觉……哎,少侠,我说笑呢,呃……哈哈哈,呃……哈哈哈。”
宋子京把刀架在那乞丐的脖子上,“所以,女人,是用来说笑的?!”
架在脖子上的刀又重了几分,那乞丐褴褛的粗衣已被冷汗浸湿,颤颤巍巍的道:“不不不,小人嘴臭,小人眼拙,小人龌龊,小人向这位小姐道歉……”
“子京,算了。何必与臭虫一般见识。”江时燕边说边往角落里走,“子京,我累了。”
“算你走运。”宋子京收起刀,朝江时燕走去,却看见江时燕步伐不稳,似右脚扭伤,“时燕,你没事吧。”
“没事的。”江时燕小声道。可真的没事吗?今日白昼,本该是温暖的阳光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可她却没有享受到如期的暖意。因为,在阳光下的黑暗杀了她最好的兄弟,杀了她最好的姐妹,杀了她最亲近的人们。她好想哭,但是不能。她不想在他面前哭。
“时燕,待明日,我们一起去把他们好好安葬。你放心,此仇我必报!”宋子京在江时燕面前蹲下,为她褪去右脚的鞋袜,露出白白的小脚,脚腕和足底有些许淤青。宋子京从包袱里拿出膏药和白布,为江时燕抹药包扎。
“你特么轻点,你特么弄疼我了。”
“不是,我特么在帮你活血化瘀。”
“那你用那么大力干嘛,轻点不行吗!”
“咱俩又没带药,只能揉揉了嘛。”
“连子卿!你找死吗!你轻点不行吗!”
“姐,我的好姐姐。嘘,小点声,别人都往这儿看了好几眼了。”
在宋子京和江时燕对面的角落,坐着两个衣装华丽的年轻男女:女的穿一身红衣,正拧着男的耳朵;男的穿一身黑衣,正“嗷嗷”叫唤。听他们话语,该是一对姐弟。
“嘿,兄弟,这里。”宋子京举着膏药,朝对面招手,“接着。”宋子京将膏药朝对面扔去。
“谢了,兄弟。我叫连霁,字子卿。这是我三姐,叫连姝,字子我。我们来自江南。哦,还未请教两位尊姓大名?”连霁朝宋子京拱手回礼。
“宋子京,字燕宁。会州人氏。”
“江原,字时燕。京城人氏。”
连霁从包袱里拿出一盒糕点,说道:“这可是上好的桂花糕,一'糕'换一'膏'嘛。”说完,拿起桂花糕朝宋子京走去。
“娘,我饿,我要吃糖糖。”一个靠着柱子休息的小女孩带着哭腔叫着。
宋子京寻声望去,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哭啼啼的,似乎是饿了,她的母亲正安抚她:“小宝乖,等明天,明天娘带你去吃好吃的。”
“子卿兄,心意我领了,不如……。”宋子京朝连霁挑挑眉,又朝那对母女努努嘴。
燕宁兄,小弟明白!连霁朝宋子京挑挑眉,又朝那对母女努努嘴。随后连霁拎着桂花糕,轻手轻脚地向那对母女走去。
“小妹妹,看这里。”连霁顶着一张灿烂的脸,蹲下举着桂花糕,在小女孩面前晃来晃去。
小女孩止住了抽泣,举起小手就要拿桂花糕。
“等等。”小女孩的母亲说道。
“等等!”宋子京突然大叫。
“燕宁兄,何必如此……”连霁不解的回头,却看到宋子京脸色大变,“快躲开!”
连霁意识到什么,急急转头向门外望去。
犀利的箭啸划破晚风,划破温馨、喜悦,带着讥笑、杀戮,穿透了人的身体,两个人的身体,以及更多人的身体。
尚温的鲜血像石子扔进河中溅起的水花,溅了连霁一脸。
连霁怔怔的看着眼前发生的惨像:刚刚还拿着他给的桂花糕的小女孩被一支羽箭穿透了胸膛,原来握在手中的一枚精致桂花糕滚落在地,上面沾满了灰尘,继而被混乱的人群踩碎。
连霁踉跄着把已被踩碎桂花糕捡起捧在手心,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最后那时,你会疼吗?”
几支羽箭朝着连霁奔去,宋子京拔起刀,从包袱里抽出披风,朝连霁跃去:“连兄当心!”
“铛!”数支羽箭被宋子京斩断,宋子京旋起披风,奔来的羽箭像掉进漩涡一般,纷纷失力垂落。
“小霁!”连姝猛地把连霁扑倒,一支羽箭划断了她的一缕秀发,“你不要命啦!”
“快躲起来!”宋子京指着佛像道:“躲到佛像后面!”说完又指着大门道:“想活命的,随我去关门!”
“吱呀~”随着沉重的木门拖着沉重的步伐响起沉重的声音,静凉寺的大木门被众人合力关上。
带着血腥味的利箭声渐渐停止,静凉寺的大门两边被射破出不少窟窿,唯独大木门还未被射破,宋子京都怀疑这静凉寺是不是只有这木门用了上好木材。
“呼~”宋子京深呼一口气:对方是有备而来,是跟踪我了吗?我怎么会没发现?幸好这木门结实,只要这木门还在,对方箭雨便无法奏效,除非……。
“叮叮当当~”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拉曼人的粗暴声:“快快快!给老子把门拉开!”
“快散开!”宋子京话音刚落,厚重的木门被一把掀起。没了大门的静凉寺向一只没有羽毛的雏燕,无法飞起,无法躲避,而它的对面是一群凶恶的豺狼。
“子京!”江时燕从佛像后面探头看着寺外,手中紧紧握着湛蓝的玉坠。
“老大,不对劲!你看那半扇门!”一名失去右耳的拉曼人指着右手边的半扇木门说道。
拉曼人首领顺着方向看去,木门是被拉开了,左半扇木门和右半扇木门都在铁链的牵引下向自己这边移动,可朝向却不一样:左边半扇木门朝自己这边倾斜,可右边半扇木门却朝静凉寺的方向倾斜。
“难道……右边木门藏有机关?!”拉曼人首领疑惑道。
“难道他想一敌百?!”连姝疑惑道。
右边半扇木门离拉曼人的越来越近,在距拉曼人首排骑兵三尺之时,连姝看到宋子京劈开盖在身上的半扇木门,腾地高跃,举刀对着最近的拉曼人劈下!
乌红的血四溅而出,惊惧了还未防备的拉曼人。宋子京骑着倒在血泊中的拉曼人的马,与百骑拉曼人对望。“怪物!是那个怪物郢人!”
是他,就是他杀了二弟!拉曼人首领霎时怒火中烧:“兄弟们!给我把他剁成肉酱!老子今夜必定要用此贼的血肉当蘸料!”
“你们还真是兄弟,放屁都放的一样,”宋子京吐了口唾沫,不屑道:“你那短命小弟在下面等你半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