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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世?我不是爷爷捡来的弃婴吗?”木灵不解地问,不过当她说到“弃婴”二字时,一脸难以掩饰的失落和沮丧。
李清风对于木灵的身世也仅仅停留在“木灵是灵虚散人捡来的”这个层面上,其他更多的隐秘他也很好奇。
“你确实是为师捡来的。”灵虚散人没有否认,但是他接着说道:“当年为师下山办事,回山的路上,在天启城郊外的树林中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当时为师很好奇,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来的哭声?”
“当时是冬天,天下着鹅毛大雪,为师在雪地中发现了一个女婴,许是饿了或者冷了,尚在襁褓之中的她不停地哭闹,为师怎么哄都止不住。”灵虚散人歇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宠溺,接着他说:“为师一开始以为是周围的农户丢的,毕竟贫苦人家在大雪封山之际抱着孩子进山也是常有之事,所以为师便在周围寻了良久,没有发现人的踪迹,也没有人来寻。天色向晚,女婴又哭闹,为师别无他法,只好将此女婴抱回紫竹峰。”
李清风听到这里,心知这女婴就是木灵无疑了,果然,灵虚散人接着说:“这女婴小脸胖嘟嘟的,因为天寒地冻,她的小脸被冻得红彤彤的。为师在这女婴的襁褓中发现了一块玉牌,上面题有‘端木’二字,这是端木世家的身份铭牌,为师绝对不会认错的。”
灵虚散人说到这里,语气不由得有些激动:“为师对此很疑惑,能够拥有身份铭牌的人,都是端木世家的嫡系子弟,既然是嫡系子弟,又为何会被抛弃在这荒郊野岭?后来为师几番打听才知道,原来端木世家当年曾发生过一场内乱,虽然具体什么事为师不清楚,但是能够让端木世家都手忙脚乱,必定不是小事。”
“再加上端木世家也没有传出有孩童丢失的消息,更加没有派人来寻,所以为师没有贸然将这女婴送回端木世家,而是将其收养。”灵虚散人说,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没有告诉木灵她的身世的原因。
“女婴随着年龄的增长,聪慧而有灵气,所以为师为其取名‘木灵’,这个女婴就是灵儿你啊。”灵虚散人看向木灵,点明了她的身份,他说:“所以说,灵儿你本姓‘端木’。”
木灵,或许这时候该叫端木灵了,她听完自己的身世之后,早已经哭成一个泪人了,原来她是端木世家的人。
李清风听到这里,也开始明白了为何灵虚散人会要求端木灵修习剑道了,他问灵虚散人:“师尊坚持让师姐学剑也正是因此吧?”
“不错。众所周知,端木世家以剑道立家,族中子弟人人都必须修习剑道,灵儿日后若想认祖归宗,剑道是一定不可荒废的。”灵虚散人回答,这就是这些年来他一直坚持让端木灵修习剑术的原因。
“我才不想认祖归宗呢!他们将我抛弃在先,我又何必认他们?”端木灵说,她之前也曾幻想过找到自己的亲人,问一问他们为何会将自己抛弃,如今听说端木世家不曾派人找过她,端木灵说心里不难过、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以后,我就是木灵,我永远都不会姓端木的。”端木灵说,也不知道这是赌气之言,还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她现在对端木世家很不认可。
“师姐。”李清风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为这需要端木灵自己想清楚,此时任何安慰都会显得很苍白。
“灵儿,不管你认不认端木世家,你都是端木世家的后人,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身上毕竟流着端木世家的血脉,爷爷希望你能想清楚,无论最后你的选择如何,你都是爷爷的灵儿。”灵虚散人说,端木灵还年轻,难免会意气用事,他不希望端木灵因为冲动而做出令其后悔的决定。
“爷爷。”端木灵一头扎进了灵虚散人的怀里,她此时心乱如麻,不知道如何是好。
灵虚散人这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端木灵的后背,这个坎需要端木灵自己迈过,这是她的劫。
一顿发泄之后,端木灵最后决定说:“我决定了,我要去金陵参加论剑大会。”
李清风不管端木灵是为了什么才去参加金陵论剑的,他只知道端木灵走出来了,端木灵还是那个他所认识的“木灵”,这就够了。
“师尊,论剑大会还有多久?”李清风问灵虚散人。
“尚有七日左右,怎么,你另有要事?”灵虚散人问。
“弟子离家一年有余,不曾回家看过,不知家中是否安好,想回去黑岩城一趟。”李清风说,一年前他重伤,武功尽废,这事李震天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和离火宫大长老的事,后者肯定听说了,李震天这么久没有他的消息,肯定会担心的。
“如此也好,你且回去报个平安,之后再到天启城与我们会合,然后再去金陵。”灵虚散人说,弟子回家,他这个做师尊的又怎会阻拦呢?
拜别了灵虚散人和端木灵的李清风,此时来到了天启城,他打算去四海商会借匹马,一来天启城距离黑岩城较远,光靠脚力肯定要花费数日的时间才能感到黑岩城,借匹马代步可以快一些;二来当初他急急忙忙赶回剑庐,只是给大胡子留了一封书信,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正好去打听打听。
李清风正打算去四海商会,不过在他路过一个小茶摊时,听到一些江湖中人在议论着什么,他也就顺势坐下听一听。
“小二,来壶好茶。”李清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然后吩咐店伙计上茶。
“好嘞,您稍等。”茶摊伙计答道。
“哎,你们听说了吗?自从离火宫发布‘离火追杀令’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忘情剑李清风在江湖中出现,你们说莫不是这李清风怕了离火宫,所以躲起来了?”一个人好奇地问他旁边的同伴。
“就算忘情剑李清风出现了又如何?李清风连离火宫的大长老都敢杀,你碰见李清风,你敢和他动手吗?要我说啊,这离火宫的‘离火追杀令’恐怕要成为一个摆设了。”另一个人喝了一口茶,然后摇着头说道。
“不错,这离火宫的奖赏虽然诱人,但是有命拿却无福消受,要之何用?”
“不错,此言有理。”
……
听见众人都在议论这离火追杀令,李清风很好奇离火追杀令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他问了之前议论的人:“各位兄台,敢问这‘离火追杀令’是何物,有何作用?”
“这为小兄弟想必是初入江湖,对江湖中的事不了解吧?连这‘离火追杀令’都不知道!”见李清风发问,此人当下一愣,不过接着他又说:“这还得从一年前说起,话说一年之前忘情剑李清风杀了离火宫的大长老之后,离火宫宫主震怒,他在江湖中发布了追杀令,宣称凡是能取得李清风的首级者,便许以离火宫长老之位,更有金银财宝相赠,若能提供相关线索且经查实的,也有奖赏,这就是所谓的‘离火追杀令’了”
此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而李清风则是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哼!我还没有找他们离火宫算账,他们倒是先对我下了追杀令!”
李清风又坐了一会儿,见再没有其他有用的消息,他才动身前往四海商会。
“在下求见四海商会的大小姐,还请代为通传。”李清风对商会的守卫说,同时他出示了自己的客卿令牌。
“是,请您稍等。”守卫见到令牌,不敢怠慢,直接去禀告了,没过多久,李清风就见到了大小姐。
“李公子,上次一别就是经年,别来无恙啊?”大小姐看到李清风,首先向他问好。
李清风注意到,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大小姐越发干练了,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为人处世,都和当初的她相去甚远,久居上位的她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
“有劳大小姐挂念,在下一切安好。”李清风与大小姐回礼。
“不知李公子今日造访,所为何事?”大小姐问,一年前李清风重伤未愈,一年之后再见更胜往昔,大小姐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在下今日登门,一是特来感谢大小姐一年前代为传信,在下特此拜谢,顺便打听一下有关大哥的消息。”李清风说完抱拳向大小姐行了一礼,接着才说:“二来是想向大小姐讨一匹快马,作为代步之用。”
“李公子言重了,当初的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至于胡客卿,当初他拿了留书之后去了何地,小女子亦是不知。”大小姐微微侧身,没有接受李清风这一礼,之后她又笑着说:“再说了,李公子贵为商会客卿,借马一事只需知会一声就行,何须请示小女子?”
李清风达成了所愿,也不再叨扰,他说:“既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小女子送李公子。”大小姐欲起身相送。
“大小姐留步,不必远送。”李清风阻止了她,之后就去马厩牵马去了。
一路上,李清风都没有见到追风公子,他很纳闷,按理说追风公子是商会的护卫队长,应该在商会才对,一年前他和端木灵来的时候,追风公子还在商会值守呢。虽然李清风和追风公子并无交情,但是不妨碍他关心后者几句,所以他问守卫说:“今日怎么不见追风公子?”
李清风问完此话,便发现守卫一脸奇怪地对他说:“不知追风公子得罪了什么人,最近他频频遭遇暗算,不是掉进茅房,就是落入陷阱,摔得鼻青脸肿,所以大小姐特许他回去养伤了。”
看着守卫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李清风忍俊不禁,不怪他幸灾乐祸,只怪追风公子太不招人喜欢了,当初追风公子就没少找他、端木灵以及大胡子三人的麻烦。
这事就是一个小插曲,李清风没有在意,只是一笑而过,因为他另有要事,他取了马之后,便策马扬鞭,向黑岩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