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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第一年的2月24日,我踏上了飞往新西兰的飞机。
从南京禄口机场起飞,大约2个多小时候到香港。这趟飞机经香港转机,要在香港机场停留了几个小时。期间,我在机场内四处转了转,意外发现这里竟然还有穿梭火车,足见机场之大,远远超过南京禄口机场的规模。走累了有些饿,便在机场内吃了一碗面。面量不大,只是一小碗,却要60块钱!不得得感叹,机场的物价确实不菲。虽然香港的面条还是蛮好吃的,和南京的皮肚面,老卤面各有千秋,但南京的面条只要8块钱一碗!几年之后当我再次来到香港的街面上的时候,我才发现错怪香港机场了,原来街上店家的面条也是这么贵的。
这是我第一次出境,而之前我顶多也就在江浙沪转一转,BJ都去的少,其他省份就更少了。虽然没有去香港街面上转,但在机场已经能看到不少广式美食了。我以前从没有吃过粤菜,只是在上大学时看见过南京珠江路口的翠香阁,但也没钱去吃。父母都是很简朴的人,连上餐馆都很少,顶多带我去刘长兴面馆吃个小笼包。这碗香港机场的面条应该就是我第一次吃到的正宗粤菜了吧。
从此以后,我觉得坐飞机的时候不买直达的机票也挺好的,不但便宜一些,而且能在转机的机场看到一些当地的东西。
在香港机场转了几个小时之后,我又登上了飞往新西兰奥克兰的航班。我又新奇的发现,国际航班座椅后面是有个小电视的,还有不少电影看的,而且可乐管够。就这样又飞了大约11个小时,飞机降落在了奥克兰机场,这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奥克兰机场明显比香港机场小很多,和南京禄口机场差不多大吧,可能还更小些,也有些陈旧,但到处是地毯,行走起来还是很舒服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走在上面,看起来还是挺干净的。室内装饰图案也非常有特色,很多新西兰特色植物银蕨的图案,颜色对比也非常浓烈奔放。这样的对比配色,非常的大胆,和中国通常的审美是完全不同的。
奥克兰仍然不是我的终点。办了转机手续后,我又踏上了从奥克兰飞往基督城的国内航班,那里才是我的目的地。飞机很小,还是螺旋桨的,飞了大约1个半小时后,我终于来到了新西兰南岛的第一大城市,全国第三大城市,拥有高达四十万人口的基督城。
从飞机上看起来,基督城机场更小了,就像一个大操场,随意的散落着几架破旧的小飞机。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上错飞机飞错地方了。
下飞机后,发现机场大厅感觉就和长途汽车站差不多的。好在终于还是碰见了接机的人,我才确信地方没错。
接机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胖瘦适中,比我略高一点,不过肤色较深,可能有毛利人或者南太平洋土著血统。他告诉我,按照计划,要晚餐后才能去安排的homestay住宿,因为homestay从明天开始,不包含今天的晚餐。现在还是下午,可以带我去他家吃晚饭,不收我饭钱,问我可不可以。
我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法不同意,于是就坐他的车去了他家。他家里不是很宽敞,也有些乱乱的,好几个孩子。到家后,发现他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也没人做晚饭。于是我就主动问他家里有什么东西,我可以来做。后来发现他家里居然有米,还有些鸡蛋和包菜,于是我就自己动手,做了米饭,还把鸡蛋打一打,包菜切一切,炒了一锅蛋炒饭。
其实我并不太会做菜,炒饭是我做的比较多的,没想到今天出国第一天就派上用处了,而且他们吃了都说很好吃,非常称赞。不过可能他们口味重,我放的盐他们还是觉得淡,所以找了些酱伴着吃。
吃完晚饭,已经六点钟了,我住的那个homestay的房东开车过来接我了。
房东是个六七十多岁的老爷爷,一大把白胡子,穿的干活的短裤短袖和一双翻毛皮鞋,开着一个面包车,面包车里面堆满了各种木工工具。我坐在车的副驾驶座位上,穿过基督城的街道,来到了东边的一个新区Avonhead。小区一看就非常漂亮整洁,街道不宽也不直,蜿蜒着穿过一片片小木屋的空隙,就好像静静的溪流在森林中流淌。每个小木屋的门前,都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争奇斗艳,又和谐共生。新西兰的二月份,晚上六点钟太阳还没落山,阳光撒在木屋上,撒在在花园里,给万物镀上了一层金色。街道很安静,几乎看不见人,偶尔看见有个在花园里收拾花草的洋人老太太,穿着古典,就像是维多利亚时代的画中人物。放眼望去,远山清晰可见,毫无遮拦,中间的空气就像水晶一样纯净,空气中没有任何的灰尘存在。
我不禁感叹,像这样一个普通的做木工活的老爷爷,也能有车有房,还住在这样一个漂亮的社区里,真是羡慕。而国内的普通工人,就像我的父母那样,辛劳了一生,直到晚年退休了,才有幸因为老房子拆迁而搬到了一套60多平的楼房里,还开心的不得了。这又是为什么呢?
一会儿到家了,把行李搬进我的屋子,刚停下来。房东太太就拿了一张注意事项的说明给我看。凭着我好歹过了四级的英语,总算把十几条注意事项都看懂了,基本上就是一些生活的规定,比如脏衣服放在哪里,吃完饭自己把刀叉盘子放到洗碗机里面,洗澡要快,冲水时间不要超过三分钟等等,非常的仔细而有条理。
直到多年后,我还觉得房东这样一个很详细的书面规定,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和工作方式,避免了很多的误解和纷争。但可惜直到现在,我也没在国内见过如此详细的租房规定,只是在各种视频上看到各种奇葩房东和房客。
晚上躺在过分柔软的床上,我想,我终于来到新西兰了。基督城号称是英国以外最具有英伦风情的城市,而我住的Avonhead社区,是基督城最漂亮的的一个新区。今天是2000年的2月25号了,我未来在基督城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呢?
在这一刻,我突然想起爷爷在世时曾经和我说过的故事。那是1928年,当他还只有十五岁的时候,从安徽无为农村老家,孤身一人带着仅有的15个铜板,花了十几天,又是走路又是坐船,才终于来到了大上海。当他刚到上海这个远东第一大城市的时候,内心是不是也有一些彷徨呢,就像此时此刻的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