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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父亲的长梦 / 第四章 我几乎害死了父亲

第四章 我几乎害死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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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由于不敢先和父亲说就找了母亲,但听完母亲对我说的关于父亲和黄三伯的事之后我便真有些坐立不安。我还没有和晓敏开口,晓敏看出了我的不一样:“年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晓敏用手摸着我的额头,轻声问道。
  “没有”。我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那怎么了?这两天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晓敏为我倒了杯水。
  我咬了下唇,准备对晓敏说,真的需要她为我出主意了。
  “爸爸,爷爷好像醒了,奶奶叫你过去”。儿子兵兵。
  “爷爷醒了”?我不自觉得站了起来,腿有些软。
  “嗯。奶奶让你过去”。
  兵兵跑了出去。
  “年年,你没事吧”?晓敏用手扶着我的胳膊,担心的有些眉头微皱。
  “我这是怎么了”?我问着自己。我闭了一下眼又睁开。我的心象敲鼓,不自觉的。
  父亲还躺着,眼睛是睁开的,母亲坐在父亲的脚下,为他按摩着两条腿。见我们进来笑嘻嘻的说道:“你大今天精神不错,自己醒来的,想喝点儿粥,我熬好了,晓敏你去给你大舀上一碗。晓敏应声推门出去。屋里好安静,母亲找着话题,我的大脑在飞速的转动着。
  “这几天,年年计划着地的事”。母亲温柔的对父亲说着,我的心却是猛地一惊,此时这件事在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人知道?
  “计划着地消了,该犁了”。母亲顾装轻松。
  我长出一口气。
  “还计划着再种些啥”。
  我又深深的咽了一口吐沫。
  “种啥?还是那些东西,不要花里胡哨的瞎种”。父亲说的有些快咳了几声。只要一说到土地父亲必激动。
  “行行行,听你的,你说咋种就咋种”。母亲忙用手摩挲父亲的胸。
  我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此时,是真的紧张,紧张的出了汗。
  门开了,晓敏端着粥进来。
  “二米粥,你最爱喝的”。母亲接过来轻轻放在父亲手中。
  父亲喝粥从不用筷、勺之类的,只用嘴。转着碗圈吸溜着,发着吱儿吱儿的声音。我问过母亲,她说这是父亲从年轻就养成的习惯,母亲还说,那个年代的人吃饭都是这样,面、粥几乎都是这样吃,人们或盘腿坐在炕上、或圪蹴再地下,发着很大的响声。
  父亲不管吃什么饭,别的无所谓,但咸菜是必备的。不光父亲是这样,村里的人都是这样,咸菜是他们饭桌上必不可缺少的,如果没有咸菜,再好的饭菜也寡淡无味。为此,村里的婆姨们都成了腌菜高手,不管什么菜都可以让它们变成可口的咸菜。母亲云花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光是晓敏,连晓敏的母亲、哥哥都对母亲的咸菜爱不释手、赞不绝口。晓敏说,母亲的咸菜就是最好吃的零食,怎么也吃不够,她试图和母亲学手艺,可不管怎样就是腌不出母亲的味道。母亲做的红腌菜尤为好吃,就连我都没事就想嚼两口。母亲说,在我们最穷、甚至吃不上饭的那几年咸菜是我们续命的神器。母亲还说,庄户人哪有不会腌咸菜的。我有时觉得那个时代的农村女人是真的‘能’。
  他们吃窝头时就会把咸菜放在窝头的窝里,窝头和咸菜同时吃完,吃面喝粥时会把咸菜放到面或粥的上面,吸溜时连咸菜一起吸进去,不用筷、勺,碗却干干净净。这也是那个年代的农村人特有的技能。此时的父亲正在表演着这一技能。
  我的脑子依旧在飞速的转动着,手心在冒着汗,“怎么办?怎么办”?我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晓敏看着我,眼睛里是担心、是着急,尽管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吸溜声停止了,父亲把最后一口粥喝到了肚子里,他用手擦擦嘴,父亲他们擦嘴的方式也特殊,是用手掌靠近大拇指的位置先左后右各擦一下,嘴便干净了,而且是不紧不慢。这碗粥父亲喝的很舒服,刚才还有些苍白的脸此时有了粉红,父亲是半躺着,母亲又往他身后垫了枕头。
  “这两天去地里了哇”?父亲是在问我。心虚的我嘴半张开又合住。母亲忙说:“去了,年年和晓敏前半晌还在地里,他们把地堰又往高弄了弄,计划着过两天犁地了”。母亲继续按摩着父亲的双腿。
  “兵兵了”?这个家里,父亲最思念的人就是我的儿子——兵兵,兵兵出生那天,父亲比我结婚还高兴,母亲说,当知道生出来的是个男娃子时父亲差点儿没跳了起来,把母亲活生生的吓了一跳。父亲的老观念根深蒂固,父亲对土地的情怀也根深蒂固。我恰恰忽略了这一点。可父亲老了,父亲的身体也不好,我想让他休息,让他好好的安度晚年,这也没错呀?我像是在说给父亲听,实际上是在心中默念着。
  “去玩了,老王婆子家的那头母猪又下了四个猪崽子,去看红火去了”。依然是母亲。
  “老头咋,要不咋也养几头猪哇,这两年养猪、养鸡,养羊的尽赚了钱了,可比种地强。老王婆子家一窝下了四个,这还算少的,一个就能卖二十来块,四个就是百十来块,一年最少也能下两窝,有的还能下三窝,最多还能下四窝,好好养上两头母猪就快能挣你一年的收入呀”。母亲滔滔不绝,父亲半闭眼听着,我的心又是忽的一震:“难道母亲知道了什么”?
  “要不咋就养鸡?鸡成本也不算很高,我也有经验”。母亲继续着。
  “年年、晓敏他们年轻,有文化,我思慕着要不咋也办他个养殖场,养点儿鸡、兔子,你说了”?母亲有些讨好的看向父亲。我惊呆,也莫名其妙的看向母亲:“云花。你真是云花!你咋就能知道我的心事”?我对母亲是无限的感激。但我断定‘事’母亲是绝对不知道,我是母亲的年轻版,母亲是一个不认命、不服输的人。母亲确实是生错了年代、生错了家庭。如果母亲出生在这个年代,出生在城里有文化的家庭,母亲是一个怎样的人,我真不敢想。
  父亲喘气均匀,心态平稳。
  “兵兵还小,我想给他抛闹点儿啥”。聪明的云花竟用父亲的命根子当诱饵,这真是我没有想到的。我自叹比不过母亲。晓敏不知何时握住了我的手,手心里的汗传递给了她,她看向我,眼神里是什么,我说不清。
  母亲也看向我,似在等着什么。我深咽着吐沫,此时真是绝佳的不能再绝佳的时机了,我坐直了身子,晓敏似已明白,用劲握着我的手,像是在给我传运着能量。
  我终于真的开口了,但声音却不大,我偷瞄着父亲,父亲的气息依旧均匀。真实的是我还没有发声!
  “年年,你也说说,你大听着了”。母亲的声音大且硬、强。
  我又咽了下:“其实我想了很久了,并且深思熟虑,大、妈岁数大了,种了几十年地,身体也不是很好,咱们也能改变一下”。我又偷偷瞄下父亲,依旧平稳。
  “我和晓敏年轻,我们的心根本不在地上”。父亲嗖的睁开了眼,我一个愣怔,晓敏鼓励的看向我,我的手被她攥的疼。
  “你先听娃娃说完”。母亲爱怜的轻拍下父亲的腿,同时给我一鼓励、有底气的眼神。
  这就是我今生最爱的两个女人,两个聪明且有智慧的用生命来爱我的女人,我常常想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以至这辈子能同时拥有她们两个。
  我又一次坐直了身子,同时深吸一口气又深深的吐了出去,但不同的是我的嘴却始终紧闭着。我的手没了汗且开始变凉。
  “你们不知道,村里好多人都在说着我和晓敏,说我们念了那么多年的书每天也就知道种点地。其实,我和晓敏也想去城里,可是我们不能不管你们”。
  “去城里你能干啥”。父亲竟开口说了话,但是没好气的。
  “年年不是那种人,哪能丢下我们不管”。又是母亲,娇嗔的看了一眼父亲。
  “年年,你继续”。母亲鼓励且坚定。
  “我和晓敏商量的也想办一个养殖场”。我又咽一下。
  “就像我妈说的养鸡、兔,我妈有经验,我还想让我妈当技术员”。我说的似乎有了劲儿,清清嗓子继续。
  “咱家的地也不少,我和晓敏不种了你们也种不了那么多,有门口的那几亩自留地就管可以了”。我忘了观察父亲了,自顾自说着,母亲已观察到了父亲的变化但还是冒险想让我说完。
  “我想把大田里的地转让出去”。我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但却真真切切,一字一字。
  “喀、喀、喀------”,父亲剧烈的咳声,越来越大,起先还是一声一声,后来连城了串。咳得像要穿透耳膜、像要胸腔炸裂,晓敏忙放开我的手为父亲倒了一杯水,母亲明显有些着急,一只手扶着父亲一只手忙忙为父亲摩挲着胸脯。
  “你看你急的,年年只是说了他的想法”。母亲轻声细语。
  “放屁”。父亲刚缓过来便急不可耐的似用劲全身力气大声骂着我。
  “土地是我们的命,不种地我们怎么活”。父亲的脸变得红,脖子变得粗且布满青筋。
  “种地,种地,哪能不种地呢。年年他们是年轻人,又有文化,他们和我们的想法肯定不一样”。母亲轻声细语,如同哄着小孩。
  “有个屁、有文化,有文化就连自己的老祖宗都不要了,土地就是我们的老祖宗,什么时候都不能丢”。父亲有些力不从心了,但仍清清楚楚、铿锵有力的表达着,每一字都那样的有力、清晰。我听着清清楚楚、晓敏听着清清楚楚、母亲也听着清清楚楚。家里瞬间安静的怕人。
  “爸爸、爸爸,气死我了”。是兵兵。
  “我刚刚和狗娃(黄三伯的小儿子)打了一架”。兵兵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身上是泥巴,头上还沾着草。
  晓敏爱怜的拉过兵兵:“为什么?受伤了没”?晓敏四处查看着。母亲也有些着急,慌忙下地。
  “我娃从来不打架,为甚”?母亲也检查着兵兵,把兵兵的头巴拉来巴拉去。
  “没事,我才受不了伤呢”。兵兵推开晓敏、母亲的手。父亲不知何时也坐直了身子,睁大眼睛看向兵兵。
  “狗娃说大田里我们家的地成了他们家的了”。兵兵气的胸脯一动一动。“说还要把太爷奶,俊俊姑奶的坟移走”。兵兵一口气说完。
  “咳咳咳咳------”。一连串,父亲已下地了。他拉过兵兵:“你说甚”?
  母亲忙拽过兵兵,捂住他的嘴:“别听他瞎说,狗娃在胡说了”。母亲对兵兵说着。
  “不是,是真的,狗娃说是他大说的,他大还说”兵兵气的竟掰开了母亲的手。
  “他大说是我爸和他大写了东西,还按了手印,是红色的”。
  “咚”一声巨响,父亲倒在了地上,声音响的怕人,似要把地砸开一个窟窿,母亲疯似的趴在父亲身上大喊着:“他大、他大,奎哥、奎哥”。我、晓敏、兵兵都慌了,兵兵更是呆在了原地,晓敏慌忙把他搂在怀里,并让兵兵的脸贴着她的小腹。父亲的眼睛紧闭,脸铁青,呼吸似乎暂停,但手、脚抖得厉害,我害怕着,不知该咋办。母亲便喊着便掐着父亲的人中同时让我压着父亲的胳膊、腿。一声长长的吐气,父亲终于缓了过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挣扎的想要站起来。母亲忙摁住:“奎哥听话,不能动,千万不能动”。母亲似在恳求。
  晓敏,兵兵已完全吓呆了,晓敏搂着兵兵的身体也在抖动着,我知道,那是吓得。此时的我镇静了许多,配合着母亲。
  “给你大倒碗水”。母亲向我说道。
  我忙起身,一碗水端到父亲嘴边,父亲一巴掌拍到地上,眼睛又是紧闭着,咬着牙,脸上的肌肉抖动,像是要把牙咬碎。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等待着------。
  “滚”。父亲的声音大的震天。我知道他这是在用尽全身力气。母亲给我使了个眼神,我拉着晓敏、兵兵走了出去。
  其实我用肚子就已想到了父亲会不同意,但至少能坐下来和我心平气和的淡淡,听听我心悦诚服的陈述。然而,却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可怜’又顽固的父亲,他咋就那样的顽固!我的心还在“蹦蹦蹦”,晓敏的手在不停的颤动,我使劲握着依旧不能停歇,兵兵似乎已吓傻,连喘气都不敢了。更可怜的还是父亲,就在刚才,嘴角已有淡淡的白沫吐出,同时黑眼珠还似乎要缩小。我咬着下唇:“我真是混蛋,差点儿要了父亲的命,全家人的命”。我咒骂着己几自己,要不是兵兵在,我真的要抽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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