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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琼斯医生坐在办公桌上,提笔记着笔记。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琼斯医生头也不抬地喊道。
门外探出了一个头,确认里面确实有一个人后走进来,盖上了门。
“请坐”琼斯医生继续记着笔记,还是没有抬头。
“您好,我是来...”患者有些结巴地说道。
“我知道,来我这里的或多或少有点病,倒不如说活在这个世界,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比起这些无足轻重的,倒不如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
患者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是否应该离开。
突然他问到:“你认为我会好起来吗?”
琼斯医生停下记笔记的手,抬起头来,看了看患者的眼睛。然后起身坐直,直勾勾地盯着患者眼睛,毫无保留地说到:
“如果我不相信每个人都有能力变得更好,我就不会做这份工作了。”
琼斯医生接着说道:“这下我们可以开始心理治疗了,但我不得不事先声明,如果你不愿意配合,甚至有意逃避我们之间的合作,那我也没有办法让你好起来。”
患者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来,战战兢兢地搓了搓手,接着开口到:
“我叫李宗人,今年二十五。”
“职业。”琼斯医生问到。
“你可以猜猜。”李宗人以一种近乎玩弄的表情看着琼斯医生,接着说“你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一个精通心理学的人,理应猜得出来我的职业。”
琼斯医生打量了一下他,李宗人长着普通人的模样,脸部偏瘦,眼睛直直的盯着琼斯医生看,像一只即将袭击的老鹰,全身上下被黑色的衣服罩着,但坐姿里透露出一种底气,好像即使别人突然跟他打一架他也不怕。
“这么想只有那个了”琼斯医生想着,明明是相当显而易见的答案,而且这种职业的人太明显了,根本不需要动脑,就可以知道。
“警察”琼斯医生说到。
“咦,明明我还打算给你一点提示,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出来了。”李宗人有点惊讶地说到,“为什么“他似乎是有点不服气,接着询问道。
琼斯医生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说到:
“大众脸壮身子,胆子大人小心,不是警察我吃史。况且你一开始走进来时全身上下都在诉说着你的胆怯,可突然变了个人似得,胆量就像翻了一番一样,证明你的职业或者生活中常常要扮演强势的那一方,这么多显而易见的细节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况且还有一个更加明显的地方,你会叫我猜,这种事再加上这种地方,只有两种职业会这么问,警察和心理医生,虽然国内对后者的称呼好像是心理咨询师?但不管怎么样都差不多。”
“你出过国门?”本着职业习惯,李宗人问到。
“海归,我刚本科毕业。这些都不是重点,我们的心理咨询一般为半个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了。”琼斯医生看了一眼手表接着说到。
“哦,那我们要快一点了。”李宗人似乎有点着急,赶忙说到:
“我。。。”
然后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赶忙闭上了嘴,看了一眼琼斯医生然后瞥开了视线。
“这里是绝对保密的,你放心就好了。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泄露别人的隐私的”
“可是,我。。。我。。。”
“你走吧。”琼斯医生大手一挥,“我们的半个小时已经到了,你走吧,我等着下一位患者呢。”
“可是。。。”李宗人楞了一下,“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干你就赶我走?”
“因为你一直在废话。”琼斯医生毫不留情地说到。“明明是你的心理治疗却跟在审问犯人一样,先是质疑我的职业水平然后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你们这些警察心理防线太高了,最让我头疼。你下次再来吧,等你哪天想好了再到我这来。”
“别啊!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李宗人高喊到。
“晚了,接下来是下一位患者的时间,需要治疗要重新缴费,重新预约。”琼斯医生说到。
“别别别”李宗人一咬牙,说“我付好吧,麻烦您先治疗我,我什么都愿意说,哪怕是超时的缴费,我也会在之后一并付清。”
琼斯医生这才收拾起赶人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说道:
“说吧,是什么让你来这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李宗人一闭眼,放轻松起来,说道:“这,大概要追溯到我蛮久以前吧。”
。。。
我叫李宗人,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民警察。
家里世代从商,从小家里就要求我和妹妹追求利益,方便以后接管家里的事物。
抱着对于警察惩恶扬善的一种。。。幻想吧,我从小便幻想着成为一名警察。虽然家里对我的学习只是放养状态,我还是靠着实力考上了全国顶尖的警察学校。毕竟学习对于我们家而言只是一个给予身份的跳台,即使我学习不好也有办法在海外找一个虽然没听过但显得很高大上的大学挣个文凭,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这样的,然后再回家管事,虽然商业领域算不上真正的大佬,但也算小有名气。
报考志愿的时候跟父亲聊了好久,我当时说:
“试试吧,如果真的上不了我就回来,任你们处置。”
后来真的录取了,家里外的人都很开心,家外的人是因为出了一个有名的大学生,家里的是因为少了一个竞争家产的对手,毕竟警察学校毕业的要是想从商,是很容易被别人看不起的,尤其是在一众海外大学里。
父亲跟我聊了很久,后来逐渐演变成吵闹。我记忆里父亲当时怒吼着
“你必须回来,你不继承这些怎么办!你知道那些该死的亲戚跟老虎一样贪婪吗?你知道我们家要是没人继承那世世辈辈积攒的东西都没了吗?我是绝对不允许让外人钻了空子的!”
“可是我是真心想当警察!”
“当警察能赚多少钱?你一个小警察能贪出我这个分量吗?”
“我不贪钱!我要声张正义!”
“我呸!”父亲见状直接就要上前打我。
那一晚,虽然父亲并没有把我打得伤,但我内心却是难过的。我之所以那么认真,努力学习,在别的亲戚小孩玩耍,谈恋爱,不务正业的时候学习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追逐梦想的机会,可现在那个机会破灭了。妹妹看着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去找父亲了,我记得那一夜妹妹和父母聊了很久。
第二天妹妹兴高采烈地告诉我,父亲同意了,可以让我当警察。
我心里一颤,既有幸喜,也有疑惑。
吃早饭的时候父亲告诉全家,以后家产均由妹妹打理,他以后不会再管我了。
我看着妹妹,当时父亲指明让我管理家产就是因为妹妹太优秀了。妹妹是一个天生的艺术家,十岁不到就吊打全国绘画大赛。油画,素描等等都是信手拈来,随便的画作都能让家里的来访者,以及我这个不成才的哥哥叹为观止。于是乎妹妹相当艺术家也是完全合理的,甚至妹妹的绘画导师都说过,妹妹这样的天才要是不当艺术家那才是天打雷劈。这样的一个天才却被我这渺小的梦想拌住了脚,再也站不起来了。
妹妹看着我笑了笑,拖着有些泛红的眼睛说道:
“没事,我最近画画大不如前了,我也讨厌了绘画的生活。比起牢不可靠的画画,还是赚钱更加实在。”
讲着讲着妹妹眼睛里涨起了水,“所以哥哥你也不要自责,你只管往前走就是了,家里方面我会。。。”我忽地抱住了她,她再也止不住泪水痛哭了起来,我也哭了,记得那是我们长大以来第一次这么难过。
父亲有些难过,也有些疲惫地看了下我们,叹了一口气,继续吃饭。
那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见父亲松口,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见父亲叹气。
离开家的那天我拥抱了所有的送行者,包括父亲,还有我最舍不得,也最愧疚的妹妹,上了火车。
在火车上,妹妹一边抹眼泪一边向我挥手,父亲一直盯着我。
火车发动了,妹妹再也止不住泪水,捂着脸瘫坐在地上痛哭。
我看见父亲的眼睛一直看着我,随着火车移动,还是追着看。直到最后,我望见父亲的眼里漏出了一丝不舍,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忍心,好像他藏着什么秘密,不敢告诉我一样。然后他闭上了双眼,眼角划过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
我坐直了身子,轻轻抛去眼泪,看向了前方。
我知道我的梦想来之不易,况且更重要的是,这里面还包裹着我妹妹的梦想,一个才华横溢的艺术家就这么死在了显世的前一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普普通通,但却向往正义的警察。于是乎我更加努力地学习,更加努力地表现,只为对得起为我付出的人。
毕业了,因为我在学校优秀的履历让我在家乡找到了一份警察工作。我如愿以偿地进入警局工作,更重要的是,我还能和自己珍视的家人一起生活。
可没想到事情突转地太快了,事情就发生在我报到的那一天。
那一天父亲说什么也要用家里最豪华的车接送我,虽然我不懂车,但我也在之后了解到了它的价值。
早上父亲送我来警局,我挥手向他道别。一进警局就看到一个笑眯眯的同事问到:
“你家的车?”
我答到:“我父亲的”
笑眯眯的同事摆了一下手说到:“快去报道吧。”
虽然我当时心里蛮高兴的,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
还没下班,全警察局的都知道我家的家底了。然后局长就把我叫了进去。
“小李啊,在这边怎么样?还习惯吗?”局长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说:“非常好。”
局长点起了一根烟,叼到嘴边吸了一口,吐出来的味道让我很不舒服。
“小李啊,是这样的。我今年五十了,我这个人呢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开开车,兜兜风的。”
“我也喜欢开车兜风的。我还蛮喜欢开警车兜风的。”我有点羞涩地笑着说道。
局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道:
“虽然我开过蛮多车的,但还没开过法拉利呢。你家那辆挺贵的吧?”
“我不清楚,是我父亲的。”
“我之前看到网上好像要三百万,还是起步!”局长笑着看着我,那种感觉很不舒服。
见我迟迟没有回应,局长掐灭了烟头,和我说到:
“要不你把你父亲的车借我来开开?”局长笑着说道。
当时我顿感晴天霹雳,第一天上任的喜悦荡然无存。他居然要我把父亲的车借给他开?搞笑吧。虽然我不懂车,但我只记得那辆车是父亲最珍惜的,只有在见重大客人的时候才会开出来。上一次见他开还是去迎接别省的石油大亨。他一个局长怎么这么感借的啊?
只见局长继续说到:“我也不会亏待你小李,你放心吧,有我在这里你想升什么职位都是轻而易举。”
我当时心里一颤,虽然当警察惩恶扬善一直是我的梦想,但经历了这么久的警校的培训或多或少也会对自己未来的前景有些憧憬。但说实话,我刚回到家,之前还和父亲闹了那么多的不愉快,导致我现在根本不敢提这种要求。可这个局长我也不熟悉,也是不敢招惹的人。这就导致我十分的纠结。如果可以的话我双方都不想惹,但事实是我必须要招惹一个,不然另一个一定会不高兴。
我支支吾吾地和局长说到:“局长,这。。。也不是我一个人作的了主的事。我父亲蛮苛刻的,要不我把这事跟我父亲说一下?”
局长点了点头说:“可以,就这么办吧。小李你放心,不出三年你就是副局长,等我退休后就直接推荐你去当局长,或者推荐你去省务。”
我张大了瞳孔,全然没有想到。我们这只是一个区派出所,要是能被引荐到省务那前途不可估量,当然当副局长也不错,但我实在不喜欢被局长压着一头的感觉。
回到家里,我疲劳地趴在饭桌上,一天的工作实在是太辛苦了,况且作为新人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交接。
“吃饭吧。”父亲说到。
我看了看父亲,根据我在警校学到的一些微表情学,加上对父亲的了解,我推测他现在是比较开心的,如果要向他提这件事,那他也多半不会生气的。
我咽了咽口水,拿起饭碗,等待一个开口的机会。
饭桌上只有我和父亲。母亲回家探亲了,妹妹去美国读大学了。
见气氛如此沉默,有些尴尬,父亲率先开了口:
“今天在警局怎么样,有没有人看不起你?”
我回答到:“没有,大家都对我蛮好的。今天局长还见了我。”
父亲挑了挑眉毛“哦?局长还见了你。他对你印象蛮好?”
“是的,他说可以把我提拔到省务去。”
“嗯?”父亲脸上的异样愈发明显,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继续问道:“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我心里一惊,吓得筷子都差点掉到了地上。父亲直勾勾地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一样,不允许我撒一点的谎。
我说到:“他说要是能让他开开你的车。。。”
砰!父亲把碗摔在了桌上,愤怒地看着我。我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生气,他两挫眉毛像是要炸开一样,脸上有着说不清的怒火,就那么看着我。
“你进局子就是为了这么点事?”父亲收拾了一些怒火,问我到。
“我。。。”我的话像是卡了壳一样。说实话,自从我进入警校之后真的对惩恶扬善什么的不太感兴趣了。支撑着我一直努力的还是一种对于高位,对于权力的渴望,以及对妹妹的一丝愧疚。
“我这么跟你说吧,想让我借也不是不行。”父亲冷静了一些,接着说到:“不过这后果可要你自己承担,无论结果如何,无论这是否会违背你的初心。”
我心中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浑身开始颤抖。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但后来我时常可以感觉到。
我点了点头,一只手抚摸自己的额头,一只手还在颤抖。
然后我瞥见父亲丢给了我车钥匙,失望地走了。
不久后,局长开法拉利已经是我们全局,甚至别的局也知道的事了。局长三天两头地开着那辆车,没油了就把车钥匙丢在我桌上,我不仅要付加油费,有的时候汽车的一些维修费也要跟父亲借。每次下班后都能看见局长开着它朝着政府单位,还有那里的饭馆,酒店去。
不知什么时候,来局子的人多了。先前都是三三两两地来找人报案的,现在是一个一个拿着盒子,箱子,偷偷摸摸地询问局长的办公室在哪,然后再偷偷摸摸地进去,偷偷摸摸地出来。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大概有两年吧,我记得刚来时警局里都是说说笑笑地,下了班就你约我我约你地去吃饭,现在警局内却异常冷清,尤其是我坐办公室的时候,巡逻回来还能听到的说话声一进门什么都没有了。我一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到了一天。
我起身去上厕所,准备去巡逻,余光看到了有个同事给别人使了个眼色。我顿感奇怪,于是并没有去厕所,而是在门外的转角处准备偷听。
一开始是淅淅索索的说话声,我贴在门上,试图听得更加清楚一些。直到我听到了几个老前辈这么说道
“本来他当了个局长就不满足,之前他是没有机会贪,现在有那个李宗人帮他,给他当靠山,当然就猖狂起来了。”
然后我听到一个年轻人说到:“可是他李宗人一个小警察凭什么能当局长的靠山?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你别看李宗人不显眼的样子,其实他家是这赫赫有名的家族。连高官都跟他爸关系不浅。那个老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了,碰上个这么好的东西。现在老家伙一出去就显摆到“看到门外那辆车没,就是小李的。”那些区里的贵人当然不敢惹老家伙了。现在老家伙还明目张胆地收礼,过去三十年没机会贪的现在全让他贪了。”
老家伙是我们对局长的称呼,原先就有的,但算是外号吧,并没有恶意,现在这每个字里头都充斥着怒火,以及深深的排斥。
“现在要报案,先交一万给局长,不然不给报。你说这,多恶心啊这是。这要是接了一千个案子不就直接收了一千万。而且这个老狐狸开始收保护费了,十五万起步,给了就是死了人他也不会管。”
我内心一颤,这些细节我全然不知道,内心七上八下的,很不是滋味。
屋里面还在声讨,我没了勇气听下去,神魂颠倒地巡完逻下班了。
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年少的那种对正义的追求好巧不巧地回来了,我内心渴望打破这一切,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木已成舟,我非但没有执行正义,反而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一圈。我想打破局长的束缚,可我一点头绪也没有。
第二天,局长向往常一样丢给我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室。我看了一眼车钥匙,瞬间有了个想法。
之后我把车加满了油,两年以来第一次停回了家里,把车钥匙给了父亲。
父亲跟我板了两年的脸第一次好看了一点。
过了三天,局长每次路过我办公桌的时候总是疑惑地看着我,但我都当没看到,虽然内心十分慌张但同时还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坚持下去,没什么好怕的。
又过了一天,局长终于把我叫进了办公室,细声细语地向我问到:
“小李啊,那车子怎么回事?是你家里要用吗?”
我赶忙回答道:“是的,我父亲要开着它出差。”
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拖。
“哦,这样啊。”局长的脸色似乎温和了一些,接着说到:“那要用多久呢?我还要拿着它去见一个朋友呢。”
“可能要蛮久的,要是回来了我就跟你说。”我有些慌张地说到。
“好啊。”局长笑了笑,“本来打算把你推荐到省务去的,推荐信我都写好了呢,要赶快呢。”
我内心不由得笑了一下,这个老狐狸怎么可能有时间写信,他光去见人,数他贪的钱都没了时间,算上那些给他保护费的,怕是再吃下去都要成中国首富了。推荐信肯定没有,哪怕他退休了也不会给我写的。
又过了半年,期间局长虽然没找我麻烦,但也收敛了一些,那些送钱的也少了一些。
突然有一天局长把我叫进了办公室,看了看我说:
“小李啊,我听别人说你父亲最近好像回来了?”
我内心不由得发笑,父亲这半年来都没有出过市,都在自己公司谈业务,估计是最近出去吃了个饭叫人看到了。
内心那个声音叫我接着拖,可我当时不知哪来的勇气,做了一件我想也不敢想的事
“谁让你这个老头子靠着我贪钱呢?”我笑着看着他,局长的表情停滞了,我接着说到“老家伙,别以为我想当你退休前的傀儡,谁特码是你的靠山,滚出去,找别人当奴隶去。”
局长的脸上有了一些难言的愠样,拿起一根烟点了起了,还是装作笑样,说道:“那你可要想好了,你可得留着这局子一辈子了。”
这个问题我已经思考了无数遍,半年了每个夜晚我都要扪心自问,自己明明早就对什么虚假的正义无感了,明明自己现在更想要的是省务的位子,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廉价的正义感拿出来作秀。我不明白,于是我每个晚上都要问自己一遍,哪怕我一直找不到答案,但内心中似乎一直有一个更加强大的自己说着
“留就留,老子是来当警察的,不是给你来当狗使唤的。”
我摔开门出去,留下一脸惊愕的局长。
接下这半年来局长一直针对我,有的时候要我巡完一整晚之后第二天接着上班,凭借着锻炼许久的身体,我抗住了,但精神方面一直有些癫狂,有的时候我甚至能感受到另一个自己在我旁边,有的时候自己干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甚至有一次同事问我在开会时为什么突然跟老局长吵架,我都记不清,我甚至连自己开了会都不知道,只能从他们绘声绘色的模仿中意识到自己是怎么吵的。我的时间观念愈发模糊,有的时候感觉一周里缺了几天似的,一天里又缺了几个小时似的。
知道最近我开始头疼,以及不可制止的狂躁,才好不容易地找了没有巡逻,不用上班的一天来这里。
李宗人停下了说话声,一脸紧张地看着琼斯医生。他·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似乎说了许多不该说的。
许久,琼斯医生推了推眼镜,看了一眼李宗人,说道
“我相信你,这一切一定都是真的。”
“啊?”李宗人有些意外,“那我现在需要?”
“你这样吧,先把这几个测试做了。”琼斯医生飞快地打字,打印机在一阵轰隆声中吐出了医单。“做完这几个测试后拿结果过来找我。”
李宗人接过了单子,出了门。
琼斯医生看了眼时间,不多不少,从李宗人进来那一刻正好过去了半小时。
不久,李宗人拿着结果进门,琼斯医生扫了几眼说道:“嗯,跟我想的大差不差。”
“那医生,我需要吃什么药吗?”李宗人小心地问道。
“不行,你现在身体太虚弱了,应该是熬夜导致的,你不能吃药,你最近先放松来,要是能请假就先请假,好好保养自己。要是不能的话。。。”琼斯医生看了一眼李宗人“那就先把你这些事情处理好。我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只能开导你的内心,现实里的事情还是要靠你自己去解决。等你弄完这些事后好好休息,养好身体了找我来开药方和电疗方案。”
电疗?李宗人虽然没听过,但感觉不是一般的东西,似乎有些危险的样子,于是问道:“医生我没什么太大问题吧?”
“没事,小问题。你记得就行,可以记在手机备忘录上,休息个半个月差不多就可以来找我了。”琼斯医生回答道。
“好的。”李宗人推开门“哦对了医生,你叫什么?我下次方便找你。”
琼斯医生叹了口气,说到“我也姓李,但你还是叫我琼斯医生吧,这是我在国外实习时的名字。”
“好的,琼斯医生,那么我先告辞了。”
等门关上,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的时候,琼斯医生摊开了笔记本,一边写一边说道
“重度精神分裂,重度人际关系敏感,重度躁狂,中度焦虑,中度躯体化倾向,轻度抑郁”
接着记了很久,他叹了一口气,望向了窗外的天空。
他记得是没有下过雨的,最近一直都是晴天,可他却看到了一道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