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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男爵一个踉跄,撞到床沿。
“小兔崽子!!”男爵怒从心起,一步跨过来,举起手便往下照着罗咸的脑袋拍。
罗咸麻溜滴把包着脑袋的衣物往上一扔,抱紧手上的武器,快步后腿。
“砰”,男爵一巴掌拍散那衣物,三个脑袋立刻线了出来,掉落在地,四下溜溜滚动。
“你…!”男爵一时定住。
“少爷,您看,又有武器唷。”罗咸抢先说道,把五件武器放到男爵床上。
“你把脑袋拿进来做甚?”男爵问:“谁把它们弄回来的?”
“犇迪尔啊,昨天的那个牛头人。早上他与香农去采药草,又捡着了。这不是拿人头来给您画相嘛。”
佛兰登站在一侧,没明白这对主仆说什么。
罗咸熟练地从男爵床下又抽出一块木板,放在自己床上,然后将地上三个脑袋都捡拾起来,排放在男爵那小桌子上:“少爷,该您啦。”
男爵把衣服重新穿好,提起昨日画相时顺手留下的那截焦柴,立刻进入专注的作画状态。
佛兰登望着男爵在木板上画好三个人像,做好标记。
罗咸利索地把脑袋重新包好,一手拿着,腋下夹着铁锹,另一手抱着有画像的木板,轻快地出门,继续在营房后的空地上挖坑。
佛兰登忍不住问:“男爵大人,管事大人你们在说什么?”
“他让人把村外死掉的勇者尸体收回来,埋在这,说以后可能有用。”
“那您画相?”
“让其他勇者辨认的,万一有谁认识这些死去的勇者呢。”
“哦…”佛兰登点点头,“倒是个好法子。您赏给雷昂他们的武器,就是死去的勇者的吧。”
“老登呐,这些武器,现在是无主之物,懂嘛。”男爵说,旋即又道:“啊,不对,在我的领地范围内的无主之物,可不就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嘛,差点被你绕着了。”
“是的是的,我说错了。”佛兰登立刻说道。
“那啥,刚才我跳到哪一段了?”男爵回想起正事。
……
犇迪尔家中,香农用掉两株半药草,给勒庞一家全部涂了一遍治疗药草的汁水。昨夜的的热毒在佛兰斯基的魔法下已经消散,现在有了治疗药草治疗,一家人彻底安全了。
勒庞对香农的感激难以言表,只得将这次的恩情牢牢记在心中。
犇迪尔先将儿子成为预备护卫的喜讯告诉了犇斯嘉丽,然后将四条蓝色小鱼抖进自家的铁锅内,对本斯嘉丽道:“俺今天差点没被这些鱼咬死,咱今天非得把它们吃了。媳妇儿,起锅,烧水,今天喝鱼汤庆喜!”
犇斯嘉丽加了半锅水,开始生火。
这四条蓝鱼离水许久,原本飘在水上,一副死样。水温慢慢升高,它们的鳃开始翕动,而后慢慢开始振动尾鳍,最后竟然开始在锅内游动起来。
“迪尔,快看,这怎么回事?”犇斯嘉丽发现了异状。
“嗯?”犇迪尔鼓着大眼,不敢相信眼前景象,“加大火!”。
他一把拿过做饭常用的大木勺子,死死盯着锅内的四条蓝色小鱼。
犇斯嘉丽往锅底又加了好些木柴,旺盛的红色火焰升到锅沿。
锅底开始出现细密的气泡,蓝鱼游得更欢了。
犇迪尔把脑袋凑近,想再细看一下,一条蓝鱼“嚓”一下越出水面,直奔犇迪尔面门。
犇迪尔立马挥手,“咚!”,用大木勺将蓝鱼原路拍回锅中。
马上又跳起来一条,犇迪尔继续将它拍下去。
火很大,水热得很快,蓝鱼不断地越出锅面,犇迪尔只得不断敲击,如此循环不断,可就是没有一条鱼受伤。
“邪门了?”犇迪尔叫道,“它们怎么打不死?”
香农闻声,也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啧啧称奇:“这些鱼不会是魔兽吧?”
“俺怎么知道,老香农,你去请男爵府的大人来看看?”
香农琢磨了一下,道:“好”。
不多会儿,男爵、佛兰登、罗咸三人跟着香农进了犇迪尔家。
三人站在离火稍远的地方,看四条蓝色小鱼在沸腾的一锅热水中生气勃勃地游动。
犇迪尔不凑在锅边,里面的鱼也就不跳起来攻击他了。
男爵稀奇道:“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鱼,老登,你认识这是什么鱼嘛?”
佛兰登看了一会儿,道:“我见过一些记载,说有一些鱼类魔兽可以生活在地脉熔岩河中,是这蓝色的鱼,莫非就是还没变成魔兽之前原本的样子?”
“那它们会变成魔兽嘛?”罗咸担忧地问。
“任何活物都有可能变成魔兽,”佛兰登说,“只取决于它能否自发吸收魔力。”
“那…这鱼,男爵大人您看要怎么处理?”犇迪尔问。
“没变异,那就没有魔晶,没什么用处,你自己看着办吧。”男爵说道,对这蓝色小鱼缺了兴趣。
“这鱼可耐打了,香农用石头砸都砸不死,方才我一直在敲打它们,鸟用都没有。”犇迪尔说。
罗咸开玩笑地说:“那你就养着呗,反正打不死,也煮不熟,天天敲打敲打,全当解闷嘛。”
“哦,”犇迪尔听见这话,心中微动,想到了这四条蓝色小鱼的用法。
男爵带着老登、罗咸又离开了。
村中其他人家见男爵特地进了犇迪尔屋子,甚是好奇。
待男爵离开后,很快就有人来打听,不多时,犇迪尔家里有四条怪鱼的事就传遍了全村。
“…有俺膝盖这么高的大山鼠,哎嘛,那一头撞过来,力气老大了,幸亏俺力气大,……”犇迪尔绘声绘色给村民们讲今晨自己在魔兽山脉被魔兽袭击、弄回蓝鱼、大战山鼠的故事,给一众村民听得一惊一吓,太刺激了。
这蛮牛也就力气大,跑得快,香农听见犇迪尔吹嘘自己如何勇敢机智,也懒得揭穿他。
另外的隔间那里,勒庞一家赤身裸体,人来人往的看见了不太好。香农又抱了一堆干草过去,他们自己搓草绳做草裙。
管事大人允许其他游荡者呆在村子附近,那也不能全都光溜溜吧,若是变异的魔兽多了,后面大家如何搞到吃的也是问题。香农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还是得去问管事大人,如是想着,香农便回了营房。
索拉德在熬午餐,香农从正屋穿过,去后面找罗咸。
男爵在屋里练艳舞,罗咸被禁止观看,直接被撵了出来。此刻,他正撅着屁股,脑袋扒在门缝上,不时“嘻嘻”窃笑。
香农见罗咸这副样子,不敢喧哗,小声喊了两三声“管事大人…管事大人?”
罗咸不耐烦地侧过脸,“啥事,快说!”
“那个,今夜村外的游荡者就要来了,我想问问您还有什么特别的规定没,万一他们不懂事,烦了错…”
罗咸直起身子,老香的问题还真的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他迈步往正屋那里走,香农跟在身旁。
罗咸想起第一次见到香农的时候,他浑身赤裸,还想扒老登的衣服,又想到安东兄弟也是如此,昨夜那一家子都是这样。
“第一条规定,我不想看见任何赤身裸体的成年游荡者在村里乱晃,太刺眼了。”
“这个我记着呢。”香农答应道。
“第二条规定,他们不许惊扰村里的村民,违反的人不允许呆在黑土村地界”
“好的大人。”
“第三条规定,他们如果像村民一样缴税,那我可以给他们村民一样的待遇,让他们在村内建房子居住生活,他们交税的方式与村民一样,可以自己选择。”
香农顿时呼吸急促:“大人,此事当真?”
“那是自然,不过在村子哪处建房还得他们选好地了,我看过再说。”罗咸说道。
“好的大人,你这哪是规定,您这是对他们的恩赐啊。”香农说道。
“但是有一点啊,就算他们进村定居了,地位上也不能与原先的村民相同,你懂我的意思吧?”
香农连连点头:“我懂,我懂。”
索拉德在熬午餐,罗咸一屁股坐在佛兰登道松木床上,指着香农床上的那个勇者:“他还有多久才能苏醒?”
香农说:“估计还得两天左右,他这伤,换成咱们普通人,早死了。”
“等外面那些游荡者都聚拢到村外了,得守着别出乱子才是。”罗咸说道。
“放心吧大人,雷昂和巴图尔脚踝快好了”索拉德说
罗咸点点头:“嗯,那自然更好。”
“大人呐,还有个小问题。”香农继续说。
“你说。”
“那些游荡者呆在外面,他们搞吃的东西,会不会跟村民起冲突?”
“这个呀…”罗咸眉头微锁,这还真是个问题。
“索拉德大叔,平时村民全在村子附近采集草籽嘛?”
“是的大人,都是在外面四处寻找,见到了就采集回来。”
如此一来,村民免不了要与那些游荡者发生采集的矛盾了,唉,怎么问题又出在吃上面了?罗咸一时想不出什么方法,只能两手托腮,瞅着索拉德单手拿着一把铁剑在刮半个兽头上的肉,一片片扔进锅里。
“诶?这不是我让留着的半块兽头吗?”罗咸问。
“大人呐,你留着也是为了引诱刚变异的魔兽啊,你看才放了两天,已经生虫了,再不吃就烂啦。”索拉德把半边兽头翻过来,朝向罗咸,半边兽头的里面已经开始腐臭,果然有好些白花花的虫子在蠕动。
“你把带着虫子的肉做给我们吃?”罗咸瞪大了眼睛。
“这白滋滋的肉虫,为什么吃不得?”索拉德不解。
“是呀大人,这天生的虫子,不能吃吗?”香农问罗咸,“在野外的时候,我经常从野藤里抓虫子烧着吃。”
“诶呀,你们不懂!”罗咸真想发飙:这特么腐肉上的虫子,不就是子爵府茅厕里面的蛆虫嘛?可为啥他俩都觉得很正常?
拉西姆和佛兰斯基进来了,佛兰斯基见到了兽头上蠕动的蛆虫,快步走过来,从索拉德手里抢过兽头,举在锅上,使劲抖:“这么好的白肉虫可不能浪费啦,哈哈…”
罗咸难以置信了,把拉西姆拉过一边,指着在锅上漂的蛆虫:“你看见了没,他们给我们吃茅厕里面的蛆虫诶。”
拉西姆反应平平:“是你少见多怪啦。咱们这有茅厕吗?没有吧。你心里想着它们是茅厕里的,是肮脏的,所以看见它们就觉得恶心的。不过咱们这蛆虫就是天生的,根本不是茅厕里面的。天生的虫子有什么不能吃的?我没牙,正好这口!”
罗咸不明所以,任由拉西姆回到锅旁:真的是因为我心里想的肮脏,所以看见了就觉得恶心嘛?不行,等下得警告一下少爷。
午餐做好了,罗咸跑去敲门叫男爵用餐。
佛兰登与男爵一同出来,练了许久艳舞,男爵额头有几绺头发搭在汗涔涔的额角。
罗咸对男爵小声道:“少爷,今天中午的熬面糊用的兽肉有茅厕的蛆虫,您当心点。”
佛兰登疑惑:“营房这里还有茅厕吗?”
男爵道:“没有茅厕。你说的蛆虫是兽肉上长出来的?”
罗咸用力地点点头。
罗咸笑骂道:“海蚓你都敢吃,怎么兽肉上的蛆虫不敢吃了。”
罗咸辩解道:“那能一样嘛?海蚓是海中沙土里面生长的。”
“那也有寄生在海中腐烂海兽尸体上的呀,跟茅厕一样污臭,你怎么分?”
罗咸一时语塞,不过还是自己决定要是待会儿吃到白肉虫,就悄悄丢掉。
索拉德给每人都盛好面糊糊,罗咸捏着木勺不停在自己的碗内搅动,没有翻到一条小肉虫,心中不由暗想:难道煮化了?喝还是不喝?
他看着左右各个都呼啦啦,吃得喷香:管他呢,直接闭眼灌下去吧。
男爵只吃了一碗,他将碗底最后一点糊糊汤喝完,发现香农并没有吃,而是拿着木勺在碾碗内的糊糊,便问:“香农你怎么不吃?跟这小子一样不敢吃?”
“嗷,不是的男爵大人。我想把白肉虫碾烂一些,留给这位勇者补补。”香农解释道。
男爵点点头,夸道:“你蛮有心的。”
罗咸想起香农问的游荡者可能与村民冲突的问题,说道:“少爷,后面游荡者要是在村外与村民产生冲突,该怎么办?”
“他们怎么敢与村民产生冲突?”男爵疑惑。
“我是说万一,比方游荡者采了草籽,村民就采不到草籽,咱们救没得粮食,这样的事。”
“那就规定哪些地方的草籽只能村民采,哪些地方村民和他们都可以采,不就行了。要是有村民发现游荡者违反规定了,那就直接驱逐远一些。如果发现是逃奴,留任逃奴在野地里生活已经是格外的仁慈了,他们还胆敢违反规定,就直接杀了,或者抓了等他们原主人花钱要回去,我之前给你说过这事吧?”男爵说。
“嗷,我明白啦。老香农,那就照少爷的话给他们规定好地方,以村外那条河为界,靠村这一侧的草籽、野兽、野果之类,只要是能吃的,不允许他们采集。”罗咸对香农道。
“我会让阿尔杰、卡尔告诉他们的大人。”香农答道,心中隐隐庆幸自己现在是男爵府中之人。
用完午餐,男爵还想拉着佛兰登继续练舞,佛兰登敲敲自己的左腿,“男爵大人,我这腿上次与犇迪尔去勇者工会走伤了,今天陪你练了一上午,又有些不利索了,您让我缓缓吧。”
罗咸见状,赶忙道:“少爷,咱们上土坡去吧,我有事要您帮忙!”
说完跑去拿来自己的铁锹,催男爵跟自己快点走。
也罢,用完午餐出去走走,消消食吧,男爵心道,跟在罗咸后面出了门。
香农只吃了半碗面糊糊,碗里还剩下小半碗,都是碾烂的肉虫。
铁锅内重新烧了一碗温水,他把碗内的肉虫都倒进去,继续在锅内碾成糊糊,倒入木碗中,而后一勺勺继续灌入勇者的口中。
喂完勇者,香农掀开勇者腹部的衣物查看,在治疗药草的作用下,敷在他腹部的三团草木灰已经干燥,伤口边缘也没有红肿,应当开始生出新肉了。
土坡上,罗咸揪下一根黑发,开始比划着,给男爵讲自己需要男爵释放什么样的空间魔法。
男爵眉头紧锁,释放一个细长发丝形的空间魔法,然后还得让这个魔法旋转起来,这远远背离了他学习过的魔法传统。不过,仔细思考一下,自己也是能放出来的,这小子想要做什么?
男爵开始尝试,吟诵起咒语,汇聚魔力,对着身前一臂远的地方,释放一个针尖大小的小空间魔法。
非常顺利,这魔法不需要太多魔力和精神力。
接着,他再次集中精神力,尝试新释放一个针尖大小的空间魔法,再将出现的细小空间裂缝一点点拉长,慢慢地,裂缝从只有一个针尖大小变为只有针尖大小,一个指头长短、两个指头长短、三个指头长短…
“少爷,加油!少爷,加油!”罗咸激动地呼喊着,给少爷打气
呼…!男爵一不留神,分了个心。
三个指头长短的空间魔法缝隙消散不见。
男爵思索了一下,问题出在自己的精神力控制上,让罗咸闭嘴不要打扰自己,再次吟诵咒语,开始施法。
这一次,空间魔法缝隙拉长到了一个手掌大小,男爵感觉这已经是自己能拉伸的极限了。于是开始精力,手掌虚划,试图引导魔力拨动空中的空间魔法缝隙。
幽黑的空间缝隙轻飘飘地悬在身前,真如一丝头发。男爵引导的稀薄魔力触碰到了空间缝隙,空间缝隙纹丝不动,如同虚空中一根柔软发丝掠过一根钉在墙上的黑铁钉。
“嗯?”男爵原以为推动空间缝隙是很简单的事,却发现推不动,空间缝隙不多会儿就消失不见。
“少爷,怎么不转?”罗咸猴急地问,就快成功了呀。
“让我再想想。”男爵说道,继续施法,从头开始。
如是连续释放了七八个魔法,依然卡在魔力推不动空间缝隙这一步,男爵有些想不通。
他向着依旧满脸希冀的罗咸,把感受说了出来:“我推不动这个细细的空间缝隙,很奇怪。”
“我没看见你推啊。”罗咸说。
“我一直在努力引导魔力推它,但这个空间缝隙就像一个铁钉钉住了,不论怎么推,都没法让它转动。”
罗咸学不了魔法,理解不了男爵所说用魔力推是怎么个样子,只得说道:“要是拉车的马推着它,它也不肯走,那就狠狠抽它几下。不过您这个空间缝隙也不是马啊。”
“用鞭子抽?”男爵回想一下,自己引导的魔力确实太软了,不够凝实,他把这记在心中。
“不过少爷啊,您这空间魔法,能不能维持时间长一些啊,才那么一会儿,就算你能推动,消失得太快了我也用不上啊。”
“还需要长久维持。”男爵又记下来,然后说道:“你先挖坑把,我在琢磨琢磨”
“噢。”罗咸闻言,只好举起铁锹,开始挖坑。他心中有些怀疑自己,要指望少爷呐,自己是不是有些天真了,算了算了,挖坑挖坑。
罗咸挖了一下午,又挖出一具尸骸,不过并没找到什么看似值钱的东西。
男爵也在这土坡上练了一下午的空间魔法,就是单纯的吸收魔力、释放魔法、维持空间缝隙存在更长时间。
天色渐暗,罗咸准备收工了,对男爵道:“少爷,您琢磨的咋样了?咱们可以回去了。”
“似乎能延长一些时间了,只是依然推不动。走吧,回村。”
两人从开始走下土坡,罗咸见到三个以草裙遮身的人正从下方村外往村子里赶,道:“那三个通知其他游荡者的人回来了,也不知道会有多少游荡者聚在村外头呢。”
男爵不以为意:“他们不是我的村民,那你就看着办,怎么好管理就怎么来,不出乱子就行。”
“嗯呐嗯呐。”罗咸应声道:“我告诉过香农,要是他们能给咱们交税,就给他们一个村民的身份。”
男爵对此表示赞同:“也算是一个法子,变成村民更加得服从管教。”
两人回到营房,男爵回屋继续琢磨空间魔法的事去了。
索拉德见到两位大人回来了,从公告栏那里回来,趁早做晚餐。
“香农、佛兰登又去犇迪尔家了?”罗咸问。
索拉德道:“嗯,总归那里需要查看的受伤游荡者多些么。”
罗咸点点头,站到依旧昏睡的少年勇者面前,说:“索拉德大叔,你觉得这个勇者多大了?”
“哈哈,我猜他应该比你大两三岁?”
罗咸继续问:“那你猜我我多大了?”
“看你这模样就是半大小子,最多十五六岁吧。不过,满十六岁已经算成年了,男爵大人一直把你叫做小兔崽子,那肯定就没成年,十五岁不能再多了。”
“你怎么可以猜的这么准?”罗咸极其好奇:“少爷说过了今年我就成年了。”
“因为我见过很多人呐。”索拉德略带得意地说。
“那他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勇者?”罗咸指着少年勇者,满眼都是倾佩:“最近遇到比少爷还要天才的人有点多啊。”
索拉德道:“活着的天才才是天才,他要不是被救回来,早成了魔兽的粪便了。”
罗咸嘿笑道:“对哒,再怎样的天才,只要是短命鬼,就啥都不是了。”
松木床上,昏沉的少年勇者耳朵微动,罗咸与索拉德关于天才的对话传入脑中,不停地拷问着他的心神。
佛兰斯基完成了下午的数字教授,跟着拉西姆一起进来,两人边走边讨论着明日就让犇波尔记录男爵府每日支出的事项。
见到罗咸,拉西姆直接说:“管事大人,我打算明日便让那牛头人丫头来营房中做记录的活儿,没有记事本可怎么办?”
“她已经会写字了?”罗咸叫道。
“嗯!”佛兰斯基和拉西姆同时点头。
“拉西姆这两日晚上单独给她教授,小丫头学的很快。”拉西姆补充道。
“那她也不可能学得那么快啊!”罗咸呐呐道,少年的好胜心使他心有不甘。他不能接受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记忆力专场被一个小丫头呲溜就超过了。
“大人,我就教了她府内物资的简单书写,咱们府内的东西本就不多。”佛兰斯基说。
“行吧。可是记事本是纸做的,咱们这没有啊,也不知道勇者工会有没有。”罗咸说。
“大人,勇者工会的东西都不便宜呐。”索拉德连忙提醒。
“对,那只能先找东西替代了。先记在木板上怎么样?少爷床下还有一些薄木板,我也一直在挖。”
拉西姆有些迟疑:“那…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哎呀,等后面派人去镇上买纸的就行啦,就这样说定了。我现在就去给你搬两张出来。”罗咸说着就跑后面去了。
香农与佛兰登一起进来了,“男爵大人还没回来吗?”
索拉德说:“在屋里呢。”
罗咸抱着两块薄木板,靠在墙角,对拉西姆道:“拉西姆大叔,就让她在这上面先记着吧。”
“管事大人,安东、阿尔杰他们三人回来了,他们今天通知到了二十多个游荡者,今夜就会陆续到村外了。”
“二十多个?也不多嘛。黑土村地界的游荡者大概有多少?”罗咸望向香农。
“这个…一两百个总归有的。”香农推测道。
雷昂、巴图尔扶着墙慢慢走进来,罗咸望着两人的脚踝:“雷昂大叔,你们伤咋样了?”
雷昂说道:“我感觉明天应该就快好了。”
“好。”罗咸双手攥拳,讲出心中想法:“老香农,后天,你带着雷昂、巴图尔大叔,还有那个犇迪尔家的丫头,去村外统计一下一共有多少游荡者,还有村内一共有多少村民,也都统计好。”
“好的管事大人。”香农、雷昂、巴图尔同时答道。
“晚餐好了,管事大人,可以请男爵来用餐了。”索拉德插了句话。
“我给少爷送过去吧,他在钻研魔法呢。”罗咸说,拿起一个木碗等在锅边让索拉德盛面糊。
佛兰斯基施法将木碗内的晚餐降温后,罗咸端着木碗,进屋给男爵送晚餐。
“等下叫佛兰斯基过来,我得问问他空间魔法的事。”男爵交待道。
“那我叫他现在过来呀,您可以边吃边问他。”罗咸说。
“嗯”男爵点头。
罗咸走回正屋,把少爷需要转动空间魔法缝隙一事告诉佛兰斯基。
佛兰斯基面带疑惑:“空间魔法一般只是放大缩小异空间,让它转动?转动起来有什么用?”
罗咸才不管佛兰斯基的疑问,让他赶紧男爵屋里。
“我也去”,佛兰登主动说道,端着碗也跟了过去。
罗咸一边往嘴里扒面糊糊,一边问香农:“老登应该不会魔法吧?”
香农哪知道佛兰登是否懂魔法,只得说:“您忘了他是男爵认可的吟游诗人,炼金术士,博学家…”
三人在屋里讨论了许久,罗咸没敢去打扰三人,只得倒在佛兰登的松木床上歇息,香农坐在另一头。
一干需要夜晚继续学数字的村妇在外面等了许久,最后不耐烦了,推举犇斯嘉丽上门来问情况。
香农去敲门叫佛兰斯基该授课了。
佛兰斯基急忙忙过来,对犇斯嘉丽说了句:“今夜暂时有事,你们散了,明晚继续。”
他的一张老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的红晕,也不知三人在讨论什么。
……
佛兰斯基、佛兰登二人到深夜都没出来,罗咸期间去偷看了几次,只见到少爷与佛兰斯基各自在比划着什么。
罗咸守在正屋许久,眼睛睁不开了,香农道:“要不你就在这先眯一会吧。”
罗咸打着哈欠,说:“那你睡里面,老登回来了我也好回屋。”
香农爬道松木床里头,和衣而睡,罗咸也侧身,枕着自己胳膊,面朝对面那张松木床的勇者,睡着了。
夜深人静,迷迷糊糊中,罗咸听道有轻微的呻吟声:“哈尔、伊利丹,你们在哪儿?”
一个女子在低声呜咽:“赛斯塔、索伦……救我……这里好黑……救命……呜呜……”
罗咸听到女子低低的哭声,他睁开眼睛,声音来自对面的松木床,他脑子立刻清醒了许多。
做饭锅下面还有些许微红的木头炭火,罗咸翻转身子,推了好几下沉沉入睡的香农。
“嗯哼…”香农迷蒙地问“怎么了佛兰登?”
“老香,老香…”罗咸又推了香农几下。
香农这下回过神来了。
“不要…你们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女子的声音愈发凄楚。
香农顿时惊醒,猛地坐起来。
罗咸扬了扬手臂,“嘘!”
香农道:“你挪开些,我生个火。”便从罗咸身上跨过,将锅下的炭火扒开,摸黑抓了一把墙脚的干草放到上面,开始吹气
干草被炭火引着,屋中亮了些,香农继续添草,又加上干柴,火光稳定了。
罗咸立在勇者的床边,只见她紧闭着眼,眼珠子在眼皮下飞速转动,眼角有湿润的反光。她口中还在不停地呼喊,声音满是惊惧与无助。
“她犯梦魇了。”香农站在一旁轻声说道。
“可以叫醒她吗?”罗咸细声问。
“这是恶梦魇,最好不要惊扰她,让她自己从中脱离。”香农说。
“好吧,”罗咸反正也睡不着了,“她竟然是女的。”
“是啊,真没想到。”香农也很诧异,“给她治伤的时候完全没注意。”
两人就这样看着勇者一直在低声呼喊、啜泣。
过了许久,勇者的声音终于安静了,飞速转动的眼珠也停了。
香农与罗咸二人此刻蹲在铁锅边的火旁,各自看着锅下窜动的火苗发呆。
勇者的睫毛微微动了动,而后睁开了双眼。
她试图起身,腹部传来痛感,不由发出一声闷哼:“额哼!”
香农、罗咸二人飞速转头,站起来查看。
“你醒了?”罗咸率先问道。
“嗯。”勇者看着前面站着的少年,应道:“这是哪里?”,声音清脆而坚毅。
“这是我们的营房,你被我家少爷的子民从魔兽山脉附近捡回来了。”罗咸对勇者说道。
勇者微微喘息,脑海中逐渐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的情形:巨大的飞行魔兽硬抗住伊利丹的魔法,完全不惧怕索伦的弓箭,己方三名剑士完全不是它一合之敌,这是一头二级巅峰的魔兽,赛斯塔直接被它抓到天空,拦腰划断……
“我的同伴…我的同伴…”她急切地说。
罗咸摇摇头,做出一个惋惜的神情:“只有你是最幸运的。”
听闻罗咸的话,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就从她眼中流出,顺着脸颊滚落到松木板上,发出低微的吧嗒声。
“你别哭了,你腹部的伤太严重了,也不要乱动。”香农出声道。
“你口渴吗?要喝水不?”罗咸问。
淌着泪的勇者点了点头。
罗咸走到锅边,用木碗盛了半碗锅中的热水,然后兑了半碗冷水,用一个勺子给她喂水。
一碗温水喂完,她闭眼休憩了一会儿。
又睁开眼,神情有些羞赧:“那个,我想上茅厕…”
罗咸、香农:“…??…”,两人大眼对小眼。
“老香,怎么办?”
“我一个老男人,不合适,你掺着她去后面吧。”香农道。
“她能动吗?腹部的伤?”罗咸迟疑。
香农问勇者:“你腹部伤还没痊愈,动太大了会再次损伤。”
“我…身前的内衬的布袋里有治疗药丸,麻烦帮我取一下。”她神色变得极为害羞。
香农用肩膀撞了撞罗咸:“大人,只有你能动手了。”
罗咸小心翼翼地说:“那,我来帮你取,先说好,事后可不能找我们麻烦。”
“嗯!”她点头答应。
罗咸慢慢把双手从勇者腹部被割开的衣物向上摸索,问勇者内衬口袋在哪里。
勇者脸臊得快要滴血了,咬着嘴皮,低声道“在最里面的那一层贴身衣物,胸口这里。”
罗咸发现手身在她两件衣物之间,只得拔出来,重新贴着她肋部的内层衣物往上。
罗咸的手在颤抖,他尽最大努力不触碰勇者的肌肤,依然免不了挨到,他能感到勇者滑嫩皮肤瞬间绷紧。
罗咸的手顶着她的内衣,在她胸口正中摸到了一个小袋子,凭着感觉将小袋子的绳子解开,从她内衣下取出来,双手又不经意碰到她的肌肤。
勇者发出低微的呻吟,罗咸脸上一红,鼻头一热。
终于把布袋拿出来了,罗咸打开,里面有三枚药丸。罗咸把药丸倒在手掌上:“这三枚都是治疗药丸嘛?”
“喂我一枚。”勇者道。
罗咸将一枚药丸塞进勇者嘴里,她咬破药丸,吞进去。
也不知这是何等的高级治疗药丸,在罗咸与香农的眼前,勇者的脸上原本虚弱的面色快速变好,她不多时,她用手支撑着,坐了起来,腹部还有些疼痛,但已经比刚苏醒时好了许多。
“好神奇的治疗药丸”罗咸惊道。
“能带我去茅厕嘛?”她向罗咸请求道。
“大人,您背着她去后面吧。”香农说道。
没办法,罗咸只得屈膝弯腰背对坐着的勇者:“你上来,我背你。”
勇者的手搭上罗咸的肩膀,忍着腹部的疼痛,双腿夹住罗咸的腰。罗咸双臂向后托住她的两只大腿,起身走出后门,来到又黑又空旷的大场地,选着挨木围栏的一处地方。
勇者憋了许久,早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随着罗咸的一步一步走动,她鼻子靠在罗咸的颈部,突然有一股细微的奇臭袭来,她一时间心神失守,忽然控制不住下身:糟了!!
此刻,她羞愧欲死。
罗咸忽感到背后一阵湿热,而后有一股热流顺着自己的背往下流淌,滴滴答答滴在地面……
“我特么!”他猛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罗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勇者的脸飞速发烫,热得她几乎要眩晕。
她晓得身下的少年知道她失禁了,他为什么不作声?他在想什么?他是不是想借此提什么非分的要求?
她的原本羞惭的心理马上转为怀疑,接着由怀疑变为恼怒。
一刹那间,她完全恢复了理智,一点寒光从眼眸深处闪现:杀了他?
心中另一个声音又响起:先看看情况!
她搭在罗咸肩上的双手,突然搂住罗咸的脖子,左手屈指成爪,直接扣住罗咸的咽喉,用杀气沉沉的声音道:“不许叫,不然杀了你!”
罗咸瞬间头皮发麻,断断续续地说:“你…你别…我…怎么了?”
“这事,你胆敢泄露一个字,我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勇者继续恶狠狠地说。
“我…保证,绝对…不说出去…”罗咸小命捏在勇者手中,当即做出承诺。
勇者扣住罗咸咽喉的手指松了些许,“找个可以清洗衣物的地方…”
“这黑灯瞎火的,哪里有可以清洗衣物的地方……”罗咸快要哭了。
他的咽喉又是一紧,“少废话,快找!”
“我找…我找…你手上轻点”罗咸忙轻声叫道。
只有村子外才有河流,大晚上的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罗咸现在极其紧张,开始快速分析:出去如果遇到魔兽,自己没伤,她受伤跑不快,优势在我;如果没有遇到魔兽,把她放到河中,她肯定自己洗衣物,自己可以趁机逃跑,有上追不上,优势还是在我;她应该不会让我帮她清洗衣物吧?应该不会,没有哪个女子会随便让人看光光的。
经过紧急分析,罗咸决定背着着勇者出村,去村外的河流里清洗。
“我们去河流那里…”罗咸说,背着勇者,走到被犇迪尔踹破缺口的木围栏处,借着漆黑夜色中极其细微的光辨认了一下方向,往村外河滩那边走。
香农在屋内等了许久,一直不见罗咸回来,心中奇怪,出去在后头空地上绕了一圈,小声呼唤,没找着罗咸和勇者的身影,不由觉得怪异,旋即冒出了一个挥之不散的想法:管事他年青火旺,那个勇者是个女的,她年纪也大不了多少,现在还受了伤,管事莫非乘人之危,把她带到别处去做些什么事情了……?
河滩这里,罗咸借着大大小小石头的黯淡反光,一脚深一脚浅地背着勇者,走进了河中。
夜里的水很凉,水下的石头长满了水藻,踩上去极容易打滑,罗咸好几次差点滑倒在河里。
勇者逼着他他往河中间走,一直走到水没过了胸口,罗咸哭道:“已经这么深了,行了吗?”
“就在这站着”,勇者冷冷道。
流动的水不住冲刷着两人,罗咸只觉得身体的热量在快速流失。
没过多久,上下牙齿开始打颤,身体止不住地抖了起来:“可…可以…上岸了吗?我…太冷了…”
“等着!”勇者扣住他咽喉的手又用力了一些。
罗咸心中暗骂了一句,再安慰自己:我忍!
现在的情形与他预想的完全不同:勇者就让他站在河中,任由河水冲刷两人,压根没有清洗衣物的意思。
脖子现在被她扣得很紧,根本没法把她甩到水中。
由于站在河水中,背后的勇者没有在岸上那般重,罗咸便一直紧咬牙关站着。
……
熹微的光线从天上射下来,罗咸感觉自己双脚双手完全麻木了,哆哆嗦嗦地道:“天…要…亮…了…可…以…上…岸…了…嘛…?”
勇者的身影也抖了:“上…去…”
罗咸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步步慢慢挪,终于走回岸上,“去…哪…儿…?”
“回…去…”
罗咸继续背着勇者,往村内走。
他们的身后,许多肚皮翻白的小鱼虾漂在河岸处卵石之间的小水洼中,一直向下绵延很长……
犇迪尔起了个大早,顺带把睡得正香的犇把儿也拎了出来。
昨日他在自家房子的后头挖了个小水坑,将四条蓝色小鱼倒了进去。
大清早,该自己的宝贝儿子为了成为男爵府护卫而锻炼了。
“儿啊,”犇迪尔用自己比儿子脸还大的巴掌在杂草上擦了些露水,给儿子囫囵抹了几下,让他清醒一些。
“你往坑里撒泡尿”,他对犇把儿说,手上已经拿上了一根有儿子手臂粗的棍子。
犇把儿早上正到要尿尿的时候呢,老爹让他撒尿正是时候,一挺自己下身,对着小水坑就尿。
划着弧线的尿滋入坑中,
“哆”,一条蓝色鱼顺着尿液的方向就窜上来,堪堪有犇把儿下半身那么高。
“好!”犇迪尔叫道,拿着的粗棍对着蓝鱼就是一棍向下,“啪”地将它拍会水库中。
犇把儿被蓝鱼吓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尿了一半就断了,尿液乱飘。
“就站在前头,它们再跃上来,你就敲下去。”犇迪尔把棍子塞进犇把儿的双手,“不许后腿半步,不然你怎么做男爵家的护卫!”
听到老爹的话,想到自己可是全村唯一的男爵府准护卫,犇把儿握紧棍子,站回原位,瞪大小眼睛,瞅着水坑里的鱼,蓝鱼在小水坑中游动自如。
“你尿啊,你不尿它们怎么冲上来”犇迪尔说。
犇把儿岔开双腿,一股小腹,将剩下的尿继续滋下去。
又一条蓝鱼冲上来,犇把儿举着棍子,双臂用力向下一砸。他手偏了,砸到空处,蓝鱼顺着尿液直接冲向这热流的来源。
“啊!”犇把儿惊慌地往后急跳,棍子撒手就扔掉。
犇迪尔伸出大手一把揪住他的脖颈,将他提高了一大截。
尿液再次中断,蓝鱼落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活蹦乱跳。
“儿砸,你咋这么怂,太孬了!”犇迪尔骂道,将犇把儿放到离蓝鱼稍远的地方,指着蓝鱼道:“快去,捡起棍子,把它打进坑里。”
有老爹在身边看着,犇把儿捡起木棍,开始用力对着地面的蓝鱼敲打。
蓝鱼一直在跳动,他打五六下只能敲中一下,犇迪尔挠挠脑袋:“你从上往下敲不中,就贴着地上横着敲啊,我的傻儿啊!”
“有你这样骂自家儿砸的嘛!”犇斯嘉丽的声音传来,她快步走到犇迪尔身边,“儿子,别里你傻爹,你只管敲,敲到了就行。一次敲不到,多敲几次,咱们有的是时间。”
犇斯嘉丽道鼓舞很有用,犇把儿对着蓝鱼敲了几十下,手臂都敲酸了,总算把这条蓝鱼一点点敲回水坑里。
“看看,咱儿子有耐性!”犇斯嘉丽白了犇迪尔一眼。
“儿啊,以后你就记住了,只要想撒尿,就尿在这坑里,鱼上来你就给我敲。你还得给它们喂一些小虫子小鼠之类,养着它们,给他们倒一些水。它们就是你成为男爵大人护卫练剑术的基础了,记着啦!”
在老爹老年的监督与鼓舞下,犇把儿第一次把坚硬的蓝鱼打败,心中全是勇气,大声道:“俺记着啦爹!”。
从今日起,他的目标就是成为一名剑士,黑土村唯一的剑士!
“儿子有我看着,你快点出去采集草籽和做正事吧,别让人抢了先!”犇斯嘉丽对犇迪尔道。
“好嘞,那我去了”,犇迪尔说着,转身进屋,从大门那边出去。
罗咸踏着晨曦的光辉,浑身战栗地从村外,一步一步地走进来。迎面就碰见了出村的犇迪尔。
犇迪尔蓦地瞅见湿漉漉的征税官大人,吓了一跳,:“大人您起这么早?这是在外头忙呢?”
“在河里泡了泡”,罗咸龇着丫打颤说道,继续背着勇者往村内走。
河里?犇迪尔目送罗咸的身影离开:大人背上背着的是谁?莫不是河里有死伤的勇者了?
想到这,他急忙快步赶往河滩边,举目四望,并没有发现显眼的打斗痕迹,或许就只有一个勇者,而且被征税官大人带走了。
河岸边成片随波飘动的小鱼虾很快映入眼帘,这么多鱼虾,也不算白来一趟,犇迪尔当下就脱下上衣,开始乐呵呵地捡拾起来。
罗咸仍然从营房后那个围栏缺口走进去,背着勇者进了正屋。香农还躺在床上睡着,锅下的火早已熄灭了。
“你…要下来嘛?”屋里有自己人,罗咸总算胆子大了一些。
“把我放在床上”勇者扣着罗咸咽喉的手不知何时收了回去,搭在他的肩上,说话的声音也变回昨夜最初的清脆。
罗咸把她放到床上平躺着,看看自己和她除了颈部以上都湿透了,连忙开始生火,给铁锅装了满锅水,烧起大大的火,把身子凑到火旁烤衣物。
女勇者没发声,那便不需要烘烤,由着她自己靠身体的热量把衣物烘干吧。
火的热量给罗咸带来了温暖,一夜没能睡,他现在迷迷糊糊犯了困,身前的衣服冒出氤氲蒸汽,在屋内缓缓扩散。
女勇者半闭眼睛,在吸收空间的魔力,加速恢复身体的伤势。淡淡的一股臭味传来,她忍不住干呕一声。她忍不住侧头朝罗咸观望,臭味的来源果然是这小子,他怎么可以这么臭!
索拉德进来了,才想张口也恶心地哕了一下,“大人,什么味道?好臭!”
烤着火微眯眼的罗咸突然惊醒,嗷一嗓子,从锅下抽了几根燃烧的木柴,就跑到屋后空地去了,他大意了,差点坏了大事。
索拉德把正门也打开,让前后们串气,香农此刻醒了,嗅到满屋子的臭味,也是直犯恶心。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问索拉德。
“你睡得够死的,怎么回事只得问管事大人了。”索拉德道,之前他曾经闻到过罗咸身上的臭味,与此刻相比,那臭味不值一提。
通了好一会儿风,屋内的怪味才开始淡却。
香农注意到勇者全身湿透,问道:“勇者大人,昨夜您们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您怎么湿透了?”
“他带我去了河里,一夜。”女勇者说道。
“您的伤势怎么样了?”香农嘴上问道,心里想着的却是:管事大人可真不赖,把人带去河里一夜,办事还省力,嘿嘿嘿……
“应当无什么大碍了”勇者对站在身前的香农说道,这才注意香农身上的衣物:这不是哈尔的衣服吗?
“你身上怎么穿着我同伴的衣物?”她目光盯着香农,问道。
“啊?这是是我们男爵大人赏给我的。”香农当即解释道:“只有您存活下来了,您的同伴都战死了。不过,他们的尸体都被带回来了。我们男爵大人见我没有衣物,就赏了一件给我,您要是想要回去,呐……”
女勇者听到同伴的死尸全带回来了,便不再关注衣物的事,“他们的尸体你们怎么处理的?”
“我们管事大人把它们全埋了,您能行动之后,就能去看了。”索拉德说道。
想到同伴全部战死,女勇者再次心有戚戚,没有再继续说话。
拉西姆起来了,身后跟着雷昂、巴图尔,才走进来,拉西姆就问:“什么味儿?谁在这屋里烧粪了?”
“管事大人……”索拉德轻声说了一句。
“他?”拉西姆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再追问下去,而后发现勇者睁着眼躺在松木床上。
男爵、佛兰斯基、佛兰登三人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来了。
男爵逋一进来,吸入残留着淡淡异臭的空气,心中咯噔一下,急切问道:“罗咸呢?”
索拉德道:“男爵大人,管事大人拿着几根燃着的木柴跑到后面去了,需要叫他回来吗?”
“我去找他!”男爵说,急忙转身出去,大喊:“小兔崽子,你在哪儿?”
罗咸的声音从空地那头一丛高草后面响起来:“少爷,我在这…您别过来!”
男爵朝着罗咸的声音找过去,离得越近,空间里的异味越浓。
他只得捏住自己的鼻子,尖声道:“你做什么了,怎么这么臭?”
“昨夜泡了一夜的水,烤湿衣服的时候没注意…”罗咸在草丛后答。
“呼,”男爵使劲呼出一大口气,再用嘴大大吸了一口气,“那你把自己烤干了再回来。”
男爵边说边回去,这小崽子没出事他就放心了。
“少爷,给我再弄些木柴来…”罗咸叫道。
“晓得了,诶我滴妈呀!”男爵边说边跑,终于远离了异味之源。
营房正屋里,佛兰斯基被异味熏着,佛兰登却没有丝毫影响,还使劲儿抽着鼻子吸气:这屋里的异味令他想起了某些奇怪的东西。
“大人…老香农…你们都在呢…”门外,犇迪尔赤裸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他手里的衣服包的满满的。
“我在河岸捡到些鱼虾,特地来谢谢征税官大人…”犇迪尔继续说。
“进来给我们看看”拉西姆点头,让犇迪尔进来。
犇迪尔走进来,把衣服放到地面解开,果然是一大包混着湿滑粘液的小鱼小虾,死鱼的腥臭味冲鼻得很。
才闻过异臭,拉西姆受不了这死鱼烂虾的味道,连忙摆手:“快拿回去,这些死东西我们就不要了。”
鱼虾的腥臭混杂着屋中淡淡的异臭,佛兰登忽然想起了一种东西,忙道:“等等,留一些,我有用。”
他蹲到地上,双手从犇迪尔道衣物中挑了许多小虾,还有个头最小的鱼,全扔到过下燃着的木柴旁的热灰里,这才对犇迪尔道:“我这么多就够了。剩下的你拿回去晒干,磨成粉。别全吃了,那样太浪费了。”
“噢?”犇迪尔不是很懂,但是记下来。他把衣服重新包好,道:“俺先回家啦,俺得好好谢谢征税官大人,嘿嘿嘿…”。
男爵进到屋内,对拉西姆道:“那小子在后面远处那草丛里,拉西姆你给他多送些干木柴去。小鱼小虾扔灰烬里做什么?”
拉西姆按照男爵的吩咐给罗咸送干木柴去了。
佛兰登道:“这屋内的味道使我想起一种远方海边居民的秘密调味品,正好那牛头人送来了小鱼小虾,我觉得可以做出来。”
“秘密调味品?”男爵来了兴致。
“男爵大人,这个勇者醒了”,香农适时地提醒男爵真正重要的事。
男爵、佛兰登、佛兰斯基便同时把注意力投向躺在床上的勇者。
“他怎么湿漉漉的?”男爵问
“作夜管事大人带她去了村外河里”香农答到,特意强调了了勇者的性别。
除了香农,屋内所有男人眼睛都齐刷刷定在勇者身上。
“一个女勇者?”,男爵道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不定,确认自己看不出对方是女的,唯一符合的特征就是那俊俏的脸了吧。
“嗯哼!”男爵清了清嗓子,顺手捋捋一夜思考后乱糟糟的金发,以自认优雅的贵族仪态步伐走到勇者头前,:“这位尊敬的勇者女士,我是好旺镇罗德南子爵的子嗣,黑土村的领主罗咸兵-罗德南男爵。”
女勇者本不想说话,对方领主亮了身份,又救了自己,于是开口:“谢谢你们救了我。”
“拯救受伤的勇者,尤其是您这样的女勇者,我义不容辞。还未请教您芳名?”男爵继续文绉绉地问。
“我叫雅娜,是一名一级剑士。”雅娜说。
原来是一级剑士,男爵心中安定了许多,语气虽尊敬,却随意了不少:“雅娜小姐,我这地方条件比较差,您将就对付一下,您要是想离开,等您恢复后,我会派人送您离开。”
“那就多谢了。”雅娜说道,再次微微闭眼。
男爵见她没有多大兴致与自己再说下去,也不以为意。
“老登,你的那个秘密调味品,多久能做好?”
“快的话,一日就能做好,不过还缺几味材料,需要上山去采?”
“还缺什么,我派人去给你采来。”男爵说
“大人呐,那几味材料得我亲自去找,其他人怕是不认得。”
男爵环视屋内众人,老厨子、佛兰斯基、香农三人不行,索拉德独臂不行,雷昂、巴图尔再让他们歇歇,小兔崽子还在烘衣物,也不行:什么情况,自己手下这么多人,想找个可以办事的都没有。
“那派人去把那牛头人叫来,带你上山去找你要的材料。我要见识见识你的秘密调味品。”男爵道。
“大人,咱们先用早餐。香农你去跟那牛头人先说一声,待会儿来这里等佛兰登。”拉西姆说
香农答应一声,便去找犇迪尔了。
余下众人开始盛早餐,罗咸让留下来的那半边食草野兽脑袋,上面的肉已经刮的差不多,只剩下薄薄的一些肉贴在骨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