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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的僵硬,却是大祭司最先脱离迷茫状态。
徐子敬身体表面上的灰芒转红,在神明互相伤害的短时间内,没人注意这一一开始就躺倒的凡人,也就忽视了这“没用”的凡人身下的土地里渗透而来的血液。
视角逐渐抬高,会发现,徐子敬躺倒的地方,是一处阵图的尖峰所指,接连的所有尾端,布置在了之前活祭的祭坛场所。
这么多年下来,所有活祭掉的祭品,改造添加后的血液,全部都保存在了地下,用禁忌物遮掩气息,外加本身的隐蔽性就优秀,硬是准备了这么多年都没被察觉。
悠悠之间,徐子敬从地上爬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恶心东西。
这因为博弈而疮痕累累的诡树,和上面遮天蔽日的枝干。
实力不够,直视神明,光是神明体表上飘散的能量都能够直接炸碎凡人的躯体。
能够抗住这无意识的能量散失,看一眼这些无上的存在,无穷尽的疯狂便会直逼灵魂,最好的结果就是将窥视者的灵魂搅的粉碎,恶心点的就是那种不上不下实力的,灵魂和身体同时扭曲成怪物,也就是简单来说一种意义上的污染。
随着徐子敬的视线聚焦,血芒开始不断消耗,奔腾的蒸汽浮现,染红了周边的一切。
按照约定,徐子敬需要在此刻通过自己那特殊的手段,把苍藤古树因遭受外神污染侵蚀而衍生出来的森林灵主的意识与灵魂清除,而回报,则是所有“误入”此地的同学的命。
虽然大祭司不知道徐子敬是怎么做到消除之前的污染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解决苍藤古树身上的污染,但徐子敬是这几十年来唯一的变数,也就是唯一一个通过了之前的考验(消除污染从幻境中醒了过来)的人,没几年能等了,这可能就是唯一的机会了,所以大祭司选择赌上所有。
这一路上,徐子敬都在想有什么方法能够自救,但很可惜,最后的结果都是没有办法。
实力差距过大,见识阅历差距也如同鸿沟,老阴逼的程度也不可相比。
所以徐子敬也就打算稍微改变一下目标,自救不了,那就拉几个陪葬。
他看这大祭司就挺适合陪葬的。
是的,徐子敬是阴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那就只能选择做一个能够掀桌的人喽。不管能不能把大祭司的桌掀了,起码能把自己的桌掀了。
万一自己是个桌角,缺了这么一块,那个更大的桌就失去平衡的翻了呢?
因此,徐子敬佯装淡定,朝着苍藤古树走去。
虽说有血芒护体,但是看那针锋相对的古树,直接触碰到神明,还是这么多个,哪怕不是本体,徐子敬也不认为自己能活。
是的,徐子敬的计划很简单,大祭司不是需要自己在关键时候出手清除掉污染嘛,那自己就在那个时候赴死。
把握不了局面,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赴死重不重要,能不能恶心大祭司一手,但也没别的选择了。
十米…五米…一米…
快了,就快了,马上就要摸到了…
即将贴合,突然间,徐子敬感觉身体非常僵硬,全身上下仿佛生锈了一般卡死,无法再前进一步。
昏迷紧随其后。
还是被发现了…
或许是装的还不够好吧。
哪怕已经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真正要迈出这一步去赴死,还是没办法抑制住这颤抖的身躯。
无力感满溢。
大祭司堵上的所有,几十年的准备划算,怎么可能完全压在这么一个变数身上。
既然毁约,那就只好自己来了。
虽说,本来就没打算遵守约定~
刹那间,一股死寂的气息从大祭司的身体里迸发,皮肤肉眼可见的变得衰败,破碎,化为粉末,飘散空中。
与此同时,死寂降临,这是一种领域,一种早些年大祭司窃取来的能力。
效果很强,以自身沟通死寂,在这一圈的范围内,供奉所有生灵的生命,生命归零后,生灵化作死之民,化为尘土,飘散回死寂城,永世生活在那。
效果强,后果也不弱。
依照死寂之人,终究难逃因果,终成死寂眷属。
但不管怎么说,使用期间效果拔群。最大的特点,这玩意是群伤领域,对万虫的伤害最为有效。
就是恶心特定神明而准备的。
大祭司的身躯化为死之民,而灵魂,则是幻化灵体,向徐子敬身体里钻。
身体给你们了,因果也别缠上我。
这就是大祭司摆脱因果的方法。
有舍才有得,虽说和原计划的不一样,但也无伤大雅。
起码大祭司的灵体在空中飘着的时候是感觉胜券在握的。接下来只需要吸收掉徐子敬的灵魂,观看记忆,使用那种消除污染的方法,就那够脱离这个狗屎的世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但当灵体进入之后,有人默默的破碎了。
这是一片白色的世界,脚下踩着像镜子一般的水面,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远处那徐子敬模样的灵体和那给他感觉毛毛的淡青色火焰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正舒服的坐在一个由淡青色火焰衍生形成的宝座上的人,一个不该出现的人,一个…不该称活着的…神。
祂应该死了才对,应该被外神吞了本源,死的连渣渣都不剩了才对!
为什么!为什么祂会在这里!
嘉登!
知晓辛秘的大祭司,第一个想法就是跑。
这位可是能从外神手底下苟活下来的,可是比自己高不知道多少阶层的存在,可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不死…
但大祭司也不是吃屎的,失态了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嘉登还活着,但肯定也是苟延残喘,实力可以说是百不存一,更何况,神格已经破碎,位阶已经剥离,现在的嘉登,已经不是那个造物教会信仰的至高神袛。
说不定,还不如自己!
眼下嘉登还活着已经是既定事实了,但不管祂是怎么活下来的,就算祂是嘉登,也都不能阻止自己的计划。
眼神发狠的大祭司,对上了正满脸悠闲的嘉登,以及在边上角落里抱着膝盖蜷缩着的徐子敬。
徐子敬很懵,真的懵,看到大祭司他现在头都是痛的,这不知道活多少年的老阴逼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更不知道这另一个男人是哪冒出来的。
明明之前没有啊。
也得亏徐子敬不认识这慵懒的男人,不然就不会依旧紧盯着大祭司了。
虽说没什么用,这里确实是自己的身体里,但阶层差的太大了,也就没主场作战什么鸟用。
“虚张声势吗…”没见着嘉登有任何情绪气息变化,大祭司选择先下手为强。
身后快速凝聚一枚枚针状棱形刺,相对的,大祭司的气息缓慢削弱。灵魂力量引渡了一部分过去,或者说剥离了一部分出去,增强对敌伤害。
虽然是试探,但也是有强度的试探。
身形遮掩,对视依旧,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刚一准备好,魂刺随意念而动,绝大部分都朝着嘉登而去,留出一小点直刺徐子敬眉间。
虚影都没有,这已经不是徐子敬能够捕捉到轨迹的速度了。
异变徒生,所有魂刺停留在半途中,化为青烟,飘散开来,而徐子敬身旁的青焰似乎凝实了几分。
“哦哦~”虽然不清楚什么情况,但男人依旧悠闲的神情和大祭司那吃了屎一样的脸色,让徐子敬稍微搞清了现在的情况或许是他站绝对优势。
虽说仍然不知道怎么办,但不妨碍他嘴硬。
徐子敬缓缓起身,往外慢慢吐出一口气,随即深吸气,比了个中指,中气十足的朝着大祭司吼道,“你过来啊!”
终究是见过大风大浪,大祭司除了见到嘉登时略显失态,其余时候真的感觉不到有任何情绪不对,而是有一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自信感。
哪怕现在这般田地,也没有因徐子敬的骚操作而有所波动。
可这份平静却是破碎的很快。
“别等了,她死了。”嘉登突然的话证明了这不是一个哑巴。听声音,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谁?”
非常短暂的迷惑,取而代之的是忌惮。
因为大祭司已经感应到了,自己的退路,断了。
帕莎,死了,就在嘉登说完话的时候。
自然是嘉登的手笔,当年送来的关键物品,可是有大用的。
那玩意上面还印刻着一道符文,也没啥效果,就是在效果辐射范围内,能够激发所有人的灵魂潜力,收拢因果,在短时间内提升灵魂强度。
对于正常的一个人来说,这是好事,是及其稀有的补品,但对帕莎,或者说对这具身体来说,这是致命的毒药,因为这具身体是大祭司通过特殊手段培养出来的,显性的灵魂只有帕莎一个,而隐性的灵魂与因果,庞大到一个无与伦比的地步。
而嘉登,只不过是让那些隐性的灵魂“激活”苏醒了过来,但这造成的冲击和挤压,第一时间把无法承受这股冲击力的身躯轰成泡沫,随即而后的,就是再一次把帕莎的灵魂轰的粉碎。
以前其实也有过一次,但那时,帕莎,哦不,应该称呼她为“心素”,她的灵魂在苍藤古树的庇护下不消散,而是随时间重新缓慢凝聚靠拢。
但现在苍藤古树自身难保。
很难追究评价以往,但就是那不为人知的过往,埋下了一个个坑。
至于这个坑能不能在这坑死挖坑的人,就要看当下了。
“给你个机会,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的机会。”
“你?这么好心?”大祭司表以不信任。想想也是,这个人刚把自己唯一的退路断了,现在又给个糖说又给自己一条退路。
怎么看都居心不良。
“计划出了点差错,但带上你就可以纠正这个错误。”
“……”无言的凝视。意思是,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大祭司是不可能相信嘉登一个字的。
“按照约定,我会在他,就这小子来到此地时醒来,然后开始着手布置,最后和这个世界的因果完全剥离,从而离开这个已经没有希望的地方。但好死不死,我沉睡的这个时间里,你和外面的那个诡树布置的结界太狠了,完全隔绝了我的感应,也就是后面结界破碎了一部分我才堪堪醒来。但是晚了,只能着手这片区域里的那个装置喽。”语气无奈,但并不气馁,意外总是存在,嘉登选择接受。现在是拿出点诚意。
“所以你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帕莎?”略感胸闷,大祭司不怀好意的盯着男人。
“没办法,这是我能想到唯一破局的方法~”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是被迫的。
终究是吃了文明的亏,像徐子敬现在已经开始问候俩人了,只不过是在心里默默的问候,外表上徐子敬还是一个已经自闭的小男孩。
情况已经明朗的,单靠自己,嘉登没办法实现离开,所以只能设计拉一个也想离开且有实力能沟通的存在入伙。
这方圆百里,也就大祭司符合了,外面打的火热的那几个存在可不行。
至于怎么拉人入伙,这简单,把这个人的退路断了,再摆一条退路在他眼前就行了。
“……”
虽说沉默,但这也算一种态度。
“我已经跌下神坛,你信仰的存在也已经堕落,所以,更换一个神明来信仰吧,一位…至高的存在…念诵祂的尊名,搭建因果,完成之后就快可以离开,去往祂所庇护的地域。”
“这就是你的底气?”最后的一点不解已经理解了。同一时间,大祭司也有了想法。
没有回答,也不需回答,这就是和老阴逼共事的好处。
“终将消失虚空之中的流星,坠入边狱的闪耀之光,执掌因果的命运之轮。”
没有任何羞耻感,在大祭司复述了一遍后,一种没法察觉的因果线开始生成。
稳了~
“然后呢。”大祭司可以说是回到了惜字如金的状态。
“让那小子出手,接着就按你们原先计划好了的来就好啦~毕竟,这些都是资本~”
“咔嚓!”大祭司面容依旧,就是那紧紧攥着的拳头表露出不一样的意思。
计划依旧,但是结果不一样了,之前顺利的话,他大祭司会彻底分割开自己和这方世界的因果,然后凭借帕莎的身体去到徐子敬他们所处的世界,重获新生,他有把握去到那个未知的世界能够隐藏起来,看情况悄咪咪的发育。
现在的话,先不说嘉登干了什么,帕莎死了,自己只能以暂住的灵魂依托徐子敬离开这方世界,可操控性大大降低。
他恨啊~这狗屎一样的嘉登怎么就活下来了呢~外神是吃屎的吗这都解决不掉他~
……
谈判和试探,相较于外面的对抗,可以说是非常的快。
一条根须伸展到徐子敬面前,另一端则是远处开始沉寂的原本的那颗古树。
没得管天上那遮天蔽日的存在,目的也不是祂们。
青焰凭空而起,触之即遍布全身,燃气的烟飘散风中,以不可见的因果线重新回到徐子敬的体内。
这徒生的异端根本躲不过察觉,但好在快。面前的一切仿佛灰尘般在徐子敬眼前开始消散,这遗迹内的所有事物都开始定格,奔袭而来的攻击也定格在了空中。
下一刻,消失了,尘埃落定,无影无踪。
遗迹。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