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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敲门的人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众人的心尖上。
天空不停地吼叫,屋内明暗交替的频率越来越快,屋外的雷电大有破门而入之势,暴雨倾泻的嘈杂盖不住夺命般的叩门声。
“咚-咚咚咚。”
没有一个人主动挪步,更别说主动开门。危险是未知的,屋内人的自私冷血却是已知的,大家伙儿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言伍整理了下围巾,引来杨鄉侧目,杨鄉与言伍眼神对上立刻会意。
杨郷本就很显眼了,于是他继续当了出头鸟:
“那啥,我记得提示中好像有个词是‘敲开’吧,既然门总会开,倒不如主动点。”
闻言,李权志听着急促的看、敲门声,稍作思考眼神就扫向众人,他一把揪住王铭的头发,猛地向门的方向甩去。
踉跄中王铭一声痛呼,脚上拖鞋都甩掉一只,本就上身赤裸,仅有短裤遮羞的他更加狼狈。
王铭何时受过如此屈辱?但他深知自己这副破身体,可不允许他和这里的任意一位叫板。
王铭咬咬舌尖直到尝到了甜味,低着头,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神情。他也不管被甩掉的那一只拖鞋,就那么赤着只脚,有些晃悠地走向房门。
“李叔,您一声令下就好的事,何必这么麻烦呢。”
王铭边走边说,讨好的话语仍带有颤音,懦弱到令人想笑。
李权志表情不变,显然没把王铭当回事。摆明了不需要他巴结,也不怕他报复。
王铭手握在门把手上,应该不会死吧,他害怕地想。
他不再做犹豫,一把拉开。接着,王铭瞳孔一颤,僵硬地退到侧边让道。
与此同时,在门开的刹那间,众人腕上都感到了一下震动。
在众人下意识低头看表时,言伍抓住机会仔细盯着门外的院子:
荒芜的花园丝毫看不出曾经的盛况,深绿杂草四处疯长,足有半人高,不知何处钻出来的爬山虎蜿蜒覆满围栏和大门,像一大片泼上去的绿油漆。
视野右方有粗壮的树枝野蛮伸出,不过无半点绿意,大抵早已枯死。
当看到被锁的院门和门外浓浓的黑雾,言伍心下一沉,那黑雾的感觉他可太熟悉了。
很快,门无风自动,缓缓合紧。言伍这才低头扫了眼手表,此时表面跳动的数字好似感应到了主人的目光,扭曲变成一行黑字:
【本轮时限72小时,超时则以死亡救赎可怜的你】
看完后,字体又扭曲变化为倒计时样式。数字的秒位不断跃动着,一切已经开始了。
没有闪电照过,但不知谁找到了灯打开,令大厅内恢复了可视程度。
众人注视着门口的,他们脸在灯光下泛着阴森的光,身体大半隐在黑暗中。
是一家三口,皆是欧洲面孔,夫妻间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孩,女孩怀里搂着个洋娃娃。他们脸都是不正常的瓷白色,像假人……也像死人。
男人在前面走着,男孩由妇人拉着。他们就这样沉默地走进大厅内,行动时关节僵硬,走路无声。
男人开口:“言管家,在哪里?”
语调毫无起伏,生硬到令人不适,王铭只觉得家里机器人说的话都比他有感情。
言伍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像人又不像人的生物,稀奇万分。
更稀奇的是,他们走近后这对夫妻的脸像是蒙着一层雾气看不真切,而女孩的脸庞精致清楚到像雕塑,三人站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言伍上前,回忆着书中的西方礼仪,绅士鞠躬,含笑应话。
在言伍移步上前时,众人都下意识退后一步,看到他还有心思对不人不鬼的东西行礼,都是片刻无语。
男人又问:“近来可有问题上报?”
“没有,请把随身物品交于我安置吧。”
言伍神色不变地说着,平静地直视男人浊黄的眼球。
但很快他就直视不过来了,四双无神的眼珠子瞬间向他聚焦,死死盯着他,三人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没错,四双眼珠子,言伍余光瞧见那头要掉不掉的洋娃娃的红眼珠也朝他转了过来。
言伍在这时突然发现,如果忽略掉洋娃娃头快掉了的惊悚样儿,那洋娃娃和它的主人其实长得一模一样。
看着言伍似乎要作死的架势,李叔恨不得立刻掐死这自作聪明的跳梁小丑,其他人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言伍的话却戛然而止,没了后文,三秒,五秒,十秒……足足半分钟。
四双眼珠子又瞬间失去焦距,恢复无神。
又是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一成不变的重复了那句话:
“近来可有问题上报?”
言伍温润笑着:“并无。”
男人:“你们依旧在一楼的三个房间住,我们在二楼。今晚你们好好休息,明天记得日落时分备好早餐,将房间打扫干净,手脚干净点。还有,后花园中的杂草记得除。”
王铭听到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他去开门时可是看见了那杂草长势如何恐怖。
“是。”
一家人自顾自走上二楼,言伍细细观察着他们的行动,无声目送。
一番闹剧,除去剧中人言伍,四人皆是一身冷汗。
有病,徐娅暗骂。要是把她连带着栽这儿,她做鬼也不放过这个姓言的。
李权志沉着脸,走到言伍面前,一把揪向他的领子,却抓了个空。
他又扬拳揍下,拳头竟直接被接住,前进不了半分。
李权志顿时倍感恼火,可对上言伍那双静如深潭的眼睛,火气渐退。李权志有些意外:“你是基城人?”
“是。”
言伍平淡地回答,他从不觉着作为基城人是件羞于启齿的事。
听到答案,不仅李权志意外,徐娅和王铭也是有些讶异。言伍生的健康俊朗,衣着也干净,浑身更无戾气,不曾想是生活在那种地方的人。
李权志惊讶于言伍的气质和身手,又想起言伍的综合实力点之高,收了手,只是语气愠怒着责问:
“你刚刚是做什么?”
言伍微微一笑,十分诚恳:“我只是想看他们会不会把钥匙直接递给我。”
李权志一阵无语,这姓言的是脑子有问题吗,赎罪游戏怎么可能这样轻易通关?
李权志看着言伍无可挑剔的笑容,气从心来,无论这回答是真心还是捉弄,他都想把对方的笑脸打歪。
可李权志想起他莫名其妙的怪笑,回想起方才的短暂交手,感觉这应该不是个善茬。
现下细思言伍举动引发的奇怪现象,李权志好似明白了什么。不过,以命换消息,是不把命当回事,还是不把这“赎罪游戏”当回事?真不知该夸他勇敢还是骂他冒进。
李权志拍了拍言伍的肩膀,手劲很大,暗自发泄着不满。言伍却好似没有感觉,不为所动。
完事,李权志打着哈哈道:“下次有想法最好知会一声,这三个房间大家看怎么住合适?”
徐娅率先开口:“你们分,我一个人就好。”说完便随意地走进了最近的房间。
李权志是万万不愿和一个拖后腿的住一起,美色于此他也无福消受。那个女人和少年显然都是没什么用的主城人。
李权志刚刚已经和言伍有了些小摩擦,正琢磨着如何拉拢杨鄉时,杨鄉就向他走来。
杨鄉抬起手好哥俩似的拍了拍李权志的肩,顺势擦了擦手,就揽着把他往中间的房间带。
“走吧哥们,我看你挺顺眼,咱俩搭个伴。”
李权志只觉得这毛头小子不知轻重,拍的他肩膀生疼,又想起他满手脏血,更觉膈应。
可他也不好直接拒绝实力点比他还高的杨鄉,附和着跟他进了门。
想起身后叫杨鄉的肌肉小子和好似精神不正常的言伍,李权志心中有些不安。
这轮游戏用帮里说的那种通关方法,也不知能否行得通。
李权志考量着其他人的实力,眼底多了一份思虑。进门前他扫了眼王铭,王铭立刻像是触了电般慌乱移开目光。
言伍自然地走进最后一间房,顺手将眼巴巴的王铭关在门外。
屋内有灯,开灯后可以看清屋内情形:有一面窗,两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副桌椅。桌子上放有两盒火柴,手提煤油灯,水壶,两个水杯。
如果每间房都是两张床的话,多出来的那张是给谁安排的?
言伍静立片刻,打量了一下房间,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声响。
确认目前没有异样后,他坐在椅子上在脑中过了遍已知线索:
院外黑雾似乎和现实中的是一种,洋娃娃大概是活物,触发一定条件才会打破既定言行,不像是有自我意识……
根据故事背景“打开园外铁门后又上锁”,似乎拿到出别墅的钥匙就可以通关。
刚想至此,言伍耳边响起“叮——”的一声脆响,同时手腕上传来轻微的一下震动。
言伍先是尝试单单用意念调出面板,无果。他轻按侧键,面板弹出,同时耳边又出现了那男女不辨的电子音:
【子任务1:请填写别墅主人孩子的姓名】
【是否接受此任务?】
【失败无惩罚】
【倒计时开始,超时无选择默认拒绝此任务】
话音刚落,一张纸条在空气里凭空出现,缓缓飘落。言伍伸手接住,那是一张平平无奇的白纸。
言伍将巴掌大的纸条揣进口袋的夹层里,他看了眼此时的手表,电子屏幕上下分半,上方的红色总倒计时持续跳动着,下方新出的正是任务选择的黑字倒计时。
【02:59:57】
言伍心中已经有了大致计划,只是有一点他不是很明白:
李权志似乎对进展毫不关心,以他喜欢当小领导的性子,居然没有提出大家一起寻找钥匙,甚至很抗拒他节外生枝。
是谨慎,还是另有打算……
言伍右手拇指缓慢摩擦着食指关节,刚打算仔细想想,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轻轻响起。
是杨鄉来了。
一打开门,杨鄉就快速挤进身,懒散地坐在椅子上一靠,打着哈欠。
言伍早就发觉杨鄉走路时大衣的摆幅有了变化,应该少了一个较重的物品,比如说枪。再结合杨鄉此时坐下时的细节,已无需确认。
杨鄉坐下后随手摸了一盒火柴给言伍扔过去,自己打开一盒,从衣服里摸了根烟,划拉两下火柴点上。
杨鄉猛吸一口,诉苦道:
“唉,你快给我理一理,我现在脑子乱的很。你是不知道那李权志多难磨……”
言伍静静听了一会,开口说道:
“从我们身上仍留的东西来看,枪支应该带不进来,冷兵器或许可以。”
杨鄉并不好奇言伍怎么知道枪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他从不过多打问自己兄弟。
杨鄉点头:
“对,枪没了但匕首还在兜里,下次可以试试砍刀能不能带进来。”
说着,杨鄉就掏出匕首拍在桌子上,“你拿着吧,我看他们都弱得很,我也用不上。”
言伍将匕首收好,又说:
“进来前看宋山的表情,他应该还没死,也成了【四十四】游戏里的幸运儿。”
“可能吧,我没注意。”
杨鄉猛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似乎想要将一身疲乏也吐出去。他继续吐槽:
“害,到现在都和做梦一样。也没个洗的地儿,满身腥味。”
言伍了解杨鄉注重形象的习惯,没过多搭理他这句,他看着杨鄉脖子说:
“你脖子上的伤不见了,看来进入游戏我们会自动伤势修复。”
真神奇的规则啊,如果修复伤势不限受伤时间,那后天残疾的人岂不是也可以在这里活蹦乱跳?
“嘶,你不说我都忘了那点小伤了。害,你倒挺好的,全程躲得远远的,血可全滋我身上了!”
“哎呦,搞不懂,这出去的钥匙咋找,搜那三个玩意的身吗?真烦人……”
言伍忽然打断杨鄉的抱怨:
“你的罪孽也全是杀人吧?”
杨鄉急着回复完继续他的抱怨:
“是啊,我估计你也……”
杨鄉忽然卡壳了,抬眼对上了言伍静静看着他的双眼,那双黑眸似乎能洞悉他的所有。
杨鄉沉默了,房间也就陷入了死寂。
杨鄉杀的所有人言伍都知道,继内城那个少爷跟班后,杨鄉在基城三年独来独往,老老实实冒险在黑雾里猎杀变异种,手上干干净净。
算上不久前巷子里他干掉的枪疤男和那两个小弟的确是4人,对应4轮,可枪疤男宋山并没有死。
杨鄉不喜欢掠夺他人生命时的感受,能逼得他下死手且心怀恶意,绝不是小事。
“你杀的那个人是谁?”
杨鄉嘿嘿傻笑一声,呸掉嘴里叼着的烟,有些耍赖道:“你猜啊。”
“不猜。”
烟落在地上还燃着火星,房间又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