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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头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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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天刚跨马追上姜山,说姜山这次去狄道,有件事想麻烦他。姜山让袁天刚有事尽管讲,能帮的不说二话。袁天刚说五年前,老黄受命在外踩点,碰到一家人被人拦路抢劫,因看不过眼,上前打抱不平,见强盗中有两人是老乡,只将人教训一顿了事,不料那几人后来归顺了康宝。
  姜山问袁天刚,是不是康宝为了对付他,拿老黄说事。
  袁天刚说,康宝从那两人口中得知老黄每年都回家祭祖,便让那两人回乡告发老黄在外做盗匪,引着官差守在坟地捉拿老黄,老黄为求逃脱,打伤了几个官差,从此被官府通缉。
  姜山问袁天刚,老黄手上有没有不该有的血债。袁天刚说,除了四年前,有次州府捕快化装成商旅来诱捕他们,老黄误杀了一个捕头外,其他所杀之人皆是其他山头的响马。姜山问那次他们误杀了多少个捕快。
  袁天刚说,老黄失手杀了那捕快后,听他的同伴喊了声“卓捕头”,立觉事情不对,带领兄弟们撤退,官差们穷追不舍,为求自保,伤人在所难免。
  姜山再问,那次老黄他们真就只误杀了那个卓捕头?老鹰跨马过来说,兄弟们撤回山寨后,他遵寨主之令私下问了所有人,就只误杀了那个卓捕头。姜山问事后可有补救来。
  袁天刚说,事后他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得知那卓捕头父母早故,无兄弟姊妹,就一个相好的怀上了他的孩子,便给了那女人一笔钱,等那女人生下孩子后,也就没再管了。
  姜山说:“即是误杀,罪不至死。且事后有所补救,罪减一等。又多次清剿马匪有功,基于王法不外乎人情,将功抵罪。官府通缉之事,我去帮他抹掉。”
  袁天刚喊来老黄谢过姜山。姜山让老黄后日跟他回狄道,将昔日的案底消了,从此为做个有家可回之人努力起来。老黄感激不已,说今后一定好好为人。
  姜山考虑到老鹰在家的时间少,该没什么时间督导新收的徒弟弓虎练功,说让弓虎在他那里先住些日子,看能不能跟着颜如心学几个字进肚子。
  老鹰感激不尽,同袁天刚几人话别姜山离去。
  姜山回到府衙,找陈亮等人说事人不在,回自家小院来,听屋内说笑声一阵阵,进屋一看,胡颜卿、方茗、赵玉儿、颜如心、韩秀儿五人相聊甚欢,瞧着高兴,加入其中。
  颜如心看了秀儿一眼,秀儿说:“姐夫,你派郭大哥、荆大哥他们到哪儿去了,胡姐姐、方芳姐姐她俩好些日子都没见到新郎人,挂念得紧。”
  姜山笑问道:“他俩好些日子没回家吗?”
  颜如心道:“你说呢!还好胡姐姐、方妹妹住在同一个院子,离梅姐姐那酒楼也不远,不是没事除了去医馆帮着卖药,找谁聊天解闷去!”
  姜山向胡颜卿、方茗两人赔礼道歉来,说:“两位好妹妹放心,哥我吃完午饭,就去将他们找回来,哪有新婚之人不顾家的。”
  小如玉跑进院来说:“姜叔叔、颜阿姨,妈妈叫我喊你们去吃饭。”颜如心接应着,问姜山刚才说了什么还记得啵。姜山笑道:“记得记得,吃完午饭,帮颜卿妹妹与方茗妹妹找新郎去。”笑着转身抱起小如玉出门。
  颜如心说:“记得就好。”同秀儿挽上胡颜卿、方茗、赵玉儿三人起身,跟在姜山、陈新身后来到饭厅,给孟玉茹打了招呼,喜迎着胡颜卿、方茗、赵玉儿落座。
  姜山以茶代酒敬胡燕卿、方茗,笑着说:“颜卿,方茗,两位好妹妹,有几句话,哥想代你们家男人说一说,不知你俩愿不愿意听来?”
  方茗回道:“哥有话就讲,妹妹听着呢!”
  姜山说:“陛下让郑威将军带来两万荆湖剿匪时投诚的义军,他们常年生活在南方,一时难以适应这西北的冬天,起早摸黑进行训练,心头免不了时有不良情绪。郭凯、荆风他们军功不厚,却被我擢升为千夫长,若不能与部下将士同甘共苦,就怕难以服众。年内若是因为需要稳定军心,有冷落两位妹妹之处,还请两位妹妹多多包容才是。”
  胡颜卿、方茗听了姜山这些话,哪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不能体谅独守空闺的寂寞,也得为自家男人的前程着想,同胡颜卿喝了口茶,算是原谅了男人们的不是。
  颜如心道:“他俩身为新郎官,总不能整月整年泡在军营里不见新娘吧!”
  姜山笑着说:“娘子说的极是。本将军吃完饭就去军营告知他俩一声,若他俩能保证及时回营,不影响到军中士气,一个月回家三五回,本将军还是可以大着胆子批准他们来。”
  颜如心端茶敬胡颜卿、方茗,笑着说:“卿姐姐,茗妹妹,他做事虽有些顾头不顾尾,说话却从来不落空。我们姑且先相信他来,喝了这杯茶以观后效。”
  胡颜卿笑道:“妹妹说的是。他们男人有他们男人的难处,我们既然做了他们的女人,就当最大限度地体谅他们。”跟方茗碰了一个,“来,妹妹,喝了这茶,就当没白来。”方茗欢欢一笑,跟颜如心的杯子轻轻一碰,文文雅雅喝了口茶水。
  姜山端茶敬赵玉儿说:“西北这地儿宽广无边,风景雄伟壮丽,赏心悦目都来不及,哪有白来的道理。”喝下茶水,夹给身旁两个孩子一人一块羊排,欢欢喜喜带头吃起饭菜来。
  赵玉儿端茶敬孟玉茹、颜如心等几人一个,吃起饭菜来,时不时说两句好听的话,饭桌上的气氛随之轻松愉快不已。
  十人同桌吃饭,女人们温文尔雅,孩子们拖泥带水,姜山、陈新吃相粗鲁尽显,大有格格不入之感。要不是两人急着赶往军营,酒水不能沾边,三两下吃完下桌,真可以让女人们当成一道风景好好欣赏一番,何为毫无涵养的饭桶。
  姜山、陈新话别胡颜卿、方茗、赵玉儿,出得府衙跨上马背,唱着“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望先贤,多情应羡我,恰逢年少”赶往军营。
  进入营寨,见着奔跑的骏马,百步穿杨的箭矢,陈新一时热血沸腾羡慕不已,想姜山给他百夫长当当。姜山笑着说:“等万匹战马购买齐了再说吧。”陈新说:“到那时,兵已有将,将已有兵,是不是晚了些。”
  姜山下马笑道:“怎就晚了呢!今日选出来的四百勇士不是还名花无主吗。”陈新跟着下马,说:“不是已有了小都统副都统了吗?”姜山笑道:“那么好的一群勇士,一个小都统怎么够,最少得配给他们一个大都统。”
  陈新欢喜道:“大哥是让我做大都统来?小弟就怕才不配位,难以服众。”姜山笑道:“你小子想得倒美,哪有这等好事落到你头上。”陈新笑问道:“那我做什么,不会做个小兵吧?”
  姜山道:“等到他们完成任务回来,配齐一千人,打造一支重甲骑兵,由刘明辉出任大都统,你同孙有望出任小都统吧。”陈新听后欢喜不已,打趣道:“那何不让小弟做那大都统算了。”姜山笑道:“你小子就会贪心不足蛇吞象。你知道这个大都统什么斤两吗?”
  陈新真就不知道,笑问道:“什么斤两?”
  姜山说:“养一个普通骑兵,可以养三到五个步兵,养一个重骑兵,用马二到三匹,相当于养十几个步兵。养一千重甲骑兵,比养一万步兵还要花销大,你说这个大都统该是什么斤两。”
  陈新欢喜道:“我呀个娘,万夫长,将军也!”姜山笑道:“你身无寸功,就算我让你做这万夫长,你敢吗?”陈新笑道:“说敢真就不敢。不过大哥硬要我做,小弟自当勉为其难来。”
  姜山笑道:“老老实实磨炼本事吧,过个十年八载,或许有那么个可能也说不定。”
  陈新顿觉四季变换,有一阵春风吹起,心儿舒悦和暖,双眸顾盼容情,只见天际空空,海角阔阔,一个鲜活的生命迎着光亮前行,虽猜不透未知的宿命,却像极了雪山顶上的那只雄鹰,正忙着相信来日鹏程万里。
  姜山见陈新两眼泛着金光,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儿,笑容之间花蜜盈满,忍不住问道:“想什么呢?”陈新清醒过来,笑问道:“大哥,你说,等我做成将军,天下是不是已成太平盛世了?”
  姜山笑问道:“你知道什么是太平盛世吗?”陈新笑着说:“我的太平盛世,不过吃饱穿暖,言行自由,无忧无虑。”姜山道:“那也太没出息了。”
  陈新笑问道:“那大哥的太平盛世呢?”
  姜山长吸一口气,驻步看向远方的天空,痴痴笑道:“我心中的太平盛世,就如陈亮大哥说的那般,人人行为端正,可以不知道什么叫义;人人相亲相爱,可以不知道什么叫仁;人人尽心竭力,可以不知道什么叫忠;人人言行一致,可以不知道什么叫信;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大恩可以不言谢;人人有才,无需卖弄才能;人人为贤,无需崇尚神仙;活着就是为了美化世间,行为不留痕迹,再无什么万古流芳。”
  陈新嘻嘻笑道:“听哥你说话,好有痴人做梦的感觉。”姜山牵马前行,笑道:“即是痴人,做做美梦又有何妨。”陈新道:“那你好好做吧,等到哪天梦醒了,记得告诉小弟感觉如何。”
  姜山笑道:“定是一个‘好’字了得。”来到帅帐,系好马缰,大跨步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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