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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犯罪心理之嫌疑人 / 爱莫能助

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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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普车驶过梧桐大道,后拐入一条小巷。
  小巷至多只容两车并行,周围建筑物中央空调外机挂在小巷两侧,这里因此显得更加狭窄。
  林辰向窗外看去,遥遥可见新尼使馆标志性主建筑群,从路线上估计,他们大致驶入了使馆后方的生活区。
  这里污水横流,废弃的报纸间或在空中飞舞,一些零散的看不出模样的铸铁零件被随意扔在地上,而小巷内除了空调外机,最多的便是门。
  那些或大或小,甚至带着不同国家风格的木门伫立在小巷两侧,有时门边会坐着人,有时又没有,不少们是紧紧锁着的,但也有些木门洞开,里面是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巷子。
  终于,刑从连很随意在一扇门边下停车。
  那是一扇在深绿色墙体上突兀开出的赭色铁门,门房位置坐了个正在抽烟袋的老头,老头穿很普通的黄灰格子衬衫,头上戴了顶和衬衫并不很搭的鸭舌帽。
  刑从连松开安全带,回望坐在车里的几人,说:“付教授,要麻烦你等会开车带卢先生找个咖啡店休息。”
  他说完,拿起烟盒与手机,径自下车。
  王朝开始一言不发收拾背包,付郝很不可思议地同卢旭面面相觑,最后,林辰听他问自己:“师……师兄……我总觉得你们这么像去英勇就义,如果你们两个小时还不出来我是不是要去报警?”
  付郝又开始絮叨,林辰只说了两个字。
  “听话。”
  说完,他与王朝点头致意,分别推开车门下去。
  他们下车时,刑从连已经走到那扇赭色铁门边上,他的一半身体门房遮阳棚的阴影遮挡。
  刑从连敲了敲窗,门房老头很不耐烦斜睨了刑从连一眼,像是在估量为他开窗让冷气泄出去是否值得。
  未等老头下定决心,刑从连随手将窗拉开,老头被扑面而来的热气弄得很不耐烦,他啪地砸下烟袋,林辰以为老头要开口骂人,但却没有。
  老头压了压帽檐,将拇指食指搭在一起,然后轻轻搓了搓。
  林辰有一瞬间惊愕,因为类似的动作,他也曾见刑从连做过。
  这是明显的讨钱动作,林辰估计这位门房大爷的要价也并不会低,下一刻,正当林辰以为刑从连会从口袋里再掏出什么会员卡的时候,刑从连却只拿出了一盒烟。
  拆了一半的塑料包装仍缠在烟盒上,刑从连打开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细长卷烟,随手抛进窗内。
  老人皱了皱眉,有些紧张地抄起那支烟,他粗糙起茧的手指握着卷烟滤嘴的位置,将之顺时针转了半圈,林辰注意到,阳光下,滤嘴与烟草交接闪烁着细微的光芒,那里仿佛镶嵌着一条银边,像所有高档烟草都会装饰的那样
  在阳光下,老人将卷烟转到某个特定位置时,又将之逆时针转了半圈,仿佛启动了什么特别的魔法,老人放下卷烟,再次抬头,神情也与先前完全不同。
  “我老头子很久没抽过这么好的烟了。”老人拉开抽屉,掏出打火机,将那支卷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后,他问:“您有什么要求?”
  那瞬间,老人目光中透露出铁血的坚毅。
  刑从连斜望着铁门内的一切景物,很随意说:“听说Mellonella在你们这儿混吃等死,带他来见我。”
  ……
  林辰很早就知道,刑从连是个有秘密的人,但那样的秘密并不意味会涉及到一些超乎他理解范围内的机密事件。
  但就在刚才,刑从连用了一支单价5毛的薄荷烟,便成功突破了新尼大使馆的重重守卫,如果用正常逻辑来估算,光完成进入新尼大使馆这项工作可能就需要几十个外交部电话以及各种层面的磋商,更不用说他们现在大概是新尼使馆的头号提防对象,但刑从连真的只用一根薄荷烟,就成功带领他们在新尼使馆的回廊内漫步。
  四周是高大茂密的亚热带植物,藤蔓茂盛。
  为他们开门的老爷子在打开铁门后,便又重新坐回他的位置上,甚至还不忘记拉上门房的那扇小窗,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林辰回忆起老人最后坐回门房小屋拿起电话的情景,总觉得这里面涉及的机密或许比他想得还要不可思议一些。
  比如,他刚用不算差的英文勉强搜索了刑从连所说的那个单词,发现那应该是一个代号,原意是指一种听力绝佳的飞蛾。
  又比如,在他们进入新尼大使馆后,刑从连便如同整座使馆的主人,他信步将他们带入使馆地下的一间办公室内。
  这间办公室用地窖来形容可能更为恰当,四周是坚硬的铅板,铅这种金属被用作防护的最大作用当然是隔绝辐射,而林辰之所以能判断出这点,还是因为王朝走进房间后嗷了一声,表示他的所有通讯工具都失去了信号。
  周围很冷,透着一种绝对的阴寒意味。空气里是成吨铁板堆积出的金属味道,又静得没有任何声音,如同每个谍战小说都会塑造出的绝对密室,在他们全部走入房间的刹那,铁门自动关闭落锁。
  林辰贴着墙角盘腿坐下,刑从连走到他身边,也跟着坐了下来。
  “刑队长。”林辰淡淡道。
  “林顾问。”
  刑从连又把烟掏了出来,当着他的面,又点燃了一根。
  “我可以提问吗?”
  “当然,你永远可以问我任何问题。”
  刑从连用深绿色的眸子注视着他,毫无掩藏,坦坦荡荡。
  但林辰还是选择了一个不那么尖锐的的问题,他问:“什么是Mellonella?”
  “在十五年前日旦和会上,有一位非常有名的窃听专家,以一己之力扭转了整个和谈进程,那位窃听专家的代号就叫Mellonella。”
  “他是怎么做到的?”
  “当时,为了洽谈三河流域停火协议,与会各国首脑下榻在日旦中央酒店,在决定性会议开幕前,各国情报部门在幕后展开了激烈的谍报活动,因为在国际谈判桌上,每一方都力图知道对方的意图以期在真正谈判过程中占据主动性,而当时,新尼国谍报人员便派出了名为Mellonella的窃听专家,对菲旭丽国首脑下榻的酒店客房进行窃听。Mellonella先是在菲国首脑的客房内呆了两天两夜,对哪块地板会发出声音、哪扇门吱吱作响都做了记录,并把声音频率也都记录下来,夜里,他尝试不发出任何声音、不触碰任何东西在房间里走动……”
  “像一只蝙蝠。”
  “不,他是比蝙蝠听力更加敏锐的Mellonella。”
  “后来呢?”
  “你看,其实对于谍报人员来说,安装窃听器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获取谈话中的有用情报,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领导人会愚蠢到在酒店客房里谈论任何关键性问题,他的窃听主要是为了掌握每一位与会国首脑的动向,以期从一些边角料的信息里推测与会首脑人们的心情或者生理状况。”
  “生理状况?”
  “是的……非常巧合又庆幸的是,在会谈进行到第三天的夜间,Mellonella发现,菲国首脑在熟睡时的呼吸频率发生了一种微小的变化,那几乎是无法被检测出的呼吸变化,甚至很有可能是由气候问题引起的,但Mellonella没有放过这个问题,他向上级层层汇报,最后,新尼国以非常巧妙的方式将这一讯息传递过菲旭丽国谍报部门负责人,最后,在菲国首脑体内检测出一种剂量微小的慢性□□……”
  “有人想杀人嫁祸,破坏和谈进程?”
  刑从连吸了口烟,吐出了绵长的青烟:“很不可思议吧?”
  林辰想了想,说:“所以,你是带我来找一位真正的音纹鉴定专家?”
  “他不是专家,他是天才。”
  厚重的铅门被用力推开,铰链处发出咯吱声响,轻快的足音落在厚重地面上,然后重重地停住。
  林辰的目光落在来人脚上,尔后缓缓向上,黑皮鞋黑长裤黑墨镜,他的目光最后落在那位来人的面孔上,在和对方一样僵硬数秒后,他缓缓将头转向刑从连的方向,说:“这就是你说得那位天才?”
  刑从连也目瞪口呆,直到香烟烧到手指,他才呲牙咧嘴甩掉烟头,试探着问道:“Mellonella?”
  对方一脸吃了屎的郁闷表情,他想了想,然后转身就要走。
  “沈成功,给我站住!”刑从连喊道。
  ……
  沈成功虽然不喜李景天,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定罪这位外交世家贵公子的关键性人物。
  他看着眼前那位曾毫不留情痛殴过他的宏景警察,百般不情愿在冰冷的地窖里坐下,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警察到底从哪里打听到他的真实身份毕竟那种事情从未记载在任何档案上过,但很显然,他根本没资格拒绝任何从那扇门里走进来的人。
  “我想请您分辨一下,在这首illi的成名曲中,是否真含受害人的惨叫。”
  一台笔记本电脑在他面前摊开。
  沈成功看着眼前的笔记本电脑,敲了敲金属壳,很生气地说:“公放吗,好歹给我配副耳机吧老大?”
  毕竟曾经毫不留情地揍过对方,刑从连很客气地说:“抱歉,是我们的疏忽了。”
  王朝迅速从背包抽出一根耳机,跪坐地上,双手呈上。
  沈成功顿时对王朝做了同样的姿势:“求您别对我这么客气我瘆的慌,要不您再打我一顿出出气?”
  “这真得非常重要。”刑从连向王朝点了点头,王朝于是点开那段宋声声接受访谈的视频文件。
  “受害人名叫宋声声,是我国一位曾经非常著名的歌手,我们怀疑李景天对他实施了惨无人道的性丨侵犯并将他的惨叫声录入自己的专辑中,时间紧迫,因此我们只能请您帮忙确认我们的推测是否属实。”
  刑从连语气凝重。
  沈成功听得心惊肉跳,他沉吟片刻,然后说:“好吧,我听他,但我先说明,你不能逼我做伪证。”
  “请放心,这是我们同李景天的最大区别。”
  有了这句保证,沈成功毫不犹豫将耳机塞入耳孔内,点开了那两段音频。
  【二】
  Mellonella脸上的表情由怀疑变作凝重,最后,在他关闭音频放下耳机的刹那,他的神情已经仿若当年听见那位中年元首呼声频率变化时的模样,他用极度冷静同时又极度清醒地语调,向刑从连汇报:“刑队长,如果你相信我的判断,那么我很确定,宋声声的惨叫声被夹杂在了illi的这首成名曲中,而且我更确定,那应该是一整段叫声被切割成15个部分混杂在整首乐曲的□□部分,惨叫声中含有两个人的呼吸音,所以我想,您的推测并没有错,那确实有可能是宋声声在被性丨侵过程中被录下的惨叫。”
  沈成功的用词非常慎重,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提李景天三个字。
  厚重的隔离室内回荡着他们沉重的呼吸音。
  最后,沈成功猛地拽起耳机,向地上砸去,他转身拽住刑从连的衣领,一字一句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身份,但是你既然能走进这里,那就一定有能力把李景天这个畜生绳之以法,所以,拜托了!”
  沈成功说完,非常恭敬地向刑从连鞠躬。
  刑从连脸上无悲无喜,林辰见他转过头,深深望着自己,对沈成功说:“能将李景天绳之以法的人,并不是我,你应该向他鞠躬。”
  沈成功神色犹疑,林辰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太大把握。”
  “你需要什么?”刑从连问。
  “我需要让李景天亲口认罪。”
  刑从连很快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于是说:“如果是你和李景天私下谈话的窃听证据,并不能被当做呈堂证供。”
  “是啊,所以我需要一个房间,以及四架高清转播摄像机,当然,还有李景天本人。”
  ……
  应该说,各国驻外使馆总是承担对外交流的重任,他们经常会在试管内召开各种新闻发布,但纵然如此,却从没有哪个主权国家会把自己的大使馆开放给其他国家的司法部门用作审讯室,更不用说将整个审讯全过程进行全国直播。
  所以当罗秋生大使收到这个请求时,第一反应是信口开河,无论他多么厌恶李老的做派,但老人有一句话并没有说错。
  如果他允许这件事情在他的使领馆里发生,那么他永远也不要想在议会上再进一步谋求什么更大的仕途发展。
  但有时,人就要面对这样艰难的抉择。
  罗秋生看向窗外几乎快要散去的示丨威人群,只要他现在摇头,那么一切纷争都会在两小时后烟消云散,但很可惜,外交本身就是博弈,而胜者,必然是筹码更大的那一方。
  罗秋生沉吟片刻,非常苦恼地摇了摇头,并对他的机要秘书说:“对方还有什么要求吗?”
  “对方需要我们将李景天请入那间屋子里,大使先生。”
  “我明白了。”罗秋生推开椅子,从办公桌后站起。
  “先生?”
  “既然对方这么要求,那这件事情,只能由我去办了。”
  ……
  在电视直播画面亮起的刹那,远在新尼首都的李老先生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间黑漆漆的小屋,一盏吊灯悬挂在小屋正中,昏黄的灯光在地面上铺出一个完整的圆形。
  两把简易木椅被摆在灯下,其中一张是靠背椅,而另一张则是最简单的方凳,他们相对而放,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任何东西。
  新尼电视台主播用平缓的语调播报道:“针对我国公民李景天先生在华国引起的诸多争议,华国警方决定采取现场直播的方式,向全国人民直播对李景天先生的审讯过程,还有五分钟时间,正式审讯就要开始。”
  李老先生颤抖着手,再次拨通新尼驻华大使先生的私人电话。
  那漫长的盲音,让老人的手都逐渐颤抖起来。
  罗大使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接听电话,是因为他正在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走在大使馆内部赤红色的楼梯上,在他身后,跟着这一系列事件的始作俑者。
  “罗叔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李景天心中忽然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他几乎想立即逃下楼区。。
  但突然间,大使先生跨上最后一级台阶,回过头,用一种非常冷漠的目光注视着他,令他不敢有半点动作。
  “我们?”大使先生指着楼梯尽头那扇地板颜色一致无二的暗红色木门,对他说:“没有我们,只有你。”
  李景天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再见林辰。
  在他推门的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阁楼内的环境光线昏暗到了极点,天花板上那盏小吊灯因为他推门动作而轻轻摇晃。李景天望着坐在吊灯下的那个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此间险恶。
  究其原因,大约是因为林辰斜椅在靠背椅中的模样太过平和,也有可能是因为林辰少见地戴了副眼镜,而纤细的黑框实在很适合他,配上暖黄的灯光还有他轻轻低头轻轻翻看资料的动作,李景天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冲动。
  当然,他总是很有冲动,不过他也很会克制冲动,所以在他进门之后,他并没有马上摔门离开或者说一些很粗鲁的话让自己陷于被动局面。
  他环视四周,并很快注意到,在房间四角顶端架设着四台专业的4K高清摄像机,而这间阁楼本来是有窗的,只是窗户被人用专业的影棚黑纱给遮了起来,营造出这里不分昼夜的微妙气氛。
  李景天很庆幸他刚才依旧保持着世家公子和著名歌手的良好言行。
  “林顾问,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我刚才还以为您不会来了。”他站在门边,却并没有关门。
  “哦,那只是你没想过而已。”林辰依旧注视着手中的纸张,甚至连头都没有抬
  “林顾问,您对我的攻击性总是这么强啊。”李景天感慨道。他望着低头阅读时露出的纤细脖颈,虽然林辰很像诱人的猎物,但他很清楚对方完全是伪装成猎物的老练猎手,他意识到他现在最佳的选择是马上离开,并且无论如何都不踏进这里一步,可当他这样想的时候,林辰抬起了头。
  “请关门吧,李景天先生。”
  李景天笑着说:“您这是在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吗?”
  林辰摇了摇头,他伸手指着房间四角,说:“如你所见,这间阁楼四角悬挂着四台高清摄像机,这四台摄像机分别属于永川卫视、中央新闻、CATV以及全世界最大的在线视频网站Metube,当然,这几家媒体是否把视频源分享给其他电台我就无从得知了。现在,主要是由这四家媒体将全程直播我和你的对话全过程,所以您可以保守估计一下,现在有多少人正在观看你,和他们打个招呼吧。”
  林辰话音温和,李景天却脊背发凉,他跟随林辰的话语抬头望去,那四台摄像机顿时变成了无数空洞的目光,此刻正死死注视着他。
  虽然很清楚林辰这是在恐吓他以增加他的心理压力,可他却因为这句话双脚完全无法动弹,他想了想,然后说:“对话?其实用审问更恰当吧,那么我也可以拒绝是吗?”
  “你当然可以拒绝,但首先,像是你这样的人这辈子都很难再找到比现在更好地被万众瞩目的机会了……其次,容我提醒一下,如果你现在转头离开,这个行为在观众看来会非常可疑吗?”林辰这样说。
  李景天再次看向房间四角,他明白,其实当他走进这里的时候就再没有任何逃脱机会,他长长叹了口气,很无奈地走到林辰面前,在对面方凳上坐下。
  “林顾问,您问什么都可以,但我等下赶飞机,所以还希望您能尽快完成审问。”
  “我明白。”林辰点了点头,然后沉默下来。
  李景天第一次觉得沉默有些难熬,然后他发现,他之所以觉得难熬是因为他坐在一张很不舒服的小方凳上,而林辰则很惬意双腿交叠靠上椅背,他和林辰之间的距离也非常尴尬,他们大约相隔两米距离,这段距离并不太近又不很远,并且中间没有任何遮挡物,让人难受到了极点。
  “刚才那半小时很难熬吧?”林辰忽然问他。
  “其实并没有,因为我刚才正在收拾行李,所以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你是想提醒我,你的航班时间将近,所以让我不要耽搁你太多时间是吗?”林辰问。
  李景天从没遇见过林辰这么直白的人,他调整了下思绪,微微欠身,说:“被您猜中心事实在有些尴尬,但若您能体谅我回家心切,那真是再好不过。”
  “我明白。”林辰点了点头,然后让李景天非常以外的是,林辰居然拍了拍手。
  清脆的击掌声在阁楼内回响。
  不多时,阁楼木门洞开,有两人抬着一张长桌走进屋内,其中一人正是此行负责保护他安全的使馆武官沈成功,沈成功看向他的眼神很冷,并且饱含怒火,李景天不知林辰究竟施了什么诡计让使馆上下言听计从,不过就算这样其实也没有关系,因为无论如何主动权都在他手上,而且,在和林辰面对面坐了一会儿以后,他逐渐冷静下来,林辰说得没错,想到数以百万计的目光都注视着他,他竟有种毛骨悚然般的刺激感。
  不得不说,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对手。
  他觉得自己快爱上林辰了。
  ……
  住在新尼首都李公馆的老人也同样觉得非常刺激。
  但这种刺激并非由于兴奋,而是因为紧张,看着自己孙子同那个宏景警察相对而坐的画面,李老先生觉得自己浑身的血管都要炸裂开来。
  他第三次拨下大使罗秋生的电话,而这次,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接通瞬间,李老先生便冲着话机用尽全身力气吼道:“罗秋生,你疯了吗,我天儿为什么会在那间屋子里,你让他出来,我不管,你必须马上让他出来!”
  “抱歉,李老,我做不到。”罗秋生很平和地回答道。
  “你这是卖国求荣,这是在践踏国家的”远在新尼首都的李老先生把拐杖用力甩在客厅座钟上,钟表鸣响、玻璃碎裂吵得人头昏欲裂,李老先生克制住摔手机的情绪,冷冷道:“你别忘是谁一直提携你把你带上这个位置,你居然敢跟我说做不到?”
  “是您。”罗大使非常谦恭地说道,“您对我一直有知遇之恩。”
  “知遇之恩?我对你的知遇之恩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那是我李家唯一的孙儿,你怎么不拿刀直接捅死我来得干脆?”
  罗大使站在窗边,脸上很难得露出一丝嘲讽神情,他坦然道:“真的非常抱歉李老,但是因为‘门’开了,所以我无法拒绝。”
  在罗秋生说完那句话后,话机内有相当长时间的停顿,李老先生甚至连呼吸都停滞,过了一会儿,老人才用一种“你开什么玩笑”的口吻质问道:“你想搪塞我老头子也不用找这样的理由,别说我孙儿是被诬陷强丨奸那个华国人,景天就是真杀了她,门系统都不可能因为这种芝麻绿豆大的事情响应。”
  “但是门真的开了。”罗秋生大使非常平静地叙述道。
  话机内外再次陷入沉默,李老先生想了一会儿,终于像是下定决心:“我要和‘敲门人’说话。”
  电话那头,罗秋生大使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男人,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李老的请求。
  可对方却完全猜到他在想什么,不仅移开了注视屏幕的目光,还向他伸出了手。
  听到电话那头呼吸音变得更加沉静,李老先生在今天打得无数电话中,第一次用了敬语,他说:“您好。”
  但电话那头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呼吸节奏都没有任何变化,察觉到对方或许下一刻就要挂断电话,李老先生下定决心赶忙说道:“我不管您是谁,但请您相信景天真的是冤枉,只要您放他一马,一切都可以商量!”
  电话那头的人终于有了回应:“李老先生,我刚才说了什么?”
  “您……您什么都没有说。”老人谦卑道。
  “既然我什么都没说,你为什么以为我们之间有商量的余地呢?”
  “您究竟想要什么,不管您要什么都可以开价!”
  刑从连脸上无悲无喜,没有鄙夷或者嘲讽、没有任何情绪。
  他说:“首先,这个世界上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的人真得不多,你显然不属于那类。”看着屏幕中分坐于长桌两侧的人,刑从连的视线最后落在房间正中那张长桌上,他对电话那头的老人说,“而你也应该很清楚,其实我要对付李景天的话,有很多方式可以让他生不如死,但是我现在选了最正直的手段,您应该很高兴才对。”
  说完这句话之后,刑从连就将手机从耳边移开,挂断电话。
  ……
  在昏暗阁楼的那张长桌上摆着一些东西。
  从左至右分别是一枚时钟、一副扑克以及一个方形木盒。
  木门重新合上,林辰将手搭上木桌,拿起那副扑克牌,将之正面向上,横向推开。
  他对李景天说:“我一直很喜欢新尼的扑克牌,虽然其实那和全世界通用的黑红梅方扑克没有太大区别,但我总觉得新尼扑克的花色非常有趣味,让人忍不住深究其中的寓意。”
  林辰很随意地抽出五张牌,继续说道:“我曾经翻阅过新尼扑克研究的书籍,据说,在新尼扑克是为了纪念当年赤日之战所作,其中‘房屋’象征家园、‘人’象征勇士,‘飞鸟’象征自由,‘阳光’象征胜利,‘鲜花’象征英灵,这种象征寓意,是我在其他国家的赌博系统中从未见过的。”
  “林顾问,你是想和我赌一场吗?”
  林辰将那五张不同花色的扑克放回牌堆中,然后开始洗牌。
  “我听闻在新尼的地下酒吧,有种非常有趣的扑克玩法,这种扑克玩法脱胎于最原始的赌大小游戏,并受酒吧快刀戳指缝游戏的影响,演变而成现在的样子。”
  林辰边说,边敲了敲桌面,问李景天:“你最喜欢什么花色,随便挑一个?”
  李景天愣了愣,像是怀疑他的提问中还埋藏着什么陷进,深思熟虑后,他终于答道:“阳光。”
  林辰将扑克再次横向推开,他一张金色的阳光A推出牌堆,继续说道:“这个游戏非常简单,主要是比运气,游戏双方将从1-10这10张倒扣的纸牌中一人抽取一张,数字大者为胜,当然,纯粹比大小的游戏略显愚蠢,而这个游戏的有趣之处在于它的赌注。每轮的赢家可以向输家任意提出一个问题,游戏规定,输家必须如实回答,如果实在不想回答的话,只能再自己身上割一刀,以示决心。”
  林辰用另一只手打开桌上的木盒。
  一柄短匕首静静躺在木盒之中,在黑丝绒的映衬下,匕首的刀刃闪烁着耀眼的银光。
  李景天笑了起来,他几乎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却必须保持天真无辜的态度:“这个游戏太危险了,我们可以比大小,但能不能不要赌注?”
  “只要你如实回答问题,这个游戏就一点也不危险。”
  李景天摇了摇头,仿佛是觉得林辰的提议有些过头:“可我们怎么判断对方如实回答了呢?”
  “很简单啊,电视机前还有电脑前的所有观众,可以帮我们检验这一切。”
  李景天哑然失笑,他推开木椅站了起来:“虽然我觉得这个游戏还算有趣,但恕我确实要赶飞机,无法陪您继续下去,如果可能的话,欢迎林顾问有朝一日来新尼,我必当倒履相迎。”
  “哦,我知道你要赶飞机,你的航班将在15:30起飞,假设你需要提前四十分钟进入安检,再加上从新尼使馆到永川机场的车行时间,14:00整从使馆出发的话,你应该还能赶上飞机。”
  “可是现在已经快到时间了啊。”李景天敲了敲自己的手表,一副的样子。
  “嗯,还有一刻钟,足够进行五局游戏,五局三胜。”林辰说到这里,拿起桌上的时钟,拧动发条,调了十五分钟定时。
  老式闹钟的滴答声立即开始在房间内回响起来。
  李景天缓缓回头,盯着桌上的时钟,脸色霎时有些惨白。
  林辰说:“回来吧,门上锁了,十五分钟以后才会开,当然你可以选择不玩这个游戏,但这样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一定会非常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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