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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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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雷.拉恩.星光,你知道自己干了多么严重的事吗?”
  “我怎么知道?倒是你为什么对一个魔法道具小题大作!”
  弗雷正与伊索莱特在职员办公室单独。
  会这样的原因,是当其他教授看见弗雷的脸就立马溜出办公室。
  即使弗雷是对帝国有着影响力的公爵家长子,但是教授们害怕学生,这听起来也太荒谬了。
  但这与帝国同样腐败的学院却做到了这一点,老实说简直令人惊叹。
  刚刚出去的教授中大多是负责一年级的新人或者平民出身,但这也并不代表这种情况是正常现象。
  “假若这只是个普通强化型魔法道具,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虽然这也是违规行为,但只会给予警告与扣分处置”
  正当弗雷在斟酌这些时,伊索莱特一脸严肃开口,弗雷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反问道。
  “那么,你现在干嘛还对我这么较真?”
  “那件物品对佩洛什的[神圣力]产生了反应。你难道还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吗?”
  “姐,你应该很清楚我从小脑袋就不太灵光吧?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凝视弗雷翘着二郎腿厚颜无耻的回答,伊索莱特眉宇间掠过一抹痛苦随即变得担忧起来。
  “弗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到底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聆听她温柔而充满感情的声音,弗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伊索莱特.阿拉汉.拜沃克目前情绪:气愤∕失望∕担忧∕懊悔∕遗憾]
  受到这股情绪的影响,弗雷不知不觉中使用了[读心术]技能,茫然看着浮现脸前的资讯,闭上眼陷入回忆。
  我还小的时候,伊索莱特教……不,伊索莱特姐姐总是对我非常温柔。即使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她也是少数几个始终相信我的人之一。
  她是我青梅竹马兼剑术老师,多年以来坚持用姐姐的身份亲近我,努力想让我改过自新。
  仔细想想,伊索莱特姐姐和我未婚妻始终试图为我平反。
  我和伊索莱特仅仅只是姐弟般的关系,却为我做到这般地步。
  我非常感激她直到最后仍然选择相信我。
  或许?是不是因为这个?我看到她为保护学生死于魔王军时,我抱起她冰冷的尸体痛哭了许久,即使知道回归后她仍会复活。
  大概,这就是我当时会那么做的原因吧?
  不,没有必要沉浸在多余情感中。
  伊索莱特.阿拉汉.拜沃克现在就活生生在我眼前。
  不仅如此,那五位怨恨着我巴不得我死的[女主角们]也还活着。
  为了不让她们再次死去…无论如何,我必须成为恶人。
  “别试图煽动感情了,我从来不曾改变,我只是适应了这个世界罢了”
  “…弗雷”
  “而且我敢肯定,姐姐总有一天也会明白的,不是吗?”
  “明白什么?”
  “无论你多么正直的活着,最终还是会屈服。姐姐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
  对于始终坚持自己信念,从不愿放弃的她来说,这无疑是一番难以接受的话。
  “也许吧,但我即使屈服了…我培养的幼苗总有一天会开花”
  伊索莱特没有表现出不悦,目光闪烁看向弗雷,清亮的眼眸仿佛携进无数绚丽的风景,温婉而迷人。
  “…所以弗雷不要再固执……”
  “我们言归正传,那魔法道具有什么问题?”
  为避免进一步深入话题,暴露内心想法,弗雷无比生硬转移话题。伊索莱特皱了皱眉,重新恢复公事公办的表情。
  “那件魔法道具对[神圣力]产生了反应。意味着…这是件帝国严厉禁止带有黑魔法物品”
  “所以呢”
  “你是在那里得到的,弗雷”
  “在后巷”
  “那可不是后巷那种地方能买到的东西”
  “你知道这是暗号吧…?”
  “……”
  贵族口中的[后巷],意指在地下世界规模最大且最恶名昭著的黑市。
  当然按照帝国明面上的法律,一旦被抓到黑市交易就会处以严厉的刑罚,但是并没有任何贵族会遵守。
  更有传言,帝国政客和权贵决定见面会搭乘马车前往后巷。
  “你能承担刚才那番言论的后果吗?”
  “怎么?你要举报身为星光公爵家长子的我?”
  “我们可是生活在这样一个时代,别说是公爵,连男爵夫人都会炫耀自己在后巷买的饰品。你觉得举报真的会有用吗?”
  “…看来你似乎忘记了我的影响力”
  “比起不被拜沃克家族认可的姐姐,身为星光家长子被讨厌但从未被放弃的我反而会更有影响力吧?”
  “……”
  弗雷一字一句反驳,伊索莱特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我会向皇室禀报此事”
  “好啊,做你想做的吧”
  “还有,我也会向你父亲报告这件事”
  “欸?呃…这有点…”
  弗雷原本打算会谈结束后给父亲写信要些钱……如果这件事传到父亲耳中,可就麻烦了。
  “那个…我愿意做任何事,请你不要告诉我父亲”
  “……”
  “姐姐?姐-姐”
  “…唉”
  弗雷急忙露出卑微的表情恳求,伊索莱特咬了咬唇,似乎在权衡不同选择。
  “…我有个条件”
  “条件?”
  “带我去你买这东西的地方”
  “…什么?”
  “我不能就这样放任一个向学生出售这种危险魔法道具的地方。我要亲自调查并获取证据”
  “……你知道的,我不是唯一向黑市购买东西的人”
  “…条件…”
  弗雷对她无比的正义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随即若无其事点头说道。
  “好的,我带你去,你真的不会告诉我父亲吧?”
  “…不会”
  “成交!那么,周末去怎么样?我本来也打算周末去参观一下”
  “我们是去摧毁他们,不是去购物”
  “啊!刚刚不还是调查?别这样嘛姐姐,你也可以趁机体验一下,我听说有很多神奇的东西呢?”
  “…不想”
  弗雷嘴上笑眯眯说着,脸上还带有一丝狡黠,内心却早已泪如泉涌。
  该死,那是性价比最高的店
  那个古怪的店主,明明卖的是非法道具,却从不敲诈学生,总是按原价出售……现在要舍弃那里,真是让人心痛。
  违法就是违法,能怎么办?作为毁了整家店的补偿,也只能把手艺高超的老板挖走,让他成为我的私人工匠了。
  “好吧,你要是不喜欢我也没办法……事情已经结束了吧?我能走了吗?”
  “……”
  弗雷从座位上站起身,偷偷瞥了眼伊索莱特,她保持沉默似乎陷入沉思。
  “那么,周末见”
  “知道了”
  就这样,弗雷和似乎心事重重的她告别后,匆匆离开职员室。
  随着弗雷离开,心不在焉站在走廊上的教授们开始陆续进入办公室。
  或许提高教师威信的方法也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最后一堂课的时间到了。
  伊索莱特因为某些事情,最后堂课并没有来教室,自然就变成自习氛围,喜欢玩闹的贵族们开始聚在一起闲聊。
  “这就是为什么!当时那个喝醉的家伙…在那…!”
  “天啊,那是真的吗?”
  “噗哧…真是太可笑了…”
  各个派系在这最后一堂课剩下的时间,逐渐清晰起来。
  “所以弗雷大人…若您不介意,下课后我们能不能一起…”
  “…呃,那个愚蠢的教授没说什么吧?请别太担心…我们站在弗雷大人这边”
  “竟然在戒指上搞这种小把戏……肯定是哪个卑贱的平民干的。要不要一个个审问?”
  所有贵族学生都围在弗雷身边交谈着。
  表面看似受到了贵族的挖苦,实际上,这是贵族学生想要加入他的派系的微妙信号。
  与那些安静读书预习的平民学生不同,贵族们正在施展各种手段争取加入他的阵营。
  弗雷看着这滑稽的一目,血压升高,却又无可奈何。
  为了成为大反派,他必须成为这群卑鄙无能之辈的首领。
  –砰
  就在弗雷压抑住厌恶,努力应付着贵族学生的时候,门开了,有人走进教室。
  “……”
  刹那间,原本喧闹的贵族安静下来。
  走进教室是帝国三公主克拉娜‧索拉‧日出。
  她拥有日出帝国皇室象征的金发与眼眸,美若冰霜,高贵而不可侵犯。
  穿着简洁大方,黑白的主色调宛如她性格一样冷静坚定,身上散发着能吸引众人目光的气场…
  “…我在附近有发现间不错的酒吧,喝一杯吧!何不让我们一起享受,忘掉今天的事一解烦闷呢?”
  “听说教授已经几乎被拜沃克家族放弃了,那么老实说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是吗?她还是有些能力的吧”
  “如果你亲眼目睹了之前的决斗……很明显弗雷大人更加强大!您太优秀了,弗雷大人!”
  “没错!想必她只是觉得输了很丢人,才拿戒指当借口!”
  盯着她看了一会的贵族们收回视线,目光在弗雷与她之间来回扫了扫,很快又继续刚才的谈话。
  没错,贵族们已经在内心做完评价了。
  比起继承权上排在最底层的皇女,加入弗雷的派系更有好处,毕竟身为一千年中拥有巨大力量的公爵家长子,甚至是皇室也不敢怠慢的家族。
  “……”
  然而平民们也没有接近她。
  贵族不把末位公主放在眼里,但对于仅是帝国普通公民的平民学生来说她的位置异常耀眼。
  “……”
  卡尼亚和佩洛什也没有接近她。
  卡尼亚是巫师,如果靠近拥有太阳之力的克拉娜,魔力可能会失控。
  同时佩洛什不太愿意接近她是因为已经厌倦教会与皇室之间复杂的权力斗争。
  她在班上完全是一个孤独的人。
  “我已经成功过一次…”
  弗雷很清楚的听到了。
  “没有理由不能做第二次”
  克拉娜喃喃自语,抬眸间眼神变得异常坚定,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一名出众的人。
  如果说弗雷未婚妻是天才的典范,那么公主简直就是勤奋自我努力的名词。
  她被称为孤独公主,继承人的末位。上周目她咬紧牙关,扩大自己的势力,每时每刻都在刻苦磨练自己的才能。
  通过不懈努力和辛劳,她最终以第一继承人的身份征服了所有人,随之而来的是,她曾经可爱的性格消磨殆尽,逐渐变得孤冷。
  昔日可爱的个性在她担任女皇时,成为皇宫中最有趣的消息广为人知。
  直到魔王摧毁了一切。
  “……”
  弗雷回顾往昔时,克拉娜瞪了他一眼,慌忙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难题,令他开始担忧不已。
  我应该阻挠她扩张势力吗?还是不应该?
  放任不管,我的生命将受到威胁,但我要干涉,将会让帝国未来葬身于危险之中。
  因为其他继承者都是货真价实的人渣废物。
  真是头疼。
  感觉什么问题都没解决,新的麻烦接踵而至。
  “…垃圾游戏”
  “嗯?怎么了弗雷大人?”
  “没什么,话说回来你不久前有提到酒吧?”
  弗雷恼怒的吐出祖先在预言书上常用的词,答应了和贵族们出去喝酒。
  今天弗雷只想痛饮一番直到黎明,再躺在床上睡个好觉。
  ~~~
  “少爷,您回来了”
  “…哦,对喔,你也在这”
  弗雷忘记宿舍里还有卡尼亚。她甚至未阖上眼,等着弗雷喝得酩酊大醉回来。
  “那么,我开始准备您的盥洗”
  “…不需要…出去”
  “是的,我会睡在额外的小床上”
  “…不…从房间里出去”
  “那么祝您好梦”
  “…滚出去”
  弗雷好久没口吐恶言,很快意识到这样会导致点数流失,平复了一下心情,躺倒在床上。
  我打算就这样躺着直到卡尼亚睡着,再给她灌注足够明天份量的生命力,之后好好睡一觉。
  弗雷躺在床上整理思绪,发现书桌上放着一只黑猫玩偶。
  “…喂,那是干嘛用的?”
  “您说那个?”
  弗雷指向玩偶问道,卡尼亚笑着回答。
  “这是我妹妹送给我的礼物,不是很可爱吗?”
  “啧,一只黑猫…真是不祥”
  弗雷其实很喜欢猫,不知为何说起了谎话,大概是长期扮演反派的习惯使然吧。
  真是悲哀。
  郁闷之际,伴随迷离的醉意和深夜的低落,弗雷关掉床头灯,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
  就这样弗雷和卡尼亚都已沉睡,时间悄然流逝。
  “卡尼亚,你睡着了吗?”
  “……”
  闭着眼睛躺着的弗雷,确认卡尼亚没有反应后,悄无声息从床上起身。
  “好,看来你真睡着了”
  弗雷很容易就能看出卡尼亚是否睡着,因为在卡尼亚睡着时给她注入生命力已经成为他的惯例,判断卡尼亚进入深眠,他转身往小床方向走去。
  “那么,今日份的也开始了”
  弗雷来到小床前,缓缓伸出手,向熟睡的卡尼亚靠近。
  “……”
  这一幕,映入了书桌上黑色猫咪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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