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见我神色拘谨，就大声招呼我，“宁兄弟你赶紧的，别让美女们一直杵在这里啊。”说着自告奋勇走上前去，牵了一个身材傲人的姑娘回来。
　　宁臣这会儿有些呆愣了，不仅是因为白衣姑娘的容貌，还是那楚楚可怜的神情，都与梦中的白衣少女一般无二……
　　他突然站起身来，向白衣姑娘走去，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先前的平静似乎扰乱了一点。
　　宁臣路过一个个姑娘，这些媚眼如丝的姑娘上身微微前倾，每当他走过便有一个声音轻轻在耳边说一声老板好。
　　宁臣心里好笑：“我哪里是什么老板，假设我们来到光天化日下面，走在街上她们连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他伸手去捉白衣姑娘的手，低头去看她，恰好白衣姑娘也抬起头来看宁臣。
　　宁臣牵起白衣姑娘就往回走。
　　白衣姑娘跟在他身后，像个害羞的新娘子。
　　剩下的姑娘们心不在焉地鞠躬谢幕，扭着腰肢出去了。
　　竹兰临走之前暗下了屋里的灯光，气氛骤然神秘起来。
　　宁臣傻傻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倩。”白衣姑娘回道。
　　“我是说真名，我知道干你们这行的都用假名。”
　　“我叫聂小倩。”
　　宁臣问聂小倩，“你多大了？”
　　聂小倩低着头，答道，“18岁了。”
　　宁臣又问道：“你是在兼职吗？”
　　聂小倩叹口气，开始嫌他啰嗦，探身拿了两杯酒过来往我胸前一推，“喝吧，把我喝多了就随你便。”
　　说完，她扬起头一口就喝干了，嘴角边有酒水缓缓流下，顺着下颌线到了脖子上，之后又落进了衣服里……
　　宁臣的心跳忽然快了半拍……
　　聂小倩斜视着宁臣，见他望着酒杯出神，便不再搭理他，端着酒杯去张山那边，笑吟吟地招呼，“哥，我敬你呀！”
　　张山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一连喝了好几杯，一口气点了好几首歌，搂着他的姑娘开始干嚎起来……
　　聂小倩喝得有些多了，往沙发上一躺。
　　宁臣赶忙捧着果盘来给她解酒，聂小倩一看就笑了，说：“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她从宁臣的手里拿过塑料叉子，刺了一块水果嘎吱嘎吱吃了起来。
　　宁臣没话找话地说：“你们酒水有提成吗？”
　　聂小倩垂着眼，看也不看他，说：“不多，就一点点。”
　　忽然宁臣有不少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比如想问问她为什么来这里工作啊，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啊，可是突然间又觉得有些好笑。
　　来这里上班肯定都是为了钱啊，不管是家里有事还是自己有事，终归都是缺钱导致的。就算一切无恙，那么由于没钱而缺乏的那份安全感，还得是用钱塞满。
　　而我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业务员罢了，一天到晚见客户陪客户，三天两头喝得烂醉如泥，我和她的职业其实都是陪人喝酒罢了，谁又比谁高贵？
　　聂小倩的手机亮了，抓起来看了看，说道：“你慢慢喝啊，我去别的房间站一站，又有选台的了。”
　　宁臣有些讶异的问：“那还回来不？”
　　“肯定啊，总不能把老板扔这儿吧。”聂小倩笑道。
　　她站起来给张山的姑娘打个眼色，那女孩也站起来随着往外走。
　　聂小倩在门口转过身对宁臣和张山赔笑说道：“我们去上个厕所，一会儿就来。”
　　然后轻轻地掩上了包厢门。
　　宁臣见聂小倩走了怅然若失，张山端着酒杯过去安慰他，“串台去了，等会儿就回来了。”接着说道：“不然，一晚上只陪我们一桌，人家怎么挣钱啊。”
　　不一会儿包厢门忽然被推开，张山的姑娘神色凄然地出现在门边。
　　她往里张望一眼，问宁臣也问张山，“小倩还没回来吗？”
　　然后见他们木然，又折身出去了。
　　“问谁？”然后张山倚在沙发里靠着问宁臣，宁臣却突然弹了起来。
　　他两步冲到门口，见那姑娘还没走远，追上去问：“她人呢？”
　　张山的姑娘有些哭腔，“我也在找啊，可能还在隔壁。”
　　她为难地盯着隔壁包厢的门，似乎有千万斤沉重，又转过来看宁臣，看来十分不想再进去了。
　　宁臣指了指隔壁，问她：“小倩还在里面？”
　　宁臣努力平和她的情绪，“这边的客人很难缠吗？”
　　那姑娘一听，点头说：“来了七八个男的，就叫了俩姑娘，我们来了就不让走，轮着跟我们喝，我刚才吐着出来的，现在不敢回去了，我以为小倩会追出来，看来是让他们给留下了。”
　　宁臣听得头大，就觉得血都在往脑子里涌，着急地喊：“你们经理呢？快去叫经理来啊！”
　　姑娘又不住地摇头，“经理不管这个的，店里有明确规定不能串台，要是因为这个产生纠纷，店里都让自己解决。”
　　“解决个屁啊，再不管人都要喝死了！”说着宁臣走到隔壁门口，深吸一口气就要推门。
　　宁臣回头看见那姑娘远远躲开了去，像是害怕极了。
　　我咬了咬牙，还是推门进去了。
　　屋里同时起身的人，他们快步围过来，为首一个叫嚣着说：“你干什么的啊？”
　　“找人。”宁臣指了指聂小倩。
　　宁臣只觉得这间包厢一进来就是浓烟弥漫，睁了几次眼才看清楚缩在角落里的聂小倩。
　　所幸聂小倩衣衫完好，只是头发略有凌乱，看来此前是在这群年轻人之间大费周章了一番。
　　宁臣刚把视线收回来，有俩年轻人就到了跟前，见他问而不答，一副魂不守舍的穷酸样，立时一把推搡了过来。
　　宁臣差点摔出门外去。
　　为首那位哥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歪着脖子眯着眼问：“不是，你她妈谁啊你？你是她的什么人？”
　　宁臣远远看了聂小倩一眼，叹了口气，“我是她老板。”
　　他们几个一愣，都不明白宁臣的意思。
　　又有人问：“你在这上班的啊，你们经理呢？叫来，跟你们经理说这俩服务员来回串台，看你们经理怎么说！”
　　宁臣低着头走到聂小倩身边，准备伸手去牵她的手。
　　在聂小倩身边那男的眼疾手快，一把挡在聂小倩前面，一把推开了宁臣。
　　这些人把宁臣围住，看样子是想动手了。
　　宁臣鼓足勇气对为首的男说：“这姑娘是我先选的，得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