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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上场?
任滔惊疑不定,几位下场联系流民的正式成员也面露意外,显然,这不是常规节目。
没道理的,我这弱鸡战力还需要二次观察?难道有人直接看出我不一样了?
是“王霸之气”,还是“虎躯一震”?
这更没道理了吧!
任滔站在武器架前,轻车熟路地拿好剑盾,龟缩流即将再度出世。
“任滔。”一道沉稳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嗯?”任滔回头,发现是擂台上的对手在叫自己。
这人看着老成,仔细一瞧也就刚三十的模样,寸头黑发,身材匀称,穿着得体的布衣,但不知为何总是透着一股子病怏怏的感觉。
“我叫黎迁,原来是青峰镇的剑术教习。”他自我介绍,有人听完后面露异色,显然是小有名气。
任滔看着他,然后呢?
“你似乎从未接受过战斗训练,和你打斗也无甚趣味。”黎眼神直视任滔,很认真也很纯粹。
“那你认输得了?”任滔耸耸肩,反唇相讥道,能少挨一顿打当然最好。
“不,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兴趣跟我上一课,包教包会。”黎迁用平静的语气说着装逼的话,仿佛包教包会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流民之中竟有如此豪杰?
在群体中建立信任、获得话语权,暴力固然好用,却不是人人都能杀出一片天地并且善终。但团结合作,做一个有“价值”的人,永远都是王道之选。
任滔大感意外,应声大呼:“求之不得!”
一种某种莫名志气突然从心中升起,任滔顿觉酸痛全无,遂弃盾,提剑登台。
此时拒绝,反倒成了不识相的蠢货——没看见底下那么多老哥巴不得换自己上来。
两人台上站定,任滔拱手:“任滔请赐教。”
黎迁看不懂这手势,只是点点头,走到任滔身前停住,陡然出剑!
中计了!任滔大为懊恼。
他本能后退,左手空举,却发现盾牌被骗掉了,只好做疼痛受击的准备。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任滔稳住身形,发现黎迁只是将剑平举,保持这个动作没有动弹。
“你过来。”他说道:“站到剑尖的位置来。”
任滔深呼吸,嘴角嗫嚅几下,欲言又止,最终向前走到离剑一拳宽的位置。
黎迁摇头:“远了,近前些。”
任滔这时又犹豫了,若是在武馆、道场他自然就上前了,但在这里,真能信任他吗?
不能总是指望“金手指”——那是不可控的保底选择。
黎迁也不催促,底下观众反倒开始起哄:
“搞快点!”
“不行换我来!”
任滔再深呼吸,向前,只留一指宽。
“你站稳了。”黎迁见状,主动靠近,从平举剑一路抬臂向上,擦过任滔的下巴,停在鼻尖。
“第一课——消除闭眼反射和本能后退。”
“这是我攻的极限范围,等下我会原地出剑。”
黎迁缓慢抬剑,高举,下落!
任滔强忍眉心传来的刺痛,对这一剑有预期,没闭眼,却还是忍不住向后撤退。
“回来。”黎迁平静开口,再次将剑恢复水平位置。
“第二,招式。化繁为简地讲,剑招只有挥砍与戳刺两种攻击模式,接下来我会用同样的方式展示基本剑招,一旦你后退或者闭眼,就自己回到初始位置。”
任滔不再犹疑,点点头:“我明白了,开始吧。”
“这人不错,什么来历?”看台上,马林没打断这看似敷衍的“比试”,转头问奎展。
黎迁是自己主动来投,马林反正来者不拒,一路只管打包收人。
奎展早做过功课,对答如流:“他是少年天才,但早年冲击【剑士】关失败受了重伤,后来为了生计又落下隐疾,最后选择当起了剑术教习。”
“沧海遗珠啊,真是难得。”
“三十几了?”马林问,他自己今年四十五,正值壮年。
奎展回答:“刚满二十九。”
“果然少年天才!”马林感叹,说道:“重点关注,等男爵回来便引荐给他。”
他看了看对面频频失措、却韧性十足的任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瞥了一眼奎展,失笑道:“你这家伙,小心思不少啊。”
奎展欸嘿一声,说道:“难得您有兴趣,看出什么了吗?”
马林摇摇头:“这人畜无害气质和意识,要么是真正不谙世事的贵公子,要么是刚出世的婴儿,你看他像哪种。”
“都不像。”
“是啊,大概只是个天真、运气还不错的小家伙吧。”这乱世什么人都有,马林自觉是看走眼了。
“嗯?什么!”突然,马林似乎有震惊发现,脸色一变,手一抖,将石子捏成齑粉。
擂台上。
任滔在面对黎迁时,已经勉强可以做到正面应对,也跟着操练了几遍基本的剑招。
黎迁收剑后退,说道:“贪多嚼不烂,先到这吧。接下来你进攻,我给你喂招。”
任滔点点头,稚嫩地操纵身体,打出真正意义上第一记有杀伤力的斩击。
“铛~”任滔的剑路被截,但不同于卢铭直接将剑拍开,黎迁神乎其神地带着任滔的剑做完一整个动作,而不损伤劲力与手感。
通透,舒爽,酣畅淋漓的一剑!
“难以置信!”任滔震惊出声,怀疑地摊开双手,不敢相信是自己所为。
这就是名师的作用?包教包会绝非戏言!
围观群众看不懂里面的门道,以为两人在表演跳舞,纷纷催促:“愣着干什么,上啊!”
“要当剑术教习,没点本事怎么行。”黎迁微微一笑,淡定说道。但实际上,这可是超凡层次才能施展的神奇剑术,他虽然身体亏空严重,经验和技术却不会倒退。
任滔提剑再攻,黎迁继续引导,与其说是喂招,更不如说在教任滔的身体适应挥剑的感觉,竟隐隐有几分跳过剑招、“随心所欲”的韵味了。
不过好景不长,任滔毕竟身体素质太差,十来分钟低烈度的进攻已经将体力消耗殆尽,动作几乎完全变形,大部分的剑招都是被带着完成的。
黎迁见状,重新拉开距离,说道:“最后的实战环节,来吧,放手来攻。”
“好,请小心了!”
任滔调整呼吸,引动【兽精剂】最后的残留影响,向前出剑。
“乒乒乓乓!”双剑快速交击,火星迸发,传出清脆的小调,仿佛暗含某种节奏。
黎迁主动后退,只守不攻,说是“实战”,其实也是一种教学。
“是时候结束了,看好了!”黎迁突然出声,话音刚落,任滔眼前那柄温温吞吞的长剑瞬间从视线中消失。
紧接着,只听见“啪啪啪~~”,数道沉闷的打击声几乎同时响起。
黎迁手中剑以一种超越常人肉眼捕捉速度、和诡异出手角度,拍击任滔双腿膝盖内侧、双臂“麻筋”,以及握剑手腕。
任滔的神经系统还没反应过来,五个位置便一齐中招,在一阵酸麻之中,安详倒地。
不过,任滔的视网膜中,依旧捕捉到了黎迁“快剑”的部分轨迹,在某种神秘影响下,这些轨迹竟然愈发生动,迟迟不散。
“你输了……嗯?”黎迁收剑,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看见任滔眼中的异变。
台下众人本以为能看见一场精彩的教学,结果黎迁完全没有多少讲解,只能看两人拿着剑如儿戏般挥来舞去,最后的杀招更是看不清楚,好不扫兴。
“那小子怎么又站起来了,在……出刺剑?”
“诶,你还别说,虽然我刚才没看清楚,但还真有几分像最后那一招。”
“那不是力大砖飞嘛,你能一秒五剑效果不是一样的?”
“说的也是……”
“是个屁!他顿悟了!”高台上,看到这一幕马林坐不住了,他也曾有过数次顿悟,最是知晓其珍贵与难得。
他踏步向前,毫不掩饰地释放超凡领域强者的气场,一股无形威压从刚猛身躯中透体而出,在阳光照射下竟然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仿佛书中的行于大地的英杰。
他从怀中掏出一支碧绿色的金属针剂,挥手将其扎在任滔身上,药剂自动注射。
笼罩在“光环”下的马林威严地下达命令,坚硬果决的声音中不容任何质疑:“黎迁,你下来;卢铭,你上去。”
黎迁对顿悟自然不陌生——任滔需要发泄、需要一个演练的“肉靶子”,他自己是不适合当这个角色的。
但卢铭则如坠深渊,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目睹本是“垃圾”的“仇人”直接飞黄腾达更痛苦的事?那大概就是自己当那块“垫脚石”罢。
“想翻身?老子给你踩回去!”
他快速抄起长剑,翻到台上,不管宣判和战前礼仪,直接朝任滔当头一剑,跳斩而下!
“你也可以……”黎迁本想提醒卢铭,“顿悟”是一种很玄妙的状态,被认为是上天的“恩赐”,对练者或多或少也会有一点收获。
不过,他很难讨得好就是了。卢铭不认识那支针剂,黎迁却不陌生,那是【彻悟药剂】,效果也是简单粗暴——极限激发身体潜能,全面吸收顿悟效果。
然而,马林似乎已经考虑过这一层,并还是决定指名卢铭,显然是没想给他分润好处,顺便再给任滔上点压力,看看他极限在哪。
风暴中心的任滔这会还有点懵逼——“不败”的保底收益忽高忽低,这次好像随机到“偷学”了?
迷迷糊糊中,他观摩“眼中”残留的剑路,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演练。嗯?有什么东西打到手臂上了?
身体好烫!任滔突然感觉自己无比强大,眼前的剑路变得高清起来,复刻动作更是毫无压力。
来个对手啊,空练跟表演杂技似的。
说来就来,任滔只听见一声厉啸,头上劈下一道剑影!
不过,速度似乎不快?任滔往上一刺,后发先至,将来剑击退,接着本能般使出后续的几道连续刺剑。
“叮!唰~唰~”
卢铭脸色铁青地望着胸前和大臂上皮破血流的锥形伤口,牙齿都要咬碎了,他竟然没躲过,被正面击中了?!
无能狂怒的他见任滔没有追击,还在自顾自的对空挥刺,果断绕后,从背部发起偷袭!
“受死!”卢铭找准仇敌后颈,双手握剑,马步下蹲,从下往上成起立冲势,于大庭广众下,欲直取任滔性命。
而此时的任滔却如有神助,一个向前侧身便闪过这一击,顺势转身,抬手就是迅疾如雷的三连刺。
卢铭挺剑,却把自己逼得姿势别扭,躲闪不及,脸上被钝剑割开三道口子,左二右一,鲜血登时淌出。
“咦,失手了?”任滔没感觉斩到实物,自言自语,眼中的痕迹几近消散,但五道剑路中有三道较为完整的保留了下来。
“啊!!”卢铭摸着脸庞,狂吼不止,却再不敢上前——他出一剑,对面还三剑,怎么打?
任滔眼前逐渐清晰,抬眼就看见一个“血人”,愣了一下,问道:
“喂,哥们,你谁啊,没事吧?”
台下哄堂大笑,任滔也认出来那件蓝色衣服,刚才发生的事情如流水般淌过眼前。
任滔呵呵一笑,被激发气力还未散去,他和善地问道:“怎么说,还打吗?”
卢铭浑身颤抖,恨声回头便走。忍得一时,好做大人!老子有的是办法弄死……
不认输?任滔看向看台上,没人看自己,心中顿时了然。
“老子让你走了?!”他飞身上前,提剑便刺——对想要自己命的敌人讲什么道德礼仪。
“唰唰唰!”三剑三剑又三剑。
这里不好伤人性命,但卢铭的四肢可遭了殃,皮开肉绽地,被任滔一脚踢出了擂台,在地上哀嚎打滚。
“爽!”任滔丢下剑,看见黎迁走近,刚要道谢,突然眼前头晕目眩,站立不稳。
“啪!”黎迁接住任滔,交给抬着担架赶到现场的奎锦,目送他被运向医舍。
“又一个天才少年?”他自嘲一笑:“不对,这个有点老,也没我帅……”
而昏迷过去的任滔,却做起了一个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