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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夜晚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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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的克利尔市的瓦特区没什么路灯,仅有几家店铺门口还亮着几盏昏黄的煤油灯。
  就在这样宁静的夜晚,一个穿着黑色贴身正装的年轻男人走到了克伦萨街207号。
  这个人就是欧利安,他站在大门处,看着他曾多次造访的宅子,红木的大门已经有了斑驳的痕迹,一边的墙壁上也有涂料的颜色,估计是为了遮着油污之类的,这家公寓已经有些年头了,房东是个吝啬的老太太,在大概八十年里从来没有重修过。
  他轻推公寓的大门,缓步进入这栋楼,在一层他找到了伊斯的房间。果然,上午的封条已经被撕掉了。
  他摸着黑从衣服兜里找出中午艾克斯给的钥匙插进锁眼,慢慢扭动把手,门开了。
  欧利安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蹑手蹑脚地走进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屋子。
  正冲着门口的客厅里没什么特别的,没有什么窗户,除了一个老旧的壁炉就是沙发和茶几,一旁的墙壁上还挂着几幅画,上面应该是伊斯的家人,都已经去世多年了。
  欧利安没怎么仔细看这些陈设,他转过身来看着刚才打开的门,门是伊斯前两年刚换的,平日也挺珍惜的,上面很规整,没什么裂痕。
  他无声地皱皱眉,开始检查壁炉,现在正值秋天,没什么炉灰。欧利安又把头伸进烟囱看看,很窄,根本容不下一个人进入。
  就这样欧利安什么也没发现。他转身开始去检查客厅左侧的客卧,同一款木门,没有装锁。
  欧利安就顺利的进入了客卧,这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床,桌子正冲着凸肚窗,欧利安慢慢靠近窗子,上面有装锁,而且没有被撬开过,没有从外面翻进来的可能。
  这时候,他的心里就开始疑惑起来,“难道犯人是从主卧进来的?”
  这样想着,欧利安慢慢离开了客卧,穿过客厅,他又进入了主卧,里面还是和客卧基本一样的设施,只是多个衣柜和书架。
  原本趴在书桌上的,伊斯的尸体已经被警方带走了。但没有人打扫现场,血迹还凝在书桌上。
  欧利安先看看衣柜,衣柜很大但有点老,里面没有什么奇怪的痕迹,只有几身套装。
  他又去看了看窗子,也是和客卧窗户一样的锁,外面打不开。这样以来杀人者只可能是从门口以一种正常的方式进入了。
  想到这里,欧利安还是毫无头绪,于是他放弃了直接找到凶手的可能,开始寻找能证明伊斯不会自杀的证物。
  他先是翻了翻书桌,上面一本书也没有,也不知道伊斯有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正想着,他开始找伊斯可能留下的日记,突然他发现到一边的书架上有一个笔记本上面有血迹,但别的书却没有。
  欧利安有点奇怪,随手抽出这本书细细端详着,封面是纯黑色的,应该是本笔记本,看着外面没什么痕迹,欧利安随手要翻开一页,忽然他感觉到这一页有点黏黏的。
  正奇怪着欧利安看到了这一页的空白,而角落里粘着点点血迹,还正粘稠着。
  霎时间,欧利安心中警铃大作,这么新鲜的血液却被放在这里,这说明在伊斯死后,有人特意将在桌子上的,能被溅上血迹的书收了起来!
  欧利安心中不敢大意,这本笔记能被特意收起来,上面一定是写着什么凶手担心的,也就是自己需要的。
  疑惑与激动之下,欧利安将书取了下来,转身就走。
  毕竟是不让进入的现场,欧利安可没闲心在这,研究这个笔记本,更何况这还是凶手在意的笔记,对方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取走。
  万一碰上,欧利安可没法保证自己的安全。慢慢的放轻脚步,离开这间屋子,锁上门。
  欧利安立刻转头向着103号的方向走去,而那本书就被欧利安拎着。正走着,欧利安忽然瞟到一边的小巷子里的黑影动了动!
  他顿时将那本书抱进怀里,慢慢地向着那个黑影走去,而心里正打着鼓,正犹豫着要不要加快脚步追过去,那团黑影又快速蠕动着,快速离开,消失在欧利安的视野里。
  欧利安无奈之下又有点庆幸,他可没把握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打赢一个杀人犯。
  于是他又很快地回过头,抱着笔记快步回家。在回家路上,欧利安再没看到什么异常,那个黑影也再也没有出现。
  他慢慢地走进103号,打开锁,再轻轻地合拢大门。他小心地走过一楼的走廊,探头探脑地看了看楼梯间里。
  看着没什么动静,他就安下心来,半蹲下降低重心,慢慢爬上二楼,脚步轻快地进了自己的屋子。这时欧利安才长舒一口气。
  “很显然哥哥并没有察觉。”欧利安这么想着,脚步轻快地进了自己的卧室,又回身合拢门。
  做完这些,他慢慢摊开刚才从伊斯家里拿出来的笔记本。
  “1676年,一名逃犯出现在威森王国国都霍林莫恩市。据报道,该逃犯曾直接或间接杀死克利尔市千余人。”
  欧利安看着这几句话,心里却越发奇怪。“这个1676年是指哪年啊。”
  他这么想着,但没怎么纠结于这几句意义不明的话,而是继续往下看。
  “新历216年,凯士王国萨伊利安遗迹发生人口失踪案一名为‘罗斯·舍尔菲斯’的威森男性在‘二十三神柱’展区失踪,具体原因待查。”
  欧利安看着那个人名愣了一下,想到了什么话本小说里的什么“祖先情节”,然后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自己和哥哥的姓“舍尔菲斯”是克利安自己起的,根本不存在什么祖先的说法。
  想着这些欧利安又尴尬地笑了笑,自己竟然会联想到什么话本的主角。
  欧利安又把目光放回到笔记上,刚才轻松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下来,一边继续读这这本笔记,一边埋怨自己面对伊斯这么大的事,竟然还分心。
  然后他又很快的放平心态,目光又聚焦在桌子上的笔记本上,抓紧调查。
  “凯士王国本土教派机械神教公开将原初教派列为邪教,相关人员格杀勿论。同年威森王国本土教派自然教会,同样将原初教派列为邪教。”
  欧利安看着这句话,没怎么在意,他好几年前就在报纸和教会发的告示里看见过了。
  “新历375年冬,克利尔市发生大型煤气爆炸。据调查,该事故为克伦萨街一住户蓄意囤积大量煤炭,意外点燃,并通过下水道,使沼气发生爆炸。该住户由于爆炸波及,已死亡,无法上庭接受审判。”
  欧利安看着这笔记惊疑不定,今年明明才新历375年!而现在才刚过十月,还是秋天之中,这本书竟然就能记载冬天的事。
  他继续看下去,紧接着上句话是一处略显潦草,有些扭曲的笔迹“欧利安·舍尔菲斯死于爆炸。”
  看到这,欧利安霎时间出了身冷汗。伊斯为什么特意写下自己的名字,这是他在通过预言自己,来提醒自己还是…单纯的诅咒?
  欧利安犹豫着,还是翻了页,也许这个笔记是那个凶犯写的也说不准,可是对方又是哪知道自己的呢?
  他这么想着,一边纠结恐惧着,一边继续看了下去。之后的还是那个扭曲的笔迹。
  “欧利安·舍尔菲斯死于克利安之手。”
  “欧利安·舍尔菲斯死于郎姆区暴动。”
  “欧利安·舍尔菲斯死于一场神秘学祭祀。”
  看到这,欧利安看的笑了出来,这么看来之前说什么,自己死于爆炸,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概是凶犯的诅咒和陷害吧,意图让别人以为伊斯和自己不和?
  欧利安这么想着,继续看了下去。还是那个潦草的字迹。
  “欧利安·舍尔菲斯死于伊斯拥有的神秘左轮。”
  欧利安定了定神,大脑快速转着,回忆着刚才在伊斯家里翻找的景象。
  他敢确信,他并没有看到什么所谓的左轮手枪。那么看来这句话真的是在骗人。
  这么想着,欧利安又看向那本笔记,再翻过一页以后,他就看到一张被夹着的字条。
  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几个字,还配着一张简笔画。
  “疑似是我前几年得到的这一把枪。”
  而那幅简笔画则是用着寥寥数笔,勾勒出了一把左轮手枪的样子。
  欧利安倒吸一口冷气,这句话竟然与自己刚才心中所想如此契合,而且在他的记忆里伊斯的字就是这样的。
  想到这里,他面色开始变幻。“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么之前那个可能存在的,另一个扭曲字体的主人说的,死于那把左轮的话,就绝不是无的放矢。”
  “至少对方知道伊斯有这么一支枪,这么看来对方知道的绝对比我多。”
  欧利安这么想着,他已经将写那些诅咒的人,当作除了伊斯以外的,另一个人曾拥有过这个笔记的人。
  这样想着,他心里产生了一种预感,伊斯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把枪而死。
  尤其是那“神秘”二字,不仅会吸引没长大的孩子,更会吸引那些邪教徒!
  想到这,欧利安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他一定要继续调查下去,不但是为了给伊斯找出真相,更是要确认那支左轮,是否能拿到自己手中。
  毕竟笔记上说,自己将死于那支左轮,欧利安还是有点害怕的。想到这些,他已经有了些想法,正想去执行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又是调查又是研究笔记,忙碌了大半夜,再年轻的身体也扛不住了。
  就这样,欧利安的头“咚”的一下磕在书桌上,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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