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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山野旧谈 / 第二十一章 咕噜咕噜

第二十一章 咕噜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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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颠倒,水出现在半空,细微的枝条撑起参天大树,鱼儿在地面走动,一条线贯穿在人身,向后回首,是清晰可见的过去每一段,向前展望,是瑰丽、幽寒的未来片段。
  李轲看到年少的自己疲于奔命,凭借本能躲避灾祸,寻找食物,未来的自己醉心于财宝黄金的满足......
  天在转,地在隆起,水自地面直击天空,鸟傲游于无垠之水,鱼翱翔于森林湖面,粮食自云间长落,垂下细雨。
  天空是甘甜的,地面是能吃的,人在踏步间,自由行走于天地之外。
  水倒卷而上,天空倾斜,再回首,无数双红眼睛,寒芒大放......
  李轲捂住胸口,连连喘息,刚才看到的景象过于震撼、倾覆,完全不属于他的认知之内。
  右手的红睛黑蛇不断发出丝丝声。
  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颠覆认知的错乱中。
  圆月高悬,倒是与他印象中的月亮没有多少差别,要非说差别的话,就是有些大。
  举目四顾,数不尽的头发,裹挟着几十具尸体正在往湖中间收拢。
  李轲看到大狗就在自己身边,才微微松口气。
  几个呼吸间,湖面恢复平静,丝毫看不出之前有无数头发在拖拽尸体。
  他走到湖水前停下,湖面的月亮倒影,映照四方。
  完全可视物,根本不需要灯光照射。
  水中的他,脖子依旧有恐怖的伤口,不过已经结疤。
  面容惨白的过分,明显惊吓过度。
  伸手触碰湖水,他并不担心头发原始蛊会来袭击他。
  “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李轲神色平静,无语望苍天,欲语凝噎。
  然后......他就不再想这些,实在是湖水的触觉过于柔,非常柔,真的柔。
  温度是最恰当的那一点,与肌肤接触,舒服到不行,真的很想跳进去洗个澡。
  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水,会给他这般柔的感觉。
  他认为自己再与这里的湖水接触下去,回家后可能就不认那些水了......
  李轲收回手,太邪性了。
  但是脑子一直在催促他再把皮肤放进水里,不仅如此,腹部也在如此说,甚至连他的皮肤都在说,不要离开。
  这里也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他在叫魂中看到和大狗虎子二人去往后山,遇到两位大婶问他们去哪的那片湖。
  说是湖夸张了点,说池塘又过于小气了些,也勉强称得上是湖。
  不知不觉中,双手已经捧着水递到嘴边。
  他惊醒后,泼到大狗身上。
  根据阿秀的认知,最好不要喝湖里的水。
  大狗在森林中自由的奔跑、欢呼,从树枝间荡来荡去,瓢泼大雨倾倒其身,把他从树上打下来。
  他睁开双眼,脖颈的窒息还隐隐作乱,不断深呼吸,来缓解自身的缺氧。
  然后他就看到湖边有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在往他身上泼水。
  他当即就怒了。
  “咳咳,我活过来了,饶我狗命......”
  李轲双手捧着水:“要喝吗?”
  大狗怒目圆瞪,欲要喷火。
  “我不是说了饶我狗命吗,这水里有很多蛊虫,喝多了容易出事......”
  “我怎么不知道......”
  “别说你不知道,整个族内知道真相的,也只有我。”
  “是吗,我印象中是喝了这里的水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好吧,我说实话,石刻上说两只原始蛊就是从这水里诞生。”
  “原来如此......”
  “族人们呢?”
  “已经全死了,你潜下去,说不准还能看到......”
  “......”
  李轲歪头:“你是什么时候被那只蛊虫控制住的?”
  大狗做沉思状:“我也不是很清楚,下花轿后,就迷迷糊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醒来,就是现在。”
  他眨巴眼睛:“我们去后山吧,再留在这里,我怕它会卷土重来。”
  大狗没多问,适可而止。
  李轲点头,也没有过多纠结。
  “我有些口渴。”
  大狗浑身散发着死里逃生的兴奋:“走吧,那边的山间有泉眼,族人大多在那里抬水。”
  二人虽然表面都一副放松的样子,却未曾降低警戒心。
  到了泉眼处,是从石头缝隙间不断向下冒水,像是个小型瀑布。
  地面还有座小型蓄水池,一立方米左右。
  大狗不知从哪拿来一个木制的盛水器具,递给李轲。
  李轲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
  别说,山泉水味道很甘甜。
  大狗直接抱着木桶就是咕噜咕噜。
  不久后,他们二人再次来到小篱笆处,对视一眼,向着原本发洪水的棺材处走去。
  走了一会,李轲决定说说风凉话。
  “你说,当时水那么大,棺材是不是早就不知道被冲哪里去了......”
  大狗脚步一顿:“对啊,棺材是不是早跑了。”
  他幽怨的看向李轲:“你说我们脑子是不是都被大水冲坏了......”
  他们一时拿不定主意,头脑风暴一番,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一路走来,李轲直到这时,才有功夫细细观察周围的树木。
  看了一圈,一个也不认识,树木太过原始,电视上倒是看过类似的,他年少长大的地方,树木就很原始,但没有这么有历史的厚重感。
  四五个人才能环抱的树,一会就能看到一个,夸张的甚至有十人都抱不过来的程度。
  如此厚度,却还有较为宽阔的余地穿梭,很难不多看两眼。
  随着深入,树木没有之前那般厚重,却更有历史感,李轲觉得这种环境,他能活两天就算他厉害......
  地面的杂草灌木逐渐变少,两人就能抱过来的树木渐多。
  来到原先找到棺材的不远处,地面湿润,但没有水,怪哉。
  他们两人走到一个小土坡前。
  李轲语气平静:“你确定是这里吗,不就是个一脚就能跨上去的小山包吗?”
  大狗额头冒汗,不停扫视四周,伸手指向旁边的树。
  “你看,那棵树有我们折树枝留下的痕迹,应当就是这里。”
  李轲不得不感慨这些树木的结实,那么大的洪水都屹立不倒。
  他跺跺脚,把小土坡的高度又踩降了些。
  “真是厉害,看来我们只能去其他地方找找了。”
  大狗面露微笑,指向某个方向。
  “看那里,有明显的拖拽痕迹,或许是什么东西把棺材拖走了。”
  二人走到痕迹近前,望向痕迹延伸下去的方向。
  大狗伸手比划比划:“没错了,那棺材差不多就是这么大。”
  李轲再度泼凉水:“能拖动那个棺材的怪物我们俩能对付吗?”
  大狗一愣,满脸恍然大悟,随后转为严肃。
  “我们不去是死,去了说不准有可能活下来,就算我们两人活下来一个也行,至少我们的族群没有灭......”
  李轲望了大狗两眼,拍拍屁股。
  “走吧。”
  大狗跟上,絮絮叨叨的说着要为族群的延续寻找希望。
  剥开树影见云月,湖自相衬映美人。
  此句极为符合李轲二人的状态与看到的事物。
  他们剥开遮蔽视线的灌木,见到豁然开朗的场景,云月高挂,湖泊宁静,美人于岸边梳头,欣赏湖面的倒影,雅,实在是雅。
  大狗咕噜咕噜的咽口水,小声道:“她是不是就是那个怪物。”
  李轲右手放在树干上,袖子下藏着红睛黑蛇,若是发生意外,手一推能多跑点路......
  “看着不像......”
  大狗当即拍胸脯,欲要上前,被李轲拦住。
  “你要干什么。”
  “我过去问问。”
  “背面啊,哥......”
  “你没看她在梳头吗,美人在前,怎可如此无礼!”
  李轲怔神,他发觉这大狗绝对有点毛病在身。
  “好,你去吧,我在后面祝福你,为你诵读世间最美好的语言。”
  大狗拍拍胸脯:“我刚才在开玩笑,我们一起去。”
  刚走两步,他回头悄悄附在李轲耳边:“待会若是发生意外,我拦住它,你先跑。”
  李轲闻言,看了眼神色认真的大狗,无言点头。
  有句槽他不知道该不该吐,那你还让跟着去?
  大狗做了个自认为最绅士的动作,看的李轲嘴角直抽。
  大狗凑到女子近前:“不知姑娘在这月下,是在等何人来会,不知小生可否有幸聆听姑娘的仙音,姑娘若有烦心,小生愿做姑娘的倾听者,若是烦心事,也可交于小生,小生定会尽心尽力。”
  李轲学到了,前言不搭后语也就罢了,就硬聊......
  还别说,说的挺全面......
  女子没有回应,静静的梳着头。
  大狗穿着红嫁衣,这一幕有些滑稽。
  他也不恼:“姑娘可不要想不开,若是投河自尽,死相奇丑,不适合姑娘这般人儿。”
  女子似乎听到了关键词,缓缓转头。
  结果是,就跟没转一样,依旧是背面......
  大狗惊讶的张大嘴巴,腿发抖,他强装镇定:“姑娘可有烦心。”
  女子的背面发出悦耳清脆的话语。
  “你愿意娶我吗?”
  大狗本欲回答,却见环境突变,变成了洞房。
  李轲觉得很新奇,他之前还以为没机会登上天花板的洞房,没想到闹洞房的机会给到了另一间洞房......
  大狗和女子皆穿着红嫁衣,有些怪异。
  女子盖着红盖头,坐在床头,秀手放在腹部扭捏着,看上去是正面......
  大狗张张嘴,犹豫片刻后答道:“我不是很......”
  话说到一半,女子暴起,秀手穿透大狗的腹部,拉出内脏,手一甩残留的血腥。
  “妾身就知道负心汉会不愿意,让妾身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女子再次把手伸进大狗的身体,从胸腔掏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心脏出现在女子手中后,迅速变黑。
  “我就知道负心汉的心是黑的。”
  李轲惊恐的后退两步,发现没地方可逃。
  “我嘞个掏心窝子的感情啊......”
  时间上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大狗就倒下没了生息。
  女子盖在红盖头下的头颅,转而盯上李轲。
  “公子愿意娶妾身吗?”
  李轲咕噜咕噜的咽口水:“我...我...我...我愿意...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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