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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不一样史莱姆 / 第二章 陌生人

第二章 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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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郊区,周围是残破的废墟,凄凉的月光下,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不过在这里的地下,有着一块完全不同的地方。这里的环境十分静谥,四周的墙壁覆盖着柔软而多孔的嫩绿色苔藓,并且,伴随着规律性的节奏,散发出淡谈的柔和光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如同轻纱一般覆盖,使得整个场景增添了几丝梦幻与朦胧。
  而在这样有些梦幻的地方,一张小床静静地躺在绿苔之上。在床上,一个小孩在床上酣睡,不过,他此时的表情却有些挣扎。一滴水珠轻轻落在洛尘额头,带着丝丝的凉意,冰凉的触觉将他一瞬间从梦境的漩涡拉回了现实。
  瞳孔在黑暗中缓缓放大,一丝恐惧在瞳孔中一闪而过。洛尘伸出手摸了摸头上的水珠,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微凉的风让心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嘟。”一声软糯糯却又带着些许睡意的声音从被单里传来,掀开被单,一只可爱的史莱姆正躺在那里。它的外形圆润而又柔软,全身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绿色,并且在它的头上,有一些类似于苔藓的东西。远远看去,宛如一块Q弹的果冻。
  “嘟噜。”暗绿色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两块像牛奶般乳白色的区域,似乎是它的眼睛,两只眼睛中带着些许睡意朦胧与不满。
  洛尘带着抱歉的语气对着眼前的史莱姆说:“不好意思,小灵,打扰了你的睡眠。”
  被称为小灵的史莱姆跳到他的怀里,两只白色的的眼睛看向他的脸,“嘟噜噜,咕咕嘟。”
  “没事,只是梦到了你救我的那天。”
  又一阵抖动,“噜咕。”
  “接下来?”
  如同失帧般,洛尘那冰冷的脸上添上了几分僵硬,然后僵硬地摇了摇头。
  “不了,我想去听听风。”
  “噜。”
  “一起吗?”
  洛尘从旁边矮小的柜台中取出衣物穿上。
  “已经两年了吗?”
  从那一天之后到现在,洛尘就几乎一直待在这。
  在这里的生活是重复,不断的重复,两年的时间被压缩成几帧几乎相同的画面。就这样时间循环了两年。这里的生活似是那死水般未曾荡起一丝涟漪。
  但洛尘却从未感到孤独,在这里没有疼痛,没有人,没有烦恼,有的只是一成不变的平淡。
  洛尘抱着小灵走到了“门口”,黑漆漆的洞口中徍出一阵阵微风,微风抚过洛尘的脸庞,吹动了他的发丝。
  有一张白色的塑料櫈子摆放在苔藓中。洛尘坐在上面,将小灵放在腿上,然后与小灵一起闭上了眼细细聆听着周围的风。
  风穿过大地的缝隙来到下水道,丝丝缕缕,在这里飘荡,沉浮,回响,与途经的虫鸣,嘶鸣混合在一起,最后混杂着洛尘自己那微弱的呼吸声与潮湿的苔藓味涌入洛尘的耳鼻,风从洛尘的每一寸流过。
  这里的风有它的颜色,它的形状,也有它的温柔。
  “不过,这次怎么感觉如此糟糕?”
  洛尘却皱了皱眉,僵硬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迷茫,一分愤怒。
  “小灵,今天的风是黑色的。”
  “嘟。”
  今天的风中夹杂着一丝奇怪的声音,那声音细微而隐约,是它染黑了风的颜色。
  在这残破的下水道里,有生物的嘶吼呜咽并不奇怪,洛尘也驱赶过闯入这里的生物,不过这次的声音经过下水道那百折千回后却像是——人的声音。
  洛尘的神色变得阴冷起来,双眼盯着深处的黑暗。
  “我们得先把麻烦解决了。”在这里,有人的痕迹从来不是一件好事。
  下水道里很黑,黑得看不见一切,可洛尘和小灵都看得清。
  ……
  下水道里很多地方其实都一样,一样的潮湿,一样的黑暗,一样的令人恐惧。
  一个面目凶悍,全身穿着黑色风衣光头男此时正坐在湿滑的石头上,一道巨大的伤口出现在他的腹部,殷红的鲜血从他的伤口中不断流出,将身下的一片都染成红色。
  他的面色苍白,神色痛苦又愤怒。他突然站了起来,将耳朵上的通讯装置摔在地上,头上的血管像蜈蚣一样不断蠕动,表情愤怒而又狰狞,怒吼道:“该死的婊子,竟然敢骗我。”巨大的声音宛如落雷般在下水道里不断回荡。
  旁边的阴影里,一只三米有余的爬虫蜥蜴突然向他扑袭而来,而他只是随意地伸出右手,可那只大手精准地掐住了它的脖子,巨大的力量让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在一瞬间完成转换。爬虫蜥蜴还想挣扎,伸出锋利的爪子想攻击男人。男人的手掌中突然冒出一团蓝色的火焰,苍蓝色的火焰在一瞬间就蔓延到它的全身,剧烈的灼烧感让他发出凄凉的惨叫,可仅是眨眼间,庞大的爬虫蜥蜴就被灼烧得只剩下飞灰。“真是愚蠢的虫子。”
  一只散发着粉光的糊蝶从男人的伤口处款款飞出,最后盘旋在男人身前。蝴蝶优雅而美丽,仿佛一个粉色的漩涡,让人一下子沉迷其中。壮汉看着眼前的蝴蝶,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冷哼一声。
  “莉莉丝,有事吗?”
  一阵妩媚到骨子里的声音传出。“没有,只是想看你的狼狈罢了。”
  “你……”
  “唉呀,真是开不了玩笑。看到你伤得这么重,我也是很伤心的呢。”随即,蝴蝶飞落在腹部伤口处,并爆发出一阵炽热的粉光,在这阵光中,伤口迅速长出肉芽,肉芽迅速交织在一起,短短的时间里,伤口便愈合了。蝴蝶的身体变得暗淡起来,最后彻底化为点点萤光,“那么,祝我的好同事雷诺好运。”
  “啍。”壮汉的脸色依然苍白,但行走已经完全没问题。黑暗的下水道回荡着他沉重的脚步声。
  时间在脚步声中越走越远。雷诺有些虚弱地靠在墙上,或许是伤口还没全愈,头脑开始昏沉起来。
  “应该快到了吧,该死,早知道就不摔信灵通了。可恶,该死的婊子,每次任务都把我当猴耍,这次回去一定要让她好看。”
  另一边,洛尘小心翼翼地缓缓踱步在污水中,每次踱步只有轻微的声音,即使是在幽暗的下水道里也很难察觉。小灵正在他的肩头。
  原本若有若无的人声在黑暗中渐渐清晰,洛尘的神色也逐渐凝重,手心不由自主地捏紧,这里还有别人。“铛”一块石头落地的声音响声。
  “嘟。”
  洛尘嘴唇微动,刚想说话,却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
  “珰,”一块石头落地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下水道里显得如此清晰。雷诺那原本有些昏沉的头脑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对着声音响起的地方吼道,“是谁。”
  而回答他的却只有安静,“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雷诺有些恼怒道。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让昏睡的感觉从身上离开,黑色衣服隐隐露出微弱的火光。转过墙角,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慈祥的老妇人。
  他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浇灭了,瞳孔完全放大,他有些不敢相信地询问道。
  “母亲,你怎么在这?”
  老妇人没有回答,只是慈爱地抱住他的光头。在她的怀抱中,雷诺狰狞的脸上露出小孩一样幸福的表情。
  这种感觉就像回到了小时候,那种他再也回不去的温柔。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那种昏沉的感觉在不知觉间蔓延全身。
  “不对!她早就被我杀了,你究竟是谁。”
  “母亲”没有回答,身影逐渐变得透明,然后彻底消散。
  此刻,他再也阻止不了睡意。意识彻底消失前他似乎又看到了一只粉色的蝴蝶在面前上下飞舞,像是在嘲笑他,。
  “该死,又中了她的计,可恶的……”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倒在了地上,发出酣睡的呼噜声。
  良久,一个人影走到他的身旁。此人正是洛尘,他的脸上还带着心悸的表情,怀里还抱着的身躯不断擅抖的小灵。
  “刚才自己差点就要死了。”这个男人刚才身上爆发出的恐怖气势,在那一瞬间,就像是一座炽热的火山压向了他。
  “是三环神秘学家,还是四环,抑或是更高。”若是真被他发现,自己与小灵绝无任何反抗的余力。不过,感觉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就像吃了青灵菌一样发疯。
  小灵的声音此刻还带着明显的颤音,“嘟嘟。”
  “怎么办吗……”看着面相凶悍却正在酣睡的男人,洛尘心里却有些疑惑,“难道是通缉犯?那如果不是呢?”
  空气安静了几分钟,“不如……”洛尘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会醒来,如果是坏人,那可供他犹豫的时间或许已经不多了。虽然看他这面相是好人的机会不大。
  洛尘脸上扯出牵强的温柔,抚摸着小灵的头,柔声道,“请帮我一下。”
  ……
  洛尘站在一个漆黑的洞口边,洞口远比周围更加幽邃恐怖。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腐朽的铁锈味充斥在洛尘胸腔,眼神中却闪烁着残忍与果断,“这里,应该可以毁尸灭迹了。”
  “那么,永远不见了。”说罢,双手紧紧抓住男人的肩膀,吃力地将酣睡中的男人推了下去。嘭,黑暗的洞口里不断回荡着血肉与钢铁相撞的声音。良久,回声才逐渐消失。
  黑暗中,少年的身影显得恐怖而又孤独。
  “嘟噜。”
  洛尘回过神,表情恢复了温柔,看着小灵的白色大眼睛微笑着说。
  “走,我们回家。”嗒嗒的脚步声逐渐消失,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死寂。
  如果他真是无辜者,那就怪他不幸。
  回到家的洛尘一下子就躺在床上,“那个男人可真重啊,虽然有你的帮忙,可依然很累。”小灵也软软的躺在床上,发出嘟的声音表示赞同。
  “对了,小灵,今天是不是十五号?”
  “嘟。”
  “时间过得真快啊。”
  许久,洛尘从床中坐起来,看向时钟,生锈的时针指向那模糊的九字上。
  “已经九点了,那是时候该走了。”
  洛尘换了一身衣服,抱起小灵走出这个“房间”。
  大概走了七八分钟,一个有些铁锈的扶手出现在眼前,洛尘将小灵轻轻地放下。
  “我走了。”
  “嘟嘟。”
  洛尘沿着扶手缓缓向上爬去,在要到顶的时候,伸出削瘦的手将阻碍它的铁盖推开。布满锈迹的铁盖的磨擦形成一种酸牙的吱呀声。
  温暖的光芒照在他有些病态白的小脸上,长而卷曲的睫毛在阳光中微微擅抖着,一只小而可爱的鼻子被阳光赋予了一层金色的镶边。黑色的头发顺着微风摆动流转。
  长时间的黑喑让他无法一时适应阳光,良久后才缓缓睁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暗淡。
  “等我回来。”
  “嘟。”
  远处,在金色的流辉下,有一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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