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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吃完饭后,歇了一阵,几个女孩子便嬉闹着泡入了温泉,头悬星空,身处温泉,四周偶尔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兽的低鸣,几人感到一阵阵的惬意,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被水都冲走了。
到了就寝时间,毕竟在野外,当下商议由八人分为四组,两人一组轮流守夜,一组守一个时辰。
苏清碧道:“我要跟王成一组。”
林清羽也道:“我也要跟王成一组。”
王成对苏清碧笑道:“你看云衍的眼神,你还是跟他一组吧,我跟羽儿守第一轮。”说着便拉着林清羽往附近巡视去了。
两个人在营地不远处寻了一个大石头,坐在上面相互依偎在一起,静静地看着星空。自从上了青海派,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彻夜在一起了,无不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时光,就算不说话,都觉得温馨安逸。营地那边,也已经传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呼声。
忽然,前面密林处有一丝轻微的草木晃动之状,王成本以为是动物,不以为意,然而细细看去,似乎有衣服一角显露出来。王成示意林清羽看着营地不要走开,自己则施展轻功往那慢慢掠去。离得近了,发现果然有人,而且那人看着还特别眼熟,再一看,这不是北大师吗!
王成内心激动不已,算来从十三岁那年一别,距今已经有六年未见了,自己今时今日会在这里,也基本都是因为北大师出现,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看到北大师,他也回想起了幼年的欢乐调皮时光,一时玩心大起。想到江湖人都称他为明玄老翁,是一等一的世外高人。我且逗逗他,试试他的武功。
当下施展扶摇妙步,嘴角带着笑意,轻轻地跃去,一掌往北大师肩头拍去。
只见北大师腾空而起,屁股朝天一头栽进前方的淤泥坑里,两只脚悬在头顶还一抽一抽的。王成登时目瞪口呆。北大师猛地一头钻出淤泥,破口大骂道:“哪个龟儿子暗算你北大爷!”
王成道:“你…你…他们不是说你…”
北大师怔怔地看着王成,眼神从迷惑慢慢转变为清澈道:“王成!你这王八羔子长这么大了!干嘛一见面给你大爷送这么个大礼!”说完撸起袖子气冲冲地就要揍王成。
王成一边躲,一边喊:“你这糟老头子,名不副实,他们都说你是什么明玄老翁,怎么这么不经打的。”
北大师停了下来,本想摸一把胡须,结果摸了一手淤泥,尴尬得咳了一声道:“没错,你大爷我就是明玄老翁。”说罢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王成挠头道:“那你怎么这么不堪一击呢!”
北大师哼哼两声道:“你要是二十年前遇见我,你还未近我身侧,就要被我的护体真气震飞好几丈。”
王成拍了他一下道:“别吹牛了!”
北大师道:“唉,还是被你发现了,这个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
我在四十多岁的时候,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士,学的一些普普通通的武功。完全就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我有一个至交好友,跟我年龄相仿,我们一直交好。那年,我那个好友家里发生了重大变故,但是我也帮不了他什么,为了抚慰他的情绪,我便邀他四处云游。我们去过极东的地方出过海,也去过极西的地方攀过山,虽然我们看遍了无边的美景,但是他一直郁郁寡欢。
这日,我们来到了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脉,那山脉几无山路可走,我俩贪那片山峰景色幽静雅致,便沿着那隐约的山路一路赏玩过去。时至午后,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山雨说来就来,我们俩赶忙找了个躲雨的地方。那山洞略带腥臭,想来是什么野兽的洞穴。我们等了半响,雨也不见停,我那好友忽道:“你过来看,这洞穴里面原来还有路。”我近前一看,原来洞穴内侧果然还有一条路,只是年头久远,无人同行,这条路长满了藤蔓,仿佛在这里砌了一堵墙。我那好友是略微感受到藤蔓缝隙里吹出来的风,猜测到后面是一条路。雨势未停,左右无事,当下我二人便用身边佩剑割断那些藤蔓枯枝。渐渐的便清理出一条路来。
我们暗暗称奇,不知谁会在这荒山野岭修出这么一条路来,但是看这山洞的模样,应该至少百余年没有来过人了。我俩起先还怕里面藏有猛兽和奇怪的物事,行了一会儿,看着没什么异常,当下也放松了警惕。忽的,我俩脚下一空,身子便向下滑去,原来那竟然有个通道向下延伸,当时火光微弱,是以未曾看见,滑了好一会儿,我俩齐齐摔了出去,那时候我们武功平平,抵抗不了这种冲击,登时一起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醒来之时,雨已经停了,天色已黑,繁星点点,我们竟掉入了那片山脉所连通的另一个山谷。所幸下来的时候被树枝挡了几下,除了皮外伤,没有大碍。但是我们怎么回去,却犯了难。且不说掉落的那个洞口离地,高达十来丈,光是那个狭长的甬道,我俩的武功也无法一路逆行而上。
我们休息了一会儿,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还好那个山谷长满野果还有一些小型兽类,饮食倒是不愁。我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如今时局动乱,外面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留在这里避世隐居也不错。
第二日,天亮了之后,我们在那山谷四处搜索,东北角那边似有个石屋,便割开屋前的杂草进去一探究竟。屋里有藤蔓所制的床以及一张书桌,早已破烂不堪。墙上隐约仿佛刻着一些字。我拨开墙上的枯草藤蔓,只见上面用剑刻道:“余纵横江湖数十载,无一敌手,更于古稀之年在此深山幽谷,结合平生所学悟出天书三卷。可叹的是,余生平未曾收得一徒,恐生平所学后继无人。深山寂寞,余留三卷天书于此,若习任意一卷天书,当可纵横江湖,所向披靡,若习完三卷天书,则天下无敌。若有缘人来此得三部天书,希将所学锄强扶弱,匡扶社稷,把三卷天书发扬光大。”
我与好友看完这行字,便四处找寻他所说的天书,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三个紫檀木盒,入手厚实沉重,但是其中一个盒子东倒西歪的,盖子开着,里面是空的,我们看了下,那个正是天书上卷,不知道是何缘故消失不见了。另外两个盒子,一个写着中卷,一个写着下卷,却是完好无缺。谷中无事,我跟好友便决定去练这天书,他练中卷,我练下卷,各自保管。
王成打断道:“你学的下卷不会就是明玄诀吧?”
北大师笑道:“臭小子果然十分机灵。不错,正是明玄诀。”
我与好友在谷中不知人间年月,废寝忘食地练那天书。我与他每日晚间时常促膝长谈,我发现随着我们的武功突飞猛进,他的性格慢慢发生了变化,言语之间,满是要去寻仇人报仇,要搅个天翻地覆。但是他那仇人,非同小可,不是我等能惹得起的。是以,我常常劝他,已经发生的事,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不如就在这隐居算了。起先他也不以为意,我劝的多了,有时他反而恼我阻他。如此过了将近一年,我拗不过他,便答应同他从那甬道出谷,那时我们武功已经跻身一流高手之境,轻松地便沿着悬崖攀跃到那个甬道,再逆行返回当时躲雨的山洞。
他出谷之后,果不其然,没过几日便开始筹谋复仇之事,我不愿他多造杀孽,便决定不再与他同路。后面有六七年都没听到他的消息,这期间我一个人游历江湖,先后收了金乌与影月为徒,依靠明玄诀,领悟出了花影掌,竹月剑法,无破拳法,金乌刀法,便创立了明玄宫。再一次见到他时,却是他要逼我交出下卷的天书。原来他那对手身份非同小可,身边高手如云,纵然他一人武功高强,也顶不住对方一波又一波高手的追击,最后不得已受伤逃走,这次来找我就是为了逼我交出明玄诀,继续提升实力。我见他如今变得绝情果断,更加不愿意给他下卷天书。他见我不肯交出,竟跟我动起手来。他对我已经完全不顾旧情,出手凌厉,我本不忍心对他下重手,但看他似乎下定决心取我性命夺得秘籍,我见他如此绝情便也在最后关头拼尽一身功力重伤了他。他虽然受了重伤,但是总有恢复的一天,但是我的经脉尽断,内力已经全失,武功却是回不来了。那次总归他自己也受了极重的伤,不得不退去,没有继续找我要明玄诀,从此以后我便隐姓埋名,偶尔摆摊算卦,偶尔嬉笑怒骂,游戏人间。他也不知我武功尽失,你也不要对外泄露这事。
王成听完半响说不出话,隔了一会儿道:“那你这三更半夜的鬼鬼祟祟的在这山谷里干嘛?”
北大师跳起来敲了王成脑袋道:“本大师哪里鬼鬼祟祟了,你才是鬼鬼祟祟的在后面偷袭我的那个。”
王成哈哈一笑道:“难不成你算到我在这,专程过来找我的?你不是号称,博古通今我皆知,江湖唯我北大师。”
北大师摸了摸泥胡须点头道:“嗯,不是,这片山脉应该藏有温玉,我在想如果找到浓度高的温玉,再配合调息运动,以温玉温和之力是否能恢复我的经脉。唉,其实几乎是没有可能的,我的经脉都已经断了十来年了。之前在临安府遇到你,也是我听说那附近山上有灵草疗伤效果一流。这么多年,我试了无数次,没有一次成功的。唉!”
王成难得能看到他这幅模样,当下感叹道:“没武功就没武功嘛!轻松愉快的当个江湖散人,游戏人间不是更好。”
北大师呵呵一笑,不置可否道:“我听影月说,你入了青海派?”
王成道:“不错,都快一年了,这次也是师门放假,出来游玩几天。”
北大师道:“青海派不是个简单的地方,你万事小心,不可轻信别人。明玄诀也不要轻易泄露。”
王成嗯了一声道:“你曾经的好友,后面的敌人到底是谁?现在还在江湖中吗?”
北大师道:“这你就别打听了,人家捏死你跟玩儿似的。我也看开了,连金乌与影月我也没告诉是谁。”
北大师抬头难得正经地看着王成道:“你是个不错的孩子,心肠善良,武功天赋也高,你要一直保持下去,江湖需要你这样的人。”说罢便走了。
王成在后面喊道:“你去哪?你又打算丢下我,管自己跑了?”
北大师道:“你已经长大了,能很好保护自己,不需要我再看着你了。这山中温玉,我找了三天了,遍寻不着,我去也。”
王成与北大师虽然也就小时候朝夕相对过半年,但是心里对他一直有着特殊感情,看着他又一次离自己而去,虽然如今自己的年纪也大了,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失落和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