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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岁寒四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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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儒生道:“这孩子如何了?”
  “肋骨断了两根,右手骨折,心脉也有点震伤。这些人估计是想留活口,没有下死手,却也折腾的这孩子够呛。”妇人摇摇头道。“不过这孩子也真够硬朗的,寻常人受这等伤,早就晕厥了。他却能撑到我们救他。我看他体内的内力中正祥和,虽然薄弱,确是不可多得的上乘内力。”
  中年儒士微微颔首道“嗯...却不知天罡堡与阎王殿为何如此大动干戈与这么个半大小子为难。”
  王成迷迷糊糊中醒转过来,只见自己身处一间竹屋,窗台摆放着一盆兰花,墙上几副字画。虽然简陋,却清新淡雅。转过头,看到几个人对着他微笑着。
  王成赶忙起身道:“多谢几位前辈搭救。”
  绿衫男子笑道:“小子,好好躺着吧,人都快散架了,还整这些虚的干啥?!”
  “躺。”黑白衣服男子言简意赅,仿佛一个字能说明的事,他根本不愿意用两个字去解释。
  “呸!你们几个不要吓到这孩子!”妇人笑道,转头对王成说“孩子,为什么五行盟的天罡堡与阎罗殿要与你为难?“妇人顿了顿道“没事,如果你不想说,也不打紧。”
  王成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颠沛流离,感到了久违的温馨。喉头一哽,把前事大概的说了一翻。
  妇人点头赞道:“你这小子心肠倒是不错,年纪轻轻的就有侠义之心,救了那小女孩。”
  中年儒士道:“如此说来,救你的那位前辈,应该就是十几年前叱咤江湖的明玄宫宫主,明玄老翁。明玄诀这门心法,练到第三重,的确所向披靡。只不过除了他自己,他的两大弟子日神使和月神使也只有到第二重的境界。奇怪的是,这明玄老翁近十几年突然销声匿迹,怎么这几年突然重现江湖。而且一改之前雷厉风行的做事方式,变得神神秘秘。”
  王成郁郁道:“为了这明玄诀,这些人是非要抓住我不可了。”
  绿衫男子拍了拍王成道:“那你就勤学苦练,争取打败那些想要抓你的人不就行了。”
  “谈何容易。”王成苦笑道,转念一想道“各位前辈,我看他们怕你们怕的紧,要不你们收我为徒,教我几手武功吧。”
  那妇人道:“小子,别打这主意了,我们四个已经下定决心,这辈子不再收徒了。而且就他们几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天罡堡的堡主叫金长庚,门下有四个卫队,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每队九个人,分别从一到九为名。武功以青龙最好,玄武最末。”
  王成恍然大悟道:“哦,难怪他们的名字这么奇怪。看来龙三,凤七也不是他们的本名。”
  妇人道:“对,也不对,他们现在叫龙三,凤七,可能几年后,或者几个月后就不叫这个名字了。”
  王成思索了下道“是不是这个数字意味着他们武功的名次?如果凤七武功精进了,比排他前面的凤六厉害了,那他就变成叫凤六,原来那个凤六叫凤七?”
  妇人呵呵笑道:“果然是个伶俐的孩子,不过到了他们这个位置,武功想要精进也是比较难了,所以一般也很少换名字。”妇人突然又低声黯然道“如果他还在的话,应该也是你这等机灵的模样。”
  绿衫男子看了妇人一眼,接着道,“他们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唯一难缠的是,他们有个天罡大阵,每组卫队九人可以组成九星阵,而四个九星阵可以组成天罡大阵,天罡大阵又可以转换为三十六星宿阵。端的变化无穷。天罡堡能稳居五行盟首位,靠的就是这个。不过,要聚齐全部三十六个人,并不容易,想来为了你,也不至于倾巢出动。”
  中年儒士道:“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你且安心养伤吧。”
  这间竹屋依山傍水,沿着河边种了不少梅树,此时正是春夏交季,树上没有梅花,倒是结了不少梅子。绿叶间,一簇簇的长满不少梅子,别有一番风味。
  王成已经在这休养了五日,新伤加旧伤,着实折腾的他不轻。住了这几日,王成才知道救了他的四人正是名满江湖的岁寒四友,大哥寒梅居士杨星澈,二哥幽兰剑客谢宁,三弟绿笛书生吕行川,四妹隐逸仙子张文芝。这四人少时订交,游历江湖,如今已经年过五旬,个个都身怀绝技,只是淡泊名利,有人说,他们的武功压根不在五行盟之下,只是他们对争权夺利毫无兴趣而已。
  王成日间与幽兰剑客对弈,晚间听寒梅居士抚琴,偶尔跟绿笛书生斗斗嘴。四大一小相处的倒也其乐融融。
  这日夜里,王成正活动着差不多复原的手脚。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张文芝道:“孩子睡了吗?”
  “芝姨,这么晚了有事吗?”王成打开门把张文芝迎进屋内。
  “看来你都大好了吧?”张文芝顿了顿道,“孩子,我们与人定约,明日必须走了,你一个人西去湘潭,危险重重,我思来想去,我们的确发誓不再收弟子了,但是我只教你武功,却不用你拜师,也不算违背誓言吧?”说完张文芝俏皮的向王成眨了眨眼。
  王成道:“芝姨……”
  张文芝道:“呐,芝姨有两门绝技,扶摇妙步,易容。别的也不好教,我就教你扶摇妙步,以你现在的武功,万一又落到五行盟手上,也好逃命用,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有人救你的。”
  王成笑道:“哦,芝姨,原来这是门逃命的功夫啊。”
  “呸!如若你武功高强,再配上我这进退迅捷,犹如鬼魅的扶摇步法,岂不如虎添翼。只是目前你武功实在不入流,只能拿来逃命用了。”张文芝翻着白眼接着道,“我这扶摇妙步,是从洛神赋里领悟出来的,总共八句口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皎若朝阳,芙蕖绿波。”说着把步法一遍遍演示给王成看。王成在心里默记。然后跟着演练,到第四第五遍就差不多记了个大概。张文芝满意的点点头道“悟性是不错的,以后每天练习,假以时日定能运用自如。”
  次日清晨,岁寒四友与王成辞别而去。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王成一个人。王成心里感到一阵空落落的凄凉感。王成坐在屋前对着远山发了一会儿呆,心里盘算着,五行盟既然知道了他身上有明玄诀,断不会轻易放过他。他们人多势众,这一路西去,实在困难重重,倒不如经黄山,九华山,最后由安庆府走水路,沿着长江去往湘潭。这样一路上能省去不少事。
  打定主意后,王成起身收拾包裹,正收拾着贴身衣物,突然从里面掉出一本书,上书易容宝典四个字,另外还有若干金银。王成心中一暖,知道那是张文芝偷偷给他留下的。
  这日,王成到了九华山。九华山的名称源于李白“妙有分二气,灵山开九华”的诗句,属黄山山脉支脉。站在半山腰望去,只见山峦叠嶂,高达千仞。当中一个山峰正面犹如被神兵一斧劈下,光秃秃的,而背面却又草木茂盛。王成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同时也感到人类在自然前面的渺小。
  九华山同时也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地藏王菩萨曾经发过宏愿“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王成念到此,心里一股悲壮的感觉,喃喃道“人欲如地狱,何时心净空明,那地狱才能真的成空了吧…”
  王成正发着呆,只见前方一群官兵簇拥着一个少女往这边走来。王成不愿意跟人打交道,转身走向别处。
  “你们听好了,今晚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如果今天再不成功,就又要再等一个月了,你们等的住,我爹也等不住了!”少女忧心忡忡的对着那群官兵道。
  “是!属下一定尽力!”只见那群官兵对少女十分恭敬。
  那群人也没留意王成,径直去了。王成信步而上,沿着山道边走边赏景,不知不觉已是夕阳时分,山顶传来了一阵阵的钟声,那是僧侣门做晚课的声音。只见山顶有一寺庙,上书东崖禅寺,夕阳映的天地一片金光,东崖禅寺一片气象庄严之状。王成上去敲了敲门。
  一个年轻的小沙弥开门对王成道:“施主何事?”
  王成施礼道:“小师傅,小生游览宝山,不知不觉日头已晚,想在宝刹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佛门大开,方便世人,施主请。”小沙弥转头道,“对了,夜晚山路难行,视线不清,请施主入夜后请勿到处走动。”
  王成道:“是,有劳了。”
  王成吃过了小沙弥端来的素斋,由于连日奔走,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得刚睡着一会儿,只听着一阵忽近忽远的喧哗之声。好像是白天遇见的那群官兵的声音。王成本不愿多事,奈何那个声音一直喧喧嚷嚷,吵得王成无法入睡,王成翻来覆去,到底少年心性,还是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夜深露重的,他们到底在干嘛。
  推开房门,只见寺庙里四下静悄悄的,僧侣们估计都睡着了,今夜正是十五月圆之夜,月光清华散落大地,映得跟白天似的,王成怕惊动睡着的僧侣,看着庙内围墙不高,施展轻功,跃出墙外。只见后山方向,隐隐约约的有些火光,王成施展开轻功往那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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