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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之朗声道:“屋外是何许人也?”
只听一位老者说道:“武当两仪剑阵,已将二位团团围住,若是现在束手就擒,老夫还可在高大人面前,求他给二位一个痛快。”
李安之皱眉道:“两仪剑阵?不是早已失传多年?”
另一位老者怒道:“百年前禁武令施行,江湖中各大门派均惨遭毒手,可你怎会知道,我广大武当派弟子,就没有人能传下来这两仪剑阵?”
云想容悄悄在他耳畔道:“两仪剑阵,公认江湖最强剑阵,由八人共同施展,剑光如网,难以破解。但是如今的武当派纵然有人能逃脱百年来的禁武令,又怎能聚集起同等水平的八人来施展这剑阵?武当派的残党又怎会和高兴城勾结?”
一位年轻人的声音从东北角传来:“各位师叔师伯,这位就是宁国最年轻的剑道高手,前途无量的庙堂新星,李安之。”
又听得一人声音从东南角传来:“华山剑场?当年禁武令之后,江湖除了云梦这样的行医门派,就只有华山剑场得以延续,很难说禁武令的颁布和剑场有没有关系!”
另一人在南边悠然道:“不管他是谁,死在这河边的小渔屋,再就此深埋地下,又有谁能知道是我们做的呢?完成高公子交待的任务不就行了?”
云想容再也忍不住,挺身而出问道:“各位前辈皆是武当门下,又是德高望重混迹江湖多年,我们和几位并无怨恨,几位又为何替高兴城做事?”
沉默良久后,一人慢悠悠地说道:“死人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李安之心下焦急,他只有一柄帷幕之刃,虽被誉为天下第一,但匕首终究只能以巧取胜,并不是长剑的对手,而身边的云想容更是手无寸铁,现在对手八人剑阵已成,又如何能破的出来?
他拉住云想容的手,黑暗中,唯有她的双眸清晰可见,似乎闪动着光芒。
他轻轻在云想容手中写下一个“走”字。
她立刻摇头,双眼满是担忧,但他重重地点点头。
接着他朗声道:“几位既然想取李安之项上人头,不知是否做好了与整座剑场为敌的准备?”
方才那位年轻人说道:“我们自有办法……”
他话刚出口,李安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门外,直冲着东北角说话的声音飞去,其他人只听到寒风猎猎作响,接着传来一声惨叫。
几乎是同一时刻,云想容从屋侧的小窗纵身飞出,向着高耸的嵩山奔去,她的前面是一片密林和崎岖的山路。
两人不假思索的向她的身影追去,剑光闪过,李安之长剑在手,微微一笑。
“多谢借剑。”
两仪剑阵八去其三,剩下五人已经无法结成剑阵进攻,只好各自为战。
李安之毫不犹豫,向着东方向的两名老者奔去,剑出如流星,一招“华岳三峰”直逼两人要害。
两人皆是久经战阵的老江湖,纵逢突变,依然能冷静应敌,武当剑法使出,一瞬间竟是滴水不漏。
李安之回身横斩,紧追而来的三人被剑势逼退。
“好一招千山吹雪!”一人惊呼道。
一名老者长剑回锋,轻声叹道:“少侠剑法造诣确实精深,我几人仗着人数优势围攻,却是违反了江湖道义。”
方才被夺剑的年轻人气急败坏地喊道:“师叔!跟他废什么话!”
又是一剑劈出,李安之侧蹬剑身,飞身连斩,正是“五岳为倾”!
昔年华山剑场初创之时,初代剑首各地巡访其余四岳门派掌门人,终于悟出此招,剑身迅捷如飞影,寒芒初到,剑出如龙!
“让各位见识一下华山剑法的最强一招。”李安之左手捏剑诀,纵身而起。
“快雪时晴!”
云想容疾步穿梭在山间,身后剑光挥舞,但她只是快速躲避。
方才李安之的眼神她已经读懂,两仪剑阵纵然无法破解,但必须要八人同时发动,她只要抓住一瞬间的机会溜出剑阵,自然要有人分散去追她,那威力无比的两仪剑阵自然无法施展。
只不过她内心依然担忧,李安之需要独自一人迎战剩余六人,那六人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实力大体在七境上下,他又该如何应对?
她施展轻功,却依然感到身后寒风阵阵,那两人似乎快要追上了。
突然一道锁链钩破空而来,周围的空气似乎凝结了。
她慌忙翻滚躲避,却被铁钩蕴含的内力震得飞出几丈之远。
那两人也停下了脚步,他们盯着蜷缩在脚下,痛得浑身发抖的女孩,却发现她的眼神满是恐惧。
云想容忍住喉头翻涌而来的鲜血,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被方才的内力震得残破不堪,可全天下有如此强大内力的,九境之下只有两人,而另一位女子使的是双剑。
她颤声道:“齐……无悔?”
华山剑场首徒,江湖公认的八境第一强者,齐无悔。
风声呼啸,那两人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面面相觑。
声音自遥远的山雾间传来:“去你们本该去的地方。”
那两人匆匆作揖,接着提起长剑转身离开。云想容用手扶着旁边的树干,艰难地站起身,看着那无边的黑暗,问道:“云想容……真的值得八境第一高手来取性命吗?”
齐无悔的声音依然遥不可及:“你内脏已损,撑不下我一招了。”
他话音未落,云想容已颓然倒下,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她的短上衣上早已血迹斑斑。
如此……又有何用?
她想到了李安之,两仪剑阵若是再次施展,他该怎么办呢?
忽然一道想法如闪电般在她头脑炸响,她颤声问道:“所以玄沙舵……是真的?”
无人应答,只有那道铁索钩再度袭来。
她轻叹一声,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金属兵器巨大的碰撞声几乎将她的耳膜戳破,她茫然地睁眼,那道铁钩已经退了回去。
“莫问?”声音再度传来。
“莫问平生别无所求,这个女孩,却一定要救。”
她惊喜地四处张望,却并没见到这位天机楼副楼主的身影,依然是一片漆黑。
“你还是忘不了云永望。”齐无悔冷冷道:“或许我师父当初就不该留你。”
莫问并不答话,但云想容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叹气。
“你不是我的对手。”齐无悔不屑地说。
又是一阵寒风,吹得她闭上了眼睛,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向那片山腰间的云雾。
身披蓑衣,头戴草帽,正如那场江南浣花村的初遇。
她重又挣扎地站起身,时光似乎回到了几个月前,中原洛水镇郊的那场大战。那时的她也是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艰难地奔向那个她一生中最爱的人。
生死再一次交织,但她却无比坚定地相信,他们一定能化险为夷。
“安之,等我。”
李安之依然深陷重围之中,长剑挥舞地越来越无力,手臂的伤口汩汩流血。
此刻围着他厮杀的还剩三人,其余人皆已负伤,李安之本有机会取走他们的性命,但他还是决定只让他们丧失战斗能力,他也能感觉到那两名老者有几次也能看出他剑招的破绽,但似乎是考虑到自己的徒弟已经承了情,因而也不愿下死手。
他长剑轮转,三柄剑交织在一起,却给了剩下那名少年机会,他飞起一脚,将李安之重重地揣在地上。
接着他毫不犹豫,长剑插进李安之的胸口。
李安之只觉冰冷的剑身将自己穿透,接着巨大的痛苦如潮水般袭来,右手再也握不住长剑,他无力地倒退。
剑身拔出,他跪倒在地,剧痛几乎使他丧失了意识。
这……就是死亡的滋味吗?
蓝井当初……也是这种感觉吗?
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一点力气了,他能感觉到生命的气息在被一点点抽走。
那人似乎在狂笑,他不由得跌倒下去。
帷幕之刃早就被打落在地,现在正躺在很远的地方,他没有去看,因为他知道没有什么能救得了他了。
小云逃走了吗?她一定要好好地逃出去呀。
那人又是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他却已经被麻木得感受不到疼痛。
最后浮现在眼前的,是她明媚的笑颜。
“住手!”
他看向身后,云想容面色苍白如纸,瘦弱的身体似乎摇摇欲坠,她一只手扶着树干,另一只手拿着那柄帷幕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