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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选择去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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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中旬易芳奇来到汽车站,买了一张前往大理的大巴车票。
  他曾在酒吧里听那些驻唱歌手说,大理是一个疗伤圣地,每天夜里坐在洱海边上,感受着微风迎面吹来,就能把自己内心深处的压力,在那一刻全部释放。等在离开大理时,就会有一个全新的自己。
  下午2点易芳奇坐上离开成都前往大理的大巴,他准备和这里来一次彻底的割裂。
  就在大巴刚要驶出车站的那一刻。他和娜娜最后在这里的时光,又一幕幕浮现在他的眼前。
  易芳奇的眼睛充满了泪水,他强迫自己看向窗外,试图忘却这里发生的一切。
  此时在他的卧铺旁边躺是一个女学生,在看着一本名叫《拆掉思维里的墙》的书。
  易芳奇很清楚这是一本讲述心理学和职业规划的书,他想也许这女孩是在希望培养自己的面对未来生活的强大心理。
  那个女孩看向左边正在流泪的易芳奇,她放下手中的书,向易芳奇递了一张抽纸。
  “大叔,您要去哪?”
  易芳奇不修边幅已久,胡子长满了两腮和下巴,看起来的确显老。
  他接过抽纸,擦拭了眼泪。这张抽纸很香,也许是那女孩指尖留存的香味。
  易芳奇看着对面的女孩,然后强迫自己微笑,但说话间还是有些哽咽。
  “我要,我要去大理。”
  “大理,大叔我们刚好同路耶!你是我毕业旅行路上遇到第一人,这也是一种缘分,我们加个微信吧。”
  易芳奇有点差异,现在的学生都这么开放了吗?在大巴上就敢加陌生人微信,这几年发生了不少大巴车抢劫事件,不怕他是坏人吗?
  “你不怕我是坏人?”
  易芳奇很严肃的看着她说到。
  那女孩看着他那严肃的表情,然后噗嗤一下笑了,笑的很开心。
  “叔叔,您就别逗我了。你哪长得像坏人,很明显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3年过去了,他在成都压抑了3年。除了几个人知道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向其他人提起过。这些事情压抑在心里很久了,他很清楚这也是心脏出现问题的一个原因。
  易芳奇收回了刚刚太过严肃的表情,然后微笑说到。
  “你真的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嗯,我愿意。明天中午才能到大理,我有很多时间。”
  听到有很多时间,易芳奇有点感慨,年轻真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她缓缓说到。“我刚想起了我的妻子,她已经不在人世3年了。”
  听到这里,那女孩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叔叔不好意思,我,我真没想到是这样的故事。对不起,我以为您只是失恋。”
  “失恋,也算吧!我也是一个失恋了3年的烂人。”
  “叔叔,您今年多大了呀。”那个女学生突然问到。
  易芳奇想了想,“25”
  “啊,不会吧!那应该叫你哥哥,我以为你都40多岁。”女学生露出惊讶的表情,她有些不相信。
  易芳奇看着她笑了笑“是吗?我的胡子显得老。”
  那个女孩也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家里人应该很担心吧!”
  “哥哥,我叫苏静,今年19岁是成都土著。我刚高考完,和家里软磨硬泡了好几天,家里才让我出来玩的。”
  易芳奇笑了笑又追问到。“19岁,正直青春。那高考考的怎么样?你准备报了哪个学校?”
  “哥哥,您能不能不要给我的旅途增加烦恼。”苏静有点小生气,目光仇视的看着对面这个刚认识的陌生人,随后她又说到。“我好不容易才从深渊里逃出,你又把我拉回深渊,不许再提高考以及高考报志愿的所有话题。”
  听到苏静撒娇卖萌的生气,易芳奇内心突然感觉很开心,好久没有和女人,不,女性这样交流了。这两年的生活确实太压抑,黑白的世界里没有一丝阳光,苏静的出现让他感到非常开心。
  “哈哈,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活泼可爱吗?”易芳奇调侃的笑着对苏静说。
  “哥哥,给你纠正一下。我可不是小孩了,我都快20岁。已经到了国家法定的结婚年龄,放在过去我都是几个孩的妈妈了。”
  “好,好,你不是小孩,你是大女孩。”易芳奇哈哈的笑了起来,她也被那笑声感染跟着笑了起来。
  大巴车驶入菩萨岗服务区,司机让乘客下车休息20分钟。苏静第一个跑下了车,一路上她喝了好多水,看来是尿急憋不住了。
  易芳奇拿出手机,现在是6点半。起身,拿着水杯和宽窄香烟下了车,站在垃圾桶旁,点燃了根香烟。
  深吸一口烟后,他感到有点难受。于是把烟头踩灭,放到了垃圾桶上的烟灰缸内。
  这几年在成都学他会了抽烟喝酒,现在酒是不会常喝,对于烟他也准备戒掉。
  易芳奇看向远处彝族人民心目中的神山,山顶上还有些积雪。雪松雪景天色湛蓝,没有一丝云彩。风悠悠而过,空气清冽而纯净。大口呼吸着这里的空气,能让人忘掉大都市的喧嚣和尘浊,找到自己心中那一片宁静。
  回到车里,苏静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卧铺上,易芳奇放好水杯然后也坐下。
  “哥哥,你是不是抽烟了,好重的烟味。”苏静捂着鼻子有点生气的看着易芳奇。
  易芳奇捂着嘴呵气闻了闻,能感觉是有点烟味。“嗯,恩,刚是抽了一口,不过……。”
  听到易芳奇承认了吸烟,苏静的脸色瞬间不太好。她的眼神显得有些气愤,不清楚她为何这样?
  两人间的气氛瞬时有点尴尬,片刻后苏静才说到。
  “你知道这里是哪吗?这里是四川的大凉山界内,海拔2400米高。在这里抽烟就是在自杀,你是真的不想要命了吗?”
  苏静像是在教育学生,语气威严又带有关心。说话间她的眼睛里像是有泪水在翻动,随时都会掉落。
  “我,我,我只吸了一口,感觉难受我就扔了,在没有吸,后面不吸了就是。”易芳奇看着苏静生气的模样解释道。
  两人只是大巴车上的乘客,今天之前他们不曾相识。他不明白当时为什么要向一个刚认识的人去解释这些,也许是很久没有外人这么关心自己,他想留住这份难得的关心。
  我在想她是不是上天派来挽救我的,一个性格开朗活泼,内心单纯的少女,在这个初夏的大巴车上让我感受到了关怀。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易芳奇把自己的内心锁在黑暗的世界里,而她就像一丝光明、一丝救命稻草,让他看到了生的希望,让他有了继续活下去的念想。
  汽车已经驶出菩萨岗服务区,易芳奇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旁边有哭声传来,他睁开眼看到苏静趴在床上哭的很伤心,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泣?
  易芳奇心里想,难道是因为他抽烟,不会吧。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还没到那种很深的朋友关系。
  出于关心,易芳奇坐起身从包里拿出抽纸,向苏静递了过去。她接过抽纸,从里面抽取一张擦拭了眼泪,随后又抽取了一张放在鼻子下擤鼻涕。
  她擤鼻涕的声音很大,连着擤了几下,一旁的易芳奇偷偷的看着她笑。
  苏静发现易芳奇在笑她,声音有些喃喃的说,“有,有那么好笑吗?”
  “不好意思啊!我看你伤心,但是你擤鼻涕我实在是没忍住。”忍不住的易芳奇彻底的笑了起来。
  苏静有点生气,“你这个大哥哥,我把你当好人,看来是我眼瞎,不理你了。好好的一趟毕业旅行,为什么碰到了你。”说完她把抽纸扔回易芳奇的床上,转头看向另一边,没过一会脸又朝向易芳奇进入了梦乡。
  易芳奇看着她已经熟睡的的样子,安静的宛如一个天使,浅浅的微笑,如水晶般清澈透明,仿佛是一个熟睡的小公主,他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继续躺下看着窗外,山在快速向后移动。易芳奇很清楚那不是山在动,而是心在移动,它在着急着离开四川,着急早点到达大理洱海。
  没过一会易芳奇也睡着了。
  ……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起来,大巴车也许已经行驶在云南界内,在等几个小时就能到看到大理。
  旁边的苏静,这时也已经醒来,她看了看还在闭目养神的易芳奇。
  “坏人,大坏人”苏静朝着那边小声嘀咕着。
  易芳奇感到有些可笑,忍不住睁开眼睛笑了起来。
  “哎,我说大姑娘,我怎么就成了坏人。”随后他又笑着说。“我不就昨晚笑了你擤鼻涕,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
  听到易芳奇的反驳,苏静被逗笑了。
  “好了,不骂你了。昨天我也不对,不该不清不白的给你个陌生人发脾气,对不起呀!”苏静看了看易芳奇,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我昨天抽烟还有笑你也不对。”
  “哥哥,吸烟真有害健康,你应该戒烟”
  易芳奇看着满脸真诚的苏静,“好,我戒,以后不吸烟了。”说着就掏出口袋的烟,扔到了床下的垃圾桶里。
  “嗯,这才对嘛!大哥哥,你还能给我讲一些,成都发生的事情吗?我准备填报心理学,也许能帮到你的。”
  听到她准备学心理学,易芳奇突然感到很好笑。四川大学的心理学研究生,四川师范大学的心理学老师坐在她对面的床上,她居然要给他排解心理。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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