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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紧接着回道:“嗯,听一个朋友说过,好像是一种开在高原地区的花朵。”
我之所以知道,还是赖十三告诉我的,它的花语是——珍惜眼前人,这与它在艰苦环境中生长,开花后又很快凋谢的特性有关,在藏族歌曲中,格桑花常被用来比喻勤劳美丽的姑娘,表达人们对美好爱情的追求和向往。
想起格桑花的意喻,我不禁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这个叫做格桑小姐的老板娘。
她则继续说道:“十年前,有一个三口之家,到纳帕海自驾游,借宿在我家,其中就有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他跟我讲述了外面的世界。”
“在他描绘的世界里,有百层高楼,有可以坐上百人的大飞机,有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
“那时候的我,还是一个没见外面世界的小姑娘!”
“白天我放羊,他就跟在我后面,我们从日出聊到日落!”
“那短暂相处的日子里,他把他有始以来的所见所闻,全都讲给了我听,他所描绘的世界比电视上有过之而无不及,让我如此憧憬!”
“最后临别的前一天,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杭州,游玩一段时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因为我是藏族女子,和某些传统的原因,我无法离开家乡,最终我们告别了彼此,我知道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远,临走前我送了他一枝格桑花。”
格桑小姐娓娓道来,讲述的很平静,也很简短。
按时间推断,眼前的格桑小姐应该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十年前也就是十五到十七岁的样子。
而且我也听说有些少数民族,哪怕是现如今这个开放的年代,依旧存在着包办婚姻。
她口中所谓的传统,应该就是来自家人包办婚姻的原因。
未出阁的女子谈何自由身,更何况还是一个仅仅只是相处了一段时间的陌生人,父母怎么可能同意自家的女儿,跟着人家去看外面的世界!
当然这仅仅只是我的猜测。
“那你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杭州?”我问道。
这个格桑小姐,还真有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
藏族女孩,这个从小生活在草原大山里的女子,印象中应该是那种腼腆害羞类的性格。
可眼前的格桑小姐明显和想象中有着巨大的落差。
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少数民族的姑娘,应该早就结婚了吧,可现实是她不远千里,现身在横跨了大半个中国的南方城市,还开了这么一家酒吧,实在有些违和。
“因为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啊!”格桑小姐很轻松的说道。
尽管她说的很轻松,但我知道,这其中波折、代价,应该相当沉重。
“我初来杭州时,我已经穷困潦倒,后来有一个人他以匿名的方式支助了我,我猜到这个人就是十年前的他。”
“我到处打听他的消息,可是我不知道,十年后的他明明知道我来到他的城市,为什么不肯见我。”
“后来我得知他的一些事迹,知道他喜欢泡吧,喜欢夜店,于是我把他留给我的钱,加上贷款,开起这家酒吧!”
“他叫什么名字?”听到这里,我呼吸有些急促。
隐约联想到了什么……
记得有一次送喝断片的赖十三回家,在他的床头柜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和一个抱着小羊羔的女孩,背景是一片草原,女孩身着少数民族服装,脸上的肤色有些黑,但五官却很清秀,两人有些拘禁的靠在一起,笑的天真烂漫。
相框的背面,赫然镶嵌一朵早已经干枯发黄的花朵。
我起初不认识这朵花,也不认识照片中的女孩。
直到偶然一次,我问及赖十三。
而赖十三只是简短的介绍这朵花的出处和意喻,对于照片中的女孩却是只字未提!
只不过有几次我们喝多了时候,依稀记得零零散散这么几句话。
赖十三说:“其实我们很多人,已经见过最后一面了!”
他还说:“如果可以,我想再回到那个草原上,听她再跟我讲一次仓央嘉措的故事。”
“她的孩子应该都可以打酱油了吧,毕竟他们传统就那样!”
……
还有很多很多他和那个女孩的故事,只不过都是酒后的喃喃自语,我也记不全。
我死死的盯着格桑小姐,尽管过去了十年,那张相框里的藏族少女和眼前这个叫格桑小姐的女子,面容逐渐重合。
我不禁感叹命运的神奇。
“赖十三!”格桑小姐回道。
“果然!”我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笑的有些苍白无力。
我了解赖十三,也知道自己和赖十三是同一类型的人,更明白为什么赖十三不见格桑小姐。
十年了,他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他,他没脸见这位曾经的故人,即使没有详细了解他们的故事,但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我也能感受到。
这两位在一个情窦初开的年纪,以这样的方式在对方的世界里深深刻着一道,似友情又似爱情的烙印。
那时候天真,对于陌生事物抱有一种新奇的姿态,不能说那时候的情感就是爱情,但一定是最难忘经历之一。
他觉得自己变了,变的不再纯真,那个在草原上和女孩一起描绘未来的少年,如今的生活早已经背道而驰。
如果短暂的美好能够永恒,我想十三的那份永恒,早已被他葬在那个蓝天白云下的草原上。
……
我感觉脑袋一片眩晕,或许是死亡凋零的发作。
我在幻想,幻想在那个忽远忽近的未来,我似乎能看见一个背影,他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坐在一个人情荒芜的世界里等,我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或许他也是在等一个人吧!
也似乎能看见另一种美丽的事物,身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女子,在那个男人面前跳了一支舞,曼妙的舞姿在草原上逐波荡漾,就像是吹皱了呼伦贝尔的风。
……
我晃了一下脑袋,问道:“为什么告诉我?”
“因为你就是宋也!”
“你知道我?”我投去疑惑的目光,十分不解,来此之前我并没有介绍自己。
“我说过,我之前有了解过他的信息,你这个和他臭味相投的朋友,我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我偶尔也听你的节目!”
我有些尴尬,这些年我和赖十三的生活确实不堪入目,有人曾这样形容:
“终日蠕动在酒精里而不死的蛆,没有脊椎支撑肉体的软体爬虫。”
我继续问道:“你是想让我帮你?”
格桑小姐摇了摇头,“不需要,我希望有一天他能主动来找我,而不是勉强!”
尽管格桑小姐这么说,可我知道自己应该要为他们之间做点什么,郎有情妾有意,没有理由不帮,至于赖十三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朋友”,我直接忽略。
至于接下来的第四杯,现如今我也没必要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