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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8日清晨,中国队到达新一站,马来亚的槟榔屿,位置在今天马来西亚西北部,是一个盛产槟榔的小岛。槟榔这玩意,吃第一个觉得“卧槽这特么什么玩意”,吃多了就上瘾,一天不吃难受得慌。这时候也没有后来的加工工艺,喜欢吃的都是生槟榔切开拌着石灰直接往嘴里塞,露出一嘴火红的牙。
槟榔对身体是有害的,还是少吃为妙。稍作停留,球队一行人就乘车去25公里外的吉礁,在那里联系了一只球队热身。
因为地方太小,人口也少,到场观众将将3000人,与在棉兰时人满为患的主场氛围大相径庭。不过大家也不太在意,正好可以稍微轻松一点。
因为这场的吉礁队实力平平,中国队选择让主力球员们都轮休。
中国队上半场就打了对方五比零,最终以八比一的比分大胜对手。
随后中国队返回了槟榔屿,6月19日下午5时,中国队在槟榔屿的中华体育会运动场对阵槟城联队。这又是一个挂着“中华”名头的球场,每回来到都倍感亲切,咱们的同胞真的是太特么强大了,地球还有哪块疙瘩没咱的踪影吗?
这场的到场观众超过8000人,还算不错。
槟城足球实力在马来亚名列前茅,这场的对手实力也算不俗。
本来以为赢槟城队没任何问题,但槟城队防守组织很好,让中国队豪华的锋线多次射门无果,不是中左门柱,就是中右门柱。反倒在下半场被槟城队的反击,差点城门失守,幸亏包家平也换上了陆逐虎提供的门将装备,表现很好,最终双方零比零握手言和。
赛后陆逐虎偷偷量了一下球场的球门,结果发现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脚,门柱比正常的要窄,难怪中国队的射门总射到门柱上了!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门将,包家平往球门前一站就知道球门大小不对,只是也不好意思当面说。
6月20日,中国队在细雨微风中乘上了前往缅甸仰光的轮船。仰光与槟榔屿足足有八百海里,航程非常遥远了。出海后天气又变得恶劣,风雨大作,波涛滔天,比上个月从新加坡去巴达维亚时那次航程更为糟糕。
所幸的是陆逐虎的晕海宁还有不少,大家服用之后晕船现象好了许多。看着船外连天的暴风雨,黑压压、像要把整只船都要吞没的大海,陆逐虎不禁感慨,在历史上,这支球队连这些基本的药品都没有,遇到这样的恶劣天气,真不知是怎样熬过来的。
在三天后,轮船平稳地抵达了目的地仰光,在2005年缅甸迁都内比都之前,仰光一直是缅甸的政治中心和该国最具名气的城市。陆逐虎小时候在老爸的柜子里发现一本日本人写的书,《第八号伎院》,羞喜不已,打开一看竟然写的是日本女人下南洋“为国当鸡”的苦情大作,大失所望。
时间太久已经记不清了,不过著名电影《望乡》就是根据山崎朋子的这本书改编的。陆逐虎只记得书中说,在南洋的嫖客,日本的姑娘们最愿意接待本国人,可是本国的日本男性往往最粗暴禽兽;反而是中国男人礼貌、温柔和善。
额。这方面就不要谈啥文化品质了……
如今被英国吞并的缅甸是印度的一个省,缅甸华人移民数量也是非常多,云南人为主,就在30年代,掀起移居缅甸的高潮,这时候华人人数在20万上下。
陆逐虎一行人一到仰光,还没下船,就感受到了热烈的气氛——到码头迎接的华侨非常多!簇拥在码头上,看样子等待很久了。
“来了吗?”
“来了!来了!”
“太好了,那还不快准备——”
走下舷梯就听着下面一伙人大声嚷嚷,正奇怪他们“准备”什么的时候,只见一人大手一挥,从人缝中闪出一只军乐队来!
啪啪地就敲起了鼓、吹响了各种管!
陆逐虎心道:我靠这待遇可以啊,仰光侨胞们竟然还出动乐队奏乐开道!又不是蒋校长访缅!
大家跟着一路敲敲打打的乐队,在侨民们的簇拥下一路往市内前行,队伍热闹壮观,搞得仰光当地人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大喜事。
嗯,其实这两日还真有一件可以庆祝的“喜事”,那就是作为缅甸之主、印度皇帝、英王爱德华八世的生日。没错,就是著名的“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那位!
今年初,前任英王乔治五世驾崩了,这也是爱德华八世上任来的第一个生日,作为殖民地自然要“普天同庆”。
数月之后,爱德华八世就因为婚姻问题自己选择退位,降为温莎公爵,成为英国和英联邦历史上唯一自动退位的国王。
“李球王,你们每每下南洋献艺,为何每次都不来仰光呢?这下可好,你们终于来了!”侨民们高兴道。
仰光是中国队从来没有访问过的地方,大家感到很新鲜,不过看到当地同胞如此热情,球队也都觉得甚是可惜,这一次中国队到来必须加倍弥补。
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除了正常的训练,之后就是随着侨胞们在仰光市内游玩。看着这些朴实热心肠的同胞们,陆逐虎又难免感概。后来缅甸推行“国有化运动”之后,许多饱受欺凌的华人都离开了缅甸,剩下的侨民只能选择“弃汉改缅”了。
只是现在,还是不要破坏这难得的喜庆氛围了吧。
6月23日当天,就是英王诞辰了,作为殖民地英属缅甸的首府,仰光举行许多庆祝活动其中自然少不了英属殖民地惯有的赛马。从香港来的那些球员自然是兴冲冲地就前往跑马场,用他们专业的眼光选择那匹可以夺得头筹的宝马。他们也招呼了陆逐虎去:
“破虏,听我的,老哥的眼光从来没选错过!你尽管跟我压,输了算我的!保你赚大钱!”
“陆兄弟别听他的,论赛马,谁能专业得过我?他那不准,听我的!”
陆逐虎心道:我可是新世纪的领航者!怎么能被你们这种痴迷赌博的人带坏?大喝一声:行,我出100英镑,你俩选的马我各压50!
学生小花也说自己要试试手气,干一票大的,陆逐虎问要不要赞助他一点,小花说不用:“我就压一块钱。”
陆逐虎:“……”
结果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些“赛马大拿”们,一个都没中奖,颜面扫地,连累陆逐虎的100英镑也打了水漂!
偏偏只压了一块钱,还是瞎选的马的小花中奖了……
陆逐虎与小董纷纷起哄要他请客,小花愁眉苦脸道:我还准备攒着回去娶老婆呢!
陆逐虎:呃,你这点钱,根本不够娶老婆……
24日,中国队继续出席当地华侨团体举行的欢迎会,并受邀观看当地甲组联赛。6月25日下午,中国队终于在几天修整后迎来新一场的比拼,对手是仰光当地有名的强队英军来复枪队。比赛一票难求,开赛前一个半小时就已经全满座,只能停止售票。最终入场观众超过23000人,在当地属于超高上座率了。养精蓄锐、秣马厉兵的中国队也排出主力阵容,其中老谭大哥俨然化身队内头号锋霸,赖在前锋线上已经不想回去了,连续在锋线上出战。
不过老谭强行占坑自然也有他的底气,这一场也不例外。开场仅10分钟,谭江柏就在禁区内得到李惠堂妙传,一对一面对英军门将射门得手,为球队首开纪录!
还没过几分钟李惠堂为球队再下一城。两球落后,英军也全力展开反扑,追回一球。但还没等对方高兴一会儿,谭江柏像是偷到了李惠堂的技能包,在反击中完成了一记漂亮的卧射,对方门将毫无办法,任由皮球入网!上半场定格在三比一。
下半场李惠堂开始全方位爆发,禁区内外左右开弓,一口气打进四球,再次完成连中五元的壮举,球队也以八比三大胜对手。
休息了一天后的6月27日,中国队迎战仰光冠军缅甸警察队,他们在南洋一带名头很大。
这次算是遇到“同行”了,毕竟冯景祥、李天生、谭江柏、叶北华四人此前就是广州的交通警察,由他们打造的“谭谈交通”,啊不,“广州警察队”,横扫广州足坛,是当时粤桂两省最强的球队,他们也一直享有“四骑士”称号。
对于仰光的观众们来说,看到能与缅甸警察抗衡的机会并不多,所以这场不仅在中国侨民们中引发观赛热潮,当地也被激发起不小的兴趣,球迷们蜂拥而至,开赛前五小时就已经有人在售票处排队,到最后还有许多球迷买不到票被挡在场外,急得要骂人。最终超过28000人进入球场,打破当地最高上座纪录。球迷们也都已经被挤到了球场边上,有点后世英超一些球迷区离球场很近的魔鬼主场的意思,让组织者也有点措手不及。
中国队将“四骑士”中的谭江柏、叶北华、李天生都排进先发阵容,来对阵“同行”,看哪边的警察更牛叉。
仰光冠军确实拥有不俗的实力,开赛后就全面出击,球员技术也个个灵活,短传渗透清晰迅速,占据场上优势,很快1:0领先中国队!到上半场结束,仍然是一球落后,这在南洋的所有比赛中都很罕见的,也让全场期待着再度“扬我国威”的华侨们鸦雀无声,惴惴不安。
不过经过中场的短暂调整,中国队终于在下半场恢复了状态。下半场开场仅5分钟谭江柏一个鱼跃冲顶,扳平比分,沉寂许久的中国队球迷们终于被重新激发起热情,热烈喝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