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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堂设在九层。看名字像是古代武林帮派一个掌管刑罚的部门,又或者与近代上海滩黑帮所设机构类似,月牙儿的杖堂看上去也有点像议事堂,或者是兼具二者功能。居中墙壁挂着一幅法杖黑白画,下边安放着四张黑紫檀椅,气势威严,两边各摆着两排黑色实木椅子,气氛阴森、肃穆。
陆续有人走进杖堂,静静地坐在两边。多为精壮、凶狠汉子,也有娇俏女郎。胡斐最后一个走进来,在一张黑紫檀椅上坐下,眼神冷冷,如刀似剑,如秋风萧索。一个人跪在地上,垂着头,正是那名扛了宋小薇要走的男子。
胡斐横扫一眼所有人,沉声道:“今天临时议事,由我主持。事项乃惩罚不肖、不忠、不义之徒。侵犯龙字辈眷属,该受何罚?”
声毕,有一人从椅子上站立起来,答道:“《月牙令》第七十条,强暴龙字辈眷属者死,未遂者断两足一手,逐出门户,发往乞讨。与龙字辈眷属有染者,同罪。”
胡斐剜一眼跪着的男子,冷道:“杜子彪,你可有话说。”男子头重重叩在地板上,身躯在颤栗,大叫:“二爷,饶我!属下并不知晓那女子是您的小妹。”胡斐道:“如果都以不知晓为由,要法令何用?”男子不再吭声,头继续叩在地板上。
胡斐道:“我今天说两件事。一、尽管《月牙令》规定,正式入职月牙儿集团的所有女子,虎字辈均有权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但宋小薇是个例外,她只是个兼职的大学生;二、宋小薇是我胡斐的女人。”
鸦雀无声。胡斐宣判:“姑念杜子彪为公司做事尚可,从轻发落,断一足一手,逐出门户,发往乞讨,列入一级看管。”杜子彪头伏地,喊:“谢二爷!”
胡斐扫一眼伏在地上死狗一般的杜子彪,走出杖堂。有两个人架起杜子彪进了厢房,很快里头传出凄厉的惨叫。房门关着,惨叫声听上去极其轻微,却是清晰无比。他们都知道,触犯《月牙令》第七十条的,今天是第四起,前三起的主犯,两个已然处死,一个现趴在广州街头乞讨,四起的主犯均是虎字辈。
月牙儿饮食娱乐集团表面经营酒店、餐饮、演出、卡拉OK、沐足等,实质是一个HE势力犯罪集团,xx、敲诈、勒索无恶不作。组织内机构严密,等级森严,龙字辈只有四人,就是集团四个老板,大爷、二爷、三爷、四爷。虎字辈位于龙字辈之下,是组织的骨干、核心,共36人。往下是豹字辈,180人。再往下是狼字辈、狗字辈,人数渐多,达千、万人。大爷多在广州,基本上是在享福,日常事务多由胡斐负责,胡斐坐镇广州总部,分管厦门、杭州两子公司,三爷多在深圳,分管深圳、武汉两子公司,四爷也多在广州,分管重庆、成都两子公司。每处子公司大约有4至5名虎字辈,广州总部最多,有10名。虎字辈的权力,在集团内也可以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莫说天底下娇媚女子万千,就是月牙儿内部也是漂亮女子无数,可以任为鱼肉,没有人存心也不敢触犯《月牙令》第七十条,四起触发主犯均是不知情。
胡斐加入月牙儿不过短短六年。在胡斐加入月牙儿的第二年,月牙儿开到了深圳,营业额翻了两倍,第三年开到了杭州、武汉,营业额翻了五倍,第五年又开到了重庆、成都、厦门,营业额翻了十倍,利润由千万进入了亿元级别。如果说月牙儿原来是地方性的,是个体户、小作坊,现在则是全国性,是大集团。这归功于胡斐的思路和现代企业经营理念,这位毕业于中山大学经济学专业的年轻人是一位学霸。
在一次H社会械斗中,胡斐还救了月牙儿大爷一命。别看他斯斯文文,是个知识分子,他还是一个格斗高手,曾获全国大学生运动会散打亚军。胡斐在月牙儿的江湖地位,是由他的功劳堆砌起来的。大爷常拍着他肩膀道,胡老弟呵,你既是我的张良,又是我的韩信,月牙儿有你,三生有幸呀。大爷对胡斐,一向言听计从。
胡斐的心狠手辣也是出了名的,月牙儿上下对他的惧怕,尤甚于大爷。在众人看来,大爷正宗黑道出身,凶残之余,多少讲些义气、坦荡,胡斐出自书香,却是斯文败类,吃人不吐骨头。当然,他的手段和本事,众人心底里也是不得不服,他的英俊帅气和显赫权势,集团上上下下的女子,更是无不心仪神往。
对虎字辈进行处罚,按《月牙令》得走一个程序,须龙字辈四人一致同意通过。杜子彪触犯既成事实,证据确凿,自是无法翻盘,胡斐半个小时内作出处置,也不知是否跟其他三位爷尤其是大爷商讨过。没有人敢也不想提出质疑,就是杜子彪本人也不敢吭声,由此足见胡斐之地位及霸气。由此亦可见,那个名唤“宋小薇”的兼职大学生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行刑毕,众人散去。
胡斐回到办公室,宋小薇还坐在座位上发呆,眼神戚戚,泪水蒙蒙。胡斐轻拨她额前发梢,柔声道:“没事,哥在呢。”宋小薇再也忍不住,泪水簌簌跌落。胡斐道:“小薇,你不是很坚强吗?”宋小薇咬着嘴唇,良久,问:“那什么人呀?”胡斐道:“一个撒酒疯的野人,不知从哪跑来,哥把他给收拾了。”
“我想回学校。”宋小薇抬起头来,眼眶红肿。胡斐点点头,道:“我送你。”他轻轻握着她的手,走出办公室,走出月牙儿。
还有五天就开学了。天气暖和了些,街道两边的树木长出了叶芽儿,鹅黄,青葱,水洗过一般的娇嫩、清新,迸发出强大的生命力。偶然一棵两棵的木棉树,高大、挺拔、盛然,花开灿烂,如一树燃烧的火。春天刚刚来到,仿佛又来了很久,一切是那样的生机盎然,一切是那样的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