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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忒琳娜三人的离去,营地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法蒂玛敏锐地捕捉到了伊莲娜眼中难以掩饰的忧虑,她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伊莲娜的身边,低声细语道:
“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伊莲娜沉默了一会儿,她的眼神仍旧只有沉闷,可最终还是轻轻应了一声:“嗯。”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却强忍着不让其中的情绪泄露出来。
法蒂玛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继续默默地和伊莲娜一起搭建帐篷。
两人的动作轻柔而默契,仿佛在无声中传递着彼此的安慰和支持。
在另一边,莉丝雅蹲在由枯枝与白骨巧妙构筑的鸟巢前,静静地看着那些叽叽喳喳的雏鸟。
至于那只巨禽,它早已经因为太过不消停,而被伊莲娜的藤蔓巧妙地麻醉了。
此刻的它正安静地躺在角落里,像是一座被遗忘的雕塑。
斯耶摩则无言地倚靠在洞口处,她的目光穿透了灰暗的大地,缄默地望向禁地深处。
她总是如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外出狩猎的队伍仍未归来。
伊莲娜终于无法按捺内心的焦虑,她站起身来,对法蒂玛说道:
“我们去找他们吧。”
听到伊莲娜的话语,法蒂玛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莉丝雅,然后回过头来,眼神坚定地看着伊莲娜:
“我去吧。”
然而,站在洞口的斯耶摩却淡淡地开口道:“如果连这些事都处理不好,他们也没有资格深入禁地深处。”
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伊莲娜顿时反驳道:“你!”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但没等她说完,法蒂玛就拉住了她。
斯耶摩冷漠地瞥了伊莲娜一眼:“嗯?”
本只是静静地看着雏鸟的莉丝雅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向伊莲娜:“爸爸会没事的。”
她的声音平静而深沉,让人难以捉摸她的真实情感。
闻言,斯耶摩欣赏地看了莉丝雅一眼。
对于她们三人的态度,斯耶摩毫不掩饰,无论是法蒂玛还是伊莲娜都心知肚明:
在她眼中,忒琳娜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法蒂玛勉强合格。
但这个树精……她始终不理解“荒枭”为何会带上这个“拖油瓶”。
同时,她对忒琳娜这位心智成熟且潜力无限的女儿寄予厚望。
若这次她们都能活着回去,她打算向忒琳娜提出一个破例的建议:让他的女儿加入血错会。
而被法蒂玛拉住、被斯耶摩讽刺、被莉丝雅劝阻,她们都有各自的理由,伊莲娜并非不能理解。
然而,内心深处的挫败感仍旧像沉重的石块压在她的心上。
她觉得自己如果能力更强一些,或许就能更好地关心他,帮他做更多的事情。
‘我什么也做不到。’
这样的念头像阴云一般笼罩着她的心头,让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无力,不由自主地跌坐了下去。
幸好,身旁的法蒂玛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
斯耶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与鄙夷,远处的莉丝雅则慢慢地走了过来。
“法蒂玛阿姨,我扶着伊莲娜姐姐吧。”莉丝雅对法蒂玛说道,同时扶住伊莲娜的另一边手臂。
虽然法蒂玛实际上比伊莲娜年轻许多,但因为精灵族不显老,所以看起来非常年轻。
但莉丝雅对此有自己的判断标准。
在莉丝雅的搀扶下,伊莲娜被带到了鸟巢前。莉丝雅轻声说道:
“伊莲娜姐姐,我晚上休息可不想听它们叽叽喳喳地叫。
“结合我刚才的观察,我们试验一下如何安全地麻痹这些雏鸟吧。”
毕竟,她们能做的已经做完了。搭建篝火和准备晚餐的事,只能等到忒琳娜他们回来后再说。
在鸟巢前,伊莲娜和莉丝雅开始尝试着用自己的智慧来解决问题,这样的尝试也让伊莲娜的心情有了许些所好转。
伊莲娜和莉丝雅蹲在鸟巢前的身影,让法蒂玛低下了头,她的内心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最终决定走向洞口处。
斯耶摩注意到她的动作,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弧度,向她说道:“看来她们并不想与你有多亲密。”
法蒂玛只是平静地对上了斯耶摩的眼睛,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无论是与她们接近还是与你接近,那都出于我的选择。如果我想,我可以与她们更亲密,也可以与你保持距离。”
在与忒琳娜共度的那段时光里,她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个道理就是:遵从本心,接受后果。
法蒂玛走到了斯耶摩的身旁,两人对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外面辽阔的荒芜。
斯耶摩淡淡地说道:“但你没有,你选择了走近我。”
“我也仍旧可以选择远离你。”法蒂玛同样平淡地回应。
“看来在你眼中,一切事情都有挽回的余地。”斯耶摩面色如水地揶揄道。
法蒂玛的脑海中闪过白骨之森那个夜晚,她看向斯耶摩的双眼,语气坚定地说:
“我的父亲用自己的死亡,教会了我不要放弃。
“忒琳娜允许他活下去,但他没有,如果他还活着,现在依旧可以过得很好。”
斯耶摩的眼神黯淡了点,对此解释道:“生命是需要意义的,希城就是他全部的意义。但荒枭摧毁了它。”
法蒂玛没有犹豫地反驳道:“意义不是生来就有的,而是通过不断探寻去找到的。
“我的父亲只是武断地放弃了自己的未来。”
沉默了片刻后,斯耶摩微笑着对法蒂玛说道:“这伶牙俐齿就是荒枭教会你的?”
法蒂玛只是平静地回道:“他从来没有教过我什么,但和他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对你那无聊的质问给出了答案。”
斯耶摩轻声笑了笑:“是么,真是对他更感兴趣了。”
但法蒂玛淡淡地看了斯耶摩一眼,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
突然间,她们的目光被荒原上的三个黑点吸引。
那些黑点在缓缓朝洞穴这边移动,随着距离的缩短,她们可以看出那是三个熟悉的身影。
忒琳娜、泽罗勒和希兰尔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