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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儿见状急道:“杨叔叔,范叔叔何不乘此机会将他们一干除了?”杨逍精神萎靡,低头不语,范遥喘着粗气道:“阁下是谁?怎的如此称呼我俩?”蛛儿接道:“范叔叔,我是殷离,蛛儿呀!白眉鹰王的孙女,殷野王的女儿呀!”范遥仔细打量蛛儿,不时点点头道:“原来是阿离呀!我们哥俩真力消耗太多,无力再战,就由他们去吧。”志远接道:“是啊!姑姑,穷寇莫追!”杨逍听他一言,方仔细打量于他,隐约间似有几分相识,想当年张无忌携杨不悔到昆仑山坐忘峰时和现下的志远年纪相差不大,当时张无忌的模样他还依稀记得,而今这少年怎会和他如此相像?他心下生疑遂问道:“蛛儿,这少年是?”蛛儿笑着道:“杨叔叔,你猜猜看!”杨逍精疲力竭,他咳嗽几声便不说话。范遥接道:“这少年和当年张教主有几分神似。难不成他是张教主的后人?”蛛儿笑道:“范叔叔眼里果然老道,一猜即中,不错,他正是我表哥张无忌的儿子,名叫志远”她说着拉着志远来到杨,范二人跟前。
志远目不转睛盯着杨,范二人,心中说不出的兴奋。蛛儿忙道:“志远,快给二位爷爷磕头!”志远依言“扑通”跪倒于地“咚”“咚”地磕起头来,杨逍为之一震,伸手扶起志远,仰天大笑道:“张教主有后了!张教主有后了!”他二人虽久居光明顶,但张无忌于武当山自毙,在江湖上广为传播,终传入他二人耳中,杨,范二人闻之此事,伤心了好一阵子,如今见得其子长大成人,自是喜出望外。范遥拍拍志远肩头道:“老子英雄儿好汉,拾才我俩和那番僧相斗,凶险异常,方得志远从旁相助,方能打败那番僧,化险为夷,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我哥俩这老骨头快不中用了。”
众人正说着,李心茂携香儿走了过来,蛛儿忙替众人介绍,大家彼此客套一番。香儿扯着其父衣角道:“爹,我肚子好饿!”李心茂接道:“好!,咱这就找吃的。”杨逍也道:“是啊!经过此次大战,精力消耗甚巨,我肚子也咕咕叫起来了,咱还是先解决腹中之饥饿要紧。”众人依言,遂四散于三圣坳中寻觅开来,那昆仑派乃西城第一大派,所辖范围甚广,实力雄厚,三圣坳中房屋甚多,物质颇丰。少时志远便寻得厨房,众人取出鱼,肉,蛛儿便忙着做起饭来。杨逍,范遥提议将昆仑派一干众人尸体集中处理,志远,李心茂各自点头称善,众人遂忙活起来,将那一干尸体聚集一坑众,草草埋了。
蛛儿做好饭食,香儿遂四处召唤众人,杨,范二人寻得一坛美酒对饮起来。志远则站在他俩身边伺候着,不时给他俩斟酒,待众人用过饭,天色已晚,众人寻找合适的房间。杨逍忽道:“志远,今晚你就陪我睡吧!我有许多问题要问你。”志远满口应吮,跟着杨逍来到一处大房间。二人坐定,杨逍待欲开口,志远迫不及待道:“杨爷爷,我从未见过我爹,听姑姑言道,你和他最熟,请你告诉我,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杨逍长叹一声道:“你爹张无忌品行仁厚,有情有义,说话行事总替他人着想,是个难得的好人呀!但在个人问题上,却总是拖泥带水,犹豫不绝。”志远又道:“杨爷爷,听旁人言道,他武功很高是嘛!”杨逍点点头道:“你爹幼年之时身中玄冥神掌阴毒,无药可医,然几经奇遇,偶然间学会九阳真经,不但祛除掉体内阴毒,且成就一身绝世神功,后又习得我明教“乾坤大挪移”心法,震慑中原六大派,回武当后又习得太极拳,于灵蛇岛上又习得圣火令武功,真可谓震古烁今,天下无敌了,后我明教渐成气候,他却被朱元璋,也就是当今皇上算计,流落江湖,后听闻他于武当山自毙,着实令人遗憾呀!”他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志远闻之也伤感不已,忽的他想起一事忙道:“杨爷爷,我和姑姑于昆仑山中乱走,无意间掉入一山谷之中,机缘巧合之下竟寻得我爹当年埋经之处,只可惜那本九阳真经已破烂不堪,无法辨识了。”杨逍叹道:“天意如此,不可强求,对了,今日看你和那番僧相斗,所使是何武功?”志远接道:“我自幼于武当长大,所学皆是武当功夫。”接着他又将自己在武当经历简要讲述一遍,杨逍点点头道:“你既在武当山长大,为何又下了武当?又如何会遇上蛛儿?想你年纪轻轻干嘛要流落江湖?”志远听到此处不及回答反问道:“杨爷爷,你可知当年我爹手下可有一位姓冷的爷爷?”杨逍一怔道:“有是有,想当年我光明顶五散人之一有个叫冷谦的,你怎的会提及他?难道你见过他?”志远点点头道:“那或许就是他了,两年前,他携一徒儿上得武当,他告诉我,待我将武当功夫一一学会,便须下山,否则便会成为井底之蛙,目光短浅,我记住他的话,故我只身下山,幸得半路遇上姑姑,今日也有幸和你相见。”杨逍思索片刻道:“我只道五散人已死伤殆尽,不想他还活在世上?此人说话,行事相当谨慎,他除了和你说这些话,有没有教你两手功夫?”志远接道:“那冷爷爷功夫着实了得,目不须视,听声辩位,举手投足间便将林中一干鸟儿,松鼠射杀干净,孙儿对他甚是佩服,但可惜他说他的功夫并不适合我,什么也没有教我,对了,他的轻功更是了得,就连我大师公宋远桥也说自愧不如,你说此人奇也不奇?”杨逍闻之亦惊道:“想当年冷谦武功于五散人中排最末,难道此人有了奇遇,练成了什么特殊武功?”二人相谈甚欢,直聊至深夜,杨逍方觉有些累了,方各自睡下。
次日,杨,范二人体力恢复,便开始传授志远武功,蛛儿等三人闲来无事,遂在三圣坳中四处寻觅,无意间寻得昆仑派药房,李心茂仔细察看,方觉这昆仑派药房中所藏药物相当丰富,就连青兰此种稀缺药材也储藏不少,他大喜道:“殷姑娘,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这里药品齐全,我准备一二天,便可替你医治脸上的疤痕,如一切顺利,不出三月,你便可恢复本来容颜了。”蛛儿大喜过望,便和李心茂着手准备。
志远整日陪着杨,范二人学武,但他二人所学甚杂,要倾囊相授志远,却又非朝夕之功,天幸志远聪慧过人,一点即通,他二人教起来也事半功倍。冬去春来,转眼过了四个月,杨,范二人已将自己精妙招数授完,志远又长一岁,身材也似高了不少,最庆幸的是学了不少厉害武功,这日范遥突发奇想道:“志远,你和我哥俩学了这许久,现下我想试试你的功夫,来,咱俩切磋切磋!”志远也不推辞,二人各取长剑相对而立,志远抖动长剑,用杨逍所授剑法和范遥对攻,杨逍也乐见其行,遂站在一旁观瞧。
二人剑气纵横。你来我往斗得一百余招不分胜败,杨逍于旁不住暗自点头,志远心道:“这些招数我俩均烂熟于胸,拆来拆去无甚效果,不如我改用武当剑法和他玩!他意念及此,长剑一斗,一招“百鸟朝凤”向范遥刺来,范遥乍见他剑招突变,剑尖乱颤,霎时间化为数十个剑尖将自己中路罩住,他微微一笑,挺剑斜刺挑开志远这一招。杨逍见得志远变招,看其套路似是武当剑法,遂也格外留意,但见志远双脚稳踏八卦,剑走轻灵,忽进忽退,好一副名家风范,他心下大喜,只一个劲儿地点头,范遥见状也不敢大意,长剑光闪如虹,时而飘逸,时而凝重,奇招更是层出不穷,转眼间二人又拆得四十余招,志远亦觉受益匪浅。
忽的志远“唰”“唰”急刺几剑,范遥不明,忙纵身向后跃开,提剑再上时,却见志远手持长剑斜斜刺出,弧形收回,他不以为然,挺剑中宫直入。志远手腕翻转,长剑平搭在范遥剑背之上,即而画起圆来,范遥大奇,忙缩臂收剑,再看志远长剑急伸,在空中不断画圆,那剑圆忽大忽小,时进是退,越集越多,少时竟成了一张剑网。范遥收剑,志远则进,那剑圆始终将范遥之剑缠住,范遥方觉不妙,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化解。只得缓缓后退,凝神以对,一旁的杨逍也被志远这奇招怔住,这招式似曾见过,沉思良久,方忆起二十年前,张无忌于武当山,用此招数相斗东方白来。
范遥右臂贯力,双足一点,向后跃开丈许,总算收回长剑,再看志远,他仍持长剑不停画圆,一步步朝自己迫近,他心道:“志远此招无穷无尽,实难破解,若就此认输,我这老脸该往哪儿放?那剑网似旋涡一般,中心必凶险无比,不如改从圈外攻入,或有一丝希望。”他想到此节,遂稳住心神,挺剑朝圈外刺去。志远看得真切,长剑横过,长剑又稳稳地搭在范遥剑背之上,又画起圈来,范遥长剑再次被缠,大惊之余欲收回长剑却已不能,他脑海中急闪如电,闪过无数念头,最终拿定主意,他左臂一贯,便挺住长剑,但听“当”地一声响,志远手中长剑应声落地。
志远脸色通红,冲着范遥一抱拳道:“范爷爷,我输了。”范遥一脸尴尬之色,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杨逍哈哈一笑道:“此次比武,志远在招式上并没有输,输只输在内力上。”范遥一脸苦笑道:“是啊!我若非暗用内力,长剑脱手的恐就是我了。”杨逍点点头道:“志远,你刚才所使的是太极剑吧?想当年武当鼻祖张三丰创此剑法,转而便传给你爹,而你爹用木剑击败使用倚天剑的东方白,我恰在旁亲见,不想此事过了二十余年,今日又有幸见之,吾大感欣慰呀!”志远大奇忙道:“杨爷爷,当年我爹和我所使有何不同?”杨逍捋着须髯想了想道:“剑招不尽相同,但剑意却如出一辙。”志远闻之一脸迷惘之色,这太极剑宋远桥也未传授给他,他仅见太极拳要义而为,不想竟暗合太极剑之精义,似是巧合,但若非志远此等奇才,还有谁能悟出这其中道理?
杨逍见志远怔在当地,却又不能替之解惑,遂道:“志远,这几个月来,你一直陪我们练功,我们能教你的已经全教了,你也基本学会,他日你内力有成,则又是另一番景象了,好了,你也该去看看你姑姑了。”这几个月来,一直是香儿送饭食来,而自己一直练功,也没能和她说上几句话,心中着实过意不去,还有姑姑,也不知她现下怎样了?听杨逍如此一说,心里立牵挂起来,待欲开口说话,范遥笑道:“去吧!去吧!”志远点点头,高兴地去了。
范遥目送志远离开,不住点头微笑,杨逍叹了一口气道:“范兄,还记得那番僧么?”范遥立道:“如何记不得?那番僧妖法着实厉害,我兄弟俩联手也抵挡不住,依我看,也只有张教主在世,方可与之匹敌!”杨逍点点头道:“是啊,张教主若在世,那番僧又怎会如此猖狂?”二人忆起张无忌,均感慨万千,杨逍又道:“想我明教无上心法‘乾坤大挪移’自张教主后,已然失传,愚见得阳顶天教主赏识,也只学得一二成而已,但在那番僧妖法之下,却相形见绌,记得张教主曾和我说过,小昭那丫头熟记乾坤大挪移心法,但却回归波斯总教,当上总教主了…。”他言语及此,忽停顿下来,范遥奇道:“杨兄提及此事,有何用意?”杨逍又道:“那乾坤大挪移心法高深莫测,极其难练,阳教主在世时也止练就三四成而已,而张教主身具九阳神功,内力已是登峰造极,方练至第七重,已然是天下无敌了…!”他说到此处,似是故意停顿,即而又是一声长叹,范遥接道:“杨兄的意思是···?”杨逍接道:“听志远这孩子说过,他曾有幸得到他爹张无忌当年埋经之处,但那本《九阳真经》已然粉毁了,如此他势难达到他爹当年的境界,更无可能练就乾坤大挪移神功了,我想我兄弟俩已是将死之人,还能有几年好活,不如…?”他似有难言之隐,又再次停顿下来。
杨,范二人合称逍遥二仙,情同手足,彼此性情均了如指掌,杨逍话道此处,范遥已猜出七八分了。他接道:“不如我俩将毕生功力传给志远,他身具我俩一百多年功力,便可前往波斯寻找小昭,而小昭念及和张教主之情,定会将乾坤大挪移心法传给志远!”杨逍点点头道:“知我者范兄也!想那陈友谅率众先灭昆仑,下一个目标不知是谁?总之江湖势难太平了!也只有等志远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方可战胜那番僧,阻止江湖此次浩劫!”范遥接道:“话虽如此,但风险似乎太大了点?”杨逍接道:“范兄的意思是担心志远能否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范兄,常言道:某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俩只须尽力,不论成败,我俩皆无愧于心。”范遥思索片刻点点头道:“杨兄所言甚是,为了志远,为了江湖太平,我俩这条老命有何足惜!”二人心意相通,对望一眼,遂仰天大笑起来。
志远走在路上,但想起香儿,心中甜甜的。他径直朝蛛儿住所走来,忽见一妇人正晾着衣服,身材到和姑姑有几分相似,待志远走近看时,却见那妇人面容光滑,眉清目秀,甚是俏丽,但却非姑姑。他心下甚奇,正犯疑惑,那妇人起身斜见志远呆于当地,笑道:“志远,你回来了?”志远大惊,正欲相问,香儿兴冲冲跑来,见志远归来,也喜笑颜开道:“志远哥,你终于回来了。”志远应了一声,迎上前,轻声道:“香儿,此人是谁?怎会在此?还叫得我的名字?”香儿大笑,拉着志远来到那妇人面前道:“志远哥,你不如仔细瞧瞧!”志远脸色一红,遂仔细打量那妇人,那妇人也看着志远,只一个劲的笑。好一阵子,志远才试着道:“姑姑,是你么?”那妇人确然是蛛儿,她笑道:“志远,这几个月来,你一直练功,李大夫已将我脸上的疤痕祛除干净,你看我这么久,难道不喜欢姑姑这个样子?”志远闻之大喜道:“喜欢,如何不喜欢?姑姑终恢复本来容颜,实在太好了!”他说着,竟高兴得蹦跳起来。
李心茂于房中听得外面叫喊声,也走了出来,见是志远也分外高兴道:“志远,你回来了!”志远迎上前去,拉着李心茂的手道:“李叔叔,谢谢你治好我姑姑脸上的疤痕!我…我真不知该如何谢你!”李心茂笑道:“志远,你这话就见外了,治病救人乃我的本份,再说了,你送给我的医书对我的帮助也挺大,我还没谢你呢!”香儿笑道:“爹,志远哥,咱都是一家人,还那么客套干啥?”蛛儿闻之脸色菲红道:“小妮子,谁和你是一家人!”香儿一时语塞,涨红着脸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像一家人,阿姨,你说志远哥去了这许久才回来,你看今天是不是要庆贺一下?”蛛儿点头道:“小妮子这话说得有理,今个儿是该庆祝一下,我现在就去准备,你和志远将杨,范二位爷爷请来,咱大伙儿好好聚聚!”香儿大喜,拉着志远欢天喜地地去了,李心茂也万分欢喜,陪着蛛儿忙活起来。
志远陪着香儿在三圣坳中玩了一圈,方去请杨,范二人,四人说说笑笑回来,蛛儿,李心茂早安顿好饭食,这段时间,蛛儿于三圣坳中乱窜,无意间竟发觉昆仑派的酒窖,窖中美酒无数,今日聚会,李心茂特地取出一坛。待众人坐定,香儿便依次斟酒,屋中立时酒香四散。范遥最是好酒,闻得此酒香大赞道:“想不到这昆仑派竟藏有如此美酒,今个儿定要一醉方休!”杨逍泪笑道:“这酒嘛!也须经过香儿的手才会有如此之香,大家说对不?”香儿脸色立时通红道:“杨爷爷,你又取笑我了!”众人一阵大笑,李心茂,志远从不饮酒,尚在犯愁,蛛儿道:“志远,你也不小了,拿出点男子汉的气魄来,李大夫,咱相处这几次,我看你有时的确拘泥不化,但人活于世,理应活得潇洒一点才不枉此生…!”
蛛儿此番话本无激将之意,但李心茂听得,他不等蛛儿说完,豪气顿生,腾地起身,端起酒碗道:“殷姑娘所言有理,来,大家同干一碗!”志远也起身端起酒碗,杨逍,范遥,蛛儿均应声举碗,李心茂先干为敬,岂料那酒乃昆仑派窖藏多年佳酿,酒香醇正,酒力十足,李心茂毫无准备,立被呛得咳嗽不已,香儿见状,忙上前,在其父背后捶打道:“爹,阿姨逗你几句,你便把持不住,看你呛得!”李心茂张红着脸,强作镇静道:“这点酒算什么?我没事!”杨,范二人见状均自大笑,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众人用了些菜食,香儿忙着斟酒,杨逍道:“这几个月来,志远一直随我哥俩练功,他天资甚高,不在他爹之下,加之他勤奋好学,武功进步神速,我和范兄均大感欣慰!第二嘛!李大夫又治好蛛儿脸上的疤痕,这真是喜上加喜,来,咱再上一碗!”众人均点头称是,各自举碗一饮而尽,志远两碗酒下肚,顿觉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李心茂亦觉头昏眼花,少时便坐立不稳。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香儿忙扶着李心茂先下去休息了。
待众人用过饭,杨逍道:“志远,你和香儿收拾一下,我哥俩和你姑姑有话讲!”志远点头和香儿忙活起来,蛛儿不明所以,跟着杨,范二人出来,少时便来到一小丘之上。杨逍站住,蛛儿先道:“二位叔叔有何事?如此神神秘秘的?”范遥遂将他二人想法说上一遍,蛛儿闻言大惊道:“二位叔叔若真将毕生功力传给志远,对他来说自是好事,但如此你俩却…?”她亦是练武之人,深知这其中厉害关系,却不忍说出,杨逍接道:“想当年他爹张无忌对我哥俩乃至明教有再生之德,我俩尚不及报答,他竟先一步去了,实乃平生之憾事,再者我哥俩已是朽木之躯,也没几年好活,想那奸贼陈友谅投靠朝廷,祸乱江湖,武林也难免一场浩劫,那番僧妖法你也见识过了,我哥俩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盼志远这孩子受了我俩功力,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将来惩恶扬善造福天下,若如此,我俩两个老头子死也无憾了!”他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蛛儿实无以反驳。
好一阵子,蛛儿才道:“二位叔叔,志远和他爹一样,心底仁厚,他若知你俩丧失功力的后果,他也势难答应!”范遥接道:“这个我俩自有办法,就不捞你费心了!”杨逍接道:“蛛儿,我俩死后就麻烦你带着志远远赴波斯,寻得小昭,她和张无忌情深义重,看在张教主的份上,也定然会将乾坤大挪移心法传授志远,而志远也只有练此神功,方可打败那番僧,杀得陈友谅这个奸贼!”范遥又道:“这几句话说来容易,但波斯距此相隔万水千山,一路上困难重重,你一定要照顾好志远,不负我俩死前重托!”蛛儿听到此处,已是泣不成声,呜咽着道:“二位叔叔大义凛然,蛛儿必不负重托!”杨,范二人对望一眼,均自点头,杨逍道:“好!如此我俩死也瞑目了!”
蛛儿含泪回来,此时李心茂酒力已散,他心挂蛛儿遂即起来。他见蛛儿两眼通红,似是哭过,忙问及缘由。蛛儿什么也不说,径直奔回自己房中,大哭起来。
次日,杨,范二人再邀志远练功,三人来到一空旷之地,杨逍忽的弹指,立点了志远周身几处大穴,志远一脸雾水,立时动弹不得,他大叫道:“杨爷爷,你这是何故?”杨逍接道:“我和你范爷爷今日要传你一套上乘武学,你须全身放松,万不可运力抵抗,懂了么?”志远信以为真,忙道:“好!我知道了!”杨,范二人对望一眼,点点头,他二人扶志远坐下,抬其双臂左右伸开,他二人则分坐志远左右,杨逍右手掌和志远左手掌相交,范遥左手掌和志远右手掌相对,二人准备就绪,遂提起丹田之气缓缓输入志远体内,志远立觉一股暖流汇入自己体内,说不出的舒适受用,少时任督二脉已被打通,奇经八脉也已贯穿,渐渐地志远只觉四肢百骸有暴裂之感,五脏六腑似有胀破之意…。
蛛儿独个儿在房中哭泣,一宿未眠,但想着杨,范二人内力耗尽,也就油尽灯枯了,不禁失声痛哭。挨到天明,她实不忍见杨,范二人力尽无竭的模样,遂呆于房中不出。李心茂叫喊数次,她只是不理,也不知什么时候,香儿冲冲跑进房来到:“阿姨,杨,范二位爷爷气息微弱,看样子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蛛儿泪流满面,打开房门,拉着香儿冲出屋去。
待蛛儿赶到杨,范二人已然瘫倒于地,志远正跪在他二人面前号陶大哭。杨逍见蛛儿到来,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蛛儿抢上前去“扑通”跪倒,声泪俱下。范遥断断续续道:“蛛儿,记住…记住…!”忽的他双眼一闭,继而不动了。志远抱起范遥的头失声大叫道:“范爷爷,范爷爷…!”但却哪里叫得醒来?杨逍勉力抬起右臂,拉着蛛儿的手道:“蛛儿,我死以后--按明教规--将我俩火化--葬在--光明---”最后一个“顶”字尚未说出口,他拉着蛛儿的手忽的松开,顺势而落,已然气绝身亡了。蛛儿一阵撕心裂肺呼叫,李心茂,香儿见此情形,也不禁黯然泪下。
志远得杨,范二人指点武功,对他俩感情日深,今遭此变故,哭得更是死去活来,好一阵子,李心茂才上前道:“志远,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要看开些。”香儿双目含泪走到志远身侧哭道:“志远哥,别哭坏了身子。”但志远情之所动,又如何控制得住?过得许久,蛛儿渐平静下来道:“志远,咱还是遵照他俩的遗言,将他们火化了吧!”志远不作回答,只一个劲儿地哭,李心茂,香儿拾来一堆干柴,蛛儿含泪合李心茂之力将二人尸体置于干柴之上,香儿取来火种,递给志远道:“志远哥,一切准备好了,这火还是由你点吧!”志远无奈,伸手接过火把,遂又想起和杨,范二人相处的一幕幕,他呆立许久,方点燃柴堆,蛛儿盘膝而坐,双手食指伸开,举在胸前念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唯光明故,喜于悲怒,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她反复念诵此词,香儿不知其意,慢慢也跟着念诵。
那火足足烧了两个时辰,志远一直跪着,心中疑团甚多,只是此时不便相问,慢慢火势渐灭,杨,范二人尸体也焚烧殆尽,蛛儿拾得二人几块火骨,用布包好,转而径往光明顶而来,志远,李心茂,香儿见状也紧随其后。
不时,四人到得光明顶,蛛儿找了个好地将杨,范二人遗骸葬了,她找了块木牌,用小刀在上面刻道:“逍遥二仙合墓”字样,四人依次磕头礼毕,志远问道:“姑姑,昨日杨,范二位爷爷和你说些什么?他二人好好的,又怎会突然间死去?”蛛儿也不再隐瞒,遂将杨,范二人之言详细说一遍,李心茂闻言深自愕然,遂对杨,范二人肃然起敬,蛛儿指着左手一颗大树道:“志远,你就站着不动,试着对准那大树打出一拳。”志远顺着蛛儿手指,但见那颗树约二丈余高,树枝四伸,挺挺如盖,他将信将疑,对准那大树奋力打出一拳,但听“喀嚓”一声巨响。那棵树应声折断,轰地倒下。李心茂,香儿均吓了一跳,实不信志远这一拳有如此之威?志远也甚疑惑,他看看自己拳头,见无甚异样,遂看着蛛儿,蛛儿说道:“杨,范二位叔叔已将毕生功力输入志远体内,你可不要辜负他们对你的期望呀!”志远再无怀疑,再次跪倒在杨,范二人墓前,痛苦不已。
良久香儿上前扶起志远,四人依依不舍下了光明顶。回到三圣坳,一连数日志远精神不振,蛛儿也情绪低落,李心茂父女则忙着生火做饭。这日众人用过晚饭,蛛儿忽道:“李大夫,我们相处一年有余,同患难共进退。已非一般朋友可言,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还须一别。”李心茂情有不舍,不愿接话,香儿大惊道:“阿姨,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也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不照样过来了吗?我知你和志远哥要去波斯,我和爹爹陪你们一同去,一路上也有个照应,不是挺好吗?”蛛儿长叹一声道:“香儿,我也舍不得你,但波斯距此何止千里,异国他乡,我和志远此去,吉凶难料,你们···你们还是回中原的好!”香儿不再多言,转而望着其父,李心茂心中确有千言,却始终难以出口,众人无语遂各自睡去。
越明日,蛛儿替李心茂父女收拾好行装,便硬着送他俩上路,香儿拉着志远在前面行走,他二人相处日久,彼此均相互依恋,事到如今也无可奈何。李心茂背上行囊,故意放慢脚步和蛛儿远远地跟在后面,好一会,他才鼓起勇气道:“殷姑娘,和你相处这么久,我心中一直有个念头藏在心里,今日即将离别,我想若再不说出来,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他顿了顿又道:“香儿自小就没了娘,自和你相识,我能看出在她心里,她早已把你当作她娘了,我…?”他生性腼腆,关键时刻仍不敢名言,拐了个弯儿扯到香儿身上,蛛儿深知李心茂之意,她思索片刻方道:“李大夫,你的心思我明白,香儿这孩子很乖,我也很喜欢,只是我现在重任在身,要和志远往波斯一行,生死未卜·…。”她言语到此,叹了一声,停顿片刻又道:“如果上天安排我和志远能平安回来,你就让香儿喊我娘吧!”她说完脸色一红,低下了头,这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李心茂闻之大喜,伸手抓住蛛儿的手道:“如此说来,你是答应了!”蛛儿含笑点了点头。
四人两对一前一后边说边走,不知觉身后来了一个商队,牵着数只骆驼。此处正在丝绸之路上,不时便有商队经过,四人均知这一别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不舍之情更难以言衷,那商队渐赶上蛛儿,李心茂。蛛儿打了个问讯,方知此队人正欲返回中原,她大喜,立叫停前方的志远,香儿。又道:“李大夫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香儿,你就和你爹随这商队回归中原,这沙漠之中,有了这许多伴儿,你也不会感到孤立无援了。”李心茂似有千言万语尚未说完,但众目睽睽之下,又觉语塞。香儿则扑在蛛儿怀中哭道:“阿姨,我舍不得你!”蛛儿笑笑道:“我和你志远哥很快就会回来,到那时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志远也道:“是呀!香儿,我们很快便会回来的!”
李心茂忽的想起一事道:“殷姑娘,中原如此之大,我和香儿又在何处等你们?”蛛儿思索片刻道:“金陵南京乃大明都城,不如咱就在那儿相会吧!”李心茂点点头道:“好!好!你们此去波斯,山高路远,一路要保重呀!”蛛儿笑着点点头道:“你们也多保重!”李心茂心一横,拉着香儿缓缓跟上商队,香儿走了几步,便回头张望,她高举右手道:“志远哥,保重!···”志远也挥手致意大叫道:“香儿保重…!”李心茂父女慢慢走远,香儿仍不时回头张望,终越走越远,混着“叮当”的驼铃声,消失在茫茫沙漠中。
蛛儿,志远目送李心茂父女走远,心中着实不是滋味。蛛儿见志远眼圈红红的,遂问道:“志远,你怎么哭了?”志远一抹眼泪看着蛛儿道:“姑姑,你也流泪了。”蛛儿也伸手擦掉眼角泪水道:“是呀!心里挺难过的,好了,咱门也该走了。”二人遂返回三圣坳,准备些行李,沿昆仑山麓。一路向西而行,径往大月氏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