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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屋里传来应答声。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面容虽不出众但眼神灵动的妇人走了出来,她脸上涂着些许胭脂,头上还插着几朵野花。
小琴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但还是礼貌地打量着。妇人一见汉子,立刻笑开了花:“哎呀,黄狗儿,你回来啦!”
黄狗儿笑眯眯地介绍道:“二嫂,这两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弟弟妹妹,今晚得在你这里借宿一晚了。”
妇人闻言,目光在小剑和小琴身上转悠了一圈,打趣道:“哟,你这回又从哪儿捡来的宝贝疙瘩?”
黄狗儿打了个哈哈,含糊其辞:“别问了,快准备点吃的喝的,咱们今晚要好好庆祝一番。”
妇人狡黠一笑:“行,不过咱俩可说好的,好处得分我一半。”
“放心,忘不了你的那份。”黄狗儿满口答应。
小剑和小琴心里直犯嘀咕,却也没多想,只当是遇到了个热心肠的叔叔和婶婶。
殊不知,他们正一步步落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黄狗儿,这个平日里以拐卖孩童为生的恶人,今天赌桌上输得精光,本想来这里寻他的姘妇家中打打秋风,讨几个钱用,不料却意外收获了“大礼”,心中暗自得意:“嘿嘿,真是老天爷有眼,知道我黄狗儿输得精光,却将两个财神送了上来。”
他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尽快将这两个孩子转手,换取一笔可观的银子。
马脸妇人一听自己能分到一份好处,喜滋滋地转身进屋忙活起晚宴来。黄狗儿望向小剑和小琴,温和地说:“你俩就安心坐这儿,我进去搭把手。”
小琴眨巴着大眼睛问:“我们今晚就睡这儿吗?”
“对,今晚就这儿了。”黄狗儿回答得干脆。
“可这地方看起来好乱啊,我不想住。”小琴有些嫌弃。
“不想住?”黄狗儿一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里虽想发作:“到了我地盘,哪容得你们挑三拣四!”但转念一想,小姑娘哭闹起来,引来村里人注意就麻烦了。他只好按下脾气,笑眯眯地哄道:“是有点乱,我让她好好打扫打扫,咱们就对付一晚。明儿一早,我带你们去个舒服的地儿。”
小剑在一旁歪着头问:“那明天不是还要去衡山吗?”
“去,当然去!我是说,明天晚上咱们找个干净的地儿歇脚。”黄狗儿解释道。
又交代了几句后,黄狗儿便匆匆进了屋。小剑心思细腻,直觉告诉他黄狗儿不简单,他悄悄对小琴说:“我看这人不是好人,咱们得小心点。”
小琴一脸疑惑:“他怎么不好了?不是说要带我们去衡山吗?”
“你先别出声,我偷偷进去听听他们说什么。”小剑说完,便轻手轻脚地靠近门边。
门缝里,传来马脸妇人的声音:“你打算怎么把那俩孩子出手?”
“这你不用担心,十里外阮家庄的阮员外,早就想买童仆了。到了那儿,还愁找不到买家?更何况这俩孩子长得标致,定能卖个好价钱。”黄狗儿的声音透着几分算计。
“我跟你说啊,没有个三四百两银子,这事儿就别想了。”小剑悄悄听完这段话,轻轻从门边溜出来,小琴见状,连忙压低声音问:“他们刚才嘀咕啥呢?”
小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细语地说:“这俩人,都不是好人。”
“怎么就不是好人啦?”小琴一脸不解。
“他们要把我们卖了!”小剑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
“卖了?怎么卖啊?”小琴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
“就像卖小狗小鸡那样,把我们卖给阮员外。”小剑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可我们又不是小狗小鸡!”小琴急得直跺脚。
“这是打个比方,懂不懂?”小剑叹了口气,“你啊,真是个傻丫头。”
“我说了我不是小狗小鸡嘛!”小琴委屈地嘟囔着。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小剑安抚道,“总之,你得听我的。”
“不!哥哥,他们是坏人,我们快走吧!”小琴拉着小剑的衣袖,眼中满是焦急。
“走?天这么黑,我们能去哪儿?再说,肚子都饿扁了,不吃饭怎么行?”小剑耐心劝解。
“坏人的东西能吃吗?”小琴一脸担忧。
这话倒把小剑问住了,他想了想娘讲过的江湖险恶,特别是那些开黑店的坏人,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但随即,他眼睛一亮,有了主意:“这应该不是黑店,我们小心些便是。等他们先吃,我们再动筷子,这样就不怕饭菜里有鬼了。”
“那吃完饭我们就走吗?”小琴满怀期待地问。
“不,现在还不能走。”小剑摇了摇头。
“为什么?我才不要跟坏人住在一起!”小琴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嘘——小声点,他们快出来了。”小剑连忙示意她安静,“别让他们听见,我们得见机行事。”
这时,黄狗儿和马脸妇人端着酒菜从厨房走出,见两个孩子还乖乖坐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黄狗儿热情地招呼道:“饿了吧?快来,饭菜都准备好了。”
马脸妇人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让他们俩去边上吃,别碍着我们。”
“对对对,你们去旁边吃。”黄狗儿也跟着附和。
小剑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吃。”
小琴也跟着说:“我也不吃。”
黄狗儿不解地问:“你们都不饿?”
马脸妇人撇了撇嘴:“不吃更好,省我一碗米。”
黄狗儿更疑惑了:“真的不想吃?”
马脸妇人随即挥了挥手:“不吃就不吃吧,让他们去厨房柴火堆对付一晚算了。”
小琴嘟囔着:“我们在这里看你们吃不行吗?厨房怎么能睡觉呢?我家的大黄狗都不睡那儿!”
这话一出,马脸妇人愣住了,她没想到这孩子如此胆大,竟敢反驳自己。她气得想动手,黄狗儿连忙拦下:“算了算了,跟小孩子计较什么。他们要看就看吧,我们吃。”
马脸妇人上下打量小琴,见她一脸无畏,不禁嘀咕:“这丫头,不会是傻了吧?”
“傻不傻明天送到衡山就知道了。”黄狗儿满不在乎地夹了块鸡肉,边吃边赞,“这鸡,味儿真不错!”
马脸妇人得意洋洋:“我这‘三杯鸡’,谁吃了不说好?当心别噎着!”
两人自顾自地吃喝起来,完全不顾小剑和小琴。这时,小剑悄悄给小琴递了个眼色,然后大声说:“我现在突然饿了,你们给我们盛碗饭,我们去那边吃。”
小琴也故作认真地附和:“对,我也饿了,你们挪个地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