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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上午的老乡会,我还是去参加了,薛雪预留了位置给我,就在王雨溪的旁边。老乡会纳新还是原来那一套,没什么新意,首先是会长的一番高谈论阔,然后便是新入会代表的慷慨发言,最后就是整个纳新的高潮环节—表演节目了。我坐在王雨溪旁边,看着那些油头粉面的老乡会领导,真不知道她们贪了我们多少会费。我懒得看他们,埋头吃东西。
“林仁一?”王雨溪转过头,轻声问我。
“什么?”
“纳新没意思?”
“我不太喜欢这些活动。”
“那能不能问你个事情?”
“你说”
“去年新生入学,经管学院有个一入学就闹退学的学生,最后都闹到院长那里去了,是你吗?”
“额。。。你猜!”
“那就是了!后来为什么又不退学了呢”
“哎!怕麻烦,不想连累别人。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雨溪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接着又问到:
“今年大概三四月份,差不多每天傍晚,有个男生经常坐在南操场发呆,好像还抽着烟,是你么?”
记忆又被拉回那段魂不附骨的日子,那时候苦闷无处排解,下午陪七哥打完球后,我就坐在操场边发呆,一坐坐很久。我苦笑,没有回答她。
“是和女朋友分手了?”她问得小心翼翼。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美女,我觉得你问的问题过于私密了。”没有人愿意老是被追问苦楚。
“哦。知道了!”她扭过头,不再和我说话。
我更是不想再多说什么,整个教室几乎所有人都兴高采烈,除了我俩。
没过一会儿薛雪发短信过来问我俩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都闷闷不乐。我回答说没事,我有点后悔来这个地方了。正当我准备起身,借尿遁离开的时候,王雨溪忽然递给我一张便利贴和一根香蕉:
“不好意思,刚才问题有点多,冒犯到你了。附上香蕉,以示赔罪!!”便利贴上还画着两个哭泣的小表情。
我想了想,刚才自己多少也是有点反应过度,在便利贴上回复她:
“没事没事,刚才是我自己情绪不好,语气不善,抱歉!”这下我也不好直接离开了。
老乡会临近尾声的时候,薛雪发消息给我:
“今天晚上,我请你和王雨溪去吃火锅,这次多亏你俩帮忙了”
“甭客气,都是老乡。不过没有让美女请客的道理,我请客”
“那恭敬就不如从命,下次我来请”薛雪回答到。
老乡会结束后王雨溪和和我又帮着薛雪整理会场,打扫卫生。红光满面的会长对薛雪本次纳新的表现很是满意,更是对王雨溪竭尽吹捧,夸奖她虽不是QHD老乡会的人,却尽心尽力,执意要请她两个吃饭。这个王八蛋会长丝毫看不见我的努力啊,真是个老色鬼。
薛雪赶忙找了理由,拉上王雨溪和我赶紧跑路。
火锅就在学校食堂二楼,面积虽不大,但是味道还可以,服务也好。
“你们有什么想吃的?他家的毛肚、雪花牛舌都还不错,算是招牌,可以尝尝”我递过去菜单。
“我没什么要求,就是喜欢吃肉,多多点肉,其他的就让王雨溪来吧”薛雪哈哈笑着把菜单给到王雨溪。
“那我可就不客气啦,你们两个有没有什么忌口?”
我和薛云都表示没有之后,王雨溪边选菜边告诉服务员:
“汤底要鸳鸯,牛羊肉各要一盘,鸭肠一份,蔬菜选生菜、茼蒿、土豆片,外加鸭血、鹌鹑蛋各一份。林仁一,你是喝可乐还是啤酒?”
“啤酒”
“好,那就再加上一瓶雪碧两瓶啤酒,三份芝麻酱小料。你们还要再点什么?”王雨溪看向我和薛雪。
“没有了没有了”王雨溪果然会点菜,口味、荤素、酒水都照顾到了。
“哦,差点忘了,服务员,记得有一份小料要加一点芥末。”王雨溪补充道
“不是一份,是两份加芥末”我说
“你也喜欢往芝麻酱里放芥末?”王雨溪有些意外的问道
“嗯”我也有些意想不到。
“I服了U了,你们俩可真是一对怪胎”薛雪无奈说道。
没过多久,菜上齐了,水汽氤氲,汤汁翻滚,叫人食欲大开。我喝着冰镇啤酒,再配上麻辣的羊肉,好久没有吃得这么爽快过了。
吃饭的氛围轻松愉悦,老乡讲了几个会长的桃色故事,我则说了下暑假打工和那个“断腿的”高中聚会:
“那个断腿的同学有一点惨啊”王雨溪说到。
“是呢,活蹦乱跳的去,结果一瘸一拐的回,好像最后自行车也丢了”我回答到。
说完她们两个不好意思的捂着嘴笑,顿时我也觉得这是一件多少有点搞笑的事儿了。
林仁一,我们喝一杯”王雨溪突然笑着用装着可乐的杯子敬我。
“好,我干了,你随意”我明白她的意思,她在说白天的事情。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薛雪疑惑的看着我们。
“没什么”我回道,继续埋头涮肉。
“对了,老乡,下周我们是不是要开概率论和微积分?”薛雪问我。
“恩,下周一开,都是公共大课,经管几个专业一起上”
“听说这两科挂科率极高,去年好多人都挂科了”
“应该不会太难,毕竟我们是文科专业,相比理科数学还是会简单不少”我回答到。
“高中就因为数学不好,才选的文科,没想到上了大学还是要学数学,真倒霉啊”。
“没事,六十分万岁”我宽慰她道
“老乡,你数学好不好?”
“我?水平一般吧”
“要不这样,等开课了,我们三个坐在一起,三个臭皮匠,能顶诸葛亮”
“坐在一起?”我隐约觉得不妥,还没等我拒绝,薛云已经拉着王雨溪端起酒杯,高兴的宣布:
“就这么定了,从今天开始,我们三人学习小组正式成立,来,我们干杯庆祝一下”
“三人学习小组?”我怎么感觉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苦笑。
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她们两个说吃的太多太撑了,要去操场上走一走,我反正也没事儿,也就被叫着陪着一起去了。
节气已渐渐入秋,晚上凉意渐浓。操场上的学生不多,偶尔有说笑的情侣,从我们身旁走过。
“林仁一,你是不是第一次认识我?”王雨溪说到。
“难道认识还要分第一次、第二次?”
“在我这里,分的!”
我仔细想了想,之前和这个女孩确实是没有过任何交集,我回答她道:
“之前我不认识你,昨天是我们第一次认识,今天是第二次”。
“可我早就认识你啦,林仁一同学”王雨溪说完就拉着薛雪加速向前跑去。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送她们两个回女生寝室楼后,我蹲坐在路边抽烟,抬头看到夜空中有一架飞机正闪着红光,慢慢地向南边飞去。
“小狐狸也在南边。她会偶尔想起我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盯着那架飞机,直到它消失在如墨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