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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女人,醒醒吧! / 二十七

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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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晨六岁那年,单位终于给英子分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新房交钥匙后的第一天,陈晨高兴的在新屋子里跑来跑去。孩子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蜗居在十二平米的房子里,从没有走进过单元房。所以,新奇、兴奋,久久不愿离去。
  因为经济紧张,新房仅做了简单的装修。原来的旧家具都搬入新房了,只是给陈晨买了一张1.2米宽的单人床。虽然家具还是老家具,但是房子宽敞明亮了,感觉还是舒服了许多。陈晨也有了自己独立的空间。英子松了一口气。陈晨该上小学了,一切将步入正轨。
  临近春节了,英子把家里收拾的明窗镜亮。陈威向英子提出过年要接他妈妈来家里住。虽然,英子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她不想驳陈威的面子,毕竟是他妈妈,也就是过年放假几天时间,过完年就会离开。所以她便答应让婆婆过年来家住几天。
  李桂花五十五岁的年龄,身材修长,虽然皮肤没有那么细白滋润了,但脸上也没有留下太多的岁月痕迹,所以与同龄人相比还是要显得年轻一些。她满面春风,趾高气扬的来到了儿子家。
  没有多余的地方提供给她休息,所以晚上只能与孙子陈晨挤在1.2米宽的床上。陈晨睡觉不老实,胳膊腿乱蹬,让李桂花夜里没有休息好。
  第二天一大早,李桂花起床后就训斥陈晨:“睡觉就不能老实一点,胡乱蹬被子,搞得我一夜都没有睡好”。陈晨也不示弱:“你睡不好,为什么不回你们家睡去?睡我们家干啥?”。李桂花一听火冒三丈,大声的喊道:“我住的是我儿子家,我没有住到你们家,你想赶我走?没门”。祖孙俩你一言我一句,越吵越厉害。等到英子下班回来的时候,陈晨的小脸哭得像小花猫。李桂花气得脸都变了形。英子问道:“怎么啦?为什么吵?”李桂花马上抢着说:“你儿子不让我在这里住,想赶我走”。陈晨哭着说:“不是那样的,是她嫌我睡觉蹬被子,搞得她没有休息好”。李桂花扯着嗓子说:“难道不是吗?我胡说了吗?”。
  看着婆婆那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英子只好把儿子拉进了自己的卧室。陈晨委屈的样子让妈妈心疼。英子哭了。她帮儿子把小花脸擦干净,告诉儿子:“儿子,妈妈知道你委屈了,但你不能和她吵架,她是奶奶、是长辈、是你爸爸的妈妈。是她生的你爸爸,你爸爸才生的你,所以她是祖宗,没有她就没有你爸爸,没有你爸爸就没有你。她没有文化,但你不能没有礼貌,你不能和她一般见识”。陈晨气愤地瞪着小眼睛说:“我是你生的,管她屁事”。英子被儿子的幼稚逗得破涕为笑:“傻儿子,妈妈一个人是生不出来宝宝的,只有爸爸妈妈两个人配合才能生出来宝宝,所以说孩子是爸爸妈妈两个人的宝贝。等你长大就明白了”。英子抱着儿子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好了,小男子汉,不生气了”。陈晨偎在妈妈的怀里,很不情愿地对妈妈说:“妈妈,我不想与奶奶睡在一起,你让爸爸与他自己的妈妈睡去吧!”。英子抚摸着儿子的小脑袋说:“儿子,如果有个小朋友告诉你说他不喜欢你妈妈,你心里会不会难过?”。陈晨仰着小脑袋说:“谁敢那样说,我肯定会生气的”。“那就对了,你爸爸要是知道你不喜欢他妈妈也一定会心里难过的。为了你爸爸,你就再忍忍可以不?只有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听妈妈这样说,陈晨也只能很无奈的沉默了。
  春节到了,英子按计划采购了过年足够的食材。陈威破天荒的也采购了不少大鱼大肉,英子纳闷了,便问陈威:“为什么买这么多肉?吃不完啊!再说,冰箱也放不下那么多的东西啊!”。陈威笑着说:“你把这鱼、肉都做了,陈武和枝枝、叶叶他们三家子正月初一都要来咱家热闹热闹”。接着又说:“对了,正月初一要安排吃两顿饭,这是我们家的规矩,上午客人进门要给做面条吃。下午做米饭、炒菜,具体怎么做你自己安排,反正,我也不会做,十几个人,你就多做几个菜”。英子心里窝火,便生气的对陈威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说,你要是早点说的话,我就去商场买半成品了食材了。我一个人能做的出来吗?”陈威马上拍着英子的肩膀笑着说:“商场买的半成品又贵又不好吃,没有你做的好吃嘛!你就辛苦一下吧!”。
  老陈家大家庭过年要来英子家相聚,这是英子结婚以来第一次要经历的事。前几年,陈威不在家,孩子没有人带、煤气罐没有人能帮她搬、搬家的时候没有人能搭把手帮她把柜子从楼上搬到平房,······等等。一件件、一幕幕的事,在脑海里浮现,那个时候她多么渴望陈家人不论是谁,能走进她的家,给她一点关心与帮助。但是一次次的失望,最后变为绝望。现在陈威调回来了,陈家的大事小事,包括:弟弟、妹妹家里所有的事,都要向陈威汇报,请陈威给出主意、找关系,必要的时候还要出钱。大哥陈威也找到了“长兄为父”的感觉。真是应了那句:“穷在闹事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现在,英子的生活还没有脱贫,她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自己这个小家庭真的富裕起来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景象。
  心里不舒服的英子,把委屈压在心底。她尽量说服自己去理解陈威:“父亲不在了,他想担当起老大的责任,照顾好他老妈的同时,与弟弟妹妹们团结一致,并帮助他们过好日子”。
  英子暗暗的在心里告诫自己:“英子啊!最黑暗、艰苦的日子过去了,不要小肚鸡肠的总是纠结于过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孩子也一天天的长大了。日子还是要向前看,明天一定会比今天好。不论大家庭还是小家庭,大家能和睦相处,就是最大的快乐。自己的态度决定这个家过年的气氛。不要难为陈威,一定要营造一个快乐、祥和的氛围,让大家都高兴起来”。
  英子性格的最大优点就是遇事总是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从不钻牛角尖难为自己。
  大年三十,一大早,英子就在厨房忙碌起来。烧肉、丸子、酥肉、条子肉、干炸带鱼、黄焖鸡块等都做成了半成品。需要炒的菜都择好、洗好,让陈威去面条店把面条买好。一切准备就绪,英子已累得腰酸背疼。儿子陈晨与丈夫陈威在看电视“西游记”,专注入神。婆婆李桂花则一直坐在床上双手抱膝望着窗外发呆,没有动一下,也没有吱一声,英子不知道她在琢磨什么。
  等到英子把丰盛的年夜饭端上桌,爱吃肉的陈晨跑过来,盯着一盘盘的肉菜,小眼睛都发直了:“啊!妈妈你真厉害,好香啊!”。陈威笑着问儿子:“喜欢吗?”,儿子调皮的眯着小眼睛,把小脑袋伸到香气四溢的红烧肉盘子旁,高兴地说:“我最喜欢吃妈妈做的红烧肉了”。陈威对儿子说:“今天是除夕,明天你又长大一岁了,喜欢就多吃一点”。然后又转头对他母亲说:“妈,想吃什么菜自己夹,多吃点”。英子也对婆婆说:“是啊!妈,您挨个都尝一下,看味道怎么样,明天的肉菜基本上就是这些,您尝一下,看哪个不合适的话,我再作调整”。婆婆看了一眼满桌的饭菜,然后冷冷的说:“哦!好着呢!”英子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她知道自己要赢得婆婆的笑脸是很难得的,婆婆的这种表情她早已经习惯了,她也不想再说什么了。反正自己已经尽力了。
  大年初一,英子家50多平米的房子里宾客满座。大人、孩子加在一起一共来了客人八位。
  都是老陈家子孙,李桂花穿着英子给她买的新衣服,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女儿枝枝、叶叶,孙女丫丫围坐在她的身边,谈笑风生。从村子里的新闻聊到家里的趣事,都一一的给老太太汇报,最后老太太加以点评。陈威与陈武、枝枝女婿聊的热火朝天,孩子们在一起嗑瓜子、吃糖,电视正在热播“西游记”。
  按照陈威的要求,给客人要上午吃臊子面,下午炒菜米饭。
  英子一人在厨房里忙活,臊子汤做好端上桌子了,但面条捞出放在灶台上,没有人能走进厨房帮她端上桌。英子只好扯着嗓子喊陈威进来:“陈威,进来帮我端面条”。
  “客人”们吃好后,英子洗刷完碗筷后就要开始准备下午的饭菜了。丸子、酥肉、条子肉、黄焖鸡、红烧肉、鱼等,都要上锅蒸。英子系着围裙,俨然一个厨娘打扮,忙得晕头转向。客厅里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传入厨房。时不时的还有人进厨房看一下饭菜快做好了没有,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停留在厨房说一声:“我来帮你”!英子心里很不舒服:“没有一个人能进来给我搭把手,真把我当陈家的佣人了”。但她嘴上什么也没有说,她不想扫大家的兴,不想让陈威丢了面子而心里难过。毕竟,一年也就为他们家辛苦这么一天。
  下午酒足饭饱,各自都扬长而去了。
  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没有下脚的地方。瓜子皮,花生皮、糖果纸满地都是,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响声。桌子上的剩菜、剩饭、饮料瓶、以及用过的碗筷、杯盘满桌。整个屋子里弥漫着酒味、肉味、体味、臭脚丫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五味杂陈,说不上来的难闻。
  英子打开窗户通风换气。婆婆李桂花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帮着英子把桌子上的残羹剩饭端入厨房。英子见状马上说:“妈,您闲着吧,我来收拾”。婆婆听话的坐回了沙发,看起了电视。陈威拿着扫把打扫地面卫生。
  英子把剩饭、剩菜整理收拾完,再洗刷碗筷。走出厨房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陈威父子与婆婆都在兴致勃勃地看春晚节目了。
  昨天年三十,英子就在厨房忙活了一整天,今天一大早八点多走进厨房到晚上八点走出厨房,英子整整的又干了十二个小时了。身体已是疲惫不堪了。她倒在床上想休息一会。殊不知,还没有洗簌,就和衣睡着了。
  “威儿,该起床了,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觉。快起床,要做饭了”。婆婆李桂花站在客厅大声的叫喊,吵醒了睡梦中的英子。英子睁眼一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透过窗幔,像一束闪闪的金线照亮了房间。
  婆婆李桂花早已起床了,闲的没事干,在客厅里转来转去。天都亮了,儿子与媳妇还不起床,让她不能理解,便生气的扯着嗓门叫喊,英子很清楚,婆婆是在叫自己起床做饭。她心中的火气直冒,但凭自己的修养不可能与她一般见识,更不可能与她吵架的。只是在被窝里踢了一脚陈威:“快去吧!你妈叫你了,快去给她做饭去”。
  陈威很无奈的起床了。他小声的对他妈妈说:“昨天晚上睡得晚,今天没有事就多睡一会儿”。婆婆李桂花不依不饶地说:“昨晚上,八点多就睡了,你看一下现在几点了?七点多了还不起床,要是在老家的话,早就被别人笑话死了”。陈威很清楚他妈妈是在指桑骂槐说英子,但他不敢言语,害怕惹他母亲不高兴。
  母子俩的对话,英子在床上听的清清楚楚。她气得肺都要炸了,真想出去和婆婆理论一番:呵!这个老太太真有点过分了。手里拿的是手电筒,永远是只照别人不照自己啊,难得你还知道做的不好会惹别人笑话。我昨天伺候你们一大家子十几口人吃饭,你们把我当佣人使唤的时候,就不怕别人笑话吗?真是太好笑了。
  碍于面子,英子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什么也没有说。
  自己住的是单位的家属院,左邻右舍都是自己单位的同事,大年初二一大早就吵架,影响多不好。尽管婆婆不讲理,但真的要吵起来,别人一定会认为是媳妇欺负婆婆。因为在外人的眼里,老人永远是弱势群体。没有人会深入到你家中,调查谁是谁非。英子强忍着心里的不悦,走进厨房,准备早餐。
  一直以来,英子对婆婆的印像是不爱操心、不爱干活的一个人。没有想到她不但懒惰,而且自私、刻薄。
  年前,英子抽出一天的时间上街给婆婆李桂花买了过年的新衣服。枣红色的棉衣,看起来十分漂亮。穿的身上站在那里一看,大小很合身。但她没有想到,婆婆站在穿衣镜前试穿新衣的时候,把两只胳膊平举起来,她原本个子就高大,胳膊也好像比别人要长一些,此时的这个动作就显得衣服袖子看起来短了一些。她立马不高兴了,开腔就骂:“x他妈的,袖子这么短怎么穿呢?糊弄人呢?”,兴致勃勃的英子遭遇了当头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
  为了讨好陈威及婆婆,英子过年没有舍得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穿。但出钱、出力并没有讨来婆婆的欢喜,最后还是挨婆婆骂了。英子什么也没有说,气得回到卧室直掉眼泪。陈威见状马上说:“你不要生气,我妈不是骂你,那是她的口头禅”。英子气愤的对陈威说:“你不用给我解释了,以后你妈需要什么东西你自己给她买去,买什么我都没有意见,但你不要给我分派,我伺候不了”。陈威很尴尬的笑笑,没有言语。
  此时,李桂花穿着英子给她买的新衣服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俨然一个贵妇人打扮。
  英子站在厨房的窗前,向外眺望,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如约而至,漫天雪花飞舞,大地白茫茫一片,整个大地银装素裹,天地之间融为一体,耀眼的洁白使明亮的天空也黯然失色,给人一种洁净的美。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舒服了许多。人常说:“瑞雪兆丰年”。这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期盼,希望这场大雪能滋润大地,滋养万物,来年五谷丰登。同时也希望这洁白的世界能洗涤灵魂,使人们的内心世界得到净化、升华,变得更加善良、纯洁。从而使一切都变得美丽而幸福。
  二十八
  护士长的工作是琐碎而繁杂的,英子每天一上班头脑里的弦就紧紧的绷着,生怕出一点差错。
  每天上班之前,英子骑着自行车把陈晨送去学校,但放学的时候就不能跑出去接孩子了,只能叮嘱孩子过马路要小心,自己按时回家,并要求孩子放学后第一时间来妈妈办公室报到。
  家属院与医院只有一墙之隔。但要去学校还要过一个十字路口,最可怕的是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马路上车水马龙,英子很是担心。每天孩子放学的时候她就心神不宁,站在办公室的窗台前朝着单位的大门口张望,直到看到陈晨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一颗悬着的心才能放下。贪玩是孩子的天性,陈晨经常在放学的路上与同学打打闹闹的玩,忘记妈妈的叮嘱,推迟回家的时间,让英子焦急不安,心如猫抓。
  陈晨一旦回来晚了,英子一定会让他长记性,长跪办公室反省,这让小小年龄的陈晨心里对妈妈充满怨恨。
  每天下班回家吃完晚饭,英子就督促陈晨开始做作业,自己则是坐在陈晨的房间不是看书就是做针线活或织毛衣。
  每周英子要骑自行车陪伴陈晨晚上去课外班上两次奥数课,上完课的第二天,陈晨到学校上课去了,英子一定会抽时间把孩子前一天的奥数作业全部做出来,这样便于辅导、检查陈晨的作业对与错。她不能让孩子在学习中遇到困难时因无助而瞧不起妈妈。英子家的电视机除了陈威周末回来看,其余时间基本就是摆设。令英子欣慰的一点就是陈晨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
  英子的生活永远是两点一线,单位紧绷的弦回到家也是丝毫不敢放松,孩子的吃喝、拉撒以及学习都要她一人操心,没有人会替她分担。
  周末,陈威说单位有事不能回来了,英子科室的当班护士因孩子生病需要请假,为了不打乱原来的班次,英子决定自己去顶上这个班,这样就只能把陈晨一个人放在家里了。
  中午下班回家,走到自家所住的楼下,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糊焦味,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便三步并作两步的朝自家楼层跑去。
  来到家门口,刺鼻的味道越发的浓烈。听到妈妈钥匙的开门声,陈晨便怯生生的站在门口:“妈妈,我错了”。英子着急的问道:“你干什么了”?她边说边往厨房跑。眼前,煤气灶是打开的,蓝色的火苗呼呼的响,炉子上的锅子里直冒黑烟,英子赶紧上去揭开锅盖,锅里的大米在烧灼冒烟,英子吓得两腿发软,迅速关闭煤气罐,倒出锅子里的糊焦米。她把陈晨拉到客厅,想问个究竟,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个不省心的孩子,不料孩子的回答让她泪眼婆娑,陈晨说:“妈妈不要生气,我是想帮妈妈蒸米饭,妈妈吃一碗,我吃一碗,不知道怎么就烧糊了”。
  原来,陈晨看到妈妈整天忙忙碌碌,就想帮妈妈把米饭蒸好,等妈妈回来做菜就可以了。他想着妈妈能吃一碗饭,自己也能吃一碗饭,便从米袋子里取了两碗米,再加进去不到半碗水,然后学着妈妈的样子打开了煤气罐。不料,水太少了,米烧糊了。
  英子知道真相后,弯下腰激动的一把把懂事的儿子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小脑袋说:“儿子,妈妈错怪你了,你是心疼妈妈,想替妈妈分担家务,妈妈很高兴,但你现在还小,不会使用煤气罐,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你知道吗?煤气罐爆炸威力很大,它会把房子炸掉、把人炸死,很可怕的,你现在太小了,等你长大了,妈妈会教你怎样蒸米饭的”。陈晨原本以为妈妈一定会发脾气揍他的,所以,一直吓得蹬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妈妈,当听到妈妈这样说后,马上如释重负,两眼放光,恢复了小孩子该有的神情,。小脸笑成了一朵花,贴在妈妈的脸上喃喃低语:“妈妈,我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胡搞了”。
  英子每天像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医院家庭两头奔波,那一头都不敢松懈。
  下午总务处通知家属区下班后发煤气罐。
  下班了,英子急急忙忙的赶到煤气储存房准备排队领取。殊不知,远远的就听见陈晨在喊:“妈妈,在这儿”。陈晨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手里拿着一根废弃的拖把杆,已经先妈妈一步排队了。原来,下午放学去妈妈办公室报到的时候,听到李阿姨给妈妈说下午要发煤气罐的事,便牢牢的记在心里,他在楼道里找了一根废弃的拖把杆,早早的下楼排队,准备与妈妈一起抬煤气罐。
  英子的家住在六楼,老式楼房,没有电梯,英子与儿子抬着煤气罐,在楼梯上艰难的挪动。
  英子哪能舍得让儿子承重,陈晨的肩膀上扛着拖把杆的一头走在前面,拖把的另一头搭在煤气罐上,英子怀里抱着煤气罐走在后面,陈晨走的太快了,直接拉着拖把杆走了,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回过头来埋怨妈妈:“妈妈你好笨啊!怎么不抓紧拖把杆?”。英子被幼稚可爱的儿子给逗笑了:“呵呵!对不起,是妈妈的方法不对,所以没有抓住拖把杆”。虽然沉重的煤气罐让英子步步维艰,但此刻她的心里还是满满的欣慰,儿子长大了,知道心疼妈妈了,并乐于同妈妈一起分担家务了,她这几年的付出已经看到成绩了。
  二十九
  春去秋来,陈晨要上初中了,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市里的一所重点中学。
  自从英子搬上楼后,李桂花每年冬天都来英子家过冬。刚开始是过年来小住几天,到后来是干脆避寒待几月。陈晨的个子已经有1·60米了,祖孙俩睡1·2米宽的床上明显的有点不合适了,但陈威好像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感受,每年的11月初就按时去接他妈妈来过冬。可以看得出来,陈晨也是不欢迎他奶奶来家的,因为祖孙俩虽住在一张床上,但从不说话。
  英子心里对孩子满满的愧疚,但又没有办法。
  李桂花的个性太强了,爱管闲事,她总以为她帮老二媳妇带大两个孩子,在媳妇面前就是有功之臣了。所以,在家总是以大家长的身份指手画脚,二媳妇马华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婆媳俩经常吵架,最后老二媳妇把李桂花赶出了家门。老二陈武的性格懦弱。他很爱媳妇,同时也很怕媳妇,害怕媳妇生气,害怕媳妇不理他。因此在母亲与媳妇的矛盾中,他是站在媳妇的这一边。虽然李桂花把家里的老宅全部都给了陈武,但媳妇马华还是不让她进门。
  枝枝家的日子过的也是紧紧巴巴的,再说了,李桂花也不愿意给姑娘添麻烦。叶叶还没有成家。陈威是老大,母亲的养老问题理所当然的就落到他的肩膀上。英子不想让陈威为难,就只能让自己难为了。陈威的单位在郊区,要比市里凉爽很多,所以李桂花夏天在陈威的单位住,冬天就来英子家与孙子陈晨挤在1·2米的小床上住。
  英子每天早上6·30分起床做早饭,因为婆婆还没有起床,英子便把饭菜留在餐桌上,走到婆婆床前:“妈,早饭在餐桌上,您起来在微波炉上热一下吃吧!”。
  不知道什么原因,李桂花从来都不吃。过分的是,英子中午下班回来,李桂花一边擀面条。一边指着餐桌上她没有吃的早餐对英子说:“面条做得少,你把早上的剩饭热的吃了吧!”。英子心里窝火极了,但为了家庭的和睦,她强忍怒气,什么也没有说,把餐桌上的早餐放微波炉上热的吃了。从此以后,英子就再也没有刻意的给李桂花做早餐了,她想吃什么自己搞去,随她的便。
  英子所住楼下一条街,早上就是早市,方圆两公里的人一大早都会来这里采购蔬菜。卖菜的、卖花的、卖早点的、卖衣服的什么都有,每天早晨小贩的吆喝声、叫卖声、过往汽车的喇叭声会响成一片,站在英子的阳台上向下俯视,整条街道车水马龙,就像农村的集市一样繁忙,十分的壮观。
  爱热闹的李桂花,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每天,英子前脚刚出门去上班,她就后脚出门逛早市,在早市上转一圈,买一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顺便在楼下与家属院里无事可干的老太太们东家长西家短的侃大山,一上午的时间就打发完了。她在外面若是听到了她搞不明白的人和事,就回来问英子:“英子,楼下的老太太说,前排楼原来住过一个姓高的老太太,前段时间在她儿子家不知道为什么跳楼死了,你知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英子被婆婆问得一头雾水,她不知道是那个老太太,更不知道跳楼是什么原因。便只能敷衍的说两句:“我不知道。可能是租赁户吧!应该不是我们单位的人”。“楼下的老太太说就是你们单位的人。哎!真是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李桂花很失望的说道。英子苦笑了一下,没有再作声。李桂花把这么大的单位当成了他们村子,不论谁家的大事小事,全村都应该家喻户晓。
  每天中午,李桂花高兴的时候可以做面条或米饭、炒菜,特别是陈威在家的时候,她一定会下厨做饭。陈晨的午饭是在学校吃。当陈威上班去的时候,李桂花就时不时的给英子罢工:“我已经擀面条吃过了,你自己给自己做饭吃去”。英子结婚以来什么事不是自己干?她早已经习惯了自己做自己吃的日子了,这样的事难不倒她。所以,懒得与婆婆计较,随她的便去。
  晚饭都是英子下班后做,陈晨从小吃妈妈做的饭,孩子在长身体,一天都在学校吃饭,英子担心他吃不好,总是晚饭想办法改善一下。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儿子身上,她希望儿子能有个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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