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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中月6日,火炬酒馆。
时近黎明,曙光初现,鸟儿们叽叽喳喳地从林子里飞出,开始了重复又忙碌的一天。
可今天似乎有点不一样,酒馆观景台上人声鼎沸、杯盘狼藉,各种食物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好似正在举行一场盛宴。
“嘎嘎——”
一只巨大的乌鸦率先俯冲而下,翅膀轻轻一振,稳稳地落在栏杆上。
“双皇后——我赢了!”
一位双眼充血的银手用指尖连连点着桌面,两张印刷精美的纸牌差点飞起来。
“哼,未必。”对面的银手明显不服,他已经摸到了一张皇帝牌“塔洛斯”,这把有机会赢。
“雷曼、雷曼、雷曼——”
旁边一群人起哄,乌鸦也跟着发出粗哑的怪叫声,好像面前的牌桌上正在进行一场惊天决斗。
“安静!”
那人大吼道,又从牌堆里取走一张,将两张牌面对面叠到了一起,双手紧张地滑动着。
“皇冠,是……”
啪的一声,那位银手将纸牌摔到桌面上。
正是头戴皇冠、手握王权圣石的雷曼·赛瑞迪尔和泰伯·塞普汀——两张皇帝牌,真是走了狗屎运。
“哈哈,绝杀!”
众人纷纷高声呼喊,皇帝干皇后听起来理所当然,但在纸牌这个游戏中,几率比出门遇到狼人还小。
输家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时而看看周围嘲笑的眼神,时而看着牌桌上小山一般的筹码,嘴里骂骂咧咧就没停过。
“狗娘养的,你是不是作弊了?”
“输不起?”双眼布满血丝的银手连头都没抬,不停收拢着桌面上的赌注。
“干你!”输家抓起他的头发就往钱币堆里掼去。
一转眼,整个观景台上都是叮叮咚咚的钱币跳跃声,它们瞬间变成了无主之物,迫切地想要寻找合适的新主人。
这场面没有维持多久,随着某个银手的俯身,输了一整夜的围观者们就像发了疯般蜂拥而上,唯恐落后一步。
“我们是亲兄弟,但争夺东西的时候会变得毫不留情。”
“或许,应该让他们自我毁灭?”罗丝站在阴影中踌躇不定。
原以为这伙人的实力跟丘陵上的银手相差不大,因此她还特意沿着酒馆另一面的悬崖攀援而上,现在看来根本没有必要。
这就是一群垃圾!跟吕卡翁的打手差不多。
“嘎嘎——”
正犹豫间,栏杆上的乌鸦又怪叫起来,一枚金灿灿的钱币随着这股声音滴溜溜滚到了她脚边。
“去哪,我的宝贝,我的……”
一位银手匍匐在地面上,眼看就要拿到手,金币却如羞答答的姑娘,又隐没在了黑暗里。
他伸手继续在阴影中摸索着,手掌中却传来温热的感觉,像是摸到了一条毛茸茸的人腿。
“什么东西?”
他皱眉,正要抬头细看,后脖颈上的衣领突然一紧,整个人就飘在了半空中。
阳光懒洋洋地从云端探出脑袋,一只小鸟儿在他周边振翅惊飞,远处镇中央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
他低头一看,隐约间看到一个灰色身影正在观景台上疯狂跳跃,每一次移动都带起一蓬鲜血。
“伊斯格拉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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咈哧——嘶,几匹快马昂着头,风似的停在酒馆门口。
“你怎么在这?”
肖恩翻身下马,快速环视了一下四周,他老远就看见这个侍应生在台阶上走来走去,心中不免暗自担心。
“楼上那群银手出事了。”那伙计一跃而下,简直喜极而泣。
“狼群在里面?”
肖恩一惊,不由得加快脚步往里冲。
“狼群?不,不是它们。”
侍应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快速讲起昨晚的遭遇。
一群人边走边听,原来银手那群混蛋反锁了观景台的大门,在上面叫嚷了一整夜。
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楼顶上突然传出一连串的惨叫声。
因此,这个胆小的伙计被指派了通知他的任务,剩下的人已经在打探情况、疏散旅客了。
凯娜瑞丝在上,那可是一群银手!
肖恩既庆幸又担忧,以罗丝的谨慎来说,绝不会做多余的事。那些狼不好用吗?为什么非得亲手杀死他们?
正当这般想着时,一串杂乱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卫兵们纷纷端起手中的弓弩。
“楼顶上那些混蛋是怎么回事?”
“有人刚去看了,门缝下面流出来的血差点把他淹死。”
“这地方被诅咒了!”
“别管了,快跑!”
一群旅客说着话就从拐角处跑出来,他们被吵了整夜,几乎没怎么睡,一听到那些惨叫声,不用怎么动员就全往楼下逃命了。
哪知道,一下楼就看到卫兵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顿时怔在原地。
“肖恩,是我。”人高马大的洛里挥手打招呼,他是诺德人,夹在一群赛瑞迪尔小萝卜中间十分显眼。
肖恩松了口气,这才示意卫兵们放下手中的兵器。
“不用去了,全死光了。
洛里稳稳地从人群中挤出来,他的脸上、手上,甚至衣服的前襟上到处沾满鲜血,整个人宛如刚从战场归来。
“咳咳——”
“我没事。”他摆摆手,“我刚去的时候还有一点动静,但门被反锁了打不开,我就趴在门缝下面想瞅瞅到底是怎么回事。该死的,差点没被呛死!”
“死光了好,这些该死的流浪汉!”
“我看马厩就是他们烧的!”
旅客们吵吵嚷嚷传播着小道消息。
有说楼顶上因赌博打得血流成河,有说银手们正在举行邪恶祭祀,更有甚者,直言那群银手关起门来在开不干净的派对。
这时,一声可怕的巨响从酒馆外面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崖壁上,连带着酒馆的地面都产生了轻微的颤动。
“地震?”有人脸色惨白,似是忘了怎么逃跑。
“不是。”肖恩头也不回地往后门冲去。
“不是你跑什么?”人群既惊且怒,慌里慌张地追去。
刚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齐人高的木栅栏。
此刻隐隐有人群的呼喝声、马匹焦躁难安的嘶鸣声,从栅栏那些小小的缝隙中传进来,似乎下方正在进行一场激斗。
“砰砰砰——”
肖恩提起锤子就砸,顷刻间木屑飞扬,栅栏表面留下无数坑坑洼洼的深洞,但它的另一端好像直扎深土,竟没有一丝倾倒的痕迹。
“铁桦木?这可难砸。”
洛里吃了一惊,试着往前推动,栅栏好像有一点点松动,他赶紧招呼旅客们上前帮忙。
终于,先是一二根,连带着一整排栅栏都被连根拔起,从高空中往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