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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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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武台上,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璇玑子的剑法虽然精妙,但在张桐柏面前,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只见张桐柏挽起一朵剑花,双足轻轻一点,身子凌空而起,一招“九宫飞星”攻向璇玑子。
  武当太极剑法璇玑子早就了然一胸,他毫不犹豫地使出克制“九宫飞星”剑招的“两仪分光”,不退反进,斜刺向张桐柏左肋。
  正当璇玑子认为自己即将一剑逼退师叔时,张桐柏的剑突然有了微妙的变化。
  似乎仍是“九宫飞星”,又似乎不是。
  只听得“呯”的一声,璇玑子被震得虎口发麻,倒退数步。
  他的长剑也被张桐柏击飞,他败了。
  张桐柏收剑而立,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银清子身上:“银清子师叔,胜负已分,在下是否可继任掌门之位?”
  此言一出,广场上一片哗然。多名武当弟子纷纷发声,他们认为张桐柏来意不明,不宜继任掌门。
  “张桐柏多年未归,他的心性如何,我们不得而知。掌门之位,关系到武当派的未来,岂能轻易交给一个外人?”正在场下调息的张无尘一跃而起,他的声音尤其洪亮。
  张桐柏的脸色微变,他徐徐说道:“外人?我张桐柏生是武当人,死是武当鬼。哪位同门若有疑问,尽管用剑来试。”
  这时,广场上一些下山还俗弟子也开始喧哗起来,其中有人高声喊道:“张师叔是铜松掌门的亲弟弟,况且他武功高强,技压群雄,由张师叔继任武当掌门,那是当之无愧!”
  许天霜定睛一看,发声之人似乎就是曾与李独交过手的风无影,没想到这人居然也来参加武当大会。
  在风无影的挑唆下,还俗弟子们的声浪逐渐高涨,与武当本门弟子相持不下,空气中已弥漫了火药的味道。
  银清子的脸色铁青,他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张桐柏,你的武功确实高强,按照规矩,你有权继任掌门之位。”
  他的话虽然平和,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分量。银清子在武当派中的地位崇高,他的话自然有着不容忽视的影响力。
  听闻此言,张桐柏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掌门的那一天。
  然而,武当弟子们并不买账。他们纷纷拔出长剑,与张桐柏的支持者形成了对峙的局面。风无影等人也毫不退缩,广场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
  风无影在几日内从泰山派赶回武当派,自是有不可告人之目的。他正望向比武台上的张桐柏,寻求下一步的指示。
  不经意间,他发现广场远处,似乎有一个人缓缓向他走来。
  普通的人,自然不会引起风无影这样的剑客的注意。
  但是那个黑衣墨剑的身影,风无影似曾相识,见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却。
  是李独来了!
  李独就这样从广场远处缓步走向比武台的中央,他身上没有一点杀气,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任何人。
  他穿过喧闹的人群,人们看见他,就不自觉的安静下来,又不自觉的让出道路。
  若杉与若梧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她们从未见过他,却忍不住想喊出他的名字。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璇玑子此前已失望地走下了比武台,现在,他又目睹着另一个青年走上了比武台。
  李独已经站在了比武台上,他看着张桐柏。
  “许庄主,这位大哥是?”林婉儿一脸好奇的看向许天霜。
  “他就是李独。”看到这个熟悉的身影,许天霜的双眼也好像亮起了光。
  不过,许天霜想不明白,李独为什么会来到武当派,为什么又会走上比武台?
  难道他是被武当大会上纵横的剑气吸引而来?
  张桐柏也想不明白。
  这个即将上任武当掌门的成名剑客镇定地说道:“这位少侠,若要比武切磋,在下随时欢迎。不过此次比武大会旨在选举武当派掌门,阁下并非武当门下,还请暂且退下。”
  比武台上,李独的身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指苍穹。他的目光冷冽,直视着张桐柏,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方才所使的,乃是我的剑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武当派的弟子们面面相觑,他们的目光在李独和张桐柏之间来回游移,心中充满了疑惑。张桐柏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冷笑一声:“荒谬!我张桐柏自幼拜入武当,所学剑法皆出自武当正统,怎会是你的剑法?”
  李独没有争辩,他只是淡淡地说道:“眼见为实。”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动了。
  只见李独轻轻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寒光。他身形如电,剑光如虹,一招一式,尽是张桐柏刚才所使的剑法。每一剑都精准无比,每一式都流畅自如,仿佛这剑法本就属于他。
  在场的武当弟子无不目瞪口呆,他们看着李独的剑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震撼。
  许天霜的眉头紧锁,他想起,李独方才所使,正是数日前击杀铜松道人的招式。奇怪的是,两人决战现场,并没有发现张桐柏的身影。为何短短几日,这记针对武当剑法的杀招,竟被张桐柏偷偷学了去?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张桐柏的怀疑,也有对李独的重新审视。
  李独的剑法震慑全场,张桐柏自知不是对手,他的脸色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了恐惧。
  他不敢拔剑,不敢与李独交手。
  他明白,在李独面前,他只要拔剑,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独,今日之事,我张桐柏记下了,他日必定讨回公道!”话音未落,张桐柏突然如秃鹫般飞落下台,几起几落,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武当全派上下一片愕然,没有人会想到,刚才还风光无限的张桐柏,此刻竟如丧家之犬般逃之夭夭。广场上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张桐柏不配继任武当掌门!”“他背叛了武当,背叛了道义!”“这个胆小鬼让武当蒙羞!”愤怒的指责声中,张桐柏的形象在众人心中轰然倒塌。
  而刚才带头起哄的风无影等人,此刻也早已不知去向。
  璇玑子的脸色铁青,不是因为张桐柏,而是因为李独。
  他认出了李独,那个杀害自己师父铜松道人的仇人。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声音如雷鸣般在广场上回荡。“李独,你是杀害掌门的凶手,今日我武当弟子誓要与你决一死战!”
  他重新一跃上台,拔剑出鞘,毫不畏惧的怒视着李独。
  “掌门之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大吼声中,张无尘、王无昆...几名年长的三代弟子纷纷跃上比武台。他们拔剑出鞘,将李独团团围住。
  几人的话语慷慨激昂,武当弟子们一呼百应,不约而同地从广场四周涌来,准备与李独决一死战。
  璇玑子的号召如同战鼓,激荡着每一个武当弟子的心。他们的眼神坚定,手中的剑寒光闪闪,一股决死的气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们准备与李独玉石俱焚,哪怕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为铜松道人报仇雪恨。
  李独站在比武台上,面对着武当弟子的怒火,他的心中却异常平静。他知道,今日之事,已无退路,唯有一战。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剑缓缓抬起,剑尖直指苍穹,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仿佛连天地都要为之变色。
  李独的剑法高出场上其他人甚多,只要战局一开,比舞台上必然是血流成河。而武当派弟子众多,他们不畏生死,前仆后继,谅是李独这样的高手,也很难全身而退。
  就在这个即将两败俱伤的时刻,一个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各位各位,且慢动手!”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许天霜匆匆赶来,他的脸上带着焦急之色。他的出现,让武当弟子们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
  许天霜的目光在李独和武当弟子之间来回游移,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他知道李独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但武当派的愤怒也是情有可原。他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各位请听在下一言,在下是灵谷山庄许天霜。经本山庄调查,贵掌门之死疑点重重,背后定有阴谋。望双方今日暂且停手,我许天霜在此承诺,十日之内,必定给武当派一个满意的答复。”
  此言一出,武当弟子们议论纷纷。灵谷山庄许天霜在江湖上声名赫赫,他的话自然不容小觑。对于许天霜的身份,有人表示怀疑,有人则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璇玑子的目光紧紧盯着许天霜,他的声音中带着决绝:“许庄主,灵谷山庄的面子武当派自然要给。然而掌门之仇不能不报,你的承诺我们无法接受。今日之事,必须有个了断。”
  许天霜的眉头紧锁,他知道,如果不尽快解决此事,武当派和李独之间的冲突将无法避免。他的目光在李独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向璇玑子:“璇玑子师兄,你我都是江湖中人,应当明白事理。今日之事,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给我十日时间,我必定查清真相,给你们一个交代。”
  璇玑子沉默了片刻,然后慨然说道:“许庄主,你的名声我们自然信得过。但是,今日之事,关系到武当派的荣誉和铜松掌门的血仇,我们不能轻易放过。”
  许天霜心中也不禁为璇玑子不畏生死的豪迈而暗暗折服:“我明白。但是,如果你们今日执意要与李独决一死战,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我许天霜也只好暂时站在他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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